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塔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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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塔之夜-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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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听得懂的讽刺挖苦的辞藻。

哈勒夫讲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使我吃了一惊,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情况就像六条美洲牛活生生地插在标枪上烧烤一样,发出惨叫。我询问以后,店主回答:

“这是进军号。”

现在,房间里空了。大门外面响起了进行曲。他把他的部队分为两部分,然后出发。几声雷鸣般的长号成了冲锋进行曲的序曲。笛声悠扬,好像是要唤起百鸟齐鸣。可是,它突然停顿一下,然后化作愤怒的嘶叫。鼓响三通后,小号高奏,却未听见提琴和吉他。它们温柔的声音被雄壮的战斗乐曲所淹没。乐声随着部队的远去渐渐减弱,最后像狂风在屋角呼啸一样,慢慢消失,就像正在放气的手摇风琴一样。

10.与死神擦肩而过

我们让勇敢者去成就他们的英雄业绩,而把自己的烟袋拿出来抽。外面院子里燃烧着几堆火,烧烤肥羊。并不是正好三马克一头羊,他们还是有胆量漫天要价的。

伊利亚斯无事可做。他坐到我们身边来,点燃烟斗,沉思着,看我们所说的那四个人能否被逮捕,要么全部曰宙,以喻天地”。一般作为天地万物的总称。参见“天文,要么全不。这时,他脸上出现了丝丝皱纹,颇让我有点迷惑不解。这位行政长官是个老实人,我相信他。可是现在,他肯定向我们隐藏了某种秘密,这个秘密与正在进行的最壮观的出征有关。

“要是他们有所不测,”他说,“怎么办?”

“那我们就捉不到罪犯了。”

“我指的是啤酒。”

“把它喝掉。”

“那些羊呢?”

“吃掉。”

“你说话像一个哲人,长官,可是如果强盗们跑了,最勇敢的壮举也变得毫无益处。”

“元帅就是要让他们逃跑。他的音乐促成了此事。是不是他预先报了信?”

“报信?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的警卫可以跑到他们那儿,舒舒服服地通知他们,他们在路上埋伏是白费力气,因为我们已经在你这儿。”

他打量着我,看我是不是认真的。

“长官,你想到哪儿去了?”

“想到很容易就想到的地方。他还利用这个机会告诉他们,要稍微退后一点,因为他现在必须召集勇敢的战士对他们发动进攻。”

“他不该这么做!这完全是读职行为。”

“他不是在执行你的命令?”

这位行政长官脸红了,朝旁边看,捉摸不定地回答:

“你相信我会这样做?”

“我看你非常机灵。对你的英雄们的巨大忧虑完全消失了,这些勇士中的第一个来得那么晚,使我真正相信,你的警卫在灌木林做了一次散步。不过,我不想指责你为你的什干屈老百姓担忧。但愿你们的人很少被打死!”

我这些话是开玩笑式地说出的。他半推半就地回答:“我的战士将像狮子一样战斗。他们当然没有你这样的武器,但是他们会用自己的武器。用这儿的猎枪不能击穿一块木质门板。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重的枪。”

他从墙上取下我的子弹盒,用手掂了掂分量。

“你扛着这玩意儿不累?”他询问我。

“不累。我习惯了。”

“为什么你们那儿用这么重的武器?瞄准时胳膊肯定会酸痛的。”

“现在不再造这种盒子了。这种枪是老式的,它属于一种称之为打熊猎枪,专用来打狗熊的。美洲那边,有一种熊,皮是灰色的。这种灰熊非常强壮,用嘴就可以拖动一头牛。以往的枪都打不死这种灰熊,只有这种重武器才管用。”

“你也杀死过这种熊?”

“杀过。不然,我拿它有何用?”

“那你为什么拖着它到我们这儿来?我们这儿可没有熊。”

“我在旅途到过一个地方,那儿虽然没有熊,却有另一种强壮的野兽。我用它打过狮子和黑豹。此外,由于重,徒手射击时容易瞄准。你今天知道,它平常也帮我的大忙。”

“这个盒子装了子弹吗?”

“装了。我每打一枪,就装一次药。这是打猎的方式!”

“我宁愿不要它。那一种枪是一种什么特殊武器?”

