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心说那皇帝和皇后还真是对自家身手有足够的信心。
只身进凤语山,就算不遇雪崩,怕是冻也冻死了吧。
“他们为什么进山?”唐楚的声音传来,问的是我开口的第一句。
展放答:
“殿下,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两位主子此行极秘,为的是什么,连百名暗卫也没有告诉啊,对了!”他说着,突然眼一亮,再道:“主子们来的时候,带了一样东西。是一枚半臂大小的翡翠,雕成了白菜型,寓意百财。”
总会有个男人是为了折磨我来到这
他这话一出口,我明显地感觉唐楚狠颤了一下。
甚至一直镇定自如的人竟一步后退,要不是我扶着,怕是要再退几步。
开始我以为是听到慕容雪被埋的消息受不够打击,可后来又觉得似乎不太对。
他早知道她被埋,应该有了心理准备才是,而不至于在这节骨眼儿上发作。
再想想,许是跟展放的话有关,且重点是在那棵翡翠玉白菜上。
但是我听不明白同,完全不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索间,唐楚已经弯下身来,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脸的祈求。
他说:
“落落,有办法吗?”
我深吸了口气,只觉这世道着实无奈。
以前的我一直深信,总会有一个男人是为了受我的折磨而来到这世上的。
可是现在看来,其实是总会有一个男人是为了折磨我而来到这世上的。
自酝酿着,这笔帐早晚有一天要讨回来才好。
努力将自己的心态调到最好,然后扬起一个微笑跟他道:
“放心,你求我的,我总会办到。”
这话是对唐楚说,也是在对我自己说。
我在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纵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只要唐楚开口,我都得试试,
上辈子,长官说,当我们无法拒绝一个人时,就意味着早晚有一天,会把这条命也交到那个人的手上。
我明白这话的道理,但是对于唐楚,总是在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跟自己说今生与前世不同。
其实,不同到底在哪里,我也说不清。
还是一条命,还是一个人,说不同,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总会有个男人是为了折磨我来到这
展放不太明白唐楚缘何跟我一个小孩求助,话音刚出,我就听见他“咦”了一声,然后朝着我仔细打量了来。
但这注视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我也转头看他之前,他的目光已经归于正常。
想来,这人也是经过风浪的。
但凡有些见识的,大抵都不会以年纪来断一个人是强是弱是卑是尊。
既然已经决定救人,我便不再自己跟自己纠结。
自往那些挥锹挖掘的队伍边上走了几步,便跟展放问道:
“可有确切的位置?你们这是在挖什么?人在这底下么?”
我的到来引来了将士们的集体围观,不过也只一人一眼,然后便又开始各干各的。
我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为这些将士们所表现出来的心理素质挑起了大拇指。
听了我的话,展放马上便开口解释:
“不是,准确的说,我们也不清楚人到底埋在什么地方。但肯定是在山里,而不是外面。我们挖,其实只是在给自己掘出一条进山的路来。”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前方,我顺目而去,但见这座凤语山已经被雪崩给毁得完全没有套路,丘壑不分,若不人工开掘,还真的走不进去。
展放的解释与我想的一样,一边说一边指着已经挖好的几条路让我看,并且道:
“已经有兄弟往山里去寻了,但这凤语山实在太冷,第一天进去十个,有五个是被抬出来的。”
他伸手时,我一眼瞥见其右掌上一排的硬茧。除了掌腹,竟连虎口处都有。
下意识地就往自己的手上摸去,曾经一模一样的茧子也出在我拿惯了枪的手掌,但是现在已经不在了。
总会有个男人是为了折磨我来到这
我随口道:
“手怎么跟拿枪的人一样。”
本以为这话他听不明白,也就当句废话来讲。
却不想,展放点了点头,竟回我道:
“姑娘说的没错,属下这只手就是打枪时磨出来的。”
我一怔,有点儿恍然。再一转念,便觉得他说的可能是古时十八班兵器里的长樱枪。
可却见展放又自腰间取下一物,拿在手中往远处比划两下,看得我直接哑然。
搞什么
那还真的是枪哎!
至少从外观来看,那绝对是一把手枪,还是左轮的
黑铁打制而成的手枪,虽说没有现代时那样细腻的铸铁工艺,但只要是见过枪的人,绝对一眼就能辨得出那是何物。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能发得出声音来,展放看着我笑了一下,自解释道:
“这东西本来是不轻易外露的,但是主子们说了,对大顺太子不需要隐瞒什么。姑娘您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的,属下也看得出,您是殿下身边极亲近的人,这才亮出来给您看看。”
他话说完,又是一声重叹,然后道:
“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能求助的,也就只有大顺的太子。他来了,咱多少也有些主心骨。这事朝中还不知道,消息一直被人为地封锁着,不然怕是朝中会大乱。”
我不大能理解炎赤与大顺之间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但从展放这话来判,应该是极好的。
甚至好到炎赤帝后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故,能对自家朝臣隐瞒,却可以对唐楚来说。
如果不是彼此的信任已经达到一定程度,怎么可能将这种几近毁天灭地的消息透露给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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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去看唐楚,见他已经不再因这个悲恸的消息而伤神,反而是打起精神来开始指挥在场将士如何更有效地挖掘。
有跟随我们而来的大顺亲卫也加入炎赤的队伍,好像彼此之间还很熟悉,打过招呼之后很快便融到了一处。
唐楚表现出极出色的组织能力,有条不紊地指挥众将,挖掘大军在他的带动下,明显的有了好的改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唐楚正儿八经地发挥个人潜质和领导效应,一时间,爱慕又加了几分。
展放的声音在这时候又再度传来,我听得他道:
“殿下来了,但愿主子们能有救。”
我扬起眉,很是奇怪地看着他,同时开口相问:
“你觉得被雪埋了二十多天的人,真的还有生还的可能?”
