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人,手下的数千人马都是辽东籍的士兵,所以对他惟命是从,你再想想,城内还有哪个也是辽东人,而且能够把你架空?”
“耿仲明、陈光富?”孙元化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错,他们都是辽东人,而更可怕的是登州城内的三千人马有两千多都是辽东籍的,也就是说一旦他们与城外的孔有德里应外合,则登州危矣,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李无庸出言道。
孙元化脸色苍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了半响,然后叹了口气,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黯然的望着刘谦道:“刘兄既然来到这里,想来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登州的数十万百姓吧!”
李无庸见他到了最后还想着登州的百姓,而不担心事后自己的遭遇,不由的在心里称赞,虽然孙元化胆小怕事,但是个可以为民做主的好官。
刘谦微笑道:“为兄有个法子不但可以消灭这场叛乱,事后还可以保住孙兄的性命,当然也是有一定的条件的。”
孙元化一脸的苦笑,拱手道:“只要能保住登州百姓与山东诸府的安全,孙元化就是死也不怕,刘兄请说。”
“条件就是孙兄在鄙府呆上个三年五载的,等风声一过,孙兄自然可以恢复姓名了,行走于大江南北,当然在鄙府内,孙兄仍然可以继续你研究火器的事情。孙兄以为如何?”刘谦满脸堆着真诚的微笑。看的旁边的李无庸肚子里暗笑,没想到自己的岳父大人也会来这么一招,只要你上了贼船,就别想再下来了。
“听凭刘兄安排。”孙元化拱手道:“其实做不做官到不是很重要,只可惜要辜负老师一番厚望了。”
李无庸知道他说的老师,是当朝首辅徐天启,当下忍不住说道:“只要人活着,只要有颗为民谋利益的心,无论在什么位置都是为民效力。孙叔离开官场,可以以更多的经历放在火器上,制作更多先进的武器,为我汉人江山增添一道利器,他日必定名留青史。”
孙元化难以置信的望着李无庸一眼,然后对刘谦点点头道:“刘兄好福气啊!但凭刘兄做主,小弟遵命就是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同样的是知府衙门,与刚才不同的是,在场的人数要远远多于刚才,游击将军张焘、总兵官张可大、耿仲明、陈光富等人,当然还有刘谦与李无庸了。
“刚才本官接到密报,孔有德反了,而且兵马就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据本官预测,今天晚上他们就会进攻我登州,现在本官召集你们前来,就是分布命令的。”大堂正中的孙元化一脸正气,丝毫没有书生遇到战争时的懦弱,冷静、沉着,隐有一丝将军风采。
而与他不同的是,底下的众人则是议论纷纷,显然对这个消息震惊不已。李无庸冷眼扫了堂上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同样是吃惊,但吃惊的原因不同。那些文臣是惊慌,而张焘与张可大是惊怒,到底是军人,很快的冷静下来,冷芒朝耿仲明、陈光富望去,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两人也是一脸的震惊,仿佛也是刚刚听说的一样。旁观的李无庸暗道:也许他们是在震惊孙元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吧!
孙元化望着底下轻声交谈的众人,眉头一皱,大声道:“怎么。本官乃一介书生,都不怕,诸位还怕吗?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更何况我登州城还有三千兵马,张焘等将军都是骁勇善战之辈,诚意伯刘大人的先祖乃太祖的军师,家学渊源,虽不能神机妙算,但排兵布阵却是不难,有什么好慌张的。刘大人下面就请你来吩咐吧!”
刘谦微笑的拱手道:“下官不才,受知府大人之托,还请大家谅解,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指正。”张焘等人拱手道:“听从爵爷吩咐。”
刘谦点了点头道:“据密报,城外的叛军现在以有五千人马,但精锐却只有两千左右,虽然有八百骑兵,但论攻城,骑兵的作用不大,这我们不用担心。我登州现在有三千精锐,还有我府上有五百家丁,也是身强力壮之辈,老夫在家中闲着无事,也曾教他们排兵布阵,虽然比不得那些精锐,但守城还是可以的,只要我等守住三五日,缺衣少粮的孔有德必然会退去。登州共有四门,北门是重点,就劳烦耿将军与陈将军率领两千精锐防守,西门由张焘将军帅五百军士防守,南门由张可大将军帅五百士兵防守,东门由在下与孙大人防守。记住只准防守,不准进攻。不知众将以为如何?”
