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这个阵法,他只教给了自己,可是为何,樊琅天他也会!
“哼,师父说过,这个阵法她只教给了我和玉飞狐,何时传与了你,你休要胡说,老是回答,你究竟是从谁那里习得的!”说话间,箭头又朝她的脖间压近了几分,血丝丝如流。
“我要是不说呢!”花千骨冷笑道,“皇兄难道不是想杀了我,那么我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区别!”
“你!”樊琅天怒气冲冲,“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反正偷学师父的阵法,你本来就该受罚!我就代师父执行!”
枪起,寒光熠熠,樊琅天将枪头对准她的脖筋,敛起眸,狠狠地扎去
花千骨握紧手中的冰针,刹那光电,她猛地转身,捏紧冰针朝樊琅天刺去。
“你!”樊琅天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内力如卷风席卷而来,将他猛地震飞。
紧接着,一道震怒的声音响起。
“樊—致—夏!”
花千骨只觉得身子一紧,下一刻,她已经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樊致夏!”天夜祁怒气冲天,狠狠地抱紧了她,“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他说过,不会再留她一个人,她难道就不明白吗!
感受到他冲天的怒火,花千骨唯有低下头,不敢去看他那怒火冲天的双眸,但心底却有一丝的感动。
“我们回去!”天夜祁刚转过身,背后却飞来一道冷厉的剑锋。
抱着她飞身躲过那道雷厉的剑锋,天夜祁连连后退了几步,定下神,看向来人。
“樊琅天!”天夜祁狠狠地盯着眼前一脸阴霾的男人。
“天夜祁,你以为,你们可以走得掉吗!”樊琅天冷冷地笑道,将目光转向在他怀里的花千骨,“夏儿,你不是说过,就算是要玉石俱焚,也要与我一起死吗?”
闻言,花千骨心头一凛。
“哈哈,夏儿,你还真说对了,我当真是舍不得你一个人去死,所以,你先行一步吧!”樊琅天从怀里拿出埙,放在嘴边,勾起如残月般的冷笑,“我们到地府里再见!”
“你”一种不祥的预感突袭上心头,莫非他想
悠扬的埙声飘扬在空荡的山谷中,幽越轻扬,却带着一点的阴柔,让人寒栗战战。
“致夏,那是什么?”天夜祁虽然不明白,但是他看到樊琅天眼里那抹的决然,心头一惊,问道。
“不好,王爷,我们快走!”
当花千骨看清了他手里的那个埙时,心头如遭电击,大呼道。
樊琅天冷冷地笑了,来不及了,致夏,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致夏,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爱上他!
花千骨的话还未落音,身子便如风中秋叶,不断地颤抖起来,脸色愈发的透白,白的惨烈。
手紧紧地抓住天夜祁的肩膀,关节微微泛白。
“致夏,你怎么了!”天夜祁发现她的异样,连忙将她放在地上,扶起她问道,“是哪里不舒服了!”
“是蛊,是蛊毒”花千骨咬紧牙根,喘着气,玉飞狐,你又骗了我!根本没有蛊毒的解药!
眼前的景物已经模糊,花千骨体力不支地倒在天夜祁的怀里。
“够了!”天夜祁将她抱在怀里,朝樊琅天喊道,“停下来!她够痛苦了!”
埙声戛然而止。
“哦?”樊琅天冷笑着,“恒王爷,你肯求我了?”
“王爷”花千骨颤抖着手,抓住他的袖子,用尽气力摇了摇头,“不要求他,我,我,不要!”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天夜祁此刻心宛如刀割般疼,他不忍心让她再受苦。
“祁王爷,我在等着你的回答。”樊琅天冷笑着,眼里却是狠戾的目光。
“不要!”花千骨挣扎着爬向他,拉住天夜祁的衣角,“我不要你用尊严换来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要,天夜祁,你给我记住了,我不屑欠你的情!”
“可是,我不会看着你去死!”天夜祁微微一笑,拉开她的手,朝樊琅天走去。
“天夜祁!”花千骨喊道。
“樊琅天,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她!”天夜祁走到他的跟前。
“很简单,自断一条臂膀,我就放过她!”