这话不是吓唬人,而是我实在是觉得这展放同学太过乐观,想法也太科幻了点。
若说我跟唐楚对炎赤帝后的生还报有一丝希望,那还有情可愿。毕竟我异于常人,只要人能找到,八成会功得圆满。
但这展放也如此想法,就实在让人不能理解。
我以为他肯定是用一个信念来不停地麻痹自己,用精神作用让自己相信主子们不会死!
他自己相信了,便可以成功地说服旁人,让身后众将也跟着相信帝后不会亡。
这便是这些人能够坚持挖了这么些天的原因!
自认为我的问话能够成功地点醒他,先将其希望降到最低点,这样一来,万一我失手,也不至于让他们太无法接受。
可是却没想到,我的问话一出,那展放完全没有反醒的意思,他甚至很正经地看着我,然后郑重地说:
“当然有可能!”
总会有个男人是为了折磨我来到这
我心奇,再问:
“为何?”
他脱口而出:
“因为在主子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我抚额,心说他主子一定将洗脑这项本领发挥到了极至,哪怕他们指圆说方,这些部下也一定会深信不疑。
做这思量时,我的目光又投在展放正往腰间收回的那把枪上。
一种大胆的猜测自心中诡异地升起,于是我再问:
“那枪里装的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打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做的?”
展放轻拍了拍收回腰间之物,道:
“铁做的,里头包着火药,雪主子管它叫子弹。不过这东西就只我带着,兄弟们佩的,还都只是箭头而已。”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人竟也觉着唐楚之前的动作,平地倒退了两步。
展放奇怪地看过来,想要伸手搀扶,却被我摇头止住。
感谢上帝,让我的前世经了那样严格的心理训练,以至于在听到任何有违于常理的消息时,都不至于狼狈得太难看。
就像现在,当我终于明白刚才自心底升起的诡异念头是什么意思时,也不过退了两步而已。
这个世道还真是好笑呢!
原来我要救的,竟是自己的同类。
回想起当年,我以幽魂之态得见那名叫做慕容雪的女子,见她笑,也见过她因唐楚坠崖而生出的一瞬间的崩溃。现在想起来,确是有很多细节之处被我给忽略了。
好像那时候两个人一起吊在悬崖的树叉上,那女子原本已经抬了手肘,那动作如果成功做出,应该刚好是猛力一击,将唐楚一个人打落深渊。
树叉少了一个人的份量,她就可以成功地爬到上头的安全地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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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文的更新,实在很抱歉。最近家里事情多,让我也十分无奈。不过只要有条件,我就会尽量多更一点。今天会有十更,稍后继续
总会有个男人是为了折磨我来到这
可是我的傻唐楚,他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在一刹那间蓄起的杀意,还是主动松开了抓着树叉的五指,将生还的希望毫不犹豫地主动相让。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我在意唐楚少一点,多分出一些思维来给那女孩子,便应该能够看出,她的所作所为,与那些根深蒂固存在于我脑中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
若换了我,定也会以自己的性命为先,刚刚认识的一个人,弃了也就弃了。
伸手往头上轻拍,又开始就自己的长相进行了一番纠结。
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两个人,相遇时的年纪也差不太多。为何唐楚就能对她一见钟情,而对我,却要培养这么久这么久呢?
而且我到现在也不是十分确定,如果慕容雪真的站到面前,真的能够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唐楚最终的选择,究竟是谁?
我回头,再看向身后忙碌的众人。
半晌,目光落在那堆一直也没有升起来的柴火上。
再一次告诫自己,既然决定要救,就再不要犹豫。
我的唐楚,是我的,便会是我的。若不是,强求也圆满不得。
主意打定,便伸出手来,自空中划来一个弧度。
展放看着我面露惊奇,但在幽无声息地于我面前站定时,便又了然点头。
暗卫并不稀奇,他肯定懂的。
“去帮帮他们。”我看着幽,伸手指向那火堆。
这里不只是冷,空气中还透着凤语深山里传出的绝对冷寒,寻常规的方法生火,断然是生不起来的。
幽白了我一眼,带着狠铁不成钢的表情往那火堆处走去。
总会有个男人是为了折磨我来到这
我看到展放因这暗卫对主子的态度而嘴角抽搐,便不得不尴尬地解释:
“开玩笑,他在跟我开玩笑呢!”再想想,又补了句:“习惯就好。”
他嘴抽得更厉害了。
说话间,那堆火已经在幽的帮助下突然升起。
看到的人皆发出一阵惊呼,就像看到了鬼一样,纷纷指着幽张大了嘴巴却又不约而同地哑口无言。
我看向展放,收了一脸稚气,郑重地提醒他:
“记着,看有看到的、听到的,到此为止,绝对不可以外传。如若日后有半句流言传出”
我精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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