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婉倒是没有要追问的意思,惊喜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皇上对臣妾实在太好了!”
皇上闻言却是挑眉,“现在你呆在朕身边,朕能对你不好?”
此时阿婉才是真正的喜笑颜开,被人娇宠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若是在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溺毙在皇上的宠溺里了。
掌灯时分,天色已经渐暗,西边儿的火烧云还没有完全被黑幕遮盖,皇上与阿婉却是连晚膳都未用便出门了,且还是乘着逐风去的。
夏季傍晚时,却是凉快许多,阿婉被皇上抱在怀里,并没看见周遭的风景,只只道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耳边略过的风越来越大,这么颠簸一阵,待阿婉觉得自己的肉臀有些疼的时候,皇上拉了缰绳终于是让逐风停了下来。
可从皇上怀里探出脑袋时,便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此时自己竟然身处在一片望不到头的草原之中,零星可以看到草原上还有几只透着光亮账房。这出乎意料的景色是让阿婉惊得长大了嘴,她在皇上面前失态也不是第一回了,随即便是被皇上敲了敲脑袋。
“看傻了?”对于阿婉的反应皇上十分满意,自己如此安排为的不就是让小东西觉着大吃一惊么?
可阿婉回神却是换了一副疑惑的神情,“咱们这是在哪儿?”地理志上倒是说过,大齐的边关之处的确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可他们不过才骑了一会子马,怎么可能就到了边疆之地呢?
皇上的目光亦是投到了这片草原之上,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这是碧水庄的围场。”
“”李福满不是说这是小型围场么?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即视感,哪里和“小”字沾上一点儿边了?阿婉心里默默下了决定,不给李福满发这个月俸银了。
皇上说完这句,便是缰绳一甩,驾着逐风就往账房那里去了,他们一到便有伺候的宫人将逐风领了去,账房前燃着一堆篝火,正有宫人在烤制全羊,倒是让阿婉觉得与前世自己去草原旅游时候很是相像,是以对眼前的场景感觉十分熟悉。
皇上走过来牵着阿婉的手,“愣在这做什么,走。”说着,便是把阿婉拉进了账房里,里面儿的布置果然也和蒙古包没什么不同,只是在桌椅摆设上要更齐整讲究一些,与阿婉坐在桌旁时皇上才道,“今儿个带你尝尝不同风味的食物。”
阿婉点点头,却是十分不解,“怎的要在避暑的庄子里建个这样的围场呢?臣妾方才还以为是到了边疆呢。”
“哦?你知道边疆是什么景致?”对于养在深闺的阿婉能将这里与边疆联系起来,皇上却是觉着奇怪。
应该是与我大□□的某古差不离,好歹我也去旅游过不是?可阿婉嘴上还是这么答了,“臣妾不知,不过是在书上看到过罢了,一时间看着这儿与书上的描写倒是觉着像的。”
皇上闻言点点头,“这围场是仿着边疆那儿建的,这账房也是边疆游牧的百姓所居。”
“可是为什么要在碧水庄里弄个边疆的景致呢?”
这一问,皇上神情却是立即变得严肃了,“你可知道大齐的边境一向不太平?”见阿婉点点头后,皇上才继续,“这并非一年半载的事情,自皇考在位时这围场就在了的,先祖们建了这围场,是告诫子孙,享受安乐时莫忘了边境百姓之苦。”
阿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与大齐的边境相接的赫跶国,百姓作风剽悍,善骑射,以游牧为生,每年食物不足时便是如强盗一般前来掠夺边境百姓的粮食,更有甚者屠杀边境百姓或是将边境村庄上的百姓掠去当奴隶,这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大齐并非没有与赫跶谈判过,那赫跶的领主嘴里答应得好好的,私下依旧不改,大齐也曾与其开战过,可赫跶这个小国没有固定城邦,打起仗来跑得比谁都快,边境稍有疏忽他们就卷土重来,边境百姓可谓是深受其苦,近些年才好些。
一时间帐内的气氛有些沉重,不知如何打破时,宫人便是将带有边境风味的事物送了上来,皇上夹了些放到阿婉的碟子里,“朕是带你来见识一下边境的风光好散散心的,提起这个倒是影响心情了。”
阿婉赶紧摇头否认,握着皇上的手,“是臣妾不好,偏着好奇要问,不过,臣妾相信皇上总有天能够带着臣妾亲自去边境看真正的草原的。”
皇上弯弯嘴角,却不答这话,“吃吧。”
用过晚膳后,阿婉便是提出要散散步消食,可实际上却是又挂在了皇上身上,“皇上,在这围场里真的有一种在草原上的感觉。”
说着,便是放开了皇上的手,向前疾跑了几步,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下,漫天的星星在眨着,面前时望不到头的草原与自己前世所见并无不同,阿婉瞬间有种“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感觉,天地此情此景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
身后的皇上看着眼前人夜色下并不清晰的背影轮廓,围场上吹来的风将她的裙角吹起,忽而那人便是转过了身,朝自己伸了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定是笑着的。
“朕以后一定会带你去看真正的草原。”拉过阿婉的手,皇上如此说道。
而阿婉也是笑,虽终于理解了为何前世自己独身一人旅行时总有份说不上来的缺憾感,原来想要去的美好的地方,是应该要与对的人一同去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有,但不确定时间,因为停电了!