张焘等人拱手道:“遵令。”
孙元化大手一挥,“都去准备去吧!”
望着四人的背影,孙元化皱着眉头道:“刘兄,此计真的能成?”
李无庸笑道:“大人可以拭目以待。”
道路上,耿仲明满脸的疑问,一旁的陈光富则是满脸笑容。
“陈兄,你说刘谦是什么意思啊?”耿仲明问道:“他怎么冒出来了,按照我的建议,应该先派张焘与张可大驻扎城外,与登州倚为犄角,这样的话,安插在军中的辽东士兵就可以乘机倒向孔兄那边,而我们也可以趁机里应外合夺取登州。”
“耿兄,那刘谦还是有两下的,如果真的象耿兄说的那样,他就是刘伯温的后代了,你那个计策表面上是万无一失,但稍微研究一下,就知道行不通,现在登州城内都是步兵,而对方呢,是精锐的辽东铁骑,那张焘与张可大安能不输,出城作战必输无疑,更何况,那刘谦也说了,孔兄之所以能造反,凭借的是个快字,快速的反映,快速的占领登州,而刘谦要的就是拖,拖住敌人,天气寒冷又缺少补给,敌人想不溃败也难。只可惜。”陈光浮狞笑道:“他没有料到我们与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
耿仲明闻言也点了点头,叹道:“刘谦到底不是刘伯温。”
陈光富撇了撇嘴笑道:“那些世家子弟哪里还有先辈们的才能啊!都是靠祖辈的余荫吃饭,不过那刘谦的女儿,嘿嘿!今天晚上,嘿嘿。”又是一阵淫笑。
黑夜中的登州并没有往日的那样热闹,孙元化早早的就让人熄了夜市,而百姓也好象闻到什么气味一样,也早早的关上了大门,熄了灯。
黑夜之中,登州的大街上不时的传来铠甲与兵器碰撞的声音,整齐的步伐在街上砰砰做响,此时的北门,火把的照耀着高高的城楼,城楼下,孔有德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李应元骑着高头大马得意的站在一边,好象登州已经被拿下一样。
“将军,等下只要耿将军一开城门,这登州城就是我们的了。”陈光富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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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登州之战 (四)
随着一阵“吱吱”声的响起,厚重的登州城门缓缓开启,城门之下,耿仲明那壮实的身体,得意的笑容出现在火把之下。wWw;;
孔有德一个翻身,滚下马来,拱手笑道:“耿兄不愧是小弟的知己啊!到底是辽东出身啊!”
“孔兄说的是哪里话,如今今上无道,天下大乱,更是我辈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小弟不才,原以孔兄为首,特献上登州于兄长。”
“如今恐怕那孙元化还在梦中吧!让耿将军与陈将军来守北门,真是小看我辽东军士了。”说话的正是李应元。
“孔将军、李将军,请进。”陈光富做了个请的手势。“等我等夺下登州再做商议。”
“好。进城。”孔有德飞身上马,挥动手中的马鞭,倒是有一番气势。
而此时的登州府衙却是戒备森严,府衙前的广场上,六十门佛郎机大炮如一蹲蹲的巨兽一样对着远方虎视眈眈,仿佛随时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李无庸拍了拍炮筒,微笑的说道:“我尊敬的朋友,今日我等身家性命就放在你的身上了。”
“李,你就放心吧!”特谢拉。科雷亚微笑道:“这六十门大炮都是我从舰队上取下来的,这些大炮的弹道也已经对准了北门,只要李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北门炸个天翻地覆。”
“姑爷,他们进城了。”一个穿了皂色衣服的仆人叫道。
“科雷亚,就靠你的了。”李无庸叫道。“我也要准备一下了。”旁边的家仆把早就准备好的铠甲递了过来。李无庸接了过来,吩咐道:“去告诉两位将军,依计行事。”
“是。”
“轰、轰。”数十蹲大炮在特谢拉。科雷亚的指挥下,发出一阵怒吼,嘶鸣声滑过夜空,李无庸的第一场战争毫无悬念的爆发了。
