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本的盗贼秘笈出现,拇指一格书页,瞬间转移。
生命力濒临绝境,死亡前被激发出来的潜力也是一种手段,故意将自己送上门的滋味并不好。
对别人残忍的家伙,很多时候对自己也是无所顾忌的糟蹋。
子桑暴躁地跳脚,刀子划到地面,血水成冰。
十几米外一个人突兀出现,踉跄几步就跌坐在地面上。他呕出一口鲜血,又若无其事任由血流到下颌沾湿领口。在子桑扑向他前,再一次翻开书页,血惹上了书籍的纸面,狠戾阴气。
生命力的透支,可不是个好主意。库洛洛冷漠地看着子桑,盗贼秘笈上的照片那么熟悉,巧克力色的长发与眼眸,笑得像个犹有童真的孩子,他口语清晰不受满嘴血的影响,“钥匙。”
脱离的能力,脱离这个冰的世界唯一的手段。他冷冷地笑着,消失在那把锋利的刀的攻击下。
多莉的钥匙。
帕利斯通脸上闪过狠色,竟然会被这家伙跑了。不,是整个幻影旅团都跑了。
库洛洛怎么可能将旅团放在这里等死,当初多莉训练时让所有人脱离这个游乐园的能力,就是“钥匙”。
没想到会在库洛洛的盗贼秘笈里。
子桑手里的斩马刀瞬间变成刃条,她在这里的消耗也很大。跌跌撞撞随便找个地方一坐,从口袋里抽出根烟却发现打火机被冻坏了。没什么精神将没点燃的烟叼到嘴里,“喂喂,再不跑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温度也不知道下降到零下多少度了,白熊来都快要被冻死。维利怎么弄成这种冰窟?”
当初多莉的游乐园,不可能是这么严酷的环境。
帕利斯通弯下身,双手撑住膝盖一脸尴尬地说:“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还有我快要累死了。”他现在几乎是以毫无防备的肉身冻在冰窖中,随时会冻死。
子桑看看不远处库洛洛留下来的血迹,再看看眼前的帕利斯通一脸苍白。话说人家团长在同等恶劣的情况下还能跑路,再看看眼前这个累得差不多要到地上打滚的骄货。
子桑摇头,真是没出息啊,活该被人追着打。
“等等,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出去我们怎么办?”没死在敌人手里,最后冻死了,这说得过去吗?
“去问问维利嘛,不是他弄的嘛。”帕老板不负责任地说。
“他睡着了啊。”这里这么激烈屋子都没什么反应,不看也知道那家伙不知做梦做到哪个鬼地方。他一旦睡着,你拿刀子将他戳得破破烂烂的都没反应的。
“这样么,不知道,能不能爬出去呢?”老板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动动手脚似乎真的要去爬冰墙。
没等你爬出去,冰早已经将你的血液冻成冰棍,一毛五一根。
“看看多莉有没有法子啊。”子桑几乎是哀嚎出声的,这不科学啊,哪有死在自己伙伴能力上的,太没天理了。
帕利斯通抬头,狠戾的神色终于压抑不住,他怒瞪着她。
子桑将武器一扯,戒备着他。说变脸就变脸,好歹给个理由再用这种杀人的表情看她。
“不能冒险再让多莉使用原来的能力,我已经计算不出来她记忆崩溃的时间点。”帕利斯通实话实说,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黑色眼瞳黑得几乎看不见光点。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忘记你们,包括我。”
这句话刚落音,世界崩塌。声音无声无息,扭曲的空间冰建造的童话在眼前消失。
谁解开了这个世界的锁扣?
多莉。
“哪怕最后库洛洛没逃脱,我也不能让你们困在这里。”多莉握住维利的手指,这样说。
就让她亲手打碎,多莉的游乐园吧。
帕利斯通有些错愕,他轻念着,“多莉?”然后头也不回快速地跳跃上持续塌陷的冰块,脚无法避免被冻伤。
子桑只是咬着烟,低下眼冷冷地笑着。反差真大,也许帕利斯通耍了所有的人,但是对多莉至少还算真的。
不过他真的那么轻易就发动战争,让上百万的人死于炸弹中,她一定会杀了他。
这次刚好是没本的游戏,下次呢?
