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公子大爷,今儿可都是这七人的破瓜之夜,就要看,是那位大爷肯出价高了,只不过这一次,最低价是一千两银子。”
“一万两,粉蝶今晚本少爷要了。”一道阴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君媱垂眸看去,正是那位殷公子。
“哎哟,殷公子大手笔啊,还有加价的吗,没有的话,今晚粉蝶姑娘可就是殷公子的了。”
红妈妈扯着嗓子高喊着,希望能把价钱在抬高一些,但是众人见到那位殷公子,全部都没有再抬高价钱。
红妈妈的表情有点尴尬,她其实早就想到了,不过却不甘心,想要继续多赚一点。
“既然没有人加价,那么一万两,今晚粉蝶就是殷公子您的了。”红妈妈笑着对他说道。
然后就看到那位面色阴邪的男子站起身,就冲着楼上走来,至于那位粉蝶姑娘,则是垂着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表情看不出高兴或者是悲伤。
“好可怜啊。”苏云舒再一次低喃道。
君媱状若未闻,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
接下来,就是那位红裳姑娘了,从最低的一千两,很快就被人抬高到了两万多两,美的老鸨在一边笑的干脆合不拢嘴,似乎已经有大笔的银子,如水一般涌进她的口袋。
君媱看着下边,说道:“沧澜,你要一个么?现在还是清白的大闺女呢,要是喜欢给你带在身边。”
楚沧澜寒毛都竖起来了,忙摇头摆手道:“还是算了,我手里几个女徒弟也不必她们差。”
话说,他楚沧澜还没有那么俗气,娶妻当然不是漂亮就好,还要贤淑,难不成以后他在一边算账,找个媳妇整天就知道拨弄琴弦?那乱七八糟的声音也打扰他数银子啊。
君媱点点头,低喃道:“原来沧澜有这个爱好,妻子还要自己养大,不错不错。”
“公子”楚沧澜整个脸都黑了。
而在他旁边,天玑等三人也笑的几乎憋出了内伤。
下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抬价声,让君媱不禁感叹,果然是有钱啊,不过就是睡一晚而已。
再说初夜有什么好的,有快感吗?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君媱的脸一下子红了,心里不断的咒骂自己不害臊。
“哎哟,君姐姐,那个姑娘真可怜,瞧瞧那男的,那么胖。”苏云舒拉了拉君媱指了指下面。
然后就看到一个胖的出去的男人,她敢保证,那个男人低头绝对看不到自己的脚趾。
再看着那个被买走的女子,那娇小的身子,估计能压出屁来,真狠啊。
现在,君媱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高富帅了,这就是典型啊典型。
等七位女子全部被带走,君媱这才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哎呀,曲是好曲,长得也美,就是这命啊,真心的不好。”
“君姐姐为何不救她们?”苏云舒问道。
“救?为什么要救?”君媱讥笑,“青楼女子,卖身契是何等的昂贵啊,尤其还是被称为江南七绝的,要是真的要为她们赎身,少说也要近几十万两甚至上百万,有那么些钱,我能救助一个县的灾民了,再说了,就算是救了她们,她们能做什么?之后的命运还是沦为男人手里的玩物,救了也是白救,都奢侈惯了,如何吃的那些苦头。”
听了君媱的这番话,苏云舒不由得觉得很是有道理。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如同落在玉盘中的江上画廊,君媱对众人道:“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啊,这就走啊?”苏云舒道。
君媱笑眯眯的道:“舍不得啊?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那好吧。”见君媱这么说,苏云舒只得点头,虽然第一次来,还第一次穿上男装,很是新鲜,可是这里确实不是她能久留的地方。
于是一行人只在红袖房喝了点茶水,就离开了。
来到楼下,老鸨看到君媱,脸色有点扭捏,估计是没有在君媱身上赚到钱,有点不舒坦。
“公子爷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好姑娘都被挑走了,爷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哎哟,公子爷,咱们红袖阁是什么地方啊,别的没有,这漂亮姑娘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老鸨眼睛一亮,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哦?”君媱挑眉,“还有比江南七绝更美的么?”