“你!”天夜祁一拧眉,放于身侧的拳头握紧。
“不!”花千骨闻言,心猛地揪起。。
“怎么,祁王爷,方才你不是信誓旦旦要为了她来求我吗,怎么才这会儿,你就打算放弃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诚意!”樊琅天哈哈地大笑起来,“你要是没这个决心,可以选择放弃!”
“樊琅天,你好卑鄙!”花千骨敛起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决然。
“卑鄙!”樊琅天冷哼了一声,“说起卑鄙,我自认为不及玉飞狐,他比我更加适合这个词!”
转眸看向天夜祁,“王爷,你可想好了,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说着他又再度拿起了手中的埙,放在嘴边,准备吹响。
“等一下!”天夜祁伸出手,喊道。
“怎么,王爷决定好了?”
“我自断一臂,你就把手中的埙给我!”天夜祁指着他手中的埙说道。
锐光流转中带着几分的狠戾,樊琅天勾起嘴角,冷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这都得等你自断一臂之后,王爷请吧!”
天夜祁将左手按在右肩上,一咬牙只听得咯嘣一声
“王爷!”花千骨惊呼道,张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折断了自己的一只臂膀,只是为了救她!
心灵的震撼永远比画面更加剧烈,花千骨只觉得心角的最深处在那一瞬,崩裂,有种酸酸的感觉溢满心头,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
“樊琅天,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把埙给我!”天夜祁拧紧眉头,咬着牙。
“哈哈,哈哈”樊琅天先是一愣,却又突然猛地大笑起来,“天夜祁,你以为我会那么傻,没想到你会如此的愚蠢,为了一个女人,一个骗了你的女人,你居然自废一条手臂,你当真的够愚蠢,致夏,你说对吗?”
“什么!”花千骨心头一颤,看向天夜祁,他同样也转过身,震惊地看着自己,那双眼里同样是不解和质疑。
“如何,王爷,我们致夏的演技还不错吧,骗得你团团转,更是心甘情愿地为了她而自废一条臂膀,呵呵,致夏,如今你可算是大功告成,等我回国后,定会和父皇禀明一切,你只要杀了他,跟我回去,过去的一切我保证既往不咎!”
“致夏!?”天夜祁猛地转身,看向她,“你骗我!”那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顿时如火,燎上心头。
“我”花千骨蹙眉看着他,那眼底的怒火已昭然若揭。
“致夏,给你剑!”樊琅天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了她,“杀了他,我们一起回天阙国,你仍旧是天阙国最高贵的公主!”
哐当一声,花千骨低下头,长剑闪烁着熠熠的冷辉,被他扔到了自己的脚下。
“樊致夏,你!”天夜祁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联合起来骗他,“你说,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花千骨一手撑住树干,一手握起剑,站了起来,嘴角勾起,“恒王爷,抱歉,我终究还是天阙国的人!”
天夜祁敛起眸子,迸射出冷锐的光芒,“我警告过你,不许再欺骗我!”他这一生最憎恨的便是欺骗和背叛,“若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花千骨苦笑一声,低下头,再抬起的时候,眼底却已是一片的清明,“抱歉了,王爷!”
双眸一张,她举剑朝天夜祁刺去。
天夜祁紧紧地盯住她,身躯如同泰山般岿然不动,花千骨一咬牙,狠心朝前逼去,却在刹那间,剑锋一转,朝他身后的樊琅天逼去。
樊琅天没想到花千骨会半途偷袭,刀锋锐利,在胸前又落下一刀。
“致夏!你!”樊琅天捂住胸口被逼到悬崖边,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挥剑朝花千骨逼去。
天夜祁回过神,立刻用左手拔剑黑衣人挥去,一时间,铿锵作响,金花四溢,锋芒四起,决绝狠戾。
花千骨本就身负重伤,刚才那一剑已然耗去她的全部气力,天夜祁将她护在身后,单手挡住那些黑衣人的进攻。
寡不敌众,天夜祁只得连连后退,不论前方如何激烈,花千骨却始终被他护在身后,未受到任何的伤害。
樊琅天眯起眼,细长的眸中,锐光乍现,如精芒似绝狠,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那道血红的伤痕,眸光中隐约透出了血红,嘴角抿起,露出一抹狠戾的决然。
清幽山涧,一脉流转清越的埙声响起,先是如泉水缓缓而动,经历起伏,继而蜿蜒上转,如腾龙直击长空,清越变为尖锐,刺耳悚惊。
“啊!”花千骨一咬牙,脸色霎时间转为青白色,她捂住心口,冷汗涔涔冒出。
“致夏!”天夜祁揽住她的腰,怒目看向樊琅天,“樊琅天!”
