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媱掏出帕子,给老爷子擦擦眼泪,然后扶着他走向自家门口,身后众人那羡慕嫉妒的眼神,无数道汇聚在一起,挡也挡不住。
“人家大人都来了,老爷子您可不能哭着跪接圣旨圣旨吧?”她轻笑道。
“嗯,是,媱儿说的是”
受到朝廷的圣旨,这可是君平桥想破了胆也不敢想的,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光耀门楣,只是任凭他努力到白发苍苍,依旧是一场空,谁想到今天,居然是被他赶出去的孙女做到了,这是要让他错到什么程度啊。
看到老泪纵横的老爷子,君正民和杨氏这心里也是酸酸的,眼眶都泛了红,只是碍着人家传旨的公公已经就在一两里地远了,只得赶紧压回去。
当那栋简单清雅的小院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前门大路,后面绿意葱葱的景致,让做了数十年奴才的兰庄不禁有点感慨,似乎是想到了那记忆中久违的故乡,却因为一场洪水,全部化作一片汪洋。
“圣旨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村口盘旋而起,让村里的人都不禁觉得新鲜,这声音还真是尖细啊,不过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君家君媱接旨!”兰庄走进来,一手持拂尘,一手持圣旨,尖声道。
然后,君家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君媱和君平桥和君正民跪在前面,只因为这道圣旨是颁给她的。
“民妇君媱接旨!”
“吾皇万岁万万岁!”
兰庄垂眸看了一眼那跪在面前的君媱,湖绿色一群,简单的流云髻,发饰简单清雅,眉眼更是给人一种温暖却很有气势的感觉,让兰庄不禁高看了她一眼,而且还因为那螃蟹的确是让皇上特别的喜欢,就连王爷也是三天两头的进宫去吃上一只,所以对于君媱,未见面兰庄就多了几分喜爱。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君家贤良女子君媱蕙质兰心,谦良温恭”接下来就是一大段超长篇幅的文言文。
兰庄说的极是流利,中间甚至都不带停顿的,而君媱的却跪得膝盖都有点疼,这是青石路面啊皇帝大老爷!
“钦此!”
随着兰公公最后两个结束语落下,君家众人再次磕头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主隆恩。”
兰庄上前虚虚扶了君媱一把,笑道:“君娘子请起,咱家在此恭喜君娘子了。”
“君媱多谢公公了,皇上可是喜欢?”她轻笑着问道。
“自是欣喜的,而且宫里的各位小主和娘娘也很是喜欢,就连王爷也是喜欢的紧。”兰庄眯着眼笑的开怀。
“王爷?”她挑眉,整个天启国可是有五位王爷啊。
“是咱们的谨亲王,咱家临行之时,王爷还特意嘱咐咱家,特意在皇上的赏赐中,给君娘子添了一份厚礼!”兰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君媱接过来,捏了捏,挺厚的,难道是信?应该不可能,他绝对不是个多话的人。
那就只能是
心里一道想法浮现,忍不住笑的更是开心。
“君夫人,恭喜啊,当真是咱们府城的女中豪杰。”随着一道笑声传来,君媱不同看也知道那人,不是俞念名还能是谁。
“愈大人,同喜!”她脱不了就是江郾城的人,他这脸上也有光不是。
俞念名惹不住哈哈大笑,对旁边的兰公公道:“兰公公,下官说得没错吧,君夫人是个爽快的。”
兰庄自是笑的开怀。
之后君媱就让下人扯了香案,然后请两人进去,当然其他随行的大人也都是安排的妥妥的。
上房正堂,两位大人坐在主位,其他人都坐在下首,君媱今儿是主角,自然是非做不可。
之后,众人说了一会话,这眼看着就是中午了,君媱看看时间不早了,就笑说着要留下诸位大人用午饭,尝一尝她家的螃蟹河鱼。
所有人都没有拒绝,纷纷点头应了。
中午,君媱家的饭桌上,格外的丰盛。
螃蟹做了两种,一种清蒸,一种香辣蟹,还有鱼并不是红烧或者清蒸,而是准备的火锅。
这个火锅还是君媱去镇上找铁匠专门打制的,烧炭的,各种新鲜的蔬菜,蘑菇,木耳,白菜,菠菜,土豆等纷纷清洗干净,写好装盘端了上来,鱼也在柯婶的巧手下,被片的厚薄均匀,大小适中。
他们都不懂得如何吃,还是在君媱的解说下,等鱼烫熟了之后,从铜锅里捞出来放在君媱准备好的蒜蓉调料里沾了沾,然后放在嘴里,一股微酸且辣但鲜美无比的味道,瞬间屡获了在桌所有人的味蕾,这里面也有祖籍是南方的,但是因为在北方呆久了,口味也都重,所以吃起来很是酣畅,越辣越觉得刹不住嘴。
等鱼吃光,各种蔬菜下锅,依旧好吃的让人恨不得吞了舌头。
尤其是那只大螃蟹,兰庄更是不禁明白,为何皇上会如此的喜欢,也暗叹皇上的忍耐力和克制力,三天一只,要是他,恨不得一天三只。
酒饱饭足之后,兰庄都有种想要打嗝的冲动,不过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下。
“君娘子,果然有一手让人惊叹的好厨艺。”
“兰公公过奖了,不过是庄户人家的小打小闹罢了,如何能比的宫里的御膳大厨。”
“哈哈,君娘子过谦了,不知君娘子说的这个火锅,是如何做的?咱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奇特的物件!”