我不能不注意,我们是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边,桌子靠着敞开的窗子。我面向窗子坐着,哈勒夫背靠窗。伊利亚斯坐在我右边,左边是奥马尔,我后面是奥斯克。奥斯克刚刚上完烟袋,已经站起来了,准备到灯旁边去点火。他走到我后面停住了脚步,观察着店主。店主把打熊的枪放到了桌子上,幸好放的位置对我还顺手。店主正要去抓枪托,问我应怎么操作。我向他解释,我是如何连射二十五发而没有装弹药的。在解释的时候,我被奥斯克的叫声吓了一跳。

“长官!天啦!救命!”他大声叫喊。

我转过身一看,这个黑山人示意我看窗子。他的眼睛张得很大,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一副惊呆的模样。我朝他胳膊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支枪的枪口对准着我,射手站在外面的街上,枪放在这儿,以便对准我。

这是一个机会,脑子里在很短一瞬间就要形成想法并作出结论。平常,这个过程要几分钟才能完成。行动似乎完全是凭本能采取的。但是实际上,确实是思想上有了条理以后得出的结论,而且是各种想法闪电般地结合得出的结论。

枪正对准着我的额头,我看不见枪管,只看见一个圆环一样的枪口。片刻的恐惧和犹豫都绝对会把我置于死地。必须想到就做到。但是怎么做?如果我把头向侧面一闪,这样虽然不会击中我,却会击中站在我后面的奥斯克。为了保奥斯克,我不能躲开杀人凶手的目标,即我的头。于是,我迅速晃来晃去,使目标不稳定,同时拿起了打狗熊的枪。

说时迟,那时快。处于进攻地位的凶手未能看见我从桌子上拿枪的动作。我没有瞄准,因为瞄准的动作会被他看见,就举起了枪,朝着对准我、对我构成威胁的那个枪口扣动扳机,两枪几乎同时射出。

从奥斯克叫喊到两声枪击,是一段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计量。叫声还没有完,就响起了两声枪响,更确切地说是三声。因为,站在外面的那个射手也扣动了扳机。幸运的是,他比我晚了大概十分之一秒。紧接这枪声,外面发出了一声尖叫。

哈勒夫听到了奥斯克的警告呼叫,转身面向窗口,但是我的弹药盒与他的眼光同样快。他没有看见外面的那杆枪,因此从座位上站起来叫喊:

“怎么回事,本尼西?你开枪了?”

“一个杀人犯!”奥斯克回答,他还呆呆地站在那儿,伸直着胳膊。这时,我跳了起来,把打狗熊的枪扔到桌子上,从店主伊利亚斯手中夺过短猎枪。

我不可能看见外面是谁。如果那个坏人还在,也一定消失了,因为我现在站在窗子旁边,而窗子旁边没有直接目标了。我一连射出八发子弹。我的忠实的哈勒夫马上理解到出了什么事。

“别再开枪!”他对我叫喊。

他一下就到了窗口,想出去。

“哈勒夫,你疯了?”我叫喊着,一把抓住了他的腿,想把他拖回来。

“我一定要出去!”这个矮个子叫喊着,挣脱了我的手,跳到了街上。

我用我这条健康的腿一个箭步冲到窗口。墙不厚。我迅速地先用那支短猎枪捅开窗户,然后头和左臂穿过窗户。我的身体再也不能出去了,因为对于我来说太窄了。我看见哈勒夫向右跑,那边宽阔的院门敞开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照得街上通明透亮。与此同时,从对面屠夫家阴暗的大门里闪出一条人影,紧跟在哈勒夫后面。

那是敌人吗?我放下短猎枪,看见门口有一个人匆匆过去。他在火光中很容易被认出来。

“马纳赫!”哈勒夫在他后面咆哮。我也认出他来了,并且看见哈勒夫飞快地跑过大门。我瞄准那个狭窄的地方,那儿被照得很亮,并且又有一个人经过,紧紧跟随哈勒夫。

现在,跟踪者的身躯出现在火光中。他的衣着与屠夫的一样。现在,他进入了我的瞄准器,我开枪,没有打中。因为我只有左臂在外面,所以只能左边瞄准和射击。由于天黑,射击的部位既不舒服也很狭窄,火光的跳动也有影响。如果枪托在左边腮帮上,右眼闭着,就可以射出有把握的一枪!这在当时几乎是不可能的。我马上回到房间里,命令奥斯克和奥马尔:

“快跟上!穿过这个房间和院子,从右边上街!哈勒夫在两个敌人之间。”

在这一瞬间,那两个人用手枪射击,都未击中。于是两个人又抓起猎枪。

“不要用猎枪!只能用刀子和手枪。走,走,快!”

