《董贝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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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贝父子-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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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并不是让老托泽卖弄自己的,是不是?老托泽为什么要与其他人不同?这又不是他的墨水台。为什么他不能把大家的财产放在那里就此了事?”他们还嘀咕着其他表示不满的话,似乎觉得称他为“老托泽”比采用其他出气的方式能得到更大的安慰——

①诺福克苹果饼(NorfolkBiffin):把苹果压成扁平、进行烘烤后做成的饼,它主要是在英格兰东岸的诺福克郡产生的。

②辛辛纳图斯(LuciusQuinctiusCincinatus,公元前519?——?年):罗马政治家;他的事迹带有神秘色彩。根据历史传说,公元前458年,他被罗马城居民推举为执政官,让他去救援被埃魁人(Aegui)围困于阿尔基多斯山(Mt.Algidus)上由一位执政官率领的军队;他接到此项任命时,正在自己的小农庄上耕作;据说他在一天之内就打败了敌军,在罗马举行了凯旋式。辛辛纳图斯限定自己仅仅在领导罗马度过危机时期掌权;危机刚一解除,他便辞职返回农庄。

③(拉丁文):一位极为庄重和有学问的年轻人。

文学士菲德先生与美丽的科妮莉亚·布林伯即将结婚这件事没有向年轻的先生们说过一个字,也没有作出过一点暗示。特别是布林伯博士,他似乎竭力装出一副仿佛没有什么消息能比这更会使他感到吃惊的神态;可是尽管如此,年轻的先生们都完全知道这个消息了;当他们离开学校前去与他们的亲属与朋友团聚时,他们都怀着敬畏的心情去跟菲德先生告别。

菲德先生极为浪漫的梦想实现了。博士决定把房屋的外面油漆一新,并彻底进行修理;也决定交出他的事业和科妮莉亚。年轻的先生们离开学校的那一天,油漆与修理工作就已开始了,现在请看!举行婚礼的这天早晨来临了,科妮莉亚戴着一副新眼镜,正等待着被领到结婚的圣坛那里去。

博士跨着博学的双腿;布林伯夫人戴着淡紫色的软帽;文学士菲德先生有着长长的指节和竖立的头发;菲德先生的哥哥、文硕士艾尔弗雷德大师将执掌婚礼;他们全都聚集在客厅里。科妮莉亚拿着香橙花,跟她的女傧相刚刚走下楼来,像过去一样,看上去腰身被勒得有些紧窄,但很迷人;这时门开了,那位弱视的年轻人用洪亮的通报道:

“图茨先生与夫人!”

“这时,长得非常肥胖的图茨先生进来了;挽着他的胳膊的是一位穿着漂亮而又得体的衣服、并有一双很明亮的黑眼睛的女士。

“布林伯夫人,”图茨先生说道,“请允许我介绍我的妻子。”

布林伯夫人高兴地接待了她。布林伯夫人稍稍有点降尊纡贵的神气,但却非常客气。

“因为您了解我已很久了,”图茨先生说道,“那就让我来肯定地对您说,她是世界上极了不起的女人之一。”

“我亲爱的,”图茨夫人表示异议地说道。

“说实话,我以荣誉发誓,她是这样的,”图茨先生说道。

“我——我肯定地对您说,布林伯夫人,她是一位极了不起的女人。”

图茨夫人愉快地大笑着;布林伯夫人把她领到科妮莉亚跟前。图茨先生向那个方向表示了敬意,并向他过去的导师致敬,他的导师暗示他的婚姻状况,说,“很好,图茨,很好,图茨!所以您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了,是不是,图茨?”然后,图茨先生就跟文学士菲德先生离开大家,走到窗口。

文学士菲德先生兴致勃勃,摆出拳击的姿态,向图茨先生打了一拳,手背灵巧地轻打在他的胸骨上。

“唔,老伙计!”菲德先生大笑一声,说道。“这正是我们所要的!说了就做。对吧!”

