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草做蝈蝈的家园;
如今他死了三小时,
夜明表还不曾休止。
夜风
一阵夜风孤零零
爬过了山巅,
摸到了白扬树顶,
拨响了琴弦,
奏一曲满城冷雨,
你听,要不然
准是诉说那咽语──
冷涧的潺湲;
你听,潺湲声激动
破阁的风铃,
仿佛悲哀的潮涌
摇曳着怆心;
啊,这颗心叮当响,
莫非是,朋友,
是你的吗?你这样
默默的垂头──
你听,夜风孤零零
走过了窗前,
踉跄的踩着虫声,
哭到了天边。
傍晚
倚着西山的夕阳,
和呆立着的庙墙
对望着:想要说什呢?
怎又不说呢?
驮着老汉的瘦驴
匆忙的赶回家去,
忒忒的,足蹄敲道道儿──
枯涩的调儿!
半空里哇的一声
一只乌鸦从树顶
飞起来,可是没有话了,
依旧息下了。
望
小时候我总爱看夏日的晴空,
把它当作是一幅自然的地点:
蓝的一片是大洋,白云一朵朵
大的是洲,小的是岛屿在海中;
大陆上颜色深的是山岭山丛,
许多孔隙裂缝是冷落的江湖,
还有港湾像是望风帆的归途,
等它们报告发现新土的成功。
如今,正像是老话的苍海桑田,
满怀的花草换得了一把荒烟,
就是此刻我也得像一只迷羊
辗转在灰沙里,幸亏还有蔚蓝,
还有仿佛的云峰浮在缥渺间,
倒可以抬头望望这一个仙乡。
水分
蕴藏了最多水分的,海绵,
容过我童年最大的崇拜,
好奇心浴在你每个隙间,
我记得我有握水的喜爱。
忽然我关怀出门的旅人:
水瓶!让骆驼再多喝几口!
愿你们海绵一样的雨云
来几朵,跟在他们的尘后!
云在天上,熟果子在树上!
仰头想吃的,凉雨先滴他!
谁敢挤一滴柠檬,然后尝
我这杯甜而无味的红茶?
我敬你一杯,酒吧?也许是。
昨晚我做了浇水的好梦:
不要说水分是柔的,花枝,
抬起了,抬起了,你的愁容!
长途
一条白热的长途
伸向旷远的边上,
像一条重的扁担
压上挑夫的肩膀。
几丝持续的蝉声
牵住西去的太阳,
晒得垂头的杨柳
呕也呕不出哀伤。
快点走,快点走吧,
那边有卖酸梅汤,
去到那绿荫底下,
喝一杯,再乘乘凉。
几丝持续的蝉声
牵往西去的太阳,
晒得垂头的杨柳
呕也呕不出哀伤。
暂时休息一下吧,
这儿好让我们躺,
可是静也静不下,
又不能不向前望。
一条白热的长途
伸向旷野的边上,
像一条重的扁担
压上挑夫的肩膀。
远行
如果乘一线骆驼的波纹
涌上了沈睡的大漠,
当一串又轻又小的铃声
穿进了黄昏的寂寞,
我们便随地搭起了蓬帐,
让辛苦酿成了酣眠,
又酸又甜,浓浓的一大缺,
把我们浑身都浸过;
不用管能不能梦见绿洲,
反正是我们已烂醉;
一阵飓风把沙石来偷偷
把我们埋了也干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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