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转身面向床帏里面,闭眼假寐。
“睡下了么?”清澈而略显疲惫的声音,惯有的冰冷口气,却搭着那关切的话语,听着让人觉得怪怪的。
值夜的红儿道,“才睡下。奴婢这就去替王爷打水洗漱去。娘娘今晚可在书房等您等了好久。”
骆尘鸢嘴角狠狠一抽,这个该死的红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什么时候等他了?!太造孽了。
“哦?等我?是她睡了一天没了困意四处逛达吧?”宫明仿若看透她一般,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骆尘鸢小脸沉了沉,很是无语。
“不用折腾了,本王今天不在这里留宿。你回去侍候着吧。”宫明说罢便带着青松等人回去了。
红儿恭送着他离开,末了瞥了屋里一副熟睡模样的骆尘鸢,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洛姬娘娘还真能睡踏实了,若是别的姬妾,别说回去睡着了,就是彻夜不眠那也是大有人在。何况现在在漓园,整个园子真正的女眷也就是洛姬自己,正是把握的好时机,等哪日回了京城后,就算是她想跟王爷温存或者私处,都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事情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红儿知道骆尘鸢性子奇怪,也不好再操心的想下去,自己关了寝房的门,依偎着屏风前的一个软榻,盖着薄被也睡下了。
骆尘鸢听着红儿的呼吸渐入平缓后,抱着被褥坐了起来,对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发了会呆,才翻身卧下,再次睡去。
兴许是夜里也没怎么睡踏实,一大清早骆尘鸢就起来了,穿好衣衫后,红儿也正巧端着洗漱的水盆走进来,看见梳妆台旁坐着的骆尘鸢,吃惊道,“娘娘唬死奴婢了,今天怎么会起那么早啊?”
“瞧你怎么说话的?我早起就那么让人觉得惊悚吗?”骆尘鸢白了红儿一眼,瞪眼道。
红儿这些日子也摸清了她的脾性,也不着慌,只是笑道,“奴婢是以为娘娘惦记着王爷才早起的呢。”
骆尘鸢瞥了她一眼,嘟囔道,“我惦记谁不好,惦记他干什么?”
红儿佯装惋惜的一叹,“倒是可怜了王爷,昨儿应酬那般辛苦,回到漓园茶还没喝一口,就到这边来看看您有没有睡下。真是。。。。。。。”话还没说完,屏风外又冒出个梳着小发髻的丫鬟,恭谨道,“王爷让人问娘娘起床没有,要不要把早点送过来?”
“你跟厨下说送过来吧,娘娘起来了。”红儿回道,打发了小丫鬟,转过脸来道,“瞧瞧,瞧瞧,我们家王爷可真对娘娘伤心,连这么点枝桠末节都替娘娘周全了。”
“一大清早的,你话还有完没完啊?”骆尘鸢被她说的有点脸红,侧过脸来嘟囔道,“帮我梳头吧,待会儿钟书年老他们就要来了。”说到这儿,骆尘鸢想起来些事情,瞅了瞅她寝房的周遭,奇怪道,“红儿,昨天你没有帮我收拾包裹吗?”
红儿一边从梳妆台去过梳篦,散开那两人欣羡无比的瀑发,道,“昨天是收拾了,不过咱们晚上去书房那会又都取出来放回原处了。”
“什么?放回原处?”骆尘鸢一听就愣了,“你们不知道我今天要离开漓园了吗?”
红儿梳了个云髻,一边从饰盒中挑拣着好看的朱钗,一边道,“是王爷传来话的,说娘娘之前怎么来的,如今就怎么回去,不过最好是不回去。”
骆尘鸢气结道,“什么叫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你们王爷怎就。。。。。。”那么抠门啊?简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红儿笑笑,也没说什么专心去挑簪子了。
余光瞥见床头衣架上得那几件比自己再青州府的衣服还要好看脊背的衣裳,忍不住小肚鸡肠的开始腹诽,该死的宫明,连几件衣服都不舍得送,简直抠门到了极点!太可恶了,小心以后掉到河里没人捞!
刚踏入骆尘鸢院门的宫明,不知为何优雅的打了个喷嚏,跟着走在他旁边的两人带着惊讶的目光嗖嗖的向他瞄去。好似宫大神着中国完美形象的男人,是不会打喷嚏似的。
这么呆愣的一小会儿功夫,俩人已经落后一步,忙快走几步,又跟了上去。
骆尘鸢刚穿戴好,就听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从外面穿来,疑惑的忙问红儿,“王爷有说一大早来这里吗?”
