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进了逍遥岛,婉约而柔美,远处,不时传来浪涛拍岸的声音,一上一下,混合着水草清新的味道,甘甜芳香。
两个人顺着石径往后面走去,石径边栽种着一排月牙松,上面杜着成排的灯笼,映照得小径分外清晰,万簌俱寂,只听见两个人细绊的脚步声,伴合着黛眉脚上银铃的晃动声,在暗夜里荡漾着人心,忽上忽下,一片涟漪。
走到院门前,柳柳停住身子回望着黛眉:“早些息着吧,我也累了。”
“是,楼主”,黛眉点头,她确实有些累了,而且她知道楼主一定担心天凤的皇帝,不过她们之间的恩怨如何,到底有了一个孩子,说不担心是假的吧。
院门前守着的两个粗使婢子抬头见楼主回来了,忙高兴的叫了起来:”楼主回来了,楼主回来了。”
屋子里便响起了欢呼声,正是幕星的声音,柳柳微蹙了一下眉,这小子怎么没睡觉,抬头便见到花厅门口,小小的影子已经闪了出来,盈盈的望着她,喇嘴甜笑:“娘亲,你回来了,幕星在等娘亲用膳。”
柳柳不禁有些心酸,这岛上一个小孩子都没有,幕星显得有些孤单了,所以早熟了点,因为没有爹爹的疼爱,特别的容易粘她,他的心敏感又小心,生怕娘亲不高兴,小小的人儿便学会猜摸娘亲的心思。
“是,娘亲回来了,幕星该早点吃完睡觉,明天一早不是要练功吗?”柳柳走过去牵着幕星的手提醒他,明儿个早上还要练功呢,幕星不以为意的撇嘴,他又不想练功,好无趣的,可是不敢反驳娘亲,只得点头:“幕星知道了,娘亲放心吧,幕星这几天都有练喔。”
翠儿从里面走出来,听着幕星的话,脸抽搐了好几下,他有练吗?她可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个小屁孩每天睡到很晚才起来,然后就去虐那只狗,不过好在她没说出来,只笑眯眯的望着主子。
“饿了吧,来,晚膳准备好了,幕星还没吃呢,一定要等你一起吃。”虽然那小家伙气得她经常吐血,但是翠儿还是会心疼他,怕他饿着了。
柳柳听了翠儿的话,可就不赞同了,把幕星牵到膳桌边,一起坐下,认真的盯着儿子:“幕星,娘亲有时候会忙,所以幕星一定要自已先吃,不用等娘,要是幕星饿坏了,可就长不高了,到时候谁来护娘呢?”
幕星听了娘亲的话,小脸蛋立刻升起自豪感,原来娘亲还要幕星护着呢,立刻猛点他的小脑袋,那大大的眼睛扑闪着,耀眼极了,烛光在他的黑眸里跳跃,一种骄傲的光泽。
“娘亲放心好了,幕星会多吃饭,多练武功,多赚钱,然后保护娘亲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娘亲的。”
柳柳看儿子小小的年纪一副男子汉的样子,很是高兴,伸手摸摸幕星的头发,一支银簪束起一小揖头发,贵气十足,笑着让儿子用膳:“好了,幕星快用膳吧,娘饿了。”
“好”,小家伙笑眯眯的点头,翠儿忙给他布了些爱吃的菜,母子二人边吃边笑,一室的温馨。
幕星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放下碗筷,一脸认真的望着娘亲:“娘,什么叫爹爹?”
因为幕星身处的世界,从来没有过爹爹这两个字,所以他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花叔叔说每个人都应该有个爹爹,可是幕星没有啊,爹爹是什么东东呢,他对这个很好奇,爹爹可以用来玩吗?像岛上娘亲的送的那条狗一样,可以送给他玩吗?
柳柳听了幕星的问题,嘴里的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这好像是她做错了,这么多年她竟然忘了和幕星说起这个问题,再加上岛上没有小孩子,所以他不懂爹爹是什么,是很正常的,柳柳抬头望向幕星身后的翠儿,不会是翠儿和他捉起的吧,翠儿赶紧的摇手,她可什么都没说,谁知道幕星从哪里听来的。
“幕星,谁给你说了这个?”
