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的飞刀绝技虽然其速之快远胜强弓劲弩,但被史文恭利剑相格,飞箭来攻,却根本无法伤害到他。若不是其一身轻功身法的确精妙绝伦,怕是已经被史文恭的快箭射中了。
不过史文恭却也不轻松,对方仗着身形远胜自己,一手飞刀总是能在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向自己射来,如果不是基本功扎实,又是擅长弓箭,目光锐利几乎就要被射着了,即使如此几次三番的被飞刀擦身而过,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不能再让他如此出刀了,不然恐怕没有耗尽对方的飞刀,自己就已经身死了。
当下利剑斜劈连挡两刀,顺势一剑挑出,被柳飞侧身闪过。却是不进反退,几个纵跃已经拉开了距离,飞刀再怎么厉害毕竟是人手之力射出,比之弓箭少了弓弦的助力,这远距离的伤害却是绝对无法匹及弓箭。
当然个中高手就不用去说他了,就像现在两人十来丈的距离,对两人的发射飞刀和搭弓射箭,几乎威力上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是,柳飞更耗心神,史文恭消耗膂力。
两人这一对峙,却是少了那近身的格斗,却是比对起了暗器和飞箭,一个刀似流星赶月,招发而出自手中消失瞬间便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这些许距离已经到了史文恭的身前。
史文恭双眼圆睁,看准飞刀来势,用手中的长弓上的一块铜皮之处将其格开,顺手从背后取出一箭,剑似龙腾,穿云追日,也是瞬发即至。
柳飞眼中只觉得一点寒芒仿佛一点星光一般的瞬间就对着自己的咽喉处射来,心中暗赞一声:好箭法。脚下一滑身子已经偏出了一步,便是这一步,让那快箭只能不甘的穿透了他的残影,“哚”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树上,那箭尾的翎毛尚在不住的颤抖,仿佛在摇头后悔为什么没有射中。
柳飞闪开箭矢,手腕一抖已经擒出两把飞刀,往后腾空而起,“呼”的一脚踢出将射来的箭矢踢飞,使了个双龙戏珠,双手在胸前一交,两把飞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现时已经到了史文恭的双眼之前,居然是要夺其双目。
史文恭心中大惊,对方这借助身体的转动打出的飞刀之上附着着盘旋之力,不仅仅是速度奇快,这诡异的旋转的内力,让他不敢再用弓身去格。接连退出几步,猛地一个侧身手中已经多了一支箭矢,反手一拨,箭矢瞬间被削成三节,但气势一泄史文恭却也就不再惧它了,长弓一震已经将两把飞刀挡开,将断箭丢掉后一连五箭,连珠快射就对着柳飞打去。
史文恭的箭术得传自周侗,又因为自身的喜爱和苦练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曾因与人比试臂力,一时性起,挽起三百斤硬弓,搭上铁翎箭,望空中一箭射去。只见那支箭径直飞入云端,竟不见了踪影。少顷,天空雷声大作,想来是那支箭直入天庭,天帝不悦。众人尽皆失色,对史文恭敬畏有加。自此,史文恭成名,人送外号“穿云箭”这便是他穿云箭的由来,这下五箭连发,却仿佛一条长龙一般直直的扑向了对方。
柳飞眼中精光闪烁,心中着实没有想到这大汉的箭法居然已经到了如许境界,这连珠快箭,可不是人人可以施展出来的,那对于臂力,腕力和身体的协调性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古之神射,那连珠快箭施展开来,便是能够达到最前面的一支如龙头扑咬敌人,龙尾却还在手中。
这人虽然做不到这般,但是这五箭连环却已经是一手极高明的箭术了,当下不敢犹豫,身法展开,手掌一翻已经从腰间擒出三把飞刀,抖手一挥,飞刀成品字形,分前后的迎向了射来的箭矢。
飞刀毫无花巧的和箭矢撞到了一起,两股力量让飞刀和箭矢具是一顿,箭矢瞬间粉碎,飞刀也被震裂,齐齐的掉落尘埃。这柳飞的眼力劲居然如此高绝,这样飞速而来的箭矢,他居然都能够用飞刀打中。
对方一箭已折后面还有四箭,两箭落下就被柳飞的两把飞刀削断,那剩下的两支却是直直的冲向了柳飞。
柳飞毫无惧色,伏低身形,窥准来势,待箭枝临身,瞬间提出两脚将两支箭矢踢向了半空之中。一个轻巧的翻身脚下一顿已经腾身而起,在落下的两支箭矢上一踩,凭空借力仿佛一只苍蝇一般高高的跃起。身在半空,双手已经分别取出五把飞刀,双手一抖飞刀化成了两条灵蛇在空中划出两道圆弧对着史文恭飞去。
这飞刀虽然比之箭矢好操控,但是如他这般能够控制飞刀仿佛游蛇一般盘旋而去,却也是极为难得。当真算得上是一门绝艺了,却正是他的拿手绝招,双龙戏珠。双龙便是他的两条飞刀,那珠子自然便是史文恭了。
史文恭那是心中无比的震惊,他虽然师从周侗也见识过各方高手,但是如此的暗器手段却是从未见过,心中一凛往后连退三步,反身背箭,单手扣住了拇指用力将两支箭矢的雕翎去掉一些!