红儿一脸莫名的摇摇头,“没说啊。娘娘怎么了?”
骆尘鸢来不及同她多少,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唰唰”从书号的云髻上揪下两支好看的玉簪,恼道,“随便梳梳就好了,打扮的那么好看引人犯罪不知道啊?”语毕,提着裙子一副趾高气扬的女王样子霍霍走出去了。
红儿被她突然多变的态度给惊着了,半响才无比幽怨,洛姬您本来长得就够引人犯罪的了,干我什么事儿啊?同情的瞥了一眼梳妆台上同样被冷落的玉簪,颇有同情的将它们放归原处后,才碎步出去寻骆尘鸢。
刚一出去就见到前脚踏进门槛里的宫明,吃惊的看看宫明又看看骆尘鸢,忽然发觉思维有点错乱,娘娘怎么知道王爷会来的?
“年老,大叔,你们怎么才来啊?”骆尘鸢本想冲宫明开炮,一眼瞥见他身后跟着的俩人,火气刹那间就逆转成幽怨了。
年老乍一瞧骆尘鸢冲出来那架势,登时脑子里就冲出一个念头,来者不善。于是在骆尘鸢问话后,非常客气的推了一把憨厚的钟书,同时也笑嘻嘻的离宫明远了一点点。
平常就年老跟骆尘鸢的话最多,钟书一般都是充当跑龙套角色的,年老这么一推他,木讷的顿了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得,回道,“啊?哦,哦,这段时间比较忙,亲王爷出银子把咱们山寨又修整了一遍,这几日就折腾这些呢。”
修整山寨?连件衣服都不舍得送,还会处大把银子修山寨?骆尘鸢嘴巴一抽,等了钟书一眼,拈着怪腔怪调看着宫明,“哟,那还真多谢王爷的大度呢!不知道我们寨子里的一些机密的防御之道,王爷有没有记得修理啊?”
语毕不等宫明开口,已沉着小脸看向年老和钟书,佯装请教道,“阿鸢这几日越来越糊涂了,总是不能够理解,'狼有时也保护羊没那是为了便于吃羊'这句话。年老和大叔长我许多岁,不知道您们懂不懂?”
年老面色一滞,带着诧色看向宫明,眸子里分明写着:你又怎么招她惹她了?
宫明沉着脸,无奈又可笑的侧过头去,无辜的模样,真令人哭笑不得。
“公主,咋能这样说话?”钟书沉下脸,正色道,“王爷只出了银子,其他的都是山寨自己弄的,你怎么会这样想王爷啊?一家人的,真是。。。。。。”
骆尘鸢被抢白得小脸通红,也知道自己刚才火气一冲,说话有点重了,只能悻悻的嘟囔道,“什么一家人啊。。。。。。”声音小得如蚊蝇,只有靠近她一点的年老听到了。
眼看着气氛有点冷硬,年老不动声色的轻咳一声,指着餐桌上的早点,道,“哟,这么丰盛啊!山寨里粗茶淡饭我都吃腻了,今儿可好了,幸好早上来的太早,没吃点东西,这下子可能好好吃一场了。”语毕扯了扯钟书,往饭桌边上蹭过去。
不提还好,一提钟书也饿了,扫了眼桌子上得盘盘碗碗的,哼了一声道,“这点儿哪够吃的?”
骆尘鸢干咳一声,“你要吃多少啊?”
钟忽然也不愣了,看着宫明笑笑,“那得看王爷舍不舍得给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吃多少了?”
宫明笑了笑,“两位尽管吃,需要什么尽管去吩咐下人,不用客气。”顿了顿,淡淡看了骆尘鸢一眼,侧过脸讪讪道,“公主与二位很久没见,本王还有公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钟书才想开口留他,年老已经先说出口,“可以,王爷先去忙吧。老奴当着主人的面儿,可不敢放开胆量吃。”
宫明带着淡淡的感激,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转身回书房去了。
这边人一走,年老和钟书一左一右,神色郑重的开始认真游说。
年老不满道,“公主怎么这样说王爷,实在太不应该。”
“我是好心提醒你们,不要引狼入室。”骆尘鸢弱弱的反抗道。
“王爷是驸马,什么引狼不引狼的,公主咋说话呢。”钟书刚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听这话一口把花糕吃干净,撂下筷子愤愤不满道。
“就因为中间隔着我,我才怕你们被人哄弄了。”
“公主的担忧,老奴心里都明白。但公主这般直言,不怕伤了王爷的心吗?”
