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瑞噎了一下,诚恳的看着骆尘鸢,“我一直都很色啊!现在看到你,我就更想色了。”
骆尘鸢哆嗦一下,瞪着他道,“认真点哈!我好容易制造出来的伤感气氛,你别三言两语就给我破坏了。”
“没有,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丑八怪你都不知道你走这段时间,可把我给折磨死了,我到处找你,到处找你,连落雁山都翻过来两三遍了,也不见你的踪影。你都不知道我心焦死了。”宫瑞想起前几个月的事情,忍不住将装着一脸无辜样子的她狠狠揉进怀里。
骆尘鸢眨眨眼睛,“这事儿你不能怪我。谁要你有个冷血的哥哥呢?”
宫瑞脸色一黯,“他不冷血。你还不够懂他。如果当初你能顺利回到王府,他一定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吗?”骆尘鸢冷笑,“他那种人也许永远都只会把利益和权力放在前面。只要前两个目标达到了,什么样的女人对他来说不都是唾手可得吗?”
“阿鸢!宫明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宫瑞深解宫明的性子,忍不住为他辩驳道,“他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是吗?骆尘鸢觉得只要聊起那个人,连周遭的气氛都会慢慢打下来,”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不会是为了我。没意思。管他是为了谁呢,我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宫瑞不甘的看着她,“好,那我带你出去走走。”说着将骆尘鸢从地上拉起来,就要往院子外拖去。
“去哪里?人质快要出府的?”骆尘鸢惊讶道。
“嗯。但是只能在漓家控制的范围之内。”宫瑞见她不反对出去,便松开了她的双手。
“看来还是逃脱不了你们的掌心对吧?”骆尘鸢有点反感那个所谓的‘漓家控制的范围’。
“阿鸢,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这么做绝对是为你好,出来漓家的控制范围你随时都会被太子的人抓去。我想他们现在也都听说了你已经到晨城的事情。” 宫瑞正色的看着她,“你不会是宁愿被太子抓走,也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吧?”
骆尘鸢嘴巴不满的撅起,“这倒是没有。”太子的厉害骆尘鸢在宫中的时候已经领教,倘若不是宫明刻意将他拖住,自己现在恐怕怎么又想起那个混蛋王爷!?
“那就好。”宫瑞眉头高兴的挑了挑。
“那么现在,瑞王爷可以告诉小的,到底去哪里了吧?”骆尘鸢使着小性子又道,“我可不想跟你去那种地方了。”
“不会的了。”宫瑞认真的看着她,随即道,“这次一定要你知道我们真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骆尘鸢白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跟着骆尘鸢一起叫了马车出了漓园。
马车素净无华,骆尘鸢忍不住嘀咕,“你什么时候学着办事这么低调了?”
宫瑞讪讪笑笑,正色道,“爷一直都是个低调的人。”
“你少来了。赶紧告诉我咱们要去什么地方?这次我可不想一去不回头。”
“不会的!你放心吧,再说了,这是你们家的地盘,就算是你落入太子之手,没个十天半个月的,谁也不敢奈何你多少。”
骆尘鸢忍不住扬扬眉头,“知道就好。”
“知道知道,姑奶奶您可是黑山寨的压寨头领,天皇老子从你家门前走过,都得交过路费呢!”宫瑞坏笑着道。
“少贫了!”骆尘鸢忍不住笑着踹他一脚。
如花美眷的笑脸让宫瑞难以移目,宛若凝脂的脸蛋,让他忍不住抬手拂去,“阿鸢”
骆尘鸢没有留意宫瑞眉目中的变化,笑着把他伸过来的手给拍开,确巧此时马车也轻轻颠了一下,她转过脸靠近车帘,嘟囔道,“这么快就到了么?”
