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走,咱们去动物园,庆祝小月考上重点高中。”
“不去,小孩子才去那种地方。”
“去嘛,去嘛,妈妈很想去。”
“不去,死也不去,你自己想去拉我干嘛,我说了不去了啊。”
“走喽,咱们母子上动物园去。”
“混蛋,你想干什么,你把车开到哪里去,你停车。”
“老女人你闭嘴,小美人别怕啊”
“老头,你停车,喂,你看着路,你回头看什么”
“啊小月”
“妈”
“病人脑部受到严重创伤,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至于那个男孩,只是轻微脑震荡,亏了他母亲把他护的那么牢,居然车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只受那么点伤。”
“那个司机送来的时候就死了吧,哎,可怜了那个孩子啊,听说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呢。”
眼泪成串的滴落在雪地上,怜月手握成拳,一拳一拳的砸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死了。
“白痴老妈,你你不是说你的命跟小强一样嘛,你变成植物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凭什么凭什么你不说一声就走了凭什么你这个赖皮精你说话不算话,你白痴”
片片雪花落在怜月身上,积少成多,直到他的身上头上盖上了薄薄一层雪花。
向学校告了一个星期的假,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母亲安葬好,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就只有他和骨灰盒中的母亲,显得凄凉,孤单。
接下来的日子里,怜月断绝了外界的一切联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母亲的房间,门窗紧闭,似乎在寻找一点一滴关于母亲的任何记忆,两年了,他一直以为母亲会一直成为植物人下去,他曾经想过也许一直这样也不错,至少母亲还在他身边陪着他,一直以来母亲总是用另类的让人懊恼的方式陪伴在自己身边,但突然间就这么没了,留下的仅是母亲生前的照片和衣物。
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母亲生前说过的话,干过的事,可是他发现,他能记住的少的可怜,他强迫自己拼命的想,可是还是想不起来,他开始发疯一样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这都想不起来,没用透了,可是母亲还一直夸他聪明,夸他是最聪明的孩子,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真的很笨很没用。
母亲一直很孩子气,一直跟孩子一样,会跟儿子撒娇,会做些不应该母亲做的事情,母亲很特别,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很特别,在他的印象里,母亲似乎从来没有哭过,装哭到是常有的事情,母亲常常对他笑,笑的很傻,但他很喜欢看,虽然嘴巴上说她笑的丑死了,但是他真的很喜欢看她的笑,母亲笑的时候像太阳花一样漂亮,很灿烂,仿佛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烦恼。
一直都想告诉她,其实她很漂亮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妈妈,也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真的,是最漂亮。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是吗?她听不到,说什么都听不到,那个会跟自己笑会跟自己撒娇会粘着自己的人永远消失了,连最后的一丝寄托都没有了。
屋子外面的敲门声似乎一直没有断过,他不想去开,干嘛总有人喜欢打搅他,让他静静不行吗?