“菲德,”图茨先生回答道。“我向您祝贺。如果您在夫妇生活中像我一样非常幸福,那么您就不会再需要什么了。”

“我不会忘记我的老朋友,您看,”菲德先生说道,“我请他们来参加我的婚礼,图茨。”

“菲德,”图茨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事实是,有一些情况妨碍我在举行婚礼之前跟您通信。首先,我过去跟您谈到董贝小姐的时候,我自己真成了一条畜牲。我觉得,如果我请您参加我的婚礼的话,那么您自然会以为我是跟董贝小姐结婚;那样一来就要进行好多解释;说实话,以我的荣誉发誓,在那个关键时刻,那样做就会使我感到非常痛苦!第二,我们的婚礼完全是悄悄举行的,除了我和图茨夫人的一位朋友外,没有其他人参加;这位朋友是一位船长,我不清楚他是在那里工作的,”图茨先生说道,“但这无关紧要。菲德,图茨夫人和我本人出国旅游之前,我曾写信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您;我希望,我这样做已完全尽到一位朋友的责任了。”

“图茨,我的朋友,”菲德先生握握他的手,说道,“我是跟您开玩笑。”

“现在,菲德,”图茨先生说道,“我将高兴地了解一下您对我的婚姻有什么看法。”

“好极了!”菲德先生回答道。

“您认为好极了,是不是,菲德?”图茨先生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么我更该认为它好极了!因为您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女人。”

菲德先生很乐意地认为,这是当然的,不成问题的;但是图茨先生摇摇头,认为菲德先生是不可能知道这一点的。

“您知道,”图茨先生说,“我对妻子需要的是,总之,是智慧。钱,我有,菲德,智慧,我——我却格外缺乏。”

菲德先生低声说,“啊,不,您有的,图茨!”可是图茨先生说道:

“没有,菲德,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假装有?我没有。我知道智慧在那里,”图茨先生伸出手指指他的妻子,“一大堆。我没有任何亲属因为我们的身份不同来反对我的婚姻,或者生我的气,因为我没有亲属;除了我的监护人外,从来没有什么人是属于我的,而这位监护人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海盗和海贼。菲德,所以,您知道,”图茨先生说道,“当时我不可能去跟他商量,听他的意见。”

“当然,”菲德先生说道。

“因此,”图茨先生继续说道,“我是按照我自己的意见来办的。我办这件事的那一天是多么幸福啊!菲德!除了我本人,没有人能知道这女人的脑子有多么聪明。如果有一天人们适当注意妇女的权利或所有这一类的东西的话,那么那将是由于她那高超的智慧才做到的。苏珊,我亲爱的!”图茨先生立刻将眼光从窗帘移开,“请别把你自己搞累了!”

“我亲爱的,”图茨夫人说道,“我只是在谈话。”

“可是我亲爱的,”图茨先生说道,“请别把自己搞累了。你确实必须小心。我亲爱的苏珊,请别把你自己搞累了。她很容易兴奋,”图茨先生对布林伯夫人说道,“那时她就把医生的话全都忘了。”

布林伯夫人正在开导图茨夫人必须谨慎小心的时候,文学士菲德先生向她伸出手,扶着她下楼到四轮马车那里,那马车正等待着开往教堂去。布林伯博士扶着图茨夫人。图茨先生扶着美丽的新娘,在她闪闪发光的眼镜周围,两位小女傧相穿着轻薄透明的衣衫,像飞蛾一样地飞来飞去。菲德先生的哥哥、文硕士艾尔弗雷德·菲德先生早已先走,以便去执行他的职务。

婚礼进行得非常好。科妮莉亚留着短短的、起着波纹的卷发,十分沉着冷静,就像斗鸡可能会说的,“进场了”。布林伯博士则像是一位下定决心的人那样,把她交给了新郎。两位穿着轻薄透明的衣衫的小女傧相似乎比所有其他的人更感到痛苦。布林伯夫人心情稍稍有点激动,但还是平静的,在回家的路上她跟大师、文硕士艾尔弗雷德先生说,如果她只要能在西塞罗退隐在图斯库卢姆的时候见到他的话,那么她现在就没有一个没有满足的愿望了。

然后是早餐,仍然是同样的一小群人参加。这时文学士菲德先生的情绪极高,而且传播到图茨夫人,因此好几次听到图茨先生越过桌面对她说,“我亲爱的苏珊,别把你自己搞累了!”最妙的是,图茨先生觉得自己义不容辞地需要发表讲话,所以不顾图茨夫人向他发来的一连串劝阻的电报暗码,还是平生第一次站起来致词。

“在这个屋子里,”图茨先生说道,“不论在这里做了些什么,有时使我思想混乱,那是无关紧要的,我也不责怪任何人——在这个屋子里大家经常这样对待我,就像我是布林伯博士家庭中的一个成员一样,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我还有一张自己的书桌,所以今天——当我的朋友菲德——”

