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是伪艺术家了,哪里懂这个?
我只能出钱,委托给好的装修设计公司,购置家具,力求把他家装扮得漂漂亮亮,低调、奢华、大气。
如今,回过头看看,与他同期校友,哪里有像他这样风光的,步伐能迈得这么大?
这种飞速的步伐,在我的心中,埋下了一种不安。但每次看见他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曾下决心试探他,我打趣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存了一座小金山?”想提醒他,若是可以了,见好就收。
云深说:“若只有一座金山,是不够的。”
我微微一惊,“你挣钱太疯狂了点?”
他这样说:“钱虽诱人,却还不至于让我着迷。”
我疑惑,“让你着迷的东西是什么?”
“那个有点远的目标。”云深的眼神很真挚,我的笑容也不由得消失了。
当初,对我卖关子的云深,现在已经荣升为中兴洪门的商务二级顾问。
读书并非没用,只是看你会不会学以致用?
洪门相中的不是云深的文凭,就如云深需要洪门,是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
云深愿意呆在伊甸园,正因为他是江州洪门旗下的一个重要交流会所。老板相中了云深的处事果断,又吃得了苦。权衡利弊,得知云深的学习成绩,他间接把云深举荐给上面的商业顾问。
听说,洪门那位商业顾问见过云深后,也没问啥专业性质的问题。
只问云深有什么人生追求?
云深答道:“变成最会管理财富的人。”
商务顾问疑惑了:“为什么不是让自己努力变成有钱人?”
“冬天与春天是一前一后的关系。”
靠这句话,那位顾问赞赏云深能沉得住气。一语直奔重点,原来的黑社会,帮派间的争斗,喊打喊杀争夺地盘,将由商业竞争取代。商业经济决定他们的存在,是金钱时代,更是人才时代。
世间万事万物都必须随大势变化,适当地推陈革新,才是硬道理。
他期待云深的成长,希望他能担此大任,往白处点说,就是希望云深能成为他的左右翼,协助他把黑帮企业化。
云深为了证明他没有赏识错人,不断出差,接触与学习洪门的商务。有机会,并不代表你是唯一的,而云深要取得成绩,是从顾问相中的这一批人中,脱颖而出。
他也不负高级顾问的期望,成为洪门的未来栋梁。
云深辛苦闯事业的时候,我开始用心学习画画,除了相亲这件事情外,同时也有着烦恼。
我正被云深二十岁时要求的生日礼物折腾得有苦难言。
作者有话要说: 哎!云深成熟了,意识到权势与金钱的重要性了。成长的代价!
☆、奋斗的青春
时间真是雕琢人的利器,想当初那位上看下看、左瞧右瞧、没气质的胡涂先生,凭借蛮干,敢打敢拼,为人又仗义。经时间一打磨,身价暴涨,竟晋升为洪门一方的小老大。
用云深的话来讲,他是玩命拼到了那个位子。
风水轮流转,天天喊着云深为“小深哥”的胡涂,竟让云深成了他的得力右臂。
他们的生活阅历与我不同,金钱于他们,于我,自然不可能会是同一意义。
有一次,我偶遇胡涂,当时他正与一位三流明星在百大逛商场,派气十足,浑身包裹世界级名牌也遮掩不住暴发户的俗气,粗粗的金项链,让我想起套动物的项圈。
我心叹,炫耀身价也不能这么使吧!
胡涂为了凸显他不是重色轻友的人,瞧见我后,热情邀请我一起吃饭,答谢五年前请他喝的高级咖啡。
你也忒记恩吧,其实那咖啡是百大免费赠送给VIP客人的。
刚开始大家不算熟,基于共同认识云深。
原来不知道云深在洪门干什么?然后就答应了。
可胡涂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套卖弄,特文绉绉地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随着改革开放,中国注重商业利益。人情世故皆是被金钱所衡量。”
我手轻轻颤抖,看着他这身打扮,听他说话,要知道我有多拼命忍耐,才没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来。
云深这位半途而废的高材生也没见他这样咬文嚼字啊!