子桑承认,帕利斯通这个人她有点看不透。可是比起流星街的强盗,她宁愿选择来自猎人协会的秘书。
无关信任,被幻影旅团耍了她总不能要流星街理赔,至少跟着帕利斯通还能摸上猎协,让会长来支付她这段时间的保镖费用。
第24章 前往,下一站…
她爱着自己的世界,爱到以为放弃了就会一无所有。
多莉冷得要命,伸出手随便摸,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半夜蹬掉的被子给扯回来,将自己卷成一长条。睡着睡着猛然起身,瞪圆眼珠子。她刚才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她梦到自己穿越到猎人世界,在流星街摸爬滚打出生入死,还被各种牛鬼蛇神折磨了个遍,最后跟了个不靠谱的老板天天被人追杀。而且还得罪了幻影旅团,人家动员集体拿刀扛斧喊打喊杀就要冲过来剁了他们,当下酒菜。。
这是什么惊悚的鬼剧情,待会上Q干脆给基友当虐恋猎同题材算了,不过最近基友一直在抱怨猎人同人变得小众,冷得要死。也不知道她下一篇写不写猎人。
至于漫画,她还是等作者完结后再去看吧,巨坑等不起啊。
将碎菊花瓣图案的被子踹开,多莉下床去拉房间的百叶窗,清晨的阳光大片地洒进来,光亮了阴暗的空间。
她穿着小熊拖鞋四处跑,开着笔记本电脑,播放新番动漫,然后再跑去卫生间洗漱,顺手整理了一下随意扔在客厅沙发上的书籍,还有零食袋。
叼着柠檬片冲蜂蜜水,在满是散碎光斑的客厅里喝起来。
熟悉的生活,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城市噪音在门后面隐隐约约,遥远的天空上是熟悉的天蓝色,有鱼鳞状的云彩。
这个城市也跟着她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熟悉的一切。
这是多莉最爱的地方。
笔记本右下角的企鹅图闪个不停,估计是昨晚在线太长忘记关了。
多莉吃完早饭冲出家门,她知道什么路能走到什么地方去。这里没有陌生的垃圾通道,也没有十字架的墓地,道德败坏的世界观。
那只是一个噩梦。
今天要去面试,是一份广告平面设计的工作。待遇与发展机遇都不错,她得到了终场面试的机会。走到商业街道上时,突然就会停下来四处张望,欣喜而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广告牌,暗淡的长颈路灯,高楼上闪着金色光芒的连体玻璃窗。来去匆匆,去搭乘地铁的上班族,还有学生党与城市环卫工人。
明明天天看,怎么今天就觉得这一切那么珍贵呢?就好像失去很久,又触手可及的美好。
多莉傻笑呵呵地往前走,提着包又蹦又跳迎着自己熟悉的方向,像个傻孩子一样跑去。
今天的心情真好,面试回来后去一趟四川餐馆大吃一顿,犒赏自己的辛苦。给妈妈买一件羽绒服,爸爸的电热毯也要换了。再给基友寄一套国产漫画,她最喜欢的本土漫画家正版。
花钱万岁。
——多莉。
有人在叫她?多莉回头看,没发现熟人。跑到公车牌前跟着别人一起等公交,马路上车来车往,身边的等车人都低着头在看手机或者玩切水果。
多莉低下头扒拉自己的手袋,想找找看有没有零食打发时间。蓝色的长方形大巴从路的尽头驶来,目测速度不超过二十公里,在喧闹笔直的公路上显得慢吞吞。
“嘿,多莉。”
多莉猛然抬头,近在咫尺的叫唤,轻轻的,温柔而充满无奈的感觉。东张西望一会,压根就没发现谁在叫她。有点疑惑地摸摸自己的额头,睡眠不足出现幻听了?还是神经衰弱什么的。现代人压力大不知道需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公共汽车停在眼前,巨大的车身上还贴着奶茶的广告。上班的人陆续上车,多莉站在原地愣是没有动。车子的自动门在她眼前关上,她一点一点地看着公交在她眼前开走。视线终于从公共汽车的奶茶广告里解脱出来,看清楚公路对面一个穿着简单T恤戴着鸭舌帽的男孩子,双手放在口袋里,他抬头看着多莉,黯灰色的刘海从帽子里滑落下来,贴着脸颊。
突然一切都模糊了,水溶了糊做的颜色,一塌胡涂地朦胧起来。
男孩的神态没有任何改变,他笑着看她,熟悉的笑容与略带无奈的表情。
这个世界里,只剩下他是清晰的,或者还有她。
多莉往前走去,伸出手,她身后逐渐在崩塌,曾经那么熟悉的,爱着的,都在她走出的每一步里消失。
“嗯,维利。”
——我这就回来,很快。
维利牵着她往回走,逐渐走入流星街的落日废墟,帕利斯通的笑容,子桑挥刀的早晨,他们在一起的恶作剧。时间与空间,他们所有的经历都一点一滴回来。
只有面临崩溃,多莉才会陷入自己记忆的迷宫里。要不她会沉睡不醒,永远呆在这里,要不她醒过来后又会记忆清档,重新回归成最初穿越来的那个女孩。
“我真担心哪一天带不回你,你又会忘记我吧。”维利不徐不疾地将多莉带出这个迷宫里,他望向前方,在这个纷杂到没有逻辑线条的世界里,那么坚定地找到自己该走的路。
“不会,我不会。”多莉认真地摇头,“我不会的。”一遍一遍不知道在说服谁,天真地重复着。
很多次了,忘记一点马上又会拼了命地找回来,她不会忘记的。
维利紧紧牵住她的手,不肯放松。他低着头记住每一步走在别人世界里的路,下一次当多莉又走失了,他才能将她找回来。
多莉再次睁开眼,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发现自己的手被维利抓着。他的姿势还是维持着刚才蜷缩样子,沉寂到接近没有呼吸地沉睡。
屋子里的冰块滴滴答答在融化,空气都是冰渣与温度交织厮杀的惨烈气息,家具摆设乱七八糟,连瓶子里的花都被水汽给弄到特别颓废。
多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梦,刚要去回想,窗外突然有人大喊,“多莉。”
帕利斯通?