☆、第76章 利用
碧水庄镜月轩。
左婕妤正坐在屋内品茶;手里端着茶盏眼神却是不时望着院外的,似乎含着些期待;不多时身边的大宫女便是脚步匆匆进了屋内;对着左婕妤行礼请安。
“如左,皇上去了哪儿?”
“回主子的话,小邓子打听到;皇上去了婉昭仪的凉霄阁;看着今晚是要在婉昭仪那儿”那宫女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左婕妤;生怕这位主子动起怒来。
果不其然,左婕妤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往几子上一搁,到底脑子里还记着自己这院子与张荣华的流盈阁离得近,没有将茶盏摔倒地上发出声响来;咬牙切齿;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婉昭仪婉昭仪又是婉昭仪!真不知道那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迷惑皇上!”
左婕妤本想趁着碧水庄的这些日子多与皇上接触些,也好培养培养感情在皇上心里占得一分位置,宫里莺莺燕燕多得很,自己难以拔尖儿就不提了,可到了碧水庄,日日都有与皇上见面的机会,左婕妤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定是能够与皇上更进一步的。
在碧水庄里陪着皇上骑马赏花游湖时,自己哪一样不比旁的人出色,偏着就有这么个婉昭仪,即便是皇上对自己颇为赞许,可晚上依旧是去了婉昭仪那儿,眼看着避暑的日子就要过去小半了,皇上竟是全被婉昭仪霸占着,教她如左能不生气!
瞧着主子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那宫女的唇是微微张开,略是紧张的样子,想要劝劝主子却又怕将主子的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自己定然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是以左婕妤气恼了半天,那宫女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左姐姐,妹妹来看你了。”屋内的左婕妤本是咬牙切齿的表情听到了这话,立即变得笑意盈盈,神情转化的速度一向令人咋舌。
那声音的主人张荣华随着这声儿便是踏入了屋内,左婕妤忙是小步迎过去握了张荣华的手,笑道,“妹妹来得突然,姐姐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呢,快快坐下罢。”又使了个眼色,吩咐了一旁的大宫女赶紧去泡了茶水来。
“那妹妹来的倒是唐突了,只是方才进了院门时未曾见到有宫人守着,是以妹妹就直接进来了,姐姐可不要见怪。”张荣华是被左婕妤按到了椅子上坐下才得了机会开口。
“怪你作甚,外头的宫人又不知去哪儿躲懒去了,唉,咱们姐妹还外道什么呢,我阿是巴不得你常来瞧姐姐呢,对了,妹妹可用了晚膳了”
左婕妤端的是一副和善的姐姐模样,张荣华与左婕妤、林昭仪三个本就是自小熟识的闺中密友,三人在宫内自成一派,左婕妤年纪稍长,总以大姐姐的身份关心照顾张荣华与林贵嫔,是以左婕妤这亲切的口气张荣华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姐姐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妹妹已经是用了晚膳的,那南边儿来的厨子手艺倒是新鲜,左姐姐可曾用膳了?” 张荣华柔柔的笑问着左婕妤。
左婕妤听了这话,状似忧愁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荣华见状不由关心的问道,“左姐姐这是怎的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性子木讷单纯的张荣华果然上钩,左婕妤心里一喜,面上却还是十分为难的样子,强作欢颜的摇摇头,“无事,无事。”
“妹妹难得来看看姐姐,姐姐现在竟连实话都不愿与妹妹说了么?”张荣华又是关心的追问道,熟不知越是如此,越是正中左婕妤的下怀。
左婕妤“哎”了一声,咬咬牙,“姐姐怎么可能不愿你妹妹说实话呢,只是这事情与妹妹说出来也只是平白的多了一人烦恼罢了,可妹妹要问,姐姐也能与妹妹诉诉苦了。”
张荣华闻言,反握住了左婕妤的手,“姐姐怎的这么说?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妹妹你也瞧见了,方才你进我院子时候,院门外没人守着是吧?这宫人不过是在怠慢我罢了,这晚膳的份例竟是还没有送来呢,这几日的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听到左婕妤的话,张荣华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姐姐可是说那些奴才怠慢了你?好歹咱们也是天子妃嫔,那些个奴才怎的如此大胆?”
