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章 抢救
萧月痕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透过院墙看到萧条败瑟的院子中央站着一个秀美的男子,他身前还有两个同样美丽却面带复杂之色的青年。三人均穿戴男宠的服饰,看得出都是刘粲府上的人。
“我不会忘记的呸!”流星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我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冷香,风流,你们难道心甘情愿一辈子就这样当别人的玩物?今天她可以害死我的心上人,明天她就可以弄死你们的!我们整天不是过着刀头舔血,就是卖淫陪客的生活。这年头天下三分,兵荒马乱的,谁还愿意做卧底?!”o(∩_∩)o 梁朝伟呀~~~
“流星,我们从小就是学这个的,不做这个我们还能做什么?”风流困惑的望着流星。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没有命令,没有人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不用和不喜欢的人”H!我替你说吧~~~因为流星的话还没说完,冷香就截断了他的美好幻想。
“够了,流星,你真的病得不轻。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得也最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太久没有递消息回来,我和风流有多担心你!费了多少口舌才求得堂主的同意来见你,希望你可以迷途知返,结果你仍然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我问你,你究竟想怎样吧?”冷香皱着眉头说完这句话,风流很紧张的看向流星,不知道该说什么。
流星闻言,‘噗嗵’一下跪在冷香面前,眼睛无神的看向水井。冷香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小瓶子,眼中有泪的说道:
“按家法,你要走要不自断一臂,抠瞎双眼,然后喝下哑药;要不就是”
“二师兄!有必要弄成这样吗?”风流突然打断冷香的话,赶紧也跪在了流星身边,拉着冷香的衣服下摆求道。
“不用选了,我自尽。冷香,药拿来吧。”流星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去,像是想通了什么,微微笑着。
“唉”冷香摇摇头,“你想清楚了,虽说命是你的,可一生只有一次的。”
“不用考虑了!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死了痛快。反正我爱的人也不在了,我已经生无可恋。”流星说完,神情决绝。
“流星!”风流再也听不下去,大力推了一把流星,哭着跑出了院子,朝小巷子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我得看着你喝可我不能帮你收尸,你知道的”冷香扶起流星,咬着下嘴唇,忍住眼中的液体。
“我知道,老规矩了。我又不是新来的。我喝完你就赶快走吧。一会儿王府里的人看见就不好了。”
流星拍拍冷香的肩膀,毫不犹豫地一仰头,打开盖子,将瓶子里的毒药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咕嘟’一下咽进了喉咙。
“流星”
冷香伸手去抢,可惜已经晚了。流星翻过瓶子,里面的药一滴都不剩了。冷香用手捂着嘴,眼泪顺着姣好的脸庞滑落下来。
“快走吧,你不能留在这儿”流星说着说着,一阵玄晕袭来,他催促着冷香,想在自己尚且清醒的时候,赶他离开。
冷香知道自己不能逗留,而且他实不忍心再看下去。他没有勇气陪着流星走完最后一程,低头忍着眼泪大步走出了院子
萧月痕躲在院子侧面,风流和冷香自然看不到他。再加上两人本就情绪不稳,根本没有注意到院外有人。萧月痕蹲在墙角,摸着下巴揣摸道:
“他们唧唧咕咕到底在说些什么呀~~~听不懂!”
各位观众朋友们,请不要怪萧月痕太小白,也不要怪我不厚道。事实是:萧月痕,他听不懂闽南话!
哎呀,你们就不要晕倒了啦~~~卧底嘛,保密性自然要好。当然是,在北方讲南方话,在南方讲北方话啦~~~有什么问题?嗯嗯~~~?
萧月痕听不懂,那就只好猜呗!他看流星三人的穿着,表情和语气,联想到今天帮自己换衣服的灵儿哦~~~懂了!男宠之间的争风吃醋,暗地里找个地方‘单谈’解决~~~!
正当萧月痕暗自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之时,空无一人的院落里响起了一声瓷器砸碎的声音。萧月痕马上又凑到小孔边,向院内望去,只见流星手里的药瓶已经掉落在地上,而他本人更是头一昏,栽倒在荒草丛生的地面上。萧月痕看到这里才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要赶快进去救他!萧月痕快速站起来,偷偷瞄了瞄周围是否还有人在,这才提起又长又磨人的裙摆,跑进了废弃的院子里。
“喂!你醒醒!”
