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考虑。但我有九成把握。明天会出台一个政策，实行工作室制，公司一次性拨款，工作室自负盈亏，开发的产品如果卖座，未来可以单独拆分上市。这对咱们是好事，对他们可是一项捞不到半点好处的挑战。如果这样他们还愿意留下来，我佩服。他们想要什么，我都给。”
“太棒了！他们肯定不会留下来！”卓桠枫难掩惊喜的问：“这是你提的？”
“不然你以为这帮废物能有这样的脑筋？”张一律最后一个绞喉技能，解决掉一个神圣牧师。pvp神圣天赋根本不行，还是要戒律。想到这里，张一律突然记起一件事，切出去看了一眼rtx，见到唐霜的头像是亮的，张一律挑了挑眉，她还没走？
张一律发了条消息给她。
vincent问：“他们居然同意了？”
卓桠枫解释道：“不同意公司肯定完蛋。董事会也不想把公司做死，他们只是没那个脑筋而已。现在isen给他们指了个明路还不走，那他们还是回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日子吧。”
张一律没说话，切回去继续玩游戏。
卓桠枫双手环胸，看着张一律扛着最后一杆旗，开着工程学的加速靴，跑过半场，风骚的走位和猥琐的意识让他死里逃生，几次反杀成功，保住了旗帜，在优秀大奶队友的配合下赢得了最终胜利。
“每次看你玩贼我都手痒。”卓桠枫深吸一口气说：“希望这次能做一款超越魔兽的网游。”
vincent（英语）：“策划是游戏之魂，能不能超越魔兽全看你了。”
卓桠枫（英语）：“程序、策划、美术，缺一不可，什么叫全看我了？想把责任都推给我？门儿都没有。”
张一律：“以后团队里谁再讲一句英语或者韩语，罚他一个月不穿内裤上班。适用范围只在魔兽公会成员。怎么样？”
卓桠枫：“同意”
vincent：“……”
*
唐霜发现忘带手机了，连忙跑回去拿。看张一律的办公室灯还亮着，她又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电脑。坐了一会，突然肚子疼，跑去上了趟厕所，回来看到rtx下面有个蓝色头像跳动。唐霜好奇的点开。
张一律：进来一下。
唐霜心跳加速，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不合时宜的狂喜让她头脑发热，四肢冰冷。
她连忙站起身，冲到总监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却发现办公室的灯已经熄了。
这么快就走了？她才蹲了五分钟而已！就不能等她一会儿？！
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敲了几下房门。里边很久都没人应，他真的走了。
没关系，他明天还来的呢。他不会再走了吧？
唐霜抬手摸了摸门把，一寸一寸，小心翼翼的抚摸。一滴水打在手上，有点热。她怔了一下，抬手摸摸脸，湿滑的触感惊得她向后退了几步，逃似的跑了出去。
第7章
“哎，刚才那个女孩不是你的助理吗？”卓桠枫问。
车子开的太快，张一律没留心路旁的人，他看向前方，没搭话。
“她好像哭了。”卓桠枫说。
张一律怔了一下，看了看后视镜，唐霜早就没影了。他问：“有人欺负她？”
“没有吧，就她自己，边走边哭，怕是有什么伤心事吧？”卓桠枫说。
“是嘛。”
“可能是失恋吧。要么是跟男友吵架了。再不就是找不到男人对人生绝望。”
“怎么全跟男人有关？”
“不然呢？什么事能让女人哭成这样？”
“保不齐是魔兽账号被盗了，钱被转出去了，所有的装备都被分解了，只剩光屁股的角色了。”
卓桠枫想了想，“有道理，你说的我都想哭了。”
张一律又看了一眼后视镜，“你确定没人欺负她？”
“没有吧……谁敢在公司门口撒野啊？”卓桠枫想了想，“要不回去看看？”
“算了，应该没事。”
*
唐霜打开大门，三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火山灰面膜，翘着兰花指给指甲涂钙油。
三炮扭过头来，“宝贝儿，你可回来了，我饿了，快去做饭。”
唐霜没搭理他，像丧尸一样朝卧室走去。
“哎，跟你说话呢，你傻啦？”
“自！己！做！”唐霜发出丧尸的声音。
“我做饭不好吃，就爱吃你做的。”三炮说：“我买了一堆东西，你多做点，明天我带着。”
唐霜斜眼盯着他，“你还是不是人？看不出我心情不好吗？！”
