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入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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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入殓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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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六个?”我稍微的感到惊讶。

    “嗯,都还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死的还挺惨,有被打死的,有掉到山里跌死的,哦哦,连上次那个南阳大学里跳水的姑娘算上的话,是七个了。”老刘风轻云淡的说道。

    听老刘的话,我的小心脏突然就这样嘎登一下,“那个姑娘,也是后仙村的?”

    老刘点点头。

    王杰见我神色不对,摆摆手笑道:“唉,这有啥的,一个月七个人虽然稍微有些多,也在常理之中了,后仙村怎么不得有八百口子人?死七个应该早正常范围之内吧。”

    我没听进去王杰的话,车厢里的空气像是凝重了一样,使劲的压着我的肺部,死七个是在正常范围内,但那个女学生死的却一点都不正常,不过她是被那三眼小鬼害死的话,是不是就应该正常了?或许是我想多了。

    沿着公路拐过一个路口,往前又开了一百多米,我们三个就到了后仙村,在这条路上,我远远的看到在后仙村和前仙村中间的小土山上矗立着的一座庙,叫做花姑庙,而正是这座庙,才有了我们这两个村子的名称,老人们说庙里供奉着一个神仙,叫做花姑奶奶所以叫仙村。

    记得小时候我和王杰还有几个小伙伴一起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去山上躲猫猫,有一次躲猫猫的时候我和王杰实在是困得受不了,就在游戏中各自回家找妈妈去了,而找我们的那个孩子不知道我们回家了,还在山上继续着我们,等到第二天我和王杰睡醒后才想起还有伙伴在山上,可惜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小伙伴竟然死在了山上。

    就这事情,我到现在想想心里都很内疚,或许当时我们在的话,那小伙伴也不用死,到现在我还记得小伙伴的死状,没想到这一晃都快过了二十年了。

    “喂,你们家在哪?告诉我怎么走,我已经到你们村头了。”就在我想感慨悲伤的时候,老刘打电话的大嗓门把我吵醒了,然后老刘就拉着我们去了那户人家。

    乡村里做丧礼与城里不同,一般来说乡村里的丧礼比较麻烦,人死了第一天要拉去火化,然后死者家属要守一天一夜的灵,晚上的时候要去送阴魂去阴间报到,俗称“发盘缠”,第二天上午殡仪馆把骨灰送回,骨灰盒入棺钉钉,最后下葬,其中也有很多道道,整个过程要有死尸客来操办,这种死尸客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和阴间鬼沟通的人,但称不上是道士,只是懂得一点皮毛,熟悉丧礼流程的人罢了。

    我和王杰跟着老刘到了这户人家,这户人家姓林,听老刘说过世的是林家的妇女,医院检查是流感致死,因为流感不是什么大病,但却错过了最佳的救护时间,所以很快的就离世了,被一个普通流感弄死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们殡仪馆的人来了,老林家的管事人也出来了,名字叫林有泉,死者是他的老婆。

    “你们来了。”林有泉话不多,后面跟着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是林有泉的儿子,两个人眼圈都泛红,一看就是哭过,我也在心里感叹,才四十多岁就归天了,留下了这个十多岁的孩子,命苦啊。

    老刘点点头,长叹一口气说:“唉,还好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节哀顺便吧,怎么做死尸客应该跟你说了吧,今上午就要把人拉回去。”

    林有泉点点头道,“嗯,我明白,老周都告诉我了,等待会儿他会安排人抬棺的,不过他还没来,你们就先到里面坐坐,招待不周见谅了。”

    老刘点点头给我们使了个眼色,神情凝重的就进了这户人家的里屋,我们当然是表情凝重,尤其是这个场合,就算心里不感到惋惜可怜,但在这哭声连连的环境下,也不禁的触景生情,心里也很压抑。

    我和老刘王杰被人请进一间屋子,听见林有泉的孩子在外面问着她妈妈怎么了,妈妈怎么了,林有泉只好叹了一口气,摸摸他儿子的脑袋,说他妈妈走了,永远不回来了。

    今天是火化的日子,并没有太多的人到场,在场的也就是死者的至亲,还有死尸客。

    下午五点,两个死尸客到场,一个是带头的,就是林有泉嘴里说的老周,老周我认识,叫周发财,六十多岁的小老头,能够过阴请神,小时候被什么吓丢了魂都是找老周的家里也做棺木生意,是这方圆十几里村子里有名的死尸客,凡是家里有丧事,基本上都会请他去帮忙处理。