宫瑞讪讪缩回手,回道,“差不多是了。”
骆尘鸢将脑袋探出窗外,忍不住为眼前的景象呆住,枯枝栅栏相围成的防护栏,栏中哀号遍地,蔓草横生,许多衣衫褴褛的人或站着、坐着或仰面躺着,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带着难以形容的悲痛,凄怜。
有的依偎在临时支起的帐篷外,有的枕着破旧肮脏的木头,啃着馒头,双眼浑浊,呆呆的望着远处。
有的向骆尘鸢这边看来,先是一怔,继而竟呼朋引伴的皆跪倒在地,嘴里皆念念有词,嘟囔着什么。
“宫瑞。”骆尘鸢看着那种惨淡如难民营的景象,心情低落到极点,蹙着眉头将周遭又巡视了几遍,忍不住扯着宫瑞道,“这些人”
“他们都是从矿山里救出来的难民。原来都是晨城中的百姓。他们其中不少都被割了舌头。这里是二哥给他们搭建的临时住所。等铁矿山夺回来之后,这些人才能够回到城中,过正常百姓应有的生活。”宫瑞看着周遭的景象,淡淡解释道。
骆尘鸢呆住,感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灌入了浓浓的悲悯和愤恨,明白百姓们对她和宫瑞磕头行礼是把他们当做是收留他们的好心人。
骆尘鸢只觉得眼角渐渐酸涩,忙垂下头走到宫瑞身边,依旧硬着自己的心肠道,“他有这个好心去做这样的善事?恐怕这些人不是他救来的吧,而是特地跳出来将养着,等到铁矿山夺回来之后,为他所劳用的吧?”
宫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骆尘鸢,良久苦笑道,“阿鸢,你这句话不仅中伤他,连我都觉得有些过分。宫明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他的原因和目的,这些人。”宫瑞指着蹒跚而来的一老一少,正色道,“你觉得他们能够去挖矿吗?阿鸢,我们漓家虽然一样要用人挖矿,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按照凝国的规矩,这些苦力要么都是战败被富主买下来的奴隶,要么就是百姓主动愿意去做。而按照漓家的规矩来,即便是奴隶和百姓,每天都有固定的调休时间,你竟然会以为”
宫瑞悢然的转过头去,向不远的粥棚走去,实在不想解释下去。
骆尘鸢看着周围哀号遍野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捋起袖子扶起在近处一个腿脚受伤的乞丐。
那人一见骆尘鸢一袭华贵衣衫,貌比天仙,自惭形秽的忙闪躲开,摇头嚷道,“贵人莫折杀了小人!”
凄哀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熟悉。
骆尘鸢忍不住抬头看去,眼前这个人岂不就是自己前些日子刚到晨城,日日相伴的那个老乞丐吗?心中一酸,“怎么会是你?”
老乞丐闻声也觉得熟悉,但骆尘鸢那张面孔却是极为陌生,于是摇头道,“贵人多忘事,小人怎识得姑娘这般貌美的人?”
“我是那个送你酒肉的小乞儿啊!”骆尘鸢忙补充道。
老乞丐愣了一愣,却不看骆尘鸢,只是目光痴痴的望着天空一角,念念道,“小乞儿?给我酒肉的小乞儿?我识得啊,那小儿后来跑到矿山去了,想是被官府的人捉走了。可惜啊,小乞儿做的乞丐鸡真的很好吃。”说吧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走开。
骆尘鸢望着那凄怜至极的景象,无法再将昔日那春花溶溶的柳叶似烟的晨城与之相对比。
“走吧。我已经将漓家拨给的银钱交给这里的管事了。”宫瑞走到她身边,温声道。
骆尘鸢点点头,这里的空气让她觉得分外稀薄,甚至有点难以呼吸。能在漓家保护区呆着的人无疑是极为幸运的,倘若昔日钟书不冒死救她,恐怕她连出现在这里的运气都没有。
回了漓园,宫瑞被年老叫去商量事情,骆尘鸢则漫步走在华丽奢靡的漓园之中。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尤其是刚才去那营房中所见所闻,让她极为矛盾和难过。
这么怔怔晃着向前走,将要到自己小院的时候,抬眼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袭黑缙黛袍,华丽的纹饰精致的拟画在正襟上,沉着而稳重,带着让人难以侧目的面孔,于她对视。
骆尘鸢忽觉得心跳漏了半拍,垂下头,自觉地让开路,不发一语。
宫明怔怔看着她,随即侧开练继续同青松,边走边道,“时间上你再同钟书确定一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就早点行动。”
青松应下,“是。”
第一百七十四章 论嫁
静静的擦肩而过,无波无澜,冰冷的就像风一样,擦过自己的脸颊,撩不起内心任何的波动。