“花叔叔啊?”幕星告诉娘亲,奇怪着娘亲为什么脸色有些难看,难道这爹爹不是个好东西,娘亲一想到便会生气,扑闪扑闪的眼睛不断的闪过疑感。
幕星嘴里的花叔叔,正是那魔宫的大麾头花无幽,他在五年前的那个晚上,被柳柳点穴扔掉后,经过一番周密的追查,终于查到了逍遥岛,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知道当朝皇后娘娘便是名震天下的第一楼楼主。
柳柳的唇角浮起冷笑,这花无幽可真是欠抽,他这几年可没少烦她,虽然她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不想再依靠男人了,两次相信男人,两次都得到伤害,她还不如和儿子安份的过日子呢。
“爹爹不是个东西,是个人,一个会和幕星抢娘的人”,柳柳随口解释了一下,等幕星再大一些,他便会明白了,现在她和他说多了,他也不懂。
可是幕星一听到娘亲的话,白嫩的小脸蛋可就不乐意了,一脸的阴骜,原来爹爹是和幕星抢娘的人,那个花叔叔拼命让自个儿叫他爹爹,原来他是来抢幕星的娘,这个坏蛋,幕星和他绝交了,等他下次再来,绝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柳柳和翠儿看着幕星咬牙切齿的小模样,觉得好笑,不知这小家伏又想什么了,柳柳用完膳放下碗筷,看幕星也吃饱了,便吩咐翠儿:“带幕星下去洗盥一番睡觉吧,明儿早上,还要练功呢?”
“是,小姐,“翠儿应了一声,拉过幕星的手,带他下去,幕星回身望着柳柳捶手:“娘亲,幕星去睡了,娘亲也要睡喔。”
“好”,柳柳笑着点头,等到儿子走出去,才站起身来,从门外走进来另外两个小丫头,一个是红袖,另外一个叫紫罗,两个人手脚俐索的把东西收拾干净,红袖去放了浴水,进来禀告主子前去沐浴。
浴房里摆放了一个宽大的画鸟圄案的玻璃屏风,转过屏风是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里面放好了热气氤氲的水,腾腾的冒着热气,浴房里很快飘满了雾气,人都看不真切了,就连屏风上面都罩上雾气,那大木桶里漂浮着很多鲜花,薰得水香喷喷的,空气中都是花香的味道巴
红袖和紫罗退去柳柳的衣服,露出她的丰姿玉肤,那玲珑细致的曲线,多一份则显肥,少一分刖显瘦,傲挺的胸,并没有因为生过孩子而下垂,平坦的小腹连一丝儿妊娠纹都没有,腰肢纤细有张力,翘翘的屁股,美腿修长而有弹性,一双玉足天生,从上到下,玲珑细致,完美无暇,两个小丫头看一回赞叹一回,呆一回,柳柳缓缓的走近木桶,试了一下水温,刚刚好的热度,踩着脚凳跨坐进桶里,回身淡淡的吩咐红袖和紫罗。
“出去吧,我静一会儿。”
“是,楼主,“两个丫头恭身退了出去,守在门外,天上星星眨着眼睛,周围一片沉静,夜是如此的美好,风从红色的窗帘吹进来,屋子里的雾气飘散一些,淡了许多,柳柳两只玉臂摆放在桶外,仰靠在桶背上闭目养身,热氤的水穿透洁白的肌肤,很快把它薰红了,娇嫩无比。
这种热气带着花香味的热气很容易使人放松心情,陷入到疲倦中,柳柳浑身的肌肉好似酥软了,懒懒的不愿起来,脑海里浮起今儿个白天遇到的凤邪,这男人在她沉寂了五年后再次出现了,本来以为他和他永世不相往来,没想到竟然再次见面了,还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的,这种状况让她很不习惯,她一直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没有人伤得了,没想到竟然也会被人伤,唇角不禁浮起笑,带着薄薄的嘲讽。
柳柳想着这些,慢慢的陷入假寐的状态,几乎以为自已睡着了,却听到有人轻声呼她:“主子,起来回房睡了,这水凉了。”
“喔”,她应了一声,懒洋洋的跨出来,那潮湿了的秀发,随意的分立在两边,遮挡住她的丰胸,若隐若现,真是欲盖还羞,无限诱人,就像一幅美人出浴圄,好在红袖和紫罗早看惯了,面不改色的拿出浴布,给主子擦干身子,穿上袍子,恭敬的开口。
“主子,请坐下来”,在浴房一侧有一踏帘拢,上面按放了铜镜,梳子等物,红柚等主子坐下来,用棉巾把主子的秀发擦干,柳柳坐着差点睡着了,那长长的秀发还没有整理好,不禁有些厌烦,为什么古代的女子一定要留这么长的秀发呢,还说什么身体是父母的,连一个头发都不能动,真是要命,柳柳暗自不满,一会儿功夫,红袖总算整理好了,一个小丫头提着灯笼,一个小丫头扶着柳柳,两个人把柳柳送进寝室,侍候着主子睡下,一天的事情才算完满结束了,退下去沐浴休息。
柳柳躺在床榻上睁大眼睛,刚才的倦意一扫而空,整个人竟然异常的清醒,根本睡不着了,早知道刚才就在浴桶里多睡会儿,懊恼的翻身起来,走到一旁的雕花桌子前,倒了一杯海棠红的酒,晃动了几下,那酒在玻璃盏中分外的鲜艳,好看,闻了一下,很甜的味道,执起酒盏走到窗前,歪靠在窗前,望着暗夜的星空,浩翰广阔,一望无际,无数的星星像点缀在黑色布幕上的营火虫,轻轻的眨动着,俏皮又可爱,柳柳叹息了一声,如果说这五年来她有什么改变,就是喜欢喝一点酒,只有这样才会睡得香甜一些,轻抿了一口,那润滑的滋味便顺喉而下,甜腻的触感在舌尖上滚动,一直到胸膛,说不出的惬意,直至她一小。一小。的喝完,倦意便袭上来,满意这酒带来的效应,柳柳回身把酒盏放到桌子上,走到床榻上睡觉,今夜又是一个迷人的夜啊,她感叹,心里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不知那个人怎么样了?