    但我在外面上了七年学,变化比较大,周发财是当然不可能认出来,在这样个场合,我也不能喜滋滋的和人老周相认,给人家添麻烦,所以就老老实实的躲在老刘身后,我们来只是管着拉尸体去殡仪馆火化的。

    老周算好了时辰,让死者的至亲把装有死者的棺材抬到灵车上去,顿时哭声一片,因为林家的至亲有点少,都是些孩子,而老一辈的也不能给后辈抬棺,所以我就和王杰过去帮忙了,帮忙抬棺的时候我看了躲在角落里的死者的儿子一眼,看他那迷茫的眼神,心里就一阵的可怜。

    不过,众人刚刚把棺材抬起来,其中一个家属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下,众人顿时就都跟着往前倾,我也正在看角落里的男孩呢,一个没注意跟着绊了一下,都没有料到会被绊倒,棺材也往我这边歪了六十度,棺材板这时候没有钉钉,于是,里面的尸体竟然撞开了棺材板滚了出来,而我,在棺材的正中间,尸体不偏不倚的趴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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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奇怪的蝎子纹身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周发财,这种突发事件是根本没有在他的预料之内的,尸体竟然从棺材里滚了出来。

    穿着寿衣的尸体横着压在我肚子上,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这种情况我还是能镇定住的,再怎么说我也是道士,只不过,这尸体真沉,我推了两下竟然没有推动,死沉两个字真不是凭空来的。

    老周惊慌的赶紧的让人把尸体给搬起来,老周的脸简直和这尸体的脸一样惨白了,出了这个岔子,他这个死尸客也是料想不到的。我这个被尸体压着的都没有被吓成这个样子,不过躲在角落里的林有泉的儿子,小虎子,见他母亲从棺材里掉落出来,就赶紧喊着娘跑过来,不过还没等靠近就被他家人给弄走了。

    林有泉和他家人都慌张的过来搬尸体,还问我有没有事。我能有什么事,我都在殡仪馆里干了三个多月了,什么样的尸体没有接触过,咱连鬼都打过,所以除了当时吓一跳就没别的了,我摆摆手说没事,抬眼再看这尸体,却发现这尸体的脖子后面也有一个蝎子的黑色纹身,并且,脖子上的尸斑像是一只手掌在掐着她,她的表情也是那种窒息的模样,尤其是那绝望的眼神,我站在原地一分钟,脑子里全是她的眼神。

    这女人是典型的死不瞑目啊,一定有什么心愿没达成才会这样的,

    林有泉他们把尸体抬回棺材,重新摆好,老周快步的走到供桌面前烧了些纸钱又供上三根香,自己在那边嘟囔了一阵,好像是请大神一样。

    不一会儿,老周匆匆走过来擦擦汗,道:“没事了,她就是放心不下儿子,想再看她儿子一眼。”

    我奇怪的看着老周,妈蛋,这女人的双眼分明是看着我,哪里在看她的儿子?再说,你刚才和谁说话,这女人的阴魂?不可能!虽然这里阴气重,但我并没有感觉到女人的阴魂在这里,也是奇怪啊,按道理说人死后三天,他的阴魂都会在家里,但我为什么在林有泉的家里没有感到林有泉老婆的阴魂?

    我问林有泉道:“林老哥,冒昧的问一句,嫂子生前身上有纹身吗?”

    “纹身?”林有泉奇怪的看着我。

    王杰在我后面用手捅了捅我,小声道:“峰子,别多问,这样说多犯忌讳,哪有问死人身体上的问题的?”

    我赶紧的收敛心神,没错,死者为大,这样冒昧的问人家身体上的事情,非常没有礼貌。

    林有泉苦笑一声,道:“纹身?没有啊,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身上弄这些怪玩意儿有什么用?”