老鸨脸色一呆,“呵呵,这倒是没有了,若是还有,就是八绝了不是?”
“有道理。”君媱笑着点点头。
只是,还没等君媱在说什么,下一刻就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被一个满身是酒臭的人抱住了。
“哎哟哟,小美人,你别跑啊,让爷亲一口。”
君媱当时脸色就冷了。
老鸨一看,大事不妙啊,忙上前搀扶着那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哎哟大爷啊,您抱错人了,妙妙快点扶大爷回去。”
“好香啊!”谁知道那人根本就不理会,兀自用力的抱着君媱,整张脸都嗅了上去,那酒臭的味道,差点没让君媱一口吐出来。
身边的几个丫头都吓坏了,而天玑则是上前,飞起一脚。
转眼功夫,那醉汉就被踹飞出去,落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重重的撞了一下,整张桌子都被压塌了。
“啊”这一阵骚乱,让大厅中的不少姑娘都吓得叫了起来。
君媱眉头皱的很紧,那充斥在四周的酒臭味始终不散,混合着脂粉味,着实让人作呕。
那个被踹飞出去的人,顿时就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好半晌才忍着痛站起身,看着君媱身边的几人,伸手指着他们道:“好大的胆子,知道老子是谁吗?”
“天玑,把他的手指给我剁了。”君媱冷哼道。
“是,主子。”
天玑上前,随着一道银光,一片血溅,那根食指已经落到了地上,而那酒醉的大汉,这次是彻底的醒了酒,凄厉的惨叫让不少人都白了脸,惊骇的看着君媱。
大厅中,因为这一切,已经有好几个姑娘都瘫坐在地上了。
君媱缓缓走上前,冷冷的看着那位大汉。
“在爷面前自称老子?还和爷比身份?真不知道咱们到底谁的胆子更大一点。别说是你公然将爷当妓子,就冲着你刚才的这番话,爷都能让你现在就人头落地。”
“你到底是谁?”
“我家公子的身份岂是你能知道的。”楚沧澜笑吟吟的道。
“好大的口气!”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下一刻,那断指的大汉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冲着来人高呼道:“大哥救我。”
君媱凉凉看过去,就见一位书生般模样的男人缓缓走下楼,那气派,绝对不是一般人。
不过,不管是什么人,她君媱都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白面书生走下来,抬脚踹了他一下,笑道:“没用的东西,喝点黄汤就迷了脑子,看不出是男是女?”
断指大汉被踢出去,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适才我家兄弟多有得罪,还请这位公子原谅。”书生抱拳道。
君媱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在这位白面书生出现的时候都变了,心里虽然疑惑,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君媱淡淡的瞥了那位大汉一眼,见他身子颤抖的厉害,扫了面前的书生一眼。
“以后注意点,这种不知道场合的家伙,还是留在家里的好。”
“公子言之有理。”
“天玑,咱们走。”
“是,主子。”
君媱用扇子挥了挥自己的衣裳,负手率先走了出去。
等君媱他们一离开,白面书生就看着旁边的大汉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给我回去。”
“是,大哥。”
之后,他才看着站在旁边的老鸨道:“红妈妈,抱歉了。”
“啊,没什么,刚才要不是莫公子,说不定我这红袖阁,可要发生人命啦。”老鸨忙摆手道。
莫如风轻轻一笑,看着依旧人来人往的红袖阁门口,想着那位公子身边的四个顶尖高手,不禁暗自揣摩到底是何人,却没有一丝头绪。
回到客栈,君媱赶忙窜进了木桶里,彻底的清洗着身上,旁边,两个丫头正给她洗着头发。
“青楼也没什么好玩的,那脂粉味实在是太重了,到现在鼻子都没什么感觉。”君媱嘀咕道。
她是女人,所以并不觉得青楼有什么好的,可是那里虽然被成为销金库,却依旧无法阻挡前仆后继为了美色的男人。
两个小丫头抿着唇笑着,不过想到临走时,王妃被别的男人抱了,就一阵不高兴。
什么东西啊,她们家王妃是什么人,那个人就应该被大卸八块,然后丢到河里喂鱼才解气。
清洗完之后,君媱让两个丫头回去休息了,自己则是躺在榻上,因为今晚实在是熬夜,很快就睡了过去。
次日上午,君媱只带着楚沧澜就走了出去。
这边的福运酒楼还没有去过,以及锦绣阁,和别的铺子。
“沧澜,这边的账目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没有,虽然有几十两的亏空,一切都很好。”
君媱不禁轻叹,几十两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有多厉害啊,说不定是平时的差价等造成的。
