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男人哈哈大笑:“小五,你不止屁|股,连嘴也欠|操。”
顾朝暮面色如冰,远远望着水淋淋的卫生间,不急不缓地说:“全都滚蛋。”
两个手下眉头都没皱,穿好衣服,向顾朝暮鞠躬,恭敬退下了。
初五意犹未尽地冲了一会澡,披着浴袍笑嘻嘻地坐到顾朝暮对面:“哥,干什么去了?”
顾朝暮皱着眉头吞云吐雾,把自己笼罩在一片蓝色烟雾里,过了片刻,才道:“找那个韩安灵。”
初五剥了一颗糖果丢进嘴里,问:“找他干嘛?”
顾朝暮望着眼前的烟雾,一字一字地说:“挖他的心给你吃,让你和我一样长生不老,一直在一起。”
“哦,”初五把嘴里的糖掏出来,显然是不合口味,丢进盘子里,又找了一颗果汁软糖,一边撕开包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是说,他是你几百年来找到的唯一一个同类吗?你们不是不自相残杀吗?”
顾朝暮望着他,表情柔和眼神温柔,轻声说:“我才不要什么同类,只要你就够了。”
初五嘴巴里塞得鼓鼓的,专心专心致志地嚼着软糖,他随口“唔”了一声,表情平静,是不带一丝感激的样子。
等糖果渐渐在口中融化,他又兴奋起来,爬到顾朝暮身边,跨坐在他大腿上,初五满嘴甜蜜的芬芳,一口一口吻在顾朝暮嘴唇脸颊上,他难耐地晃着肉乎乎的屁股,用无辜又放荡的口吻低声说:“哥,哥我们来爱爱吧。”
☆、让我做你的狗吧
夜晚的街道很热闹,空气里夹杂着汽油味和各种水果甜品的味道,令人反胃。韩安灵饥肠辘辘,然而却没有什么胃口,像是正在减肥期的女孩,每天在饥饿中度过,即使在吃饭时也提不起兴致,因为吃的是青菜萝卜之类让人没胃口的东西。
韩安灵很长一段时间没吃过活物,每天吃点青菜牛奶之类的似乎也能活,以至于他渐渐对血腥的东西没那么渴望了。然而今天很奇怪,体内似乎有一股压不住的邪火让他蠢蠢欲动,嘴巴里似乎也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韩安灵定定神,买了一袋薄荷硬糖,咔吧咔吧地嚼着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上。昏黄的灯火,拥挤的人群,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体内嗜血的欲望像一团火焰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理智,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猎杀!猎杀!猎杀!
韩安灵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腕看看卡通表,九点半。他勉强镇定下来,对自己说,回去,找爸爸。
被牵着的獒犬本来很老实地跟着他,此刻突然倔强地扯着链子,是试图和韩安灵拉开距离却又不敢逃脱的样子。
韩安灵有些恼怒,他个子小,不但牵不动藏獒,反而会被藏獒扯着走。使劲扯了一下链子,他低声说:“听话,回家了。”
藏獒“嗷唔”一声,撒腿狂奔。韩安灵没松开链子,反而动作很快地随着狗的牵扯大步跑。一人一狗冲进了黝黑的小巷,很快漆黑安静的巷子里传出一声短促的哀鸣。
九点五十,韩安灵单手插|进口袋里,姿态悠闲地从巷子里出来,衣衫整洁,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走过垃圾箱时,他把还带着血迹的狗链子扔进去。往回走的路上,他下意识地用手背抹抹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嘎巴嘎巴嚼着,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韩孤渊虽然待人冷漠粗暴,然而并不缺少爱的能力,对于他爱的人或物,他会嘘寒问暖也会牵肠挂肚,如果不小心丢失了,那也是好比割掉心头肉一样的疼。
韩孤渊听儿子说狗丢了,当即出去寻找。韩安灵刚刚饱餐一顿,故而心情很好,独自洗漱后回屋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韩孤渊失魂落魄地走进屋子,低头换拖鞋。
韩安灵有些吃惊:“爸爸,你一夜没回来?”
