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官途- 第50部分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曲春江这才离开了邮电局打的回到县委大院，叶明辉已经站在那辆红色的桑塔纳前等着自己。曲春江赶紧说了一声抱歉，飞奔书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趁着办公室没人，赶紧找了四个信封，按照叶明辉的吩咐装好了钱这才又下了楼跟着叶明辉赶往汉湖市。

　　　　先是到了汉湖市市政府后院的市长张刚所在的办公楼，叶明辉让曲春江给自己一个大小两个信封装在了自己黑色的公文包里，吩咐曲春江再这里等他，然后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一个小时后叶明辉才下楼，上了车又吩咐郑东方立即赶往汉湖市委。这次叶明辉只要了一个信封上了市委书记孙录文的办公楼。

　　　　这次叶明辉呆的时间并不长，十分钟就回来了，原来是没找到人，孙书记到汉湖市化工厂去慰问下岗职工去了。

　　　　一上车，叶明辉感到有些疲乏，靠在座位上微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叶书记，现在我们去哪里？”一直沉默寡言的郑东方开口问道。

　　　　“市财政局。”叶明辉的声音有些疲乏。

　　　　桑塔纳拐过了两条街道，来到了了汉湖市财政局，一进门便是十层高的楼房，显得很有气魄。

　　　　照例这一次曲春江也没有上楼而是在车里等待，叶明辉拿着最后一个小信封上了楼，半个小时后叶明辉从大楼里出来，脸上露着一丝笑意。

　　　　看着去叶明辉的表情曲春江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等到叶明辉上了车曲春江小心的问道：“叶书记，我们现在是在汉湖找个地方休息下，还是直接回东新？”

　　　　曲春江知道叶明辉没见到市委书记孙录文，四个信封还有一个没有送出，估计叶明辉还要找机会去送，但是这话不能这么直接问叶明辉，他只好拐弯抹角的问叶明辉的意思。

　　　　“回东新。”没想到叶明辉回答的很干脆，而且还把那个没有送出的信封递给了曲春江，说是暂时不用了。

　　　　“叶明辉竟然放弃了给市委书记的拜年？”看到叶明辉这个举动曲春江心里吃了一惊，心里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汗，别的县委书记肯定想方设法要给市委书记拜年，偏偏你叶明辉找了一次就撤退可真有点托大。

　　　　但是人家是县委书记，自己只是个小秘书，这种话绝对不能向人家建议，没准叶明辉有他自己的想法，靠叶家在西岭政坛的影响力或许就没必要像其他县委书记那样如履薄冰，心意表示到了就行了嘛。



………【068　红包】………

　　　　回到东新已经是下午四点，曲春江又累又饿，从早上到现在才吃了一顿饭。这才体会到领导的秘书确实不好那么当的。

　　　　还好叶明辉似乎也感到了曲春江和郑东方的疲倦，一进城便和蔼的对他们说今天辛苦他们了，不用再去上班直接让他们回家休息，并让郑东方先开车送曲春江回家然后再回县委大院。

　　　　曲春江客气了一下，下了车回到自己家，立刻感受到了家里的温暖，一进门他就大叫老妈肚子好饿赶紧给弄点吃的。高梅兰看到自己的儿子一副疲惫样很是心疼，唠叨了几句赶紧钻进了厨房，曲春江半躺客厅的沙发上，中间那个大煤炉冒出热气的让他感到非常舒服，本来想打开电视看看节目，但是没过几分钟竟然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等高梅兰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挂面，又打了两颗荷包蛋端了出来看到曲春江已经在沙发沉沉睡去，不由得心疼起儿子来。自从儿子当了县委书记的秘书后，似乎比县委书记还忙，晚上睡觉本来就不在家，白天吃饭也很少回来，现在看起来比以前有些瘦了。

　　　　“唉，真是个孩子，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高兰梅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叫醒睡得香甜的曲春江，从卧室里拿了个毯子轻轻的盖在了曲春江的身上。

　　　　曲春江这一觉一直睡到六点，被放学回来的妹妹曲春涵的嚷嚷声吵醒，赶紧坐了起来。曲春涵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自己的哥哥，今天看到哥哥在家也很高兴，和他说起了自己在学校的事情。等到曲长河下班回家，全家人才围着煤炉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曲春江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三大搪瓷碗碗米饭这才抹了抹嘴感到心满意足。