“王爷!”花千骨拉住他的衣角,摇了摇头,伸出手拔出腰间的冰针。
“致夏,你要干什么!”天夜祁的话音刚落,花千骨便拿起冰针狠狠地朝自己的耳后根的大穴位扎去。
“啊!”一声惨烈的尖叫过后,花千骨原本惨白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一时间,失去的内力突然猛增,如潮水将她盈满。
天夜祁想阻止却来不及,他紧紧地抱住花千骨,“你疯了!这么做和自杀无异!”
“至少,我现在不用受制于他!”花千骨勉强挤出一个笑,然后将目光转向一脸震惊的樊琅天,冷笑着,“皇兄,如今,你能拿什么来威胁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樊琅天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仰天长笑。
花千骨紧握拳头,咬着牙根对身边的天夜祁说道,“王爷,一会儿必须速战速决!”
她虽然以冰针插入穴位以求的一时的功力大升,但是那毕竟是揠苗助长的瞬间功效而已。
“恩!”天夜祁看着她,眼底掠过心疼。
手不知不觉间紧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失去她!
这样的感情,他从未体味过,也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他会那么的在乎一个人,只是,这样的感觉来的太突然,太让他意外。
花千骨感觉到他紧握的手,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
“王爷?”双眸里此刻却和樊琅天一样布满了血丝。
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手又握紧了几分,眼里带着坚定,“我们一起!”
花千骨只感觉一阵热度从他的掌心传到她的手心,那般的炙热,似乎要将她牢牢地握住一般。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她,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明亮。
“哼!”樊琅天狠狠地盯着他们紧握的双手,冷笑一声,“夏儿,你不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吗!”
樊琅天伸手在空中拍了拍,马上四周又闪出几十道的黑影。
“这!”花千骨惊诧地看着四周突然多出的几十个弓箭手,“你”
“没错,我刚才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等的就是这三十名的神射手!”樊琅天双手负背,朝她走去,“夏儿,最后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的话,我就既往不咎,重新开始!”
“呵呵,呵呵”花千骨冷冷地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机关算尽,却总是败在了樊致夏的身上!”
“你”
“反正今天也是难逃一死,我不妨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你的樊致夏,因为她根本就死了,死在了新婚的那一晚!”花千骨怒吼道。
如今身后是万丈的悬崖,深不见底,雾绕云遮,掉下去也是九死一生,前有三十名的神射手,只需樊琅天一声令下,便是万箭穿心。
进不得,退不得,进退维谷间,她却突然看透了一切,如今倒是看开了。
她的话一出,天夜祁和樊琅天皆是一震。
“你说什么,你胡说!”樊琅天突然吼叫起来,“夏儿,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花千骨仰起头,冷眉横视他,“我不是樊致夏,她早在新婚的那晚便被你逼死了,你为了逼她去杀天夜祁,给她下了迷魂咒,而她为了不被你所利用,硬是将自己锁在棺材里,那一夜,她便早就香消玉殒了!”
天夜祁紧握她的手一颤,震惊地看着她。
她说什么!!!她说樊致夏其实,已经死了!!!
那她又是谁!
“你胡说,她要是死了,那你又是谁!”樊琅天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我是谁?”花千骨这会儿突然有些暗殇,低眸看了看自己。。
是啊,她又是谁呢?
又有谁会记得她,她不是樊致夏,她只是花千骨
“夏儿,莫要胡说,回来,回到我身边!”樊琅天朝她伸出手。
花千骨却猛然回过神,抬眸看着他,眼里迷茫一片。
她是谁,她该是谁
是樊致夏,还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