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时候,在伏离这里我都会恃宠而骄,然后做出一些很孩子气的举动。
我甚至因为生气砍过他两棵长得最好的梅子树,他心疼了十多天,但还是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我,骂也没骂一句。
我曾经说伏离其实你才像我爹,但他义正言辞地告诉我说,辈份错了!你这样说风儿会伤心的。
以为能在他的拍哄下睡个好觉,以补几日来晕倒带来的轻微虚脱。
但这始终还只是理想,我的美梦还不等开始做,就听见伏离微俯下身来轻轻地说:
“小七,家里出事了!”
一句话,将我浓浓的睡意全部赶跑。
没太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仰起头盯着伏离急声问:
“你在说什么?”
他又重复道:
“家里出事了!”
“家?谁家?”问题一出口,立即意识到这个家字的概念。于是又忙着问:“你是说落府?”
伏离点头,再把我给拎起来坐直,然后认真地道:
“落府上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这一次我的脑筋转得很快,对于“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有了自己的一番分析。
我说:
“是不是《子阳手记》?”
伏离点头:
“是。我听风儿说,你是知道那手记藏在落府的,也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小七,你”
“伏离你想说什么?”我瞪大眼睛,目光中露了委屈。“那东西我要来一点用处都没有,就算我知道,也不至于去偷来。再说我这阵子一直都在燕回山那头,根本也没回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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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急了,伏离赶紧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会不会在无意间与别人透漏过这个消息,让贼人记了去?”
我再反驳:
“这事儿你们家风儿也知道,你咋不去问他?”
伏离摊摊手:
“问了,怎么没问。可这件事在东西丢了之前我都不知道你们曾经看过,他都没跟我说,怎么可能再跟旁人说?”
我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便也认为有可能消息真的是从自己这边透出去的。
可是想来想去,我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跟谁说过那本破书的下落。
除了亲自去查明地点的幽!
可我相信他!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背叛我,就只有幽不会。
别问我原因,这就是拥有强大精神力者的第六感应。
见我沉思不语,伏离似又想说些什么,我及时开口,断了他的话。
我说:
“知道是怎么丢的吗?”
他答:
“知道。被偷的。”
我深吸了口气,非常不愿意提及的两个人到底还是被说出口来——
“凝家两父子,是不是?”
伏离先点头,然后再摇头,开口道:
“是凝家的人,但只来了老的,没见小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晃悠悠地站起身,原地跳了一会儿,这才将燕回山上发生的事情与伏离挑紧要的说了一遍。
他听了之后连道:
“怪不得!怪不得风儿总跟我说这个凝大侠好像变了很多,跟他以前认识的不太一样了。”
我无意再纠结这些已知问题,而是在一瞬间之内想到了一个极其关健的问题——
“不对啊!那本《子阳手记》还有一个人是知道它下落的!是他告诉我的!”
伏离看了我一会儿,半晌,试探性地问:
“庚子敬?你那文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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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点头,内心情绪十分复杂。
伏离再开口,从根本上断绝了我最后的一线希望。
他说:
“落府有那物的消息应该就是庚子敬放出去的。假的凝旭尧行动够快,借着与凝家与落家关系好这一先决条件,先得了手!可是依我看,他应该跑不太远就被庚子敬赶上,搞不好现在已经被人一把土给埋了。”
我靠在树干上,傻乎乎地愣了老半天。然后指着他颤颤地说:
“我,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的武师父来着!怎么伏离也会杀人?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假的武林萌主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死在一个耍笔杆子的书生手里?”
伏离白了我一眼,然后解释:
“你以为庚子敬就那样简单吗?他是博览群书,可是在览四书五经的同时,也览了各派武学!真的凝旭尧能不能打得过他还两说,更别提一假的了。”
我眨巴眨巴眼,犹自感叹这个世界实在科幻。
向来被我视为孔子在世的庚师父,居然是个隐型BOSS,这一点太出乎意料了。
这个事情可信度非常之低,但从伏离的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又瞬间调至最高。
我沉下来分析一番,觉得那本《子阳手记》里面一定还有着某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所以人们都想要夺,绝对不可能只跟医学有关。
很有可能是流落在江湖的那一份大顺龙脉的地图。
我将整件事情再加上自己的分析都跟伏离说了一遍,他显然是个行动派的,听了这个事之后便决定还是先送我回家去。不管有什么事,总要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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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出梅海时,徐晶刚将饭菜在花厅放好,正想招呼我们来吃,迷路的大白恰巧成功地走出林子,正一步三晃地往我们这边冲来。
我伸手招呼她们赶紧跟上,咱们不吃饭了,先进城再说。
一听说不给饭吃,大白马上开始就地打滚儿。
徐晶心疼它,一边急着收拾东西,一边随手抓了两个馒头带着,并告诉大白,路上可以给它填饱肚子。
一听说就给吃馒头,破老虎更不干了,索性躺在地上不起来。
徐晶有点为难,伏离不管那些,上前两步一揪它后脖哽子,直接就给拎了起来。
破老虎企图用爪子挠他,对方开口道:
“敢动我一下,进城就不给你买肉吃。”丫就红着脸做猫咪状了。
我冲它狠狠地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借着睡意全消,赶紧催促着徐晶快快动身。
伏离回屋换了身衣裳的工夫,马车已经备好。
三人一虎一路往麒麟城而去,进城之后,我先指挥赶车的伏离杀到棋子铺买吃糖果。
刚到地方,就见隔壁一家医馆门前,紫妖孽正一手捂着罩在脸上的面纱,一手死抓着一白发白衣公子的胳膊,正在哭哭哀求——
“楚哥哥!你要走也带上我一起,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自己走掉?”