恰巧大宫女此时将茶水端了上来,张荣华拿起一看,皆是些茶叶沫子,与平日里的份例差的远了去了,便是将茶水放在了桌案上,见此动作,左婕妤苦笑了一下,“妹妹见笑了,我这儿也没什么好茶叶,从宫里带出来的都喝的差不多了,这庄子的管事也没有给我补上,唉。”
“姐姐怎的就任这些奴才欺负你?”张荣华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些怒容。
左婕妤心里已经是喜开了花,这张纤儿果然上道,真是全然顺着她的心思,可面上苦笑更甚,“妹妹性子一贯喜静,不爱打探外边这些事情,许多事情哪有面儿上那么简单呢,妹妹想想,若是背后没有人指使,那些奴才敢如此对我?”
张荣华小嘴微张,恍然大悟过来,而后又问,“那,背后之人是谁呢?”她记着左姐姐与旁人并无太大的仇怨。
“还能是谁呢,还不就是皇上现在的心尖子,住在凉霄阁的那位。”说这话时,左婕妤脸上端的是全然的无可奈何。
张荣华蹙眉,心道,凉霄阁的那位自然就是婉昭仪了,婉昭仪一贯的不爱与妃嫔打交道,怎么会突然针对左姐姐呢,况且上回婉昭仪还帮了自己一把,并不像是真正心高气傲之人,是以便迟疑的开了口,“左姐姐,不会是你误会了吧,婉昭仪何故要针对于你?”
“妹妹可还记得上回咱们陪着皇上跑马一事?”见张荣华点点头后,左婕妤才接着道,“上回跑马时候我不是与婉昭仪交谈了几句么?想必就是那些话让婉昭仪不开心了,也怪我心直口快的,直接揭了婉昭仪的短,她针对我也是正常的罢。”
可张荣华还是有些迟疑,“可,婉昭仪看起来并不像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呀。”
左婕妤看了张荣华一眼,很是奇怪她竟会帮了婉昭仪说话,又是换了一副委屈的神情与张荣华道,“姐姐还能骗了妹妹不成,我先前也不相信,可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日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姐姐还能那这事儿哄你?”
这一句“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无疑是为左婕妤的话增加了不小砝码,张荣华便是愤愤的与左婕妤说道,“左姐姐可就忍气吞声了?”
“不忍气吞声能怎么,毕竟人家现在得宠得很,我哪有力量与她争?”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认命与委屈,不像左婕妤一贯的作风,张荣华也只道她是被打击太过。
“那姐姐何不把这事儿告诉皇上,左右她现在不过是个昭仪,虽是比我们高了不少,但上头还有几位娘娘和皇上皇后呢,姐姐就任她无法无天了么?”
左婕妤欣慰的拍了拍张荣华的手,你啊,这性子真是教人不放心,皇上是相见就能见着的?婉昭仪整日的霸着皇上,即便是去赏花游湖时,咱们也不过是陪衬罢了,哪有机会与皇上说则个,若是说了,少不得让皇上觉得我是在争风吃醋,妒忌婉昭仪呢。”
张荣华默了默,“难道姐姐就此忍着么?若是姐姐有什么主意,姐姐说出来就是了,妹妹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得了妹妹这话姐姐就已经安心不少了,姐姐能有什么主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