三炮连忙跑过来，凑到她面前仔细观察她，唐霜往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看着他，“干嘛？”
“辉婶跟我说你梦中情人儿回来了？”
“什么梦中情人？！”
“表哥啊~”由于脸上有面膜，三炮皮笑肉不笑，下蛋般的咯咯咯咯了几声：“想不到你还有过这么一段故事呢，我说你怎么到现在都不交男朋友，原来是在等你的白马王子啊。”
唐霜没想到周筱辉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受惊的看着他，“放屁！我才没有。”
“你可别装了，辉婶啥都跟我说了。”三炮拍了拍唐霜的肩膀，同情的看着她，“爱上这样一个男子，注定要拥有与众不同的人生。”
“谁爱他了？！！”唐霜满脸通红，愤愤的推开三炮。
三炮继续下蛋，“咯咯咯咯……是谁给表哥写了九百九十九封情书表哥一封都没看？是谁跟表哥表白被表哥无情拒绝说自己是个同性恋？是谁被男生们的恶作剧欺骗跑到植物园门口等了表哥一天一夜？是谁杠着因失意而醉酒的表哥回家，却反被表哥无情羞辱？又是谁因表哥远走美国而伤心欲绝走路不长眼睛出了车祸？如果这都不算爱，这世上就没有爱了！宝贝儿，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是如此伟大的女子。”
“你怎么不去当作家？”唐霜面无表情的说：“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么狗血的故事？辉婶胡乱编个故事你也信？你好好看看我，我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吗？”
三炮捧着她的脸，正色端详她，皱眉，“不像！我真的被骗了吗？”
唐霜不耐的拨开他。
“她骗了我一顿海底捞！”
“活该。”
“如果不是他，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为什么眼睛肿得像香肠？”三炮警觉的问。
“我为公司裁员哭泣，为魔兽点卡哭泣，不行吗？”唐霜用力关上房门。
三炮推门跟了进去，“这么点小事你就哭？你骗谁呢？”
唐霜把自己丢在床上，把熟睡中的表哥长跪不起拽到怀里，死死的搂住，拽过被子蒙住头，吼：“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我的闺房？！男女授受不亲！请不要玷污我的清誉！”
表哥长跪不起的哀嚎声都淹没在被窝里。
“恶人先告状，你还少进我房间了？你还少非礼我了？”三炮拉了拉被子，“没事就赶紧起来，给哥做饭去，哥明天要出差，要走半个月呢。临走前不给哥践行吗？”
唐霜掀开被子看了看他，“去哪？”
三炮咧嘴笑，脸上的火山灰出现了龟裂现象。“巴黎。”
唐霜猛地坐了起来，“巴黎？！”表哥长跪不起想趁机逃离唐霜的怀抱，肥胖的身体刚移动到床边，正准备往下跳，又被唐霜抓到怀里，勒紧。
喵~~嗷！！
三炮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行了个优雅的王子礼，骄傲的说：“哥这次是首席。”
“首席？！真的？！”唐霜尖叫。
“那当然。”
“你跟团长睡了？！”
“放你娘的屁！团长是女的。”
“那不正好吗？”
“讨厌！哥只喜欢男人。”三炮吹了吹指甲，“哥这次是凭实力赢来的。”
唐霜露出会心的微笑，“恭喜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哥奋斗了十三年了，终于混到了首席，所以，你心情再不好也得先放放。陪哥喝一杯，庆祝一下。哥为了跟你庆祝推了好几个约会呢，买了好酒等你回来，你可不能让哥失望啊。”
“炮哥，还是你对我最好！我要感动哭了！我这就给你做饭去！”唐霜跳下床，揪住住三炮的睡袍死命晃。
三炮抓紧睡袍嚷嚷：“你他娘的轻点拽呀，哥里边可没穿内内！”
“没穿？”唐霜眼睛一亮，“快给我看看！”
三炮用衣服包紧自己，推开她，“你们这帮子腐女怎么这么吓人啊！难怪嫁不出去！想看男人体就赶紧找个男人嫁了，总意淫别人算什么能耐啊？”三炮扭着胯，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唐霜，语重心长的说：“女人到了你这个年龄啊，没有性生活的滋润很快会枯萎的！”
唐霜盯着三炮的背影愣了一会，喃喃道：“我十年前就已经枯萎了！”
喵呜~~
表哥长跪不起伸了个懒