终于,他卖弄接不下去了,说起当年认识云深的事情。
七年前,云深就已经在那一片小有名气了,胡涂起初觉得云深就是一个副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为了生活到那种混混横行的地方打工。
两人正式认识的那一天,胡涂正被别人打,胡涂‘特别’强调他是因为寡不敌众,选择暂逃。
在你追我赶之时,有个人的血溅到打酱油路过云深的身上。
胡涂道:“道上混的,什么人没见过?我还真没见过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冷脸说你弄脏了我的衣服。那混混并没在意,而他却只是因为那混混弄脏了他的衣服,他就把那混混揍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爹妈都不认识了。”
真的,还是假的?
事实上,当然并非只是一件衣服。那时的云深生活陷入低谷。负荷承受着生活的压力,因为他奶奶生病了,人情淡薄,没有亲戚过来嘘寒问暖,肯施与援手。
等他奶奶走了,那些不知廉耻的亲戚们,还惦记着他奶奶房子的结余款,想要瓜分这笔钱。
他奶奶立下遗嘱,钱全部留给云深上学用,所以他们又打监护权的主意。还好,老人家眼亮,她把监护权委托给一位律师,那位律师原来是他奶奶的学生。
律师见云深优秀,愿意收养云深当样子,却被云深拒绝了。
问云深原因?
云深说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换环境的话需要重新适应。而且,他已经有能力一个人生活。
律师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等云深考上大学后,他已经十八岁,自然不需要什么监护人。
胡涂叹道:“我这辈子我没佩服过什么人?什么电影明星都是虚的。要不是他的,我还不知道自己过着怎样的日子呢?或许早已经横尸街头了!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呸我原来是流氓,深哥绝对不是!”
我心想,你分明在强调云深就是一有文化的流氓,我笑问:“那他是什么?”
胡涂想了想,指着天花板,笑道:“是我人生的指明灯。”
看来云深的早熟是因为他的经历,生活经历最磨人。
胡涂瞧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啦?”
“有时间你劝劝他,别人工作都是拼命,他工作是玩命,像个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钱挣那么多也没见他花多少?”
我叹道:“我劝过他了,看来没什么效果。”
“依我看,他就欠个女人管,我曾热心帮他介绍过几个样貌不俗的正经姑娘。云深事业心太强了,压根把别人当空气,有时候我怀疑他是个GAY。”胡涂最后小声地说。
“噗——”我实在忍不住了,一口咖啡直接喷在胡涂的脸上。
一场正经的谈话滑稽收尾。
不过看得出,他们正用青春,努力向上拼搏着。尽管看上去像歧途,听过胡涂的话,我决定再试探一次。
在云深的眼中,从未流露出因要成功而产生走火入魔样的痴迷。
用他的话来说,需要而已,并非——非要不可!
我问:“不能放弃吗?走一条正常点的路,重新开始,即便多费点功夫也行的?”
云深淡淡笑说:“其实人没有什么重新开始,有的也只是换一种方式继续。”
这句话提醒我,他的境界已经高出我许多。
重新开始,就如同人口中常常谈及的“如果”与“假设”,只是一种遗憾后悔的无谓宣泄。
即将研究生毕业,老妈忽然改变政策,不再安排我相亲了,甚至神秘兮兮地说:“放心,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达成你的心愿。”
等我了解啥情况时,那哪里是心愿?
哎呀!又来了,着实领略了“打碎牙后,还得往肚子咽”的苦楚戏。
终于,等到云深出差回归的消息,时隔一个月,在我的连番轰炸下,他给我回了到江州的具体时间。
下一秒,我立马让人帮忙预定电影票。
售票员问:“要哪一种?好莱坞的动作片,还是文艺爱情片?”
男人应该喜欢看当红的好莱坞动作大片吧。
赶到电影院取好票后,我正在翻阅手机,查询爆米花与可乐的卡路里,都是容易增膘的食物。为了纠正看电影时容易睡觉的坏习惯,我特意拿来咖啡味的口香糖,再买了一人份的爆米花与两瓶矿泉水,没道理我喝矿泉水,他喝可乐吧?
