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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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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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退去。 呵呵,漠南的寒冬一来,鞑靼曝师野外,又无多少粮草积薪,不饿死也得冻死那些个狼崽子。 就几个蒙古毡帐,能济得什么事?”
  “还有,”倪净渊迟疑了一下,呐呐说道:“‘雷影’和‘海天盟’方面的急报,吕宋的麻尼剌爆发血战,华夏侨民与日斯巴那亚总督府再次冲突,激战数日,死伤惨重。 海天盟下辖的两支船队已经向吕宋方向集结。 一场大战似乎难以避免。 ”
  “狗日的!”雷瑾脸色一沉, “斯班尼亚——这个时机,对帝国实在太不利了。 ”
  既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的激烈冲突,还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终于在雷瑾最不希望其发生的年头爆发了。
  帝国民间海商从斯班尼亚人盘踞的吕宋,通过走私贸易取得巨额白银的大门,轰然关闭。
  银路断绝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当这个消息遍传江南之时,江南豪富商贾,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恐怕都会本能的窖藏更多的白银。 而流入帝国的白银急剧减少,将会很快导致市面上银贵物贱的局面,并且火上浇油的使得民间窖藏白银蔚然成风。 白银大量窖藏而不能在市面上流通,突如其来的通货紧缩,将因此而波及整个帝国的农牧工商,导致物价暴跌,人心惶惶,工商萎缩,百业萧条。
  这也意味着雷瑾东来江南游说的主要目的——劝说江南各大族推迟对麻尼剌的打击,以确保在银路断绝的危机爆发之前,能够准备得更充分的打算——在这一刻,被正式的宣告破灭了。
  无论雷瑾为此费了多少心血,在冲突爆发的那一刻,大部分的努力都已化为泡影,付之东流。
  在座的女人,有不少拥有参预机要的资格,也知道雷瑾是因为什么目的而来到江南奔走游说,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免脸色沉沉,添些郁闷,心里暗自思量着——
  哎,天下之事,不如人意常八九,如人之意一二分啦!


第五章 饵
  ‘桃花宫’中,四座默然。
  帝国已经走到了一个转折关口,雷瑾的西北幕府也已经走到了一个重要的转折关口,雷瑾需要适时作出重大抉择。
  白衣军攻陷广州,虽然令人震惊,帝国朝局也必将因此而有所变动。 不过,因为白衣军渡江南下所攻陷的城池,很有不少,并非只有广州一处,天下士绅已经‘习惯’听到坏消息,也就不是特别的震惊了;再则广州陷落,这并不直接关涉雷瑾在西北边陲的根本利益,雷瑾暂时也没有心思理会岭南变乱将会导致什么后果。
  雷瑾更关注的是银路骤然断绝对帝国的冲击到底有多大,西北又将如何措施应对;另外西北此次骚乱,前前后后到底牵涉了哪些势力,是否最终达到了借骚乱之机肃清异己的目的,也是雷瑾所关注的——在这一刻,什么戒律会,什么武当派,什么山海阁,什么六方联盟,什么魔道鬼府,与这些秘密宗门的恩怨情仇,都已经退居次要地位,不再是雷瑾当前需要考虑和决断的首要问题。
  默然片刻的雷瑾,忽然哈哈一笑,“银路骤然断绝,后果虽然难测。 不过,尔等也不要太过担忧。 咱们先前不是也有一些准备了么?银子,咱们这次也筹措了不少,不管是抢来的,还是卖戍边债券筹措的,钞本充足了许多;生丝、棉花、棉布、粮食、精铁、精铜、桐油等大宗商货,咱们在湖广、江南等处也大包大买。 陆续储备了不少。 生丝、棉布、缣帛、铜铁、桐油也可短期充作钞本。 咱们西北的金银铜铸币和‘金库兑换券’和‘银圆钞票’目前正在发行流通,又有充足钞本作兑现准备,问题还是不太严重。