五天后,怜月家隔壁的邻居实在放心不下,便报了警,警察敲了近半个小时的门,里面依然没有反映,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决定破门而入。
当众人进屋后,在房间里看见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一生难忘。
男孩蜷缩在床上,怀里紧搂着几件女士的衣服,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凌乱的黑色长发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白皙依旧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泪似乎已经失控般不停的流,眼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幅画,让每个看后的人都心痛的如刀绞,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忘记了自己怎么会在医院,探病的来了一拨又一拨,病房内已经堆满了东西,吃的,用的,以及满房间的花。原来的普通病房也已经不知道被人换到了高级病房了。
“小月,我们来看你了,今天感觉怎么样?好像有点血色了呢。”范莘儿微颤着声音,强装高兴的说,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眼眶中带着些许水汽是忍着不敢哭,怕又让怜月想到伤心事。
“小月啊,都一个多星期喽,你再不好起来我们旅行社可就要倒闭了啊,没有小月你撑门面人家都不上门了,我们可都要饿死了。”吕梅夸张的表情依旧没让怜月脸上出先一丝的波动。
几人见状,眼神互相交换了一下,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几天他们什么招都用了,威胁,利诱,撒娇,装可怜能用的都用了,可怜月还是这副样子,像个精致的SD娃娃,手臂上缓缓注入的营养液是他唯一的生存补给来源。
记得他们刚接到消息在医院看到怜月的时候,从医生那里听到的病情简直让他们不敢置信,胃穿孔伴随着胃出血,还有严重的脱水症状,另外精神方面的状况也不是很好,明显已经有了自闭症的先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怜月可能会走上自杀的路。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平时那么火爆,脾气那么硬的一个人居然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也在那一天大家都知道了怜月家里的事情,以前没有人听说过怜月的母亲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没有人知道怜月这么喜欢钱就是给母亲挣医疗费,也没人知道怜月的母亲去世了,他们不敢想像怜月一直是以什么样的信念生活这,但他们现在知道了,怜月的信念就是他的母亲,那个用生命守护他的母亲,但是毫无预兆的那个信念突然消失了,让怜月找不到出口,他出不来,或者说他不想出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吗?你看看,有多少人来看你,你的同学,你的老师,还有你以前带过的游客,他们都在担心你,你知道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有多难过你母亲去世了,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你有没有替活着的人想过,我们看着你这个样子我们会好受到哪里去。”都这么多天了,每次看到怜月这个样子,范莘儿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样疼,今天终于忍不住了,伏在病床上,一只手握成拳拼命的击打怜月,想把他打醒,怜月不应该这个样子的,在她印象当中怜月是一直很有活力的,是一座活火山,可是现在这座火山被冰封了,什么都没了。
“莘姐,你别这样。”同旅行社的小李不忍心看这个样子的范莘儿忙走过去拉她,可是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不用拉她,打吧,反正他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你打吧。”吕梅叹了口气走到窗台边,望向窗外的风景。
因为吕梅的一句话,范莘儿停了下来,只是继续伏在病床边哭着。病房一下子变的很哀寂。
“小月,我没见过你母亲,不过我听来看你的邻居们说了,你母亲是个很温柔很可爱的小女人,是个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小女人,听说很漂亮,很疼你,虽然是单亲妈妈,但是她没有一般单亲妈妈那种自哀自怜,反而用自己的方式诠释自己的生活,享受生活,你的邻居们说你妈妈常常到他们那里聊天,最常听到的就是我们小月很漂亮,我们小月很聪明,我们小月什么事情一教就会,我们小月比我坚强多了,她一直都以你为荣,但是你呢,你妈妈一走你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让他骄傲的小月到哪里去了,让她感觉到坚强的儿子到哪里去了,她是那么的喜欢生活,可是你呢,你是你母亲生命的延续,你是她身上的血,你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你没死你母亲就还活着,因为她的肉,她的血还留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你要连你母亲这最后唯一想要享受生活的机会都剥夺了吗?你难道不爱你母亲吗?如过爱,那就延续你母亲的生命,替她好好活着。”极力想要自己平静的说完这些话,但是没办法,她很激动,吕梅知道自己非常激动,不仅仅是因为一个伟大母亲的付出,更是因为这一份纯真的母子之情。
深吸了一口气,吕梅回到床边,拍了拍范莘儿的肩膀,示意小李帮个忙扶着她走。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们先回去了,地球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消沉而消沉,但你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会因为你的消沉而悲伤难过的。”临走前,吕梅又留下了一句话,替怜月关上门。
人全都走光了,病房中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
怜月木讷的眼神看着缓缓流入自己血管中的营养液,这几天他都是靠这个才活下来的吧,如果没有这东西,自己会死吗?