三支箭,一同射出,正是分袭左右,一支还能直取身在空中无法做出闪避的柳飞。正是箭术中的分心箭,他更进一步,三支同时射出,比之分心箭还多了一支。也是他臂力过人,不然的话还真的无法张开到能够射出三矢的弧度。
不过即使如此,两支箭矢撞上了飞刀,却是被前两把飞刀瞬间绞碎,剩下的三把在空中相互碰撞,协同另外的三把飞刀一时之间前后左右都有飞刀袭至,仿佛漫天花雨般的手法直直的就冲史文恭而去。
史文恭哪里料得到对方的暗器技巧居然已经到了如斯地步,百忙之中以手中长弓相格,所幸的是这一手空中换位的手法虽然独到,但有了箭矢所阻,空中碰撞,已经将暗器上的力道消散了一些。史文恭运足力量,一把长弓挥舞成风,居然堪堪挡了下来,不过手中上好的梨花弓也就这样毁掉了。
而另一边的柳飞也是没有想到史文恭能够施展出一弓三矢的绝技来,这当胸一箭呼啸而至。他又不会丁一那种在空中无可借力之处还能变换方位的身法,当下牙关一咬,“呼”的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看准来势将箭矢削断,却暗道:这箭术、暗器的比较却是我输了!
他自付自己已经使用了暗器外的兵刃,对方却凭借着手中长弓就挡了下来,如此一来似乎还真的就是他输了。但是他实际上腰间尚有十来把飞刀,而史文恭的长弓已经毁去,却又如何在和他比试?所以他也不算输了。
他们的比斗虽然没有王明和那巨汉的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但是却更加的惊心动魄。这时候丁一惊疑一声转过头去看向了远方,此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却依然可以看见远处人影重重,奔将而来。那因此而扬起的尘沙,更是到处的飞扬,随着一阵风扑面就往自己这边吹来。
看这动静,听那声音,对方中明显有着不下于百匹的骏马。宋朝少马,这区区一个小镇居然有如此的马队,当真是让丁一惊讶无比了。
这队人马来的极快,此时王明和巨汉也已经停下了手来,去看来这到底是何人。不过大家心中都猜到了,这基本上便是那钱多放出的信号招来的曾头市的曾家庄的人马了。
这当前一人,身高七尺面色红润,手持丈二点钢枪,胯下一匹黄彪马飞也似的冲将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和他长的极像,同样手持钢枪一并冲来。在这两人身后还有一能够和这使刀的巨汉相媲美的长高身形的巨汉狂奔着跑来,一杆宽刃长刀随着他的跑动只刮起呼呼风声,显然甚为沉重。
这当先的汉子来到近前,看见两方人马相互对峙,道了声:“来啊,围起来。”手中长枪一挥,麾下的三百名大汉呼喝一声,手中兵刃齐震就迎上前去。
而他却是翻身落马,却是极为干净利落,远远的瞧见自己的官家在人群中向自己示意,便道:“莫慌。”说完转头去看那侧对着他的巨汉,道了声:“这位好汉,好身胚,却是能和我家的马夫头相比了,却不知为何要劫我商队?”
巨汉冷哼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朴刀一顿,只震得沙土四起,道:“曾弄,可还识得我吗?”
原来这中年汉子便是曾头市的真正主人,曾家庄的庄主,曾弄!丁一暗自打量了他一番,心道:这两方人马因为当年的人参买卖的事情对上了,却也不知道这中间孰是孰非,却要寻个法子让他们坐下来好好谈,这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
曾弄身子一震,道:“黄达!你没死?”