骆尘鸢看着地上的丛丛青草,刻板的抬起脚步,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骆尘鸢顿住脚步回头去看。
只见青松快步走到她身边,恭谨的点点头,“骆姑娘,王爷请你一起用餐。”
骆尘鸢愣住,嘟起的嘴巴动了一动,才道,“多谢王爷美意,我不去。”
青松笑笑,“王爷有要事同骆寨主相商,关于山寨与漓家联手的事情。”
骆尘鸢眉头紧蹙,“山寨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年老和钟书两个人了,所有的事情他们都能做主,你们主子要真有事情的话,就请去找年老和钟书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实在不能相陪。”
“恐怕不行。年老和钟先生都被派到铁矿山去熟悉环境了。我们之前也将事情请教过他两位。年老先生说,需要骆姑娘同王爷交涉才行。”
“到底什么事情?”骆尘鸢不耐的问道。
青松客气的笑笑,“骆姑娘去了就知道了,小人实在不知情。”
骆尘鸢看着他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郁闷无比,青松不是一直都把自己当狐狸精看的么?怎么这会儿这么期待起来了?“青护卫,我怎么觉得再次见到你感觉怪怪的。”
青松自如的一笑,“青松从前对罗姑娘不敬的地方,请骆姑娘不要介意。”
“没有什么。”骆尘鸢客气的笑笑,但心里依旧没有放松半点警惕,“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王爷若真的有事情的话,还是请他去找年老等人吧。”骆尘鸢放下话,不等青松再开口,就走开了。
青松不自在的沉了沉脸,怅然的离开,走到不远处的拐角处,向眼前一袭华服的人恭谨道,“不行,她不愿意。”
无奈的浅笑浮上他的俊脸,“没关系。”说罢又自己低声补上了一句,“我一定会让她回来的。”
骆尘鸢吃过晚饭,年老和钟书按照之前的习惯过来给她说一下今天事情进行的情况,尽管骆尘鸢说过无数次,可以不来汇报,但俩人对这件事情上救一根筋,愣是不同意。
没有办法,为了不打扰到他们平常的做事,骆尘鸢只能定在晚上,幸好在古代,晚饭过后也没什么事情。
“今天宫明让我们装成工人去了次铁矿山。”钟书双眼锃亮,全身精神抖擞的。
骆尘鸢看着他正色道,“大叔你身上还有伤呢,拜托你少折腾点。你若再受了伤,可别再指望着我替你接这重担子了。”
钟书笑嘻嘻的点头,“放心吧。多跑跑还能活动筋骨呢,不会再受伤的。”
“今天去矿山,我们不得不佩服漓家的能力已经渗透到晨城每个角落啊!”年老一脸怅然。
“怎么?”骆尘鸢见年老这副感叹的样子,并不像是说发自内心的赞叹,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淡淡的担忧。
年老道,“我一直自诩为智多星,但今天才发现,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看来是真的老了。”
“谁说的?军士镇守晨城这么多年,从未出过纰漏,今天不过只是见宫明稍微有些漂亮 人马而已。何必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再说了,宫明再逍遥,这里终究还是我们的地盘。”
骆尘鸢明白年老的担忧,不得不说,他的腹黑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上的,一只能安慰年老道,“得人心者得天下,晨城人心所向者是咱们,宫明毕竟根不在此。年老不要多虑了。”
年老笑着摇头,“人心所向是真,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晨城百姓吃穿住行,甚至包括咱们黑山的用度,都要仰仗漓家的供给。倘若有一日谁敢和漓家作对,那种潜在的控制力,直接能逼疯一个人哪。想想都觉得可怕,人都饿死了,如何还能再谈人心?”
“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苟且偷生。”钟书正色道,“你呢?老三?”同时也捅了捅一同跟来说话的朱顺,那个当初护着骆尘鸢出城的,总是笑眯眯的圆脸胖子。
朱顺道,“我也是。”
年老无奈笑道,“如你们二人的人这个世上有几个?朱顺话说的好,你平日好吃穿,等饿上你几日,再把你丢到腌臜窖里你就知道苦了。”
朱顺脸色微变,但依旧道,“绝不会的。”
“宫明的目标不是这里,而是京城那个宝座。”骆尘鸢适时提醒道,“而且做生意的也都不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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