“是民妇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现在天气微凉,等到冬天的时候,吃火锅那样才酣畅!”
“对,确实如此,不知君娘子可否会做这营生?”兰庄笑的如同一只老狐狸。
君媱见他那表情,不准失笑,“既然兰公公来了,自然不会让兰公公空手而回的,民妇会将草图让兰公公带回去,想必京城的任何一家铁匠铺子都可以打制出来的,具体的调料,民妇也会准备齐整,不知兰公公可满意?”
兰公公不仅再次暗赞,果然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如此,咱家就多谢君娘子了。”
因为还要急着赶回去,兰庄也不做停留,等君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齐整,就离开了。
而俞念名听到君媱的这个火锅在冬天就会在福运酒楼开始上桌,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君媱走了,君老爷子和君正民夫妇这才上前,问她到底如何。
君媱对他们的紧张,心里很是感动。
“老爷子,爹娘,我没事,再说,人家那么大的官,哪里会为难我一个宁家女啊。”
君正民松了口气,然后指指那供在供桌上的明黄色圣旨,示意她该如何搁置。
君媱看着老爷子那黯淡的眼神,轻声说道:“老爷子,就把圣旨放在祠堂吧!”
“不用了!”老爷子叹息的摆摆手,“这是媱儿的荣耀,放在这里正好。”
“还是放在祠堂吧!”君媱坚持,这放在自家屋子,供桌就在上房的正堂,每天进来出去的都能看到,难不成见一次跪一次啊?
“这”老爷子犹豫,他也很想,想让君家列祖列宗看看,他们老君家也是受过皇恩的人家了。
“爹,就按照媱儿说的做吧。”杨氏劝慰道,别人不知道,她对这个女儿可是了解的,看到她那带着些微气呼呼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见三人都是笑着冲着自己点头,君平桥这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老三,老三媳妇,这些年,是爹对你们不起,尤其是媱儿,爷更是对你愧疚最深,我这心里”
“老爷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这圣旨本就应该刚在祖宗祠堂啊,您就别提以前的旧事了。”
君媱怕他又掉泪,刚忙劝慰道。
“哎,好,好好!”
终于,圣旨还是在晚饭时分被请回了君家祖宗祠堂,而这天晚上,里正家,七叔公家,还有族长和长老,全部都来到了老君家,对着圣旨行了很是隆重的跪拜大礼,然后才在深夜时分散了。
君媱回到家,只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这也太能折腾人了,话说这还是来到古代自己第一次下跪,就是只对着这么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只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
自这天开始,泉水村君媱的名声,顿时就响彻了整座府城,更不用说那比现代网络都快的婆子的两片薄唇了,吧嗒吧嗒,十里八乡,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都能连那天君媱家吃的啥,吃了几口都说的绘声绘色。
宁月谨给君媱的有一封简短的信,信上说的是时下的局势,表示都在他和那位的控制之中,而且她自是可以放心的大展身手,身后的事情,他会全部处理妥当,君媱自然不会拒绝,她有不是傻子。
然后,里面除了一页纸之外,余下的全部都是银票,足足一千万两。
君媱抬头望天!
尼玛,一千万两啊,宁月谨,你这是要拉仇恨的节奏么?
是在和她显摆,他宁大王爷是多大的一个金龟啊,她君媱不抓紧都对不起自己?