我的同伴们很快跑过去支援勇敢的哈勒夫。我可惜不能跟随他们,因为我只能无计可施地原地不动。

伊利亚斯还是无动于衷地呆呆地坐着,还保持着我从他手里夺枪时的姿势。自从奥斯克发出警告的叫喊声以来,他一动未动,一言不发。

“长,长官!”现在,他结结巴巴地问,“出了什么事?”

“你都看见了,也听见了。”

“有人开,开了,开了枪!”

我抓住他的肩膀,摇他。

“店主,清醒清醒吧!你吓呆了!”

“与我有关吗?”

“不,是与我有关。”我微微一笑。

“我想,因为我帮助了你们,他们想杀死我。”

“不是。你宝贵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是我的生命受到威胁。不过,你还是要上好子弹。我们不想给任何人再有机会向我们射击。”

伊利亚斯遵照这个指示,歪歪斜斜地走了。他肯定不是一个懦夫,可是事情这么快地一个接一个发生,把他弄懵了。他把百叶窗关好,坐到椅子上。我又给他点燃了烟斗。

“你抽烟吗,长官?”他感叹地说,“外面在战斗!”

“我可以帮助你吗?你如果是条真正的汉子,就应该赶紧跟随他们去!”

“谢谢,这跟我没有关系。”

“那你就抽烟吧!”

“我的手脚都在颤抖。你的老子弹盒响起来像一门大炮!”

“是的。它有一个比较有力的低音,是一个有威望的‘年长女子’。可以立即装弹,你看见了,它是多么好。如果里面没有子弹,那我的周围就麻烦了。”

“可是,你还是对凶手开了枪?”

“没有,我根本看不见他。我只看见他的枪口,他正瞄准我的额头。除了射击我别无选择。我只是用我的子弹把对准我的枪托掀开。这个,我成功了。”

外面院子里的妇女和儿童陷入了一片混乱。他们也听见了枪声,看见那几个男人跑。大家都知道,强盗们就在近处,因此非常激动。

现在,又呈现寂静,只有通往前面房间的门敞开着。奥斯克、奥马尔和哈勒夫回来了。小个子脸色难看得很。他的衣服弄脏了,有些地方还撕坏了。额头上的血流到了脸上。

“你受伤了?”我惊讶地问,“危险不危险?”

“我不知道。你给我看看,本尼西!”

“拿水来!”

水没有马上来,我只好把我的手帕浸到水里,给这个勇敢的小个子擦脸。

“谢天谢地!子弹轻轻擦过,”我安慰他,“两周就会痊愈。”

“你是说给我听的!”哈勒夫笑了,“可实际上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有生命危险的。”

“谁向你开的枪?马纳赫·巴尔沙?”

“不是。是另一个。”

“你认识他?”

“不认识。天黑,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们的胡须都碰上了,只没有接吻。”

“我猜想,是哈耶达尔,屠夫的弟弟。”

“很可能,因为他像屠夫一样攻击我。”

“说说吧!奥马尔可能到马鞍里拿绷带去了。”

“动作非常快。我的头刚伸出窗户,就看见一个人在底下。我想跳到他身上,可是你抓住了我的臀部,我甩开了你。我的腿刚刚迈出门,他就跳起来跑了。”

“那是马纳赫。他今天对另外三个人说,他要打我一枪。他的话被我偷听到了。”

“我一个箭步跳到了一个狭长的东西上面,摔了一跤。这肯定是一支还放在外面的猎枪。”

“它是马纳赫的枪,是被我从他手里打掉的。他要么是挨了一子弹,要么就是他的枪回弹到他身上,把他打倒在地上。”

“无论如何,他在一个很短的时间里失去了神志,否则他不会躺在地上。我一来,他就清醒了,于是往外蹿,跑到门口时,被我认出来了。我就喊你们。”

“我也认出他了。”

“他像火一样闪开。可是,我踩着他的脚后跟。他被绊了个踉跄,扑倒在地。我就在他近处,也来不及停住步伐,从他身上摔过去。他利用了这个机会爬起来跑了。”

“笨!本来是可以干掉他的。”

“那还用说。所以说,坏人并不灵活。”

“还有谁开了枪?”

“我。在抵抗时我就从腰带里掏出手枪,向他射击。可是我也很笨。我是边跑边开枪。如果我当时是站着不动,完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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