  为今之计,嗯,就是强令市面交易中尚在流通使用地所有银锭、银锞、碎银,完全停止使用,必须限期兑换成等值的金币银圆或者金券银钞;西北所有钱庄银号当铺炉房。 必须限期准备足够数量的金币银圆、金券银钞,才能准许其开业;西北所有官吏军民俸禄廪给。 凡是之前关领银两的官俸军饷部分,今后一律改用金币银圆或者金券银钞发给;西北本地农庄牧场商行货栈店铺,从明年新春官府开衙办公之日起,收支课税都一律不得再使用银锭、银锞、碎银;外地客商,必需将其自带白银在‘银庄’、‘钱庄’兑换成西北流通的金币银圆、金券银钞,才可在西北买卖经营;外地客商所持若系会票,不管是银票、钱票。 还是本票、期票,西北各钱庄银号当铺皆不许以银锭、银锞、碎银兑现之,只准以西北银钱总署所规定的金币银圆、金券银钞兑换;着令长史府、户曹、度支司、税课提举司、银钱总署等相关衙署会同商议,今冬和明春,西北长史府再分别核准两界‘白银债券’和两界‘白银彩票’,其发行商权由各家商业协会竞投扑买,发卖券票所得之金银收入,全部用以充实钞本。 以上。 若有违者,必予重惩。
  将本侯的意思,即刻飞传长史府并银钱总署知道,着即议行,不得迟违。
  对了,记得催促长史府和银钱总署。 让他们加快之前交办地公事。 金券、银钞,咱们的银钱总署,也不要只印行那些当五十、当一百、当一千地大额钞券。 当一两、五两、十两,甚至当一钱、五钱的的小额钞券,咱们也要印行流通。 前些日,南直隶的‘大统联合宝钞’,辽东的‘渤海钞券’,湖广的‘湖广银钞’,南洋诸藩的‘三宝钞券’,都在五大钱庄地提议下。 开始印行小额钞券。 咱们西北也不能落于人后呀。 告诉他们,时不我待。 眼前的形势已经不容许我们一步一步,稳步向前推进了,必须大步跨越,才能不失先机,绝不能一味求稳啊。 ”
  雷瑾一口气吩咐了若干条若干款,洋洋洒洒,挥斥方遒,看在天衣教新附之人的眼中,大抵以为他是成竹在胸,勇于决断,然而真正的实情却并非如此。
  雷瑾所说诸条,大半都是早与长史府、银钱总署等衙门的文官幕僚再三讨论磋商,已有相当共识的方案。 其中一部分已经在西北逐步推行开来;另外一部分尚未推行的条款,也已经在做前期的筹备,譬如召集商户‘吹风’,譬如责令钱庄业者改造其经营店面、准备铸币和‘现钞’以及派员督促察验;至于还未推行地原因,仅仅是因为还有幕僚认为‘时机’尚不成熟或者需要筹备得更完善,又或者其他因素的牵扯而暂时搁置。 如今形势丕变之下,雷瑾却是顾不得那许多,就是条件不很成熟,他也决意要抢在通货紧缩危机波及西北农牧工商诸业之前,以最短的时间,强力推动目前正在逐步革新替换当中的西北通货币制,加速变革步伐,尽早完成对称量银两的完全替换,代之以银圆和钞券为主的通货,以确保西北大局地稳定。
  这一次弹压了骚乱,帝国官方惯常的善后做法,总是要有些新的施政举措,比如颁布新法令、平反昭雪、赦免罪囚、蠲免赋税、劝谕富户减租减息等等,目的也不过是借除旧布新之机,一新气象、安定民心罢了。 西北刚刚平定骚乱,饱受惊扰的人民普遍厌弃动乱,皆欲太平,雷瑾亦有意假借这个时机,将一些太平安定时期并不易被士庶黎民迅速接受的强制法令,顺势夹带其中,予以颁布推行,毕竟危机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按照雷瑾对阴谋的认知,“外部”的危机往往是上位者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之一,比任何赤裸裸地暴力威胁、武力逼迫都要有效都要省力。 在外部危机地逼迫下,士庶黎民非常容易屈从上位者的意图。 对新地“严苛法例”亦较为容易妥协、就范和忍耐,而在毫无危机的安定时期,这是难以想象的,就是上位者想动用暴力也要斟酌再三,官僚士庶的舆情不能不有所顾忌——因此蓄意制造或者蓄意放纵的“外部”危机,就成为历来有为帝王地必修阴谋权术。
  看着随行女官侍从,依着他的意思迅速草拟公文。 雷瑾若有所思,感叹一声。 “五大钱庄,在这银钱上头地精明智慧,实非他人所能比也。 不服不行,不服不行啊——”
  正在初审公事文书的栖云凝清,闻言嗤然轻笑,“五大钱庄就靠着银钱的借贷汇兑吃饭呢,能不上心吗?整日里就琢磨这些事儿。 就是愚者千虑,也终有一得,何况是数百年吃着钱庄这碗饭的商界巨头呢?”
  “爷倒忘了,峨眉也是开着当铺,有着不少钱庄股子的,呵呵。 ”雷瑾微微笑道,“危机背后是转机,如果我帝国能就此拿下斯班尼亚人盘踞的吕宋。 也许我华夏之民横渡沧波,扬威万里之日,亦不远矣。 不过这东海汪洋之上,咱们西北又能做些什么呢?”