不过,宁月谨你赢了,她的确很喜欢,喜欢死了。
既然有了这么多的钱,她也就不顾忌了,江郾城郊在加盖三十座琉璃暖棚,然后在南都城郊盖上五十座,这样南北整个天启国,想必也差不多了。
毕竟只是一个冬天的时间罢了。
而且,平时也不会浪费,温度控制的好,作物都会比露天的植被早熟一两个月呢。
时间一晃,进入了九月,秋意盛浓,不只是江郾城,就连南都城那边也送来了好消息,三千亩良田全部高产,只因为今年南边雨水很足,所以那边的庄子都堆满了粮食,而且腊肠作坊也是特别的红火,短短半年的时间,收入就达到了四十万两。
古代的每个节日,似乎都是很慎重,九九重阳节尤其是如此。
而今年重阳节前来君媱家的掌柜的或者是管事,都是笑意甚浓,那脸上的喜悦,压都压不住。
泉水村作坊赚了不到四十万两,毕竟人口没有南边多,但是今年冬天的蔬菜,势必要压过南边一头。
而方程度也是在离开了一个多月之后,兴高采烈的来了,那始终放不下的唇角,就让君媱明白了,这次必定又是赚的盆满钵满。
果然,正正六百万两的数目,不禁让君媱感叹,这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的钱,始终是最好赚的。
因为这次大丰收,君媱心情一好,给每个管事赏了一白两银子,让他们也回去好好过个节,另外螃蟹和鱼以及新鲜的蘑菇木耳,给每人装了不少,走的时候,那笑容,险些晃花了君媱的眼。
上一辈子她是女强人,一是因为喜欢那种奋斗的过程,二个也是被现实给逼的,不得不奋起。
而再世为人,她却能在忙碌的同时,努力流出时间和儿女相处,曾经没有依靠,她只能独自奋斗,而奋斗的过程有激动,有自豪,更有独孤和寂寞,如今宁月谨的胸口,似乎给了她一个可以停靠的理由,他虽然说的不多,却做的让她既不觉得软弱,也不疲惫。
不管是多强的人,她始终还是一个女人,但凡是能有人依靠,如何会这么拼命。
她也想做个小鸟依人的女子,可是曾经,没人给过她机会。
今年的重阳节,君正民和杨氏商量着去老宅过,杨氏问过君媱的意思,得知她同意,这才放了心。
君老太太这些日子一直很安静,不知道是老爷子的话管用了,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整天就是窝在屋子里,缝缝补补,一日三餐都会去厨房和林氏忙活,就是那脸色,就说不上多好看。
这天晚上,一家人都来到了老宅,老爷子看到君正民夫妻两人,笑着招呼他们坐,两个小家伙也让老爷子喊到了炕上坐着。
君媱把手里的酒罐刚到旁边的桌上,笑道:“老爷子,这是家里自己酿的葡萄酒,今儿重阳节,俺们都尝尝,娘和二伯娘她们都能喝两盅呢。”
“葡萄酒?”老爷子眼神亮了,这是他只在书里见到过,还从来没有喝过,直说味道甘爽醇厚,绵软悠长,到底有多甘爽,多醇厚,看书也品不出味道来啊。
“这是你酿制的?”老爷子看着那很是怪异却好看的酒坛,惊讶的问道。
“嗯,味道如何我们还没有尝过呢。”明天无忧去书肆的时候,正好可以给宋清尘带去两坛,让他品品问道,若是好的话,对不起咯天启的土豪们,她定的价钱会很高。
老爷子捧着酒坛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忙不迭的点头,“行,今儿咱们大家就一起尝尝。”
之后,君媱就和杨氏去了厨房,而厨房里林氏正在做饭,刘氏也在一边切菜。
“娘,二嫂,我来搭把手。”杨氏捋起衣袖,上前接过刘氏手里的刀。
诡异的是,刘氏并没有恶言恶语,反而冷着脸,任由着杨氏去切菜,她则是坐在灶口前,添着柴火。
刘氏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明明她才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可是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君媱居然成了连皇上都知道的人物。
皇上那是谁啊?一句话可能尸横遍野的最大的官,整个天启国都是最最大的,而且让她更憋屈的是,老爷子还警告她,君媱现在身份不一样,若是她再敢咋咋呼呼,乱蹦乱跳,君媱一句话就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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