巨汉黄达哼了声,道:“你自然巴不得我早死!”
曾弄挥手道:“某不是这个意思,黄兄且听我说来……”
黄达显然心中怒极看见正主到了,哪里还多话,朴刀一挥由下而上便是一刀削了过去。
曾弄急急的钢枪一柱挡下这一刀,还未来得及说话,对方却顺势朴刀一旋直直的捅向了自己,这要是被捅实了,以对方的膂力那必定是一刀两断的下场。当即顾不得再去解释,脚下一顿提起钢枪在胸前一转已经落了下来,正堪堪抵住了对方的刀头。
丁一看见两人动上了手,他们身旁的众人也有动手的迹象,当即就上前阻止道:“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
黄达看了一眼丁一,手上用力将曾弄推开,冷冷的说到:“江湖事,江湖了,还说什么道什么?我等只想要快意恩仇,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门门道道。”说完也不理会丁一,一步跨出已经追上了退后的曾弄,力劈华山的一道携着无匹的声势就落了下去。
丁一听得黄达的话却是心中一震,暗道:难道自己阻止他们恶斗想劝他们好好说话也不成吗?是我错了吗?这本就是江湖,他说的也没错,难道什么道理到了江湖上就变成了没有道理了吗?
一时之间在入江湖长久以来的疑惑瞬间因为黄达的话语被激了起来,愣愣的就站在边上不动了。却连两人刀枪相交的劲气袭身都没有察觉到,眼见就要被劲气所伤,却在这时候,巫行云忽然合身抢出,双手一分使了招拨云见日,掌到半空将劲气击散,去势不绝一股吸力一带已经将两人的兵器带动,劈手变招便是一招天山折梅手瞬间已经拿住了两人手中的兵器,内力一运。两人只觉的手如同被刀刺电击一般,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却是兵刃已经被她夺了过去。
这一下空手夺白刃,使得是出神入化,随着身形的舞动,两把长兵器随着她的身形缓缓的落下,便仿佛九天仙女下凡一般,那两把兵器便是她身后的天门一样。
巫行云双手运力将钢枪、朴刀插入地上道:“给我住手!”声似雷音,滚滚震动,周围实力稍差一些的立刻就站立不住了,如钱多这种不会武功的人更是一屁股摔倒在地。好在巫行云没有伤人的意思,所以他们虽然狼狈却也没有受伤。
众人心惊于这绝美女子的实力,当下不敢再轻易出声,即使是几大高手也是收招而立,想听她说些什么。
不过巫行云却是不管不顾,目光如点扫视了一圈,在众人以为她要说话之时,却走到了丁一的身旁,轻声道:“师兄,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丁一一愣,下意识的道:“说。”他现在反应极慢,脑海中是两种矛盾思想在相互较劲。
巫行云道:“江湖本来就是个大染缸,什么人进来的再出去都会变了色。师兄,你想以一己之力,将这江湖变得清澈的想法是没错,你说江湖中世人就应该讲道理也没错。但是这却是要建立在什么上面?江湖中,弱肉强食,师兄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次出去了再回来就变了个样了呢?下手处处留情,遇事便讲道理,说句师兄不中听的话,你怎么变的如此婆婆妈妈了?”
丁一身子巨震,缓缓的抬起头来,正和巫行云一双妙目对上,那双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担心和询问,没有半丝的责怪。忽然就盘膝坐了下来,心中一动一股气势散发开来。
在场的只要是有些实力的,都能看见丁一背后那仿佛实质一般的气势渐渐的凝聚成一个巨人,看着这巨人从诞生到学走路,不时的跌倒,然后忽然缓缓的却异常坚定的站了起来,忽然间就看见这巨人咆哮一声,四周的空气仿佛水波一般的被震荡了起来,层层涟漪四散而去,这次却是连没有功夫的钱多也瞧了个清楚。
丁一长身而起,仰天长啸,啸声引动雷声阵阵,却是许久方歇,看着巫行云,笑了笑道:“行云,多谢了。”语气中虽然依然那般的客气,其中的豪迈不羁之情,却是让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了。
巫行云笑了,高兴的笑了,捋了捋腮旁的秀发,当真是嫣然一笑百花迟,道:“师兄,这才是你,何必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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