  危机背后是转机?说给谁听呢?‘桃花夫人’息妫眼中若有所思的神色一现即隐。
  “奴家想着,这事——爷应该问问徐扬总理。 ”栖云凝清淡淡说道,“爷应该找徐扬总理谈谈。 眼下地局势。 想必徐先生会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呢——”
  “咦——厉害!硬是要得!”雷瑾也有些惊奇,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已经明白栖云凝清的意思——已经点明了徐扬,他还不明白的话,雷瑾也就不是雷瑾了。
  在商言商,西北僻处内陆,没有靠海吃海的便利,也只能以海商的身分,遵循海天盟以武力为后盾订下的海商私法,走私海外。 贸易外洋。 如今徐扬主持的‘元亨利贞大银庄’商团。 借着雷瑾从泰山大人姑苏孙家族长那里敲来地大竹杠,已经将触角伸到江南。 如果再以西北幕府的实力为后盾,以‘元亨利贞银庄’商团为首领,整合西北的商业协会、商团、商帮,联手合力去做,七海之上,也必然有西北的一席之地。
  “哈哈——”雷瑾一笑而起,眸中却闪动着莫测深浅的异样光芒。
  ‘见我生财’雷长庚如同一头狸猫,悄无声息地钻出树林,向山脊下掠去,倏然纵到一棵有点年头的老松树上,冷冷地观望着这山林中的动静。
  在荒山林海中奔逃周旋,不过一两天工夫,雷长庚浑身上下已经宛如野人一般蓬头垢面,满腮的胡子已成燎原之势,密密匝匝,粗壮得要造反了,将本来的面貌完全变了个样子。
  气息悠悠放缓,倏然间骤然转入内呼吸,胎息状态下,多年锤炼而成的真炁透脉而涌,吞吐转化,缓缓的恢复着消耗大半的精力和体力,一双眼睛精芒闪动,如同深潭中波动的烁烁幽光,透着一股子阴森而冷漠的意味,幽深凌厉,宛如白无常拘魂的幽冥鬼火。
  衔尾追击地武当派道士还在十里之外寻觅他地踪迹,雷长庚还尽有时间在此暂作停留,喝口水,嚼吃几口干粮。
  武当派的道士很难缠,不过雷长庚却很有信心与武当道士们保持着若即若离地接触,哪怕是面对武当卢清风真人那一个级别的顶尖高手,他也有把握——逃跑。
  想着侯爷交办的现身诱敌任务,雷长庚也不禁苦笑,但是身为下属,是不可能抗命的——至少他一个雷氏旁支的庶出子弟,虽然以前在‘夜航船’,大小也是管着一百几十号手下的分支大头目,但眼下却还没有便宜行事的本钱——平虏侯现在需要的仅仅是他的办事才能和服从命令,这一点雷长庚很清楚。
  再想着时下江南各地的乱象,雷长庚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怎么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他对自己奉命而行可能造成的后果,感到了一丝迷惘——
  甘露二年的这个初冬,江南因为屡屡发生地凶杀血案。 而显得特别的寒冷。
  还没等江南士绅从白衣军攻陷岭南布政司省治广州的消息中醒过神来,江南各地的凶杀血案,最近又有重新抬头之势,人们愕然发现,路旁野外,时有无头残躯;湖边江上,常见浮尸逐流。
  这还是那些未能掩埋而曝尸荒野被路人发现的无名尸骸。 至于更多被人精心掩埋或者销毁的尸骸,还不知道有多少。
  凶案、血案、惨案。 层出不穷,此起彼伏,地方捕役和里正、甲首,事先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地方官府的三班六房,一时被各种凶杀血案搞得焦头烂额,人仰马翻。 眼看这江南屡遭天灾蹂躏之时,又遇匪患连连、盗贼蜂起地乱局。 人心动荡,流言四起,正所谓是‘乱世临,妖孽出’是也。
  以往一贯不在人前显露的妖人邪教,也趁这个混乱地年头纷纷露面显踪,什么白莲教、魔教、弥勒教、洪阳教、罗教、闻香教,大大小小的教派如雨后竹笋般出没于江湖之间,刀剑相向的冲突厮杀和偷袭围攻不计其数。 流血四野;而黑道、绿林中人,也有很多因为各种理由,卷入江南的各种冲突争斗当中,甚至荡寇盟、魔道诸宗、戒律会、武当派等正邪门派也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从而将整个江南局面搅成一团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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