第二日,柳柳睡得正香,有惊慌失控的声音传进来,唬得睡在床榻上的柳柳一跳,翻身坐起来,两个眼睛未睁,冷冷的开口:“出什么事了?”
守在门前的红袖和紫罗一听到主子的冰冷的声音,赶紧走了进来,垂首开口:“主子睡吧,是那个花公子来了,正和小主子玩呢,主子不用担心口
柳柳听了红袖的话,又倒了下去睡觉,抱紧手里的锦余,可是还没等她睡熟了,便听到外面如雷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真切切的传进来:“柳幕星,你这个小混蛋,对我做了什么,喔,我的头发。”
柳柳这次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一跃而起,跳到地上冷盯着那门前的两个婢子:“幕星做了什么?”
“小主子跟花宫主开玩笑呢?”红袖飞快的开口,一想到花公子的一头银丝竟然被小主子给染红了,衣服是红的,头发也成了红的,整个成了一个红人,耀眼至极,真成了妖怪了,所以花公子才会失控的大叫,不过如果让主子知道,小主子一定会挨罚的,本来想瞒过主子的,谁知道花公子的声音如此之大,连一向很难吵醒的主子都被他吵醒了,红袖和紫罗的脸上有些怨念,她们可是极喜欢小主子的,谁让那个花宫主没事就跑到这岛上来的。
柳柳一听,便知道幕星又整人了,这次的对象显然是花无幽那魔头,虽然花无幽一再容忍那小家伙,可保不准那天兽性大发,幕星可就吃亏了,柳柳想着,示意红袖和紫罗替她更衣。
两个小丫头慢腾腾的给主子穿上一套飘逸的织锦长袍,腰系软玉剑,外罩绣蟒的束带,垂桂着一玉佩,随着他走动时轻荡着,别提多风流佣傥了,红袖和紫罗相视一眼,真不知道主子害了多少女人的芳心,只怕碎了一地啊,做孽啊,阿弥陀佛,红袖和紫罗可是庵堂的削古,这可是她们的口头殚。
“主子,你别怪小主子,他就是一时顸皮”,两个小丫头眼见着主子走了出去,生怕他惩罚小主子,跟着她身后叫着,柳柳停了一下身子,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岛上所有人的心都收服了。
院子里,阳光照射着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罩着青绿郁葱的村木,村木下,立着一堆人,中间的正是银发红袍的花无幽,但此时他的满头银丝不复存在了,却变成了一头的红发,虽说红发配上他妖魅的容颜,并不难看,相反更妖孽,但同时却多了一份阴柔,少了阳刚之气,而且柳柳知道他是极钟爱那一头银丝的,用他的话来说,以前是极痛恨自已的银发的,但自从她说过,这头发美似绸缎以后,他便万分珍爱这银丝,常人碰都不准碰一下,碰到了轻者断手,重者毙命,一想到他所说的理由,柳柳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打死她也不说那话,省得他现在整天赖在逍遥岛上。
那花无幽显然怒极了,一双蓝色的眼眸蒙上雾气,白晰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身形一闪扑向一边的幕星,那狠厉之劲,完全看不出是针对一个孩子,例好像是对付一个大人了,柳柳心惊,在众人的尖叫声中身形陡的一闪,抢先一步掳过幕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