“怕不怕都伤了,王爷本来该跟咱们说说话的,这不,都被公主给气回去了。”钟书粗犷的脸颊昏黑着。
“那你们要我怎么办啊?”
“公主。”年老正色的看着骆尘鸢,“公主你跟王爷之间的事情,老奴也不是不清楚。老奴现在问公主一句话,您是不是不喜欢亲王爷,是不是真的很厌恶他?”
喜欢他吗?讨厌他吗?好像都不是。。。。。。可是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选择不信任?
“我不知道。”很矛盾,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罢了,既然如此,那就等公主想到答案了,再告诉老奴吧。”年老也不好为难她,只能一叹道。
“公主,除了这些甜点心还有没有吃得啊?这些甜腻的东西,吃的人牙疼。”钟书知道脸年老都勉强不了的事情,自己就更别指望着榨出点话,索性傻人装到底,故意夹着一块花糕,抱怨道。
他这么一说,给年老和骆尘鸢找了个不错的台阶。
骆尘鸢笑笑,“有,大叔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钟书背唬了一下,双目圆瞠,“公主会。。。。。。会。。。。。。做饭?”
“当然,要不要尝一尝?”骆尘鸢一边说着一边要作起袖子的架势。
钟书赶忙止住,“不了,不了,哪能让公主这等身份的人去干那样的粗活。这不是给我定了欺君之罪么?”
骆尘鸢也怕钟书和年老再唠叨她,自顾将锦袖高卷,挥舞这藕臂,“你们等下哦,我烧的菜很好吃的。”
“公主。。。。。。”钟书现在万分后悔刚才为啥发抽似的说那么句话,宽厚的面孔因为太过紧张和自责,悲剧性的歪曲着。
“看公主这么高兴,老钟你就任她去吧。”
“年老拖住了钟书,任骆尘鸢飞也似的跑的无影无踪。”
“军师你看这。。。。。。。”钟书为难道。
“公主想静一静,咱们就别管了。”年老叹了口气道,“公主似乎不太喜欢去考虑这个问题。”
钟书道,“跟王爷之间的问题?”
“嗯,不知道是不是老夫太过敏感还是怎么,我总觉得公主心里藏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倘若是一般女子,遇到王爷这等人物,恐怕禁不住这么折腾,早就臣服于他了。”
“那到不一定,巾帼烈女可不少呢。”钟书不敢苟同年老的说法。
“纵然是巾帼烈女,谁能经得住出嫁那么多次还如从前那般淡然处世?谁能已做人妇还能对自己丈夫如此冷漠?”年老拈着胡须道。
钟书被年老问住。“那你说公主到底想什么呢?”
“我那里知道啊?也许公主她自己都不清楚该怎么做。”
“那咱们这次还带公主回去吗?”
年老淡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这事儿估摸着还得看王爷的意思。”
“啊?看王爷?”钟书不解,“刚才公主那般抢白,王爷都气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再留公主?除非公主倒贴着跟他赔罪差不多。男人嘛,都好个面子。”
“若亲王真如你所说的这边通透也好对付了,咱们也不用这么反复折腾为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不过,你觉得宫亲王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吗?”年老笑了笑,反问钟书。
钟书张了张嘴,无奈又紧紧闭上了。他说不上话了,因为宫明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可是。。。。。。他会用什么方法留住公主呢?
钟书和年老半生戎马,也锦衣玉食过,也曾尝过天下不少美味佳肴,然而却从未有今天吃的那么酣畅淋漓,那么痛快的。
幸好漓园的初始团队强大无比,骆尘鸢只动动嘴皮子,很快就烹调出来许多美味出来,否则真满足不了钟书那张无论怎么也填不饱的肚子。
看着满桌杯盘狼藉,骆尘鸢叉腰看着钟书,“大叔感觉如何?”
钟书抚摸着肚皮,打着饱嗝,道,“好,好。。。。。。我一辈子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属下对公主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在很不错。有劳公主了。”年老由衷地赞道。
“别夸了,琴棋书画,知书达理我可都不会啊,也就只会做洗衣做饭类的贫民粗活,你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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