　　　　“年轻就是好啊。”曲春江想起自己重生前吃上一碗米饭就感到肚子饱了，心里不由得感叹。

　　　　晚上曲春江那里也没去，在家里陪着老爸老妈看电视，说家常，听着老爸讲单位发生的事情，老妈唠叨邻里长邻里短的，心里感到十分温馨。不过等到父母关心的问自己一天上班到底忙些什么，曲春江却支吾着只说跟着叶书记一天忙工作，具体事情却不说。

　　　　看到曲春江有些守口如瓶的架势，老妈有些不乐意，但是老爸在组织部门干过知道行政上有些事情不易多说，只是叮嘱曲春江千万别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曲春江很老实的点头答应了。

　　　　晚上自然还要回到自己那冰冷的单身宿舍里，曲春江过了好久才把被暖暖热，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曲春江按照安排跟随着叶明辉立刻展开了给退休老干部、老领导拜年的事情，接着又是下乡慰问五保户，慰问城里下岗职工家庭，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今年由于叶明辉忙的原因，县上各位领导各自分包的五保户、下岗职工等困难家庭要晚点，但是有了叶明辉从省财政厅要来的一百万，今年的慰问和拜年就显得大气了许多。首先是慰问困难家庭的标准提高，然后又给县纺织厂、酒厂等已经揭不开锅的厂家在职和离退休职工动用财政资金发了一个月工资，最后又补齐了全县各级干部所欠的两个月工资，于是东新县上下都纷纷称赞这一届县上领导班子给百姓做了实事。虽然现在厂里还是不景气，所补发的工资也只是所欠的一少部分，但是通过政府这些举动，还有县纺织厂和德华制衣所签订的合同使这些为生活而苦苦奔波的职工们看到了希望。

　　　　有希望就有盼头，往日过年前各级干部头疼那些经济不佳的工厂工人上访要吃饭的现象今年竟然没有出现，东新县县委县政府门口出现了平日里少有冷清。

　　　　政府大院门口冷清，但是曲春江却异常忙碌起来，除了要陪叶明辉四处慰问，那些平日里见不到各个部局和区乡领导纷纷找曲春江，口袋里的呼机响个不停，曲春江不得利用一切机会找电话回传呼，搞得似乎比县委书记还忙。

　　　　原来过年前给领导拜年这是官场的不成文的规定，也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县上领导要向市上甚至省上领导拜年，那么县里各局长和区乡领导自然要向县上领导拜年，那么县委书记叶明辉自然是头一个。

　　　　但是今年对于东新县大大小小的一把手有些特殊，县委书记叶明辉是年中空降而来，现在离过年没有几天竟然一天不呆在办公室，晚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哪像原来的李宝成刚进入腊月门就天天办公室门大开等着那些拜年的人？

　　　　这些部局一把手自然不会轻易给叶明辉打电话询问他的行程，那么他身边的秘书曲春江自然成了询问叶明辉行程的最佳人选，于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CALL曲春江，一团废话后就问叶明辉的行程，什么时候能回办公室或者招待所。

　　　　这些县上各部局的头头脑脑门的电话曲春江当然要回，自己只是个小秘书自然不能得罪这些手握一定权力的一把手，但是那些人可以告诉叶明辉的行程而那些人是不能告诉这全靠曲春江掌握。曲春江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古代皇帝身边的很有权势的“太监”，要见皇帝，必须经过我这一关！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曲春江老老实实告诉所有来电话的人叶明辉的行程，估计叶明辉被忙死，自己也会被叶明辉骂死。

　　　　第一个来给叶明辉拜年的是财政局局长王卫东。曲春江刚跟着叶明辉刚回到东新第二天刚上班，王卫东就打来电话说是叶明辉现在在不在办公室自己有工作要汇报。

　　　　曲春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这个王卫东也算是叶明辉新式提拔干部选上来的，自然算是叶明辉的嫡系。而且王卫东似乎对那天因为纺织厂的改制和叶明辉有不同意见有分歧感到某种不安，在电话中还很热情曲春江拜了一个早年。