韩孤渊带着满身寒气,眼睛有些红,下巴上布满青青的胡渣,他语调很低沉地说:“大概是被别人偷走了,昨晚去小区民警那里问的时候,才知道最近这里有一批偷名贵狗的团伙很活跃。”
韩安灵悄悄舒一口气,从厨房端出温热的米粥放到韩孤渊面前,他很真诚地道歉:“爸爸,对不起,我没照顾好狗。”
韩孤渊揉揉他的脑袋,安慰道:“是爸爸没用,别难过啦。”
韩孤渊受了一夜的风寒,加上急火攻心,一大早就病了。他平时很少生病,自己也很爱惜自己,因为知道一个单身汉一旦生病了,身边连个倒茶的人都没有。所以一旦生了病,就缠缠绵绵总也不肯好。感冒发烧咽喉炎,没完没了。
韩安灵也不去洗车行了。捧着一本漫画书坐在韩孤渊床头,时不时地把桌上凉掉的水换成热的。他不会伺候人,只是耐心地守在这里。
韩孤渊睡得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身边有个小小的影子,逆光中只能看到一个男孩的侧影,卷曲纤长的睫毛和微微嘟着的嘴唇显得十分俏皮。韩孤渊一动,男孩就察觉了,放下手中的漫画,他近距离看着韩孤渊,一张嘴就是闻到香甜的薄荷味。
“爸爸,你饿不饿?”
韩孤渊微微点头,韩安灵立刻跳下床,噔噔跑进厨房,端来一碗粥和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他微微有些得意的说:“爸爸,我自己做的。”
韩孤渊口中寡淡,吃不出什么味道,勉强吃了几口。韩安灵收拾了盘子,立刻拿来热毛巾给他擦擦手脸。然后又问:“爸爸,你玩电脑吗,我把笔记本打开吧?”
韩孤渊躺回床上,虚弱地摇摇头。
韩安灵想了想,又从抽屉里翻出香烟和打火机:“爸爸你抽烟吗?”
韩孤渊看着他,被他的笨拙气笑了,嘶哑着声音说:“爸爸喉咙疼,不能抽烟。”
韩安灵坐在韩孤渊旁边,虚弱的爸爸和平时判若两人,让韩安灵有些吃惊,更生出一种保护他的欲望。笨拙地给韩孤渊掖好被角。他有些苦恼,因为很想为韩孤渊做点什么。
韩孤渊睡觉时脑子里混混沌沌,看到眼前少年时才觉得有些安宁,他拉过韩安灵一只手,说:“跟爸爸说会话吧。”
韩安灵开心地钻进被子里,倚在床头,他一只胳膊环住韩孤渊的脑袋,语气有些小大人的感觉:“爸爸,你还在难过吗?”
韩孤渊心里难过地很,丢掉一只狗对他来说就像走失了儿子一样,也许还要更难过,因为他对儿子的感情未必很深,而这只狗陪了他三年,平时高兴时搂着玩,不高兴时拳打脚踢,獒犬虽然凶猛,但被皮带抽的时候,却是嗷嗷地忍疼,是凶猛又忠顺的模样。三年时间,石头都能捂热。韩孤渊一想起来,心口就疼。
韩安灵用短短的手指抚摸韩孤渊的发茬,试图安慰他:“爸爸,算了,一只狗嘛。”
韩孤渊没心思和儿子讲自己的心情,小孩子也很难理解大人那种深厚的难以割舍的感情。
韩安灵找了一本寓言故事,像幼儿园老师一样给韩孤渊讲书里的故事。
韩孤渊闭着眼睛,头靠在儿子瘦弱的胸口,并不是在听故事,而是韩安灵稚嫩的童音,像刚切开的橙子一样新鲜甜美,带着一种温婉的抚慰。
韩安灵看到了一个很费解的故事,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村民们很愚昧地把一块石头当做神灵。后来有个外地人来了见到这个情景就说告诉乡民,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并不是什么神灵,村民们不听他的。于是外地人为了教化这群乡民,就把石头砸开,没想到从砸开的石头里流出了血。乡民们没有愤怒地围攻这个外地人,而是围着被砸碎的石头,不吃不喝,哭了三天三夜。
“爸爸,这个石头到底是不是神灵啊?”韩安灵一手托着书脊,一手轻轻拍韩孤渊。
韩孤渊像一只巨大的狗熊一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声音低沉萎靡:“本来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因为寄托了这些乡民太多的感情。对于乡民而言,它就是神灵了,所以那个外地人其实是打碎了乡民的信仰。”
韩安灵愣怔了片刻,放下书,认真地说:“爸爸,对不起,以后让我当你的狗吧,我陪你说话聊天发愣,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给你解闷,你心情好的时候我陪你喝酒”
韩孤渊微微睁开眼睛,有些吃惊:“又发什么疯?”
韩安灵很歉疚地低声说:“狗被我吃了。”
韩孤渊愣了一下,随后重新躺好,轻声说:“安灵,爸爸现在不好受呢,不要开玩笑。”
韩安灵没说话,过了一会,韩孤渊快入睡时,听到韩安灵认真地说:“狗链子被扔在巷子口的垃圾箱,还带着血呢。”
韩孤渊刷地坐起来,身体直的像一杆标枪。眼睛死死地盯着韩安灵,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眼底闪现。
半夜里温度骤降,窗户外面是呼呼的北风,韩安灵穿着宽大的T恤和一条裤衩,孤零零坐在卫生间里。卫生间的门没有锁,他随时可以走出去,不过他不敢,只能用可怜的声音哀求着:“爸爸,我错啦,好冷啊,让我回去睡觉吧。”
韩孤渊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路过卫生间时,冷冷地说:“你不是说要当爸爸的狗吗?怎么现在又不听话了?”