怜月突然想去拔掉针管,可就在手指触及针管的同时,怜月看见了放在窗边的母亲的照片,是谁放在那里的,怜月下意识的想要过去拿可是他却似乎从毫无生命的照片中感受到了母亲的那份浓浓的悲伤,照片里的母亲好像想哭的样子。
“你难道不爱你母亲吗?如过爱,那就延续你母亲的生命,替她好好活着。”吕梅刚才的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伸手拿过母亲的照片,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扶过母亲的容颜。
“妈,是像吕梅姐说的那样吗?你想让我好好的替你活着,她说的没错,你一直都很喜欢笑,你一直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快乐的活着,你很少有烦恼,你从来不计较那些有的没的。”觉得自己的手指似乎会带着指纹,擦起来不干净,怜月从床头桂上抽了张纸巾,细心的一遍一遍的开始擦拭。
“妈,我很爱你,你肯定知道的,所以我会找吕梅姐说的替你好好活着,你说过你想开一家独一无二的餐厅,要布置的很可爱,很漂亮,让人一看就喜欢的,我答应你餐厅我们会开起来的,不过我现在没钱,等我毕业了存够钱了,我马上开一家很漂亮,很可爱的餐厅好不好。”眼泪滴在相片上溅起,开始扩散,怜月马上又用纸巾擦干,一来一回,滴下来,擦干净,滴下来,擦干净。直到最后怜月搂着照片埋下头狠狠的哭了一顿,那一天,凡是经过怜月病房门外的都能听到哭的不能自己的声音。
那一天,怜月大大的哭了一场,哭到自己没有力气抽泣为止。
也在那一天,怜月把积压在心里的悲痛和眼泪全都发泄了出来。
重新振作的怜月让大家都很欣慰,更是把什么有营养的,什么好吃的都搬到病房里来,想要怜月快点进食快点好起来。
但是事与愿违,医生当即一声令下,谁也不能送吃的过来了,怜月本身就是胃穿孔加上胃出血,而且又有那么多天连续没有进食,怎么可能一下子吃那么多好东西,而且怜月显然也不会有胃口吃这些东西,还是只能一步一步来,先从流食开始,而且是选最稀的那种流食。
医生的话谁敢不听,一天的功夫怜月病房里的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水。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怜月的身体也一天一天的在恢复当中,学校的领导也来了几次,说是可以给他申请免费入学,怜月推掉了,他负担的起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又何必学校多此一举,虽然学校的领导是好意但他还是没有接受。
旅行社的同事们来来回回好几次,每次都是吵着让他快点回去带团,说有些老客人指明想让他来带团,他要是再不出院了会怎么怎么样,都是半威胁半哀求的语气。
一个月后,在众人的期盼中,怜月总算是出院了。因为学业还是要继续所以怜月直接搬进了宿舍,并没有听大家的在到家里休息几天。不过这到是让同寝室的几个大老爷们有点不知所措,本来怜月就是在大学里出了名的美人,他们从来不敢为逆美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一是真的不忍心和他对着来,二是真怕学校里的那些个怜月的忠实仰慕者会杀了他们,可现在美人成了众人眼中的病美人,还是很哀伤的那种,他们更是不敢有一丝的马虎。
起床气
天刚亮4101寝室的众男生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及不情愿的从被窝中起床,刚接触被窝以外的冷空气后楞是打了几个冷颤,一句话,实在不想起床啊,但没办法啊,哎。
“石宣老大,您老可以起床了,早上第一节有课啊。老四去买早点。”老二意思意思的敲了敲怜月的床,见床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映就开始钻进床里,硬是要掀开某人裹的几乎看不出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被子,奈何某人在睡梦中似乎知道有人会拉他被子似的,抓的牢牢的,拉了几分钟楞是没拉开。
“还没叫起来啊,老大也真能睡啊,而且起床气那么重,你当心点啊。”老三从卫生间出来开始收拾怜月下节课要用的书本笔记,语重心长的对着叫怜月起床的老二叹了口气。
怜月的起床气他们在刚进大学那会儿就见识过,原本他们三个都以为寝室有这么个超级漂亮的人虽然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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