正在率领士兵向登州城内挺进的孔有德,望着火光中照耀的士兵,得意的心理猛的闪出一丝不安,但又不知道不安来自何处。猛的一阵巨吼声传入耳际。“火炮?”孔有德的脑海里猛的一丝灵光闪过。
辽东系出身的他当然知道那是大炮的嘶鸣,而孙元化在登莱铸造大炮,也经常让他们接触葡萄牙舰队上的佛郎机大炮,佛郎机大炮口径小,发射开花弹的威力不大,而发射霰弹的威力却十分巨大,它射速快,近距离杀伤力极大,杀伤的范围又广。深知登州底细的孔有德当然知道登州的情况,作为辽东的后方,所铸造的大炮都已经运到了辽东,剩下的根本没有什么大炮了,现在居然有如此多的大炮,那显然是城外的葡萄牙舰队已经介入了登州的防务,把船上的大炮都给下了下来。用做登州的防务。
“是霰弹。”孔有德大声喊道:“快注意防备。”
不过显然已经迟了,葡萄牙人的大炮果然是不同凡响,六十门大炮一齐发射,北门很快成为地狱,而更是雪上加霜的是,北门显然承受不了如此众多的大炮的摧残,终于在孔有德苍白的脸色中坍塌下来,北门附近的数百辽东精锐也被掩埋在青色巨石下,当然还有前登州将军陈光富也被石头所砸死。
形势突转直下,辽东士兵陷入了恐慌之中。数千士兵聚集在城门附近,象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但高度集中的士兵显然是杀伤力特别广的霰弹的枪靶,每一发炮弹的爆炸,周围总是有数十个士兵死亡或者受伤。孔有德暗暗着急,但到底是经过辽东战争训练过的,很快的冷静下来,拉过旁边的耿仲明大声道:“耿兄,孙元化显然是发现了我们的图谋了,不然不会准备的如此充分了。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了,我们只有迅速离开这里,快速的占领衙门,杀了孙元化才能占领登州了。”
“孔兄有理。”耿仲明点了点头道:“我们的八百辽东铁骑并没有多少的损失,在野战中,那些炮兵是抵挡不住我们的骑兵的。”
“好,那就快速整理军队,向衙门口进军。”孔有德大声道。
吃了孙元化当头一击的孔有德按住心中的愤怒,一阵炮击,不但损失了一位将军,还使自己损失了近千人,更令人担心的是士气大跌。幸亏得了耿仲明补充了两千人马,否则还没见到孙元化就被人灭在登州城下了。快速的令人整理队伍,离开炮火的延伸地带,朝纵深杀去。
不过队伍很快的停了下来,大街上,登莱游击将军张焘、总兵官张可大率领了一千步兵挡住了去路。
孔有德拍马迎了上去,拱手道:“张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子无道,我等伐之,上为响应天命,下为安抚黎民。今我大军已经攻陷登州,将军不若投入本将军帐下,日后不少封侯之位。”
“呸!”张焘大怒道:“孔有德,孙大人对你恩重如山,当初你势弱来图,是孙大人收留,不但奏请陛下免了尔等之罪,还委以重任,如今朝廷内有叛匪作乱,外有满清虎视眈眈,尔等不思报国也就罢了,还想妄图造反。不怕告诉你,山东督军杨肇基杨大人也已经率兵前来,尔等现在下马受降还来的及。否则”
“张焘,你莫要唬我等,如果杨肇基真的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耿仲明。
“你知道什么?”张可大讥笑道:“如此机密大事,孙大人也会告诉你,你也不想想今夜怎么如此凑巧让你来守北门,让你的奸计如此容易得逞,哈哈,李公子早就怀疑你们会与孔有德里应外合,于是就将计就计,将你们一网打尽。兄弟们,随我诛灭叛逆。”
“狭路相逢,勇者胜,随我杀。”张焘也大声吼道。
而相反的孔有德陷入恐慌之中,当然他怕的不是面前的一千士兵,他怕的是自己的安排都被对方看穿了,而自己对对方却一点也不了解,看不见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当然这些已经不是他现在应该想的了,现在最重要的击灭眼前的军队,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孔有德拔出腰间的战刀,指着对面大声吼道。“众将士随我杀。”接着就率先冲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