图茨夫人提示道,“结婚。”

“可能在这个场合说不是不适当的,或者不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图茨先生露出高兴的脸色,说道,“我想说,我的妻子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件事她可能会比我做得更好——今天当我的朋友菲德先生跟——跟——”

图茨夫人提示道,“跟布林伯小姐结婚。”

“跟菲德夫人结婚,我亲爱的!”图茨先生用私下讨论的低声说道,“‘上帝已经把他们结合在一起了,’你知道,‘不让一个人’——你不知道吗?今天当我的朋友菲德——特别是跟菲德夫人结婚的时候,我不允许不建议举杯向他们——祝酒,愿,”图茨先生眼睛盯着他的妻子,仿佛在等待灵感迅速飞临似的。“愿婚姻之神的火炬是快乐的灯塔,愿我们今天在他们道路上所撒下的花朵是——消愁释忧的雨露!”布林伯博士是爱好隐喻的,所以听了很高兴,说,“很好,图茨!确实说得很好,图茨!”同时点点头,轻轻地拍拍手。菲德先生发表了一副滑稽好笑,但却充满感情的谈话作答;然后文学硕士艾尔弗雷德·菲德先生祝布林伯博士和夫人非常幸福;文学士菲德先生祝穿着轻薄透明的衣衫的小女傧相同样幸福。然后,布林伯博士用洪亮的、田园诗的风格,发表了他的一些想法,他谈到他本人和布林伯夫人打算居住在灯心草丛中间,还谈到蜜蜂将在他们小屋周围嗡嗡飞鸣。在这之后不久,因为博士的眼睛令人注目地闪烁着亮光,他的女婿已经说过时间是为奴隶们创造的,也已问过图茨夫人是不是要唱歌,所以考虑周到的布林伯夫人就解散了这个聚会,把科妮莉亚跟她的心上人一起送进一个很凉爽很舒适的驿马车中。

图茨先生与夫人离开以后前往贝德福德旅馆(图茨夫人过去当她还是称为尼珀姑娘的时候,曾在那里待过),他们在那里收到一封信;图茨先生花了那么长久的时候念它,图茨夫人都因此感到惊恐了。

“我亲爱的苏珊,”图茨先生说道,“惊恐比兴奋更坏。请镇静下来!”

“谁写来的信?”图茨夫人问道。

“啊,我亲爱的,”图茨先生说道,“这是吉尔斯船长写来的信。别激动。他们正等待着沃尔特斯与董贝小姐回家来!”

“我亲爱的,”图茨夫人脸色很苍白,并迅速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别想欺骗我了,因为那是没有用的。我已在你的脸上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已经回到家里来了。”

“她是个极了不起的女人!”图茨先生欢天喜地,非常钦佩地大声喊道,“你完全说对了,我亲爱的,他们已经回家了。

董贝小姐已经见到了她的父亲,他们已经和好了!”

“和好了!”图茨夫人拍着手,喊道。

“我亲爱的,”图茨先生说道,“请别把你自己搞累了。请记住医生的话!吉尔斯船长说——他没有直接这么说,不过根据我的理解,我想,他的意思是说——董贝小姐已经把她不幸的父亲从他的老房屋中接出来,接到她与沃尔特斯居住的一个房屋里;还说他躺在那里,病得很重——大概他已垂危,还说她日夜侍候着他。”

图茨夫人开始很悲伤地哭泣。

“我最亲爱的苏珊,”图茨先生回答道,“如果你可能的话,那么请,请,请记住医生的话!如果你不能记住的话,那么这是无关紧要的——但还是请您努力把它记住吧!”

她的妻子突然恢复了她过去的态度,非常可怜地恳求他把她带到她的可爱的宝贝、她的小女主人、她的亲爱的人等等那里去;图茨先生对她怀着强烈的同情与钦佩,因此由衷地表示同意;他们一致决定立即出发,亲自出现在船长面前,作为对他来信的答复。

图茨先生与夫人不久就动身到他那里去了。那一天,船长本人出于某种隐秘的同情心,或者由于某些巧合,不是以主要当事人的身份,而是以次要人物的身份,参加了一场隆重的结婚典礼。这件事是这样偶然发生的:

船长对弗洛伦斯与她的婴孩看了一会儿,感到无限满意,又跟沃尔特长时间地谈了话之后,就出去散步;他感到有必要对人们命运的变化独自进行一些思考,并对董贝先生的破家荡产意味深长地挥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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