酒楼二楼,莫如风正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男子问道,然后也探头看了出去。
只是外面街上那么多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看谁。
“没什么。”莫如风淡淡的收回视线。
昨晚那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在一起,看两人的行为,很明显那个女子是他的主子。
也许是昨晚那位公子的家人或者是妻子也说不定。
“我拜托你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莫如风轻饮着茶水,轻声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件事风险极高,你们是不会成功的。”
男子皱起了眉头,“如风,咱们可是老交情了,我知道你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既然决定了是绝对不会回头的,这次可是我们江家翻身的机会,老爷子都在摩拳擦掌了,你现在让我放弃?”
莫如风看着对面的男子,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
“既然你不肯回头,我也不便多言,拿走吧。”将一张纸放到他面前,男人打开一看,顿时就露出一丝喜悦,之后站起身,对他道:“如此,我就先走了,改天请你喝酒。”
没等莫如风说话,他就拉开门走了。
看着随即合上的门,莫如风嘴角带着几不可见的浅笑。
“改天?哪里还有改天啊,那是你们不知道他的厉害,十成十的会失败的事情,你们何来的自信啊,哎”
莫如风,江湖上无人不知的百晓生,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消息,出得起他想要的价码,就算是哪家千金穿的什么颜色的肚兜他都能告诉你,但是他的条件总是千奇百怪,而且几乎大部分人只知其名,不晓其人,所以即使莫如风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位闻名天下的百晓生。
只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就无所不知,至少那位名震天下的谨亲王,他就并不知晓,除了他的名字,他几乎并不知道多少。
不是打探不到,而是不想涉险,怕会被掀了老窝。
想到他们要帮着二皇子打天下,莫如风就不禁耻笑他们见识短浅。
二皇子不过是个空有小心思的小角色罢了,哪怕他们联合其全部的十三位藩王,也不一定能斗得过那位谨亲王,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权利就那么让人容易昏头转向?
若是那位谨亲王真的那么容易斗垮,天启国也不会有这十几年的安然太平了。
如今听说谨亲王已经去了边关,所以他们应该是要抓住这次机会了。
只是莫如风如何都不相信,那位王爷会想不到这一点,定是有什么后手的。
就是不知道,等这群梦想着能成为新皇盛世的开国大臣面临着人头落地的时候,那表情会不会还是这么意气风发。
关于刚才的那位好友,他也劝过了,不过似乎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也只能由着他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不过,对于昨晚那位公子,他可是已经撒出去了眼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了。
报仇什么的,不是他莫如风职责内的事情,只是自己的手下被人断了手指,总不能连谁动的手都不知道吧,那不是他的作风。
只是好奇而已。
在酒楼等楚沧澜查看完账目,两人就离开了。
而莫如风看着两人消失在不远处的锦绣坊内,外面也适时的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少主!”
“进来吧。”莫如风说道,等那人进来,才道:“查的如何了?”
来人递上纸条,莫如风打开来一看,顿时起身看着窗外的锦绣阁,许久之后才重新做了回去。
“出去吧,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许说,泄漏处半个字,你知道的。”
“是,属下明白。”
等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莫如风才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五个字:谨王妃君媱。
原来,她就是那位神秘的谨王妃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不过肯定不会错的,昨晚那位公子和今天的这位女子正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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