“唉,”韩安灵坐在一个蓝色小塑料凳子上,可怜兮兮地往外探头:“对小狗也要讲点人道精神嘛。”
韩孤渊想了想,点点头,从沙发旁边捡起狗常玩的磨牙棒,扔进卫生间:“自己衔着玩吧。”
第二天早上,韩孤渊把韩安灵从卫生间放出来时,韩安灵精神萎靡,哈欠连天,鼻涕眼泪横流,是既困又感冒了。回屋睡了一觉后,他开始捧着纸巾打喷嚏,韩安灵平时没事都要哼哼唧唧地撒个娇,好容易生回病,更加矫揉造作得不像样子,缩在自己的小床上,他捧着一杯热水,喝一口,抽泣一声,带着鼻音的声音委屈地抱怨:“喉咙疼,鼻子不透气,好难受。”说完偷偷瞄一眼站在旁边的韩孤渊。
韩孤渊把两粒感冒胶囊塞到他嘴里,简单地发出命令:“喝水,咽。”
韩安灵咕咚一声咽下去,他把肉呼呼的手放到韩孤渊额头上:“你的病好了吗?”
韩孤渊没理他,转身出去了。
韩安灵沮丧地垂着头,摆弄起手上的卫生纸。过了一会儿,韩孤渊微微探头进来:“想吃什么?”
韩安灵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全是笑意,很矜持地说:“生菜就行。”
韩安灵病好之后,精神却越来越萎靡。韩孤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韩安灵却隐隐知道,他的身体急需新鲜血肉,生菜牛奶什么的,早已经不能满足他。
晚上,韩安灵倚在床头,头发枯黄,面黄肌瘦,干巴巴的手指点着画册上的一些风景动物,看得很入迷。
韩孤渊端着一杯葡萄糖水,悄悄进来,韩安灵以看得见的速度瘦下去,就像他那次在医院见到的一样。而这次,韩孤渊看着韩安灵,不再只是单单感觉很丑,更是从内心里感到焦急、心慌却无可奈何。
把水杯放到桌子上,韩孤渊坐到韩安灵对面,韩安灵放下画册,冲他虚弱地一笑,小下巴显得特别尖,是一个可怜的小男孩模样。
韩孤渊把水杯递到他手里,发自内心地感到心疼。韩安灵用细瘦的手指捧住水杯,小口小口啜饮。韩孤渊从背后把他整个环住,像是抱住一个小小的婴儿,他低声说:“怎么回事?医生都说是营养不良?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吃维生素吗?”
韩安灵艰难地咽下一口甜水,仰头蹭蹭韩孤渊的脸,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韩孤渊亲一口他瘦瘦的脸,用无可奈何又宠爱的语气说:“真是个小兔子。”又亲一口眼睛,补充道:“大眼睛的小兔子。”
韩安灵闭着眼睛,很享受他的亲吻,心中蠢蠢欲动,打算再撒一次娇:“爸爸,我想吃兔子。”
韩孤渊愣了愣,没说话。韩安灵也识趣地闭了嘴。两人沉默半晌,韩安灵就要准备睡了。韩孤渊帮他关了灯,又俯身轻声对韩安灵说:“明天再吃,晚上容易积食。”
韩孤渊从市场上买来新鲜的鸡鸭鱼肉等,韩安灵既高兴又感激,然而并未得意忘形。拎着自己的食物,他很识趣地到自己房间进食,是怕韩孤渊看了心里犯恶心。
有了充足的食物,韩安灵像是沐浴了春雨的小树苗,蹭蹭往上生长,伸展枝条,吐出嫩叶,有条不紊地长成一个蓬勃朝气的模样。
这天晚上,韩安灵洗过澡,习惯性地从衣柜里翻出韩孤渊的大T恤套上,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地,他欢呼着跑到厨房给韩孤渊看。原先能盖住脚踝的衣服现在只能勉强遮住大腿。一双修长结实的腿露在外面,带着年轻人的稚嫩和力量。
韩孤渊既高兴又吃惊,感叹道:“这跟打了激素似地。”
两人一高兴,决定到外面吃饭。夜里的饭店格外热闹,两人点了一个火锅,嘻嘻哈哈地吃着。
旁边是一个四口之家,年轻的爸爸妈妈带着八九岁的孩子吃火锅,两个小孩吵吵闹闹地十分欢乐。
韩安灵看了很羡慕,隔着朦胧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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