多莉望向窗户,不知怎么黑夜前最后的一缕光线反射在洁净的冰面上,刺痛了她的眼睛。一个黑影倏然出现在窗上,黑影遮去了最后的光明,逆光下,多莉眼里闪烁的光点只剩下那头飞扬起的金发。
这还没眨眼,帕利斯通已经跳到她身前,他先是很认真地看了多莉好几眼,又眨眨自己一瞪圆就很可爱的眼睛,扯下嘴角满脸怀疑的阴郁。
多莉疑惑地看着他,又抽疯了?
“啊,你知道我谁吧。”帕利斯通伸出两根手指按住自己往下塌的嘴角,轻轻往上一勾,一个特别假的灿烂微笑出现。
多莉满脸戒备起来,这个家伙真是老板?哪有见面就问自己是谁的,他难道失忆了?
沉默了一会,在对方怪异莫名的神情里,她才试着说:“老板,你脑子被门夹到了还是被库洛洛…鲁西鲁打成脑震荡?”
她刚说完,帕利斯通整个人往地上一坐,双手撑住地面头往后仰松了一口气,眼睛温柔地弯起来笑着说:“还好你记忆没问题。”
她记忆哪有那么脆弱,虽然动用能力很痛苦,但是撑一撑也就过去。更别说游戏的迷宫还是维利制造的,她就负责最容易的解开,至于这么担心吗?
多莉缩缩身体,帕利斯通离她太近有点紧张。这是身体的自动排斥,谁叫当初在训练她武力时,这个变态几乎怎么残忍怎么折腾她。就算知道是为她好,可是这份恐惧根本改不了。
“对了,你说要嫁给我,多莉我们什么时候领结婚证。”帕利斯通松口气后,又恢复他的抽疯正常状态,一句话吓得多莉脸色都白了。
“结结结婚证?”什么玩意,这是猎人世界对吧,这么正式传统的话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上一秒还厮杀血淋的阿修罗战场里?
帕利斯通一脸愉悦,笑容柔和到不可思议的样子,他很仔细地帮忙多莉回顾,“就是三十一分钟六秒前,你很认真地跟我求婚,你说‘娶我’。”
多莉抽着嘴角,“呵呵呵”几声,她努力地往回想,刚才,是刚才对吧。别在她记忆一塌糊涂时逼她回想这么复杂的事情,她什么时候跟帕利斯通求婚了?就是她记忆烂成渣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帕利斯通笑容满面地朝多莉扑过去,一看就来揩油的不怀好意。“你喜欢什么婚纱,场地我来定好了,宾客请多少比较好。”
多莉几乎是尖叫出声地阻止他可怕的动作,这种熊抱的姿势让她头皮发麻。“你别过来。”
她身体的一切都在排斥着帕利斯通这个家伙,只要他碰到的地方,就会起鸡皮疙瘩,她身体已经记住了这个人的危险气息。因为有一阵子,他的碰触就代表要折碎她的骨头,或者虐杀似的不成比例决斗。
那种可怕的教育,搞到现在已经很成功地让她不害怕跟任何人决战,而严重的后遗症只剩下恐惧帕利斯通的碰触。她谁都不怕,就怕这个家伙了。
子桑刚刚上来窗台,差点被多莉的叫声吓到跌出去。她扒住窗框就看到多莉抬脚抵住帕利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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