　　　　曲春江自然很客气的道谢了，他知道叶明辉再过半个小时就要离开办公室下乡去慰问五保户，于是悄声告诉了王卫东这个消息，说是如果拜年就快点只有不到半个小时时间。

　　　　曲春江挂掉电话还没到五分钟，秘书科门口就出现了王卫东胖胖的身影。曲春江站起来向他点点头示意叶明辉的办公室里没人，王卫东感激的一笑边向叶明辉的办公室走去。

　　　　王卫东刚进到叶明辉的办公室，经贸局局长孙强就出现了秘书科的门口看着曲春江。曲春江只好走了出来很客气的说现在叶书记正在和王局长谈论工作，一会就要下乡，今天恐怕没有时间如果有事情改日再来。

　　　　孙强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只好对曲春江说如果叶明辉有空闲时间一定要告诉他，他有重要工作要向叶书记汇报。

　　　　“不就是拜年送红包嘛，还搞得这么神秘。”曲春江心里嘀咕着但是依旧脸上满是笑容说一定一定。

　　　　这个经贸局长曲春江是不会告诉叶明辉的行程的，在他担任经贸局长期间工作一直很平庸，县上各个厂效益不景气和他作为经贸局局长不作为也有一定的关系，曲春江知道叶明辉对他不是满意。既然叶明辉不满意自己自然不会要将他排除之外。

　　　　财政局长王卫东过了十分钟就从叶明辉的办公室出来，在秘书科门口向曲春江招招手，曲春江赶紧走了出来。

　　　　王卫东看四下没人，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包塞到曲春江手里，“曲秘书，我知道你忙也辛苦，现在就给你拜个早年，等过年忙完了请你一起坐坐。”

　　　　“这……。王局长你太客气了，这个我怎么能收。”曲春江推辞着。

　　　　“嗨，就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有事先走一步。”王卫东把红包硬塞到曲春江的手里然后匆匆离去。

　　　　曲春江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人。然后跑到厕所里偷偷打开了王卫东送的红包，二百块。

　　　　“自己一个月工资啊”曲春江心里不仅感叹，着二百块在九十年代初期也不算个小数目了。把红纸撕碎冲进下水道，曲春江把二百元钱放到自己钱包里这才出了厕所。这是曲春江收的第一个拜年的红包，曲春江知道后面的红包还会有。

　　　　曲春江心里也清楚，这是官场上的习气和潜规则，这些钱自然不是个人腰包里出，而是来自单位的经费。自己不可能做到独立于这些规则之外，那么也就会被这个圈子所抛弃。像明代海瑞式清官是一个清官，但是还是被当时嘉靖皇帝作为道德楷模让他担任闲职而不是作为能臣使用。当然也不是所有红包曲春江就能收的，像那个纺织厂厂长陈华山送来的红包就被曲春江一口拒绝了，那些可是工人们的血汗钱，自己绝对不能收，还有一些地产老板、私营企业主的拜年，曲春江满脸笑容的招呼但是绝对不收他们任何红包。

　　　　前世这些例子看得太多了，曲春江绝对不敢那自己的前途当做儿戏。

　　　　一直忙到了大年三十中午快下班时候曲春江还在办公室，虽然今天是上班时间，但是办公室早已经空无一人，曲春江送走了要回安西过年的叶明辉也准备下班。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电话突然响了，曲春江一接听原来卫生局长唐庆哲的电话。

　　　　这么晚了才来电话，迟了。曲春江不用等对方开口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069　叶小雨的电话】………

　　　　“曲秘书，叶书记现在不在办公室？”电话里唐庆哲的声音有些急促。

　　　　“呀，唐局长，你来迟了，叶书记刚坐上车返回安西了。”

　　　　“唉……真是。县医院出现了医患纠纷，这几天我一直处理这件事把给叶书记拜年给耽误了，唉……。”唐庆祝声音充满了懊悔。

　　　　对于这个卫生局长曲春江印象很好，上次那个很牛气的廖院长还是自己求救于唐庆哲才搞定。于是他灵机一动赶紧说：“叶书记刚出了县委大门，估计还没走远，你现在赶紧开车赶到县城边的国道口没准还能遇到。”

　　　　“啊…我现在就去，太谢谢你了。”不等曲春江回话那面就挂了电话。

　　　　曲春江摇摇头，关好门窗然后骑车回到家里，刚到家电话铃声就响了，曲春江接过电话原来是唐庆哲打过来的。

　　　　“曲秘书真谢谢你，我总算没有误事。刚出打到秘书科没人接电话，我估计你回家了所以打过来特意谢谢你。”唐庆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