    老周也在一旁说道:“抓紧时间上车,错过了时辰就不太乐观了。”

    林有泉点点头,就让他的子侄抬着棺材就上了车,我和王杰因为刚才突发情况被人替了下来,让我们到一旁休息。

    这事情太奇怪了,女人分明是流感死亡,脖子后却莫名的出现蝎子纹身,那就说明这女人是非正常死亡,并且和之前的那个女学生和小女孩之间的联系非常大,虽然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绝对有鬼!

    单单那个蝎子纹身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跳楼淹死的女学生身上有,那小女孩的脖子后面也有,这个女人的尸体上也有,但我记得,那个小女孩是被人用邪术害死的,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也是被人用邪术害死的?他姥姥的,这都是些什么事,我现在脑子都快成一团乱麻了。

    尸体被抬上车,林有泉领着他的子侄还有我和王杰也上了车。

    我在车上跟老刘说,“刘叔,我和王杰想请您帮个忙。”

    老刘发动起车来,倒也没和我们客气,这可多亏了这一路我和王杰两个小时拍马屁的功劳,“啥事说就行。”

    “嘿嘿,刘叔您不知道,我和王杰是前仙村的,都到了村边上,我们想回家看看,我们俩都好几个月没休班了。”

    老刘瞄了我一眼,“小白,这可是违反规定的啊,要是让老张知道,有你们俩小子受的。”

    王杰见老刘有送我们回家的意向,赶紧点上烟道:“刘叔您就放心吧,我们又不是来度假,明天您不是还来么,到时候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就成,老张头那边早就说好了。”

    “呵呵,你们俩小子,行吧,就把你们俩送回去,我可告诉你们,出完殡就跟着我回去知道吧?”

    “明白明白。”

    我俩的脑袋就像是那啥一样快速的点着。

    开玩笑,老张头是我明媒正娶,啊不,光明正大拜的师父,一天两天的不去他肯定不会说啥,这就叫做京城有人好办差,火化的事情到殡仪馆那边有专人给火化,也用不到我和王杰,再说出殡这事情三天才能完成,期间灵车是需要一直呆在丧户家的,并且去送葬的时候也需要给人家拉棺材,所以我们不回去也没啥大碍。

    老刘把车开上了公路,往前走了差不多一公里就把我们放在村头,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赵颖颖,让她把我的东西给我带过来,这些东西不在身边,我心里还真有些梭梭。

    我和王杰站在村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家里给的感觉好啊,虽说我们村也在南阳市,但和我们工作的殡仪馆太远了,恨不得一个在南阳市南边,一个在南阳市北边。

    说到回家,我心里就这个不好意思啊,在大省会城市上了四年大学,最后还是跑回家乡建设家乡来了,心里总感觉有些对不起家乡的父老乡亲,尤其是感觉有些对不起我老子和老妈,心里苦恼了自己没用一阵后,从村口小卖铺那买了几瓶白酒拎回家准备和我老子来个一醉方休谈心诉苦啥的。

    小卖铺那大婶见了我竟然还挖苦我,“哟,这不是小峰吗,放假回家看你爸妈啊?”

    我苦笑着点点头没说啥接过大婶给的酒。

    “哎呀,我看啊,这上大学和不上大学一个样儿,上了也是白上,到时候还不是找不到工作灰溜溜的跑回来?”大婶一边给我找钱,一边继续的挖苦我,“小峰啊,听说,听说你在哪工作?殡仪馆?”

    我点点头,大婶哈哈笑道:“我就说嘛,殡仪馆那地方我也能去,大学生在那边不屈才了?”

    我擦,你挖苦我一句也就算了,继而连三的说风凉话,这能忍?我笑着接过钱,道:“大婶,是啊,那地方谁都能去,要是您去了告诉我一声,我给您找找人打个七五折省点钱,算个账我这个大学生还是能算出来的。”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是不是在咒大婶死呢??”

    大婶在后面叫着我的名字骂着我,我早就一溜烟儿的窜回家,心里骂着,要不是小时候偷过你内裤看过你洗澡,老子心里有些愧疚,不然老子早就给你骂上了,还用得着你在这挖苦我,再说你知道个屁,老子现在可是驱魔卫道的道士,说出来能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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