白衣公子潇洒地把自己的手臂抽离,然后小退两步,郑重地道:
“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把你送来治伤已经算是仁慈,你若再生事端,小心国破家亡!”
街上有人指指点点,说这白头发的公子长得不错,可是说出来的话怎么这般的狠。
男女之事就要扯上国破家亡,这气性也太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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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妖孽仗着自己得了民心,赶紧顺着杆儿往上爬——
“楚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我也知道你现在看不上我了,我的脸被坏人划破了相,以后再也配不上你!”
我捂着心口差点儿没吐出来,转头跟跃跃欲往马车上试的大白说:
“你们白虎国的人真恶心啊!就她那长相,以前能配得上吗?”
大白不太爱听我贬低它原主子,挣扎着想要反驳。我适时地提醒它:
“肉!再动就不给你吃肉。”它就乖乖不动了。
紫妖孽的话又为自己拉来了一些民心,开始有人指唐楚以貌取人。
唐楚再次提开挤上身来的女子,将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道:
“你这脸是怎么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半夜的不睡觉,叫我们落落出去干什么?她出了事你非但不管还自己先跑了!乌莲我告诉你,之所以对你一下容忍、之所以要带着你来求医,完全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忍耐力也就算了,却偏偏不该拿落落开玩笑!我若不是想着世界和平,让你国破家亡那也是很容易的!”
紫妖孽一瘪嘴,“哇”地一声就哭了开,一边哭还一边喊——
“落落落落,你就知道落落!明明你父母亲就已经应下了我们的婚事,可是你的心里就只有落落!第三者!她就是个第三者!”
只言一出,那些看热闹的群众更激愤了!
麒麟城里民风特别正派,特别是对男女之事看得十分之重。
他们认为,两个人既然相爱,就不应该再有第三个人的出现。
所谓第三者,那是该被浸猪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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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能够这样想,也跟我从三岁起就时不时地在街巷弘扬爱情要专一以及所谓的一夫一妻有关。
所以紫妖孽此时一将第三者这个词给扔出来,民心就得得更甚了!
我看着唐楚怕是要吃亏,赶紧一个飞身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直接就往他身上扑。
他被后头袭来的我这阵风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躲,可待看清楚是我之后又转而笑嘻嘻地张开手臂来把我给抱住。
我虽说这十来年一直保持低调,但是你知道,就是有那种人,即使在低调,也会在一个小范围内名声远扬。
我就属于这一种的!
当然,这也全仗着头上顶着落家大小姐这个名号。
麒麟城里的居民十分聪明,前一刻还对紫妖孽同情加可怜,可是等我一出来,马上就联想到那“落落”两个字八成儿是在说我,于是一个个打着岔,一边研究着今天晌午吃什么,一边各忙各的去了。
我冲那紫妖孽扬眉,十分挑衅地送去一个胜利的目光。
伏离也适时出现,并站到我们身边,那女的一哆嗦,提着裙子就跑了。
我不太放心她就这么离开,生怕再跟西遥一样动不动就冒出来恶心我一下。
于是单手上抬,以食指在空中打了个圈,这才又催促着众人赶紧往落府走去。
那女的自有幽去处理,结果定会令我满意,这一点无需我担心,到是几日未见的唐楚,我觉得他握我的手时,比以前用的力道更大了。
这让我心生小小的温暖,再加上听到他刚才跟紫妖孽的一番对话,我似乎琢磨出了一些暧昧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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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往他身边再靠了靠,趁着伏离不注意,小声地说:
“喂!这些天,有没有很担心我?”
说话时,还用小手指捅捅他的腰,然后紧抱住他的胳膊把脸往上蹭。
唐楚这回答得很利落,直接就点头,道:
“想了,特别想。我是跟着伏离一起把你送到梅园之后才离开的。他是你师父,你在那里我自然放心。”
听说是他把我送到梅园之后才离开,我的心里小小的安慰一下。
但还是想要采访采访他,为何就能在我昏迷的时候还坚持要送乌莲去治伤。
我把这问题提出,唐楚瞪了瞪眼睛回我:
“不然我怎么办?伏离下手太狠了,乌莲那时候满脸都是血。我当时就想,完了完了,这要是真破了相,还不得让我对她负责啊?”
我“噗嗤”一声就乐了,他见我笑,便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问我:
“不生气了?”
我说:
“嗯,不生气了!”
唐楚露着两排小白牙来揉我的脸,说:
“我们落落真可爱!”
我十分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把可爱的可字给去掉了,但是没敢问。怕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连朋友都做不得,这才是最悲哀的。
回家的路上,唐楚悄悄问我为什么会突然间吐血晕倒。
我小声把事情原委与他说了,声音很小很小,保证第三人听不到。
为此还遭到了伏离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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