我盯着电影票的时间,回忆起云深为我庆祝二十岁生日的那一晚。
在分别之前,第一次有了离别的实感,我忍不住拉住他,“你的生日礼物,再贵我也帮你买,再难我会想办法给你弄。”
云深定定地望着我。
我像小鸡啄米,点点头,非常诚恳道:“想想一定有的,只要你要的!”
云深思考了一会,“要你陪我看电影。”
“现在?”我大吃一惊,瞧了一眼时间,赶到市区看电影只能看午夜场,令我意外的是,“这么简单?你想清楚点,只是看电影的话,会不会太便宜我了?”做好被他痛宰的决心,云深这么轻易放过我?
云深的生日要求这样含蓄,我土豪的面子也挂不住了。
云深笑道:“陪我看二十场电影。”
“啊?那岂不是要两天一夜才能看完?”我面色大变,睡眠对女人的皮肤很重要的。
“谁说一次性看完?”云深笑道。
在一场午夜恐怖片中,我的强词夺理下,我们算是共同度过了二十岁的生日。
年华似水,原以为二十场电影,应该很容易陪他看完。没想到他踏入社会,他工作比学校学业繁重得多。
每日,忙得昏天暗地,相较于我这个闲人。
拼命讨生活挣钱的他,我正努力挥霍时光。
两种不同的生活状态,天壤之别。
五年了,我只要得知他一出差回来的消息。我必定努力逮着他,央求他去看电影,数了数还有五场电影的债要还。
如果,下次再许生日愿望。
我千万不能白痴说希望老天开眼让我的人生光彩点,只希望看电影的时候,我不要犯打瞌睡的毛病。
看恐怖片,在群众的惊声尖叫中,我还能安然入睡。果真是“一旦入睡,雷打不醒”的类型。
我抱怨大部分的电影内容空洞,纯属无聊人士打发无聊人生的一种调剂。
本人一直认为,我的人生尽管混蛋,尽管迷茫,却不无聊。
坐在VIP候客厅内,我嚼着口香糖,自我催眠自我暗示,今天一定不能睡着,一定不能睡觉啊!
电影开始前一分钟,云深风尘仆仆地赶到,黑色西装外套拿在手上,白色衬衫略有褶皱,灯光打在身后,不碍他的半点英姿。
他笑问:“等了很久吗?”
“不久不久”我招呼他坐下,听电影的音乐响起,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打哈欠。
千篇一律英雄拯救人类,拯救地球的故事。不好,眼皮打架了,我心想,下次带咖啡过来才行啊。
黑暗袭来,我的脑袋缓缓靠在一人的肩膀上,听见某人低低一笑。
十五次电影落幕,影厅开灯之时,我必然从他肩上苏醒。
我揉了揉眼睛,道:“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开玩笑地说:“那再看一场吧?”
我连忙摆手,打了个哈欠,道:“下次吧!”无比想念家那张床。
嚼着口香糖看电影还能睡着,我还真是一个睡觉达人。
不过,我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呢?
“怎么啦?”他看我面色不对。
我捂住嘴道,迷糊地眨了眨眼,道:“我好像把口香糖吞进肚子里了。”
“去医院。”云深面色大变。
我摇头,赶忙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说人的肠胃很滑,多吃点纤维的东西,人体会自动排出。
云深与我微微舒了一口气。
之后,他带着我去吃斋,说补充膳食纤维,教训我说以后别这么粗枝大叶了。
我笑道:“收到,长官!”免得他像个老头碎碎念。
江州,静心斋包厢内。
漂亮的女服务员娴熟地端上茶,云深摆手让她出去。
那位服务员一双眸子,闪过失望之色,漂亮女服务员的意图太明显了点吧,试问:小姐,你的职业素养呢?
我笑着说:“怎么不给别人伺候的机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