萧月痕抬起流星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胸膛上。由于流星比他高,自然也就比他重。萧月痕也是大病初愈,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流星抱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脸,心里很是害怕。
“太过分了!同样都是人,大家都是男宠,怎么能毒害人家?心太黑了”
萧月痕看着流星娇美秀弱又没有血色的脸庞,正气凛然的哭起来!他想大声喊人,又怕那两人坏男宠听到声音回头,把自己也给‘咔嚓’掉。可怀里的人必须赶紧医治才行,去哪里找医生呀?自己离开去找大夫,这人也不能就这样扔在这儿呀?待会儿死了怎么办?
萧月痕一脑子问题,不知道应该怎样,只好一直不停的拍着流星的脸颊,直到流星的脸蛋被他拍得都红了,耳朵也被他叫得快起茧了。流星才哭笑不得的睁开无法聚焦的眼睛,一边咳嗽一边喘道:
“你好吵”
“你醒啦??!!”
萧月痕看到流星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惊喜地失声叫了起来。他用手臂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的安慰流星道:
“你不要怕,我会救你的,我现在就去找人来救你,你不要睡着,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就回来!”
萧月痕说完,想扶流星靠在水缸上,自己出去找人,却被流星轻轻拉住了袖子,断断续续的笑道:
“不用了你陪陪我吧我不想一个人走”
“不行,你需要大夫!”
“没关系我不怕死我喜欢的人在阴间咳咳只是不知道我这么坏的人一定是下地狱的他是好人我见不见得到啊”
流星因为毒药的关系,头晕目眩,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他微微笑着,凄美绝伦,头上的发髻松落下来,别在发间的一朵紫荆花无声的掉落在草丛中,艳丽绽放却孤寂无依。流星说到此,胸口一甜,一口鲜血滑落出嘴角,与他唇上的胭脂混在一起,看不透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你吐血了!!”
萧月痕看着眼前将死之人,分外的无力与心急。脑子飞快的转着,想出的东西却是那样的有限,而且百无一用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新来的?”比起萧月痕,流星倒是意外的洒脱,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萧月痕聊天。
“月月!”萧月痕看到他这副等死的模样甭提有多烦了,随便答了一句,断然离开流星的身边,走到水井那儿开始打水。
“月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月’字不知到他还记不记得我?他总是不记得我是谁”
流星哀伤的说完这句话,好像再没什么力气开口,只能半睁着眼睛,微笑的望向蔚蓝的天空,想象自己来世是一只自由的鸟儿,可以无拘无束翱翔于天际
正当流星摆个poss,准备执行‘完美等死计划’的时候,天空飘来一片乌云,遮住了春季不热不艳的太阳。下一秒钟,流星被人捏住鼻子按进了水桶里,被迫喝了好多水,快要憋死的时候,这才又被萧月痕提了起来,刚喘一口气,又被他撬开嘴巴往肚子里猛灌水。
“既然你是吃进去的,我就让你吐出来!”
萧月痕满头大汗,细碎的刘海湿湿的贴着额头,露出了眉心中间殷红的观音痣。萧月痕的脑袋不记得了,可他的身体记得。
他一手掐着流星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另一只手拿起水桶里的木勺,对着流星的喉咙一阵狂灌,直呛得流星使劲甩开他的手,趴在地上猛咳嗽的时候,萧月痕出奇强硬的抓住流星的手臂,将他翻过来,使劲拉扯着他的头发,逼迫他抬着头。然后支起一条腿,将流星的腹部枕在了自己大腿上。
“很难受是吧?我今天就来给你上一课!正所谓‘病从口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别人给你的东西!”
萧月痕严厉的说完这句话,掐开流星的嘴,伸出手指按住流星舌头的末端。抬腿顶向流星的腹部。
“呕”
流星一阵反胃,刚吞进胃里的水混着毒药一股脑儿全呕了出来,吐在了萧月痕的脚边的草地上。萧月痕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反反复复用最原始的方法帮流星洗了两三次胃,这才累得差不多瘫倒在地上。
流星躺在萧月痕腿上,不住的喘气,嘴唇发乌,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放过我吧照这么弄下去,我还没毒死,已经吐死了咳咳刚才我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萧月痕也很累呀。他胸膛不住的起伏,有一搭无一搭的回道:
“呼呼你哪像中毒的啊到现在还这么清醒?”
“没办法,她的毒药就是这样,要让将死之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却无能为力”
流星无所谓的解释却换来了萧月痕很大的反应。萧月痕闻言突然跳起来,自言自语的跑到了流星打碎的药瓶前,小心的捡起一片碎片,凑在鼻前闻闻又赶紧放开。
“断肠草!真的是断肠草呀!”
萧月痕兴奋的跑回流星身边,蹲在他身前拉过他的手臂,吃力的背起了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流星,艰难的往院外走。
“去哪儿呀?”流星被他移动,头又眩了起来,意识在虚脱的体力下渐渐消散。
“告诉我厨房在哪儿?”
萧月痕刚说完这句话,天空骤然变化,倾盆大雨倾泻而下,开春的第一场雷雨不巧的出现在此时。萧月痕被大雨迷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一步一泥泞的背着已经晕过去的流星,扶着断壁残瓦的院墙向前走。
雨水淋透了他华丽的衣裳,头发湿嗒嗒的紧贴在颈项上,流星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水正一滴一滴滑过萧月痕的脸颊,落在他淡黄色的衣领上。萧月痕很累,也很冷,一阵‘大风刮过’,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可他还是毅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向流星昏迷之前,手指的方向走去。
“张妈,羽主子要喝绿豆汤。”一个丫鬟丢给厨娘一点碎银子,抱着手站在厨房门口。
“今天没有绿豆汤了,明天吧。你又不早说。”
厨娘正忙着,没空搭理她。丫鬟见状,自己走到灶台前一阵翻找,结果找到一大锅绿豆汤,丫鬟超不满的指着锅子怒问道:
“没有?那这是什么??”
“这是灵主子叫吩咐做的。人家可是一大清早就来说了。”厨娘更加不满的夺过锅盖。
“这么一大锅?一个人吃的完吗?!”丫鬟瞪圆了眼睛,恨不得飞出两支令箭来。
就在厨娘和丫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脏得像泥猴似的萧月痕飞快的冲进厨房,端起那锅绿豆,夹起一个碗就往外走。
“哎哎哎~~~站住!”厨娘和丫鬟没见过他,又看他脏兮兮的,连忙出声制止。
可惜她们追出来的时候,萧月痕已经舀起一碗绿豆,开始往流星嘴里灌。绿豆太大颗,流星又昏迷着,萧月痕只能喂进去很小一部分糖水,根本起不了什么解毒作用。萧月痕急得不停的拍打流星的脸,大声唤他:
“你醒醒呀!快咽!”
“哎呀~~~!好好的一锅绿豆全弄脏了,待会儿灵主子怪罪起来,可叫我如何是好?”厨娘捶胸顿足的看着靠在门边,昏迷不醒的流星和一身泥泞的萧月痕,不停的发着牢骚。
“狗奴才!我还以为是哪个红人的狗崽在这儿撒泼?原来是个过弃的!你主子都不得宠了,你还在这耀武扬威给谁看呀?!”
丫鬟直接给了萧月痕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手里的碗打碎在手旁,擦破了萧月痕的手掌。萧月痕气愤地爬起来,大声对丫鬟吼道:
“你们怎么都这么没心没肺的!没看见我正在救人吗?”
“哎哟,还挺横的!你知道我是谁不?敢在姑奶奶头上撒野?你也不对着镜子照照,就你们主子那种不讨喜的货色,救活了也是浪费王府里的饭钱!”
丫鬟还在破口骂街,引来了无数下人驻足观望。萧月痕却懒得再跟她啰嗦,冲进厨房开始翻找另外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他不是靠记忆,而是靠经验,找到了一些剩下的豆浆,很开心的奔向门口的流星,碗口刚刚接触到流星的唇边,厨娘却卷起袖子,拿着擀面杖过来打人。
“小兔崽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居然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我给你钱。啊——!”
萧月痕才将豆浆全部灌进了流星的嘴里,厨娘就狠狠地给了他背上一下,萧月痕一个不稳,朝流星身上倒去。他颤抖的从腰带那儿拿出了刘粲送给他的那颗琉璃珠,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就两眼一黑昏倒在流星身上。
而他身后,一声暴喝正愤怒的响起。厨娘和丫鬟抬眼一看,一个蓝眼睛的威武军人正与他们家王爷一起出现在这个从来只有下人才出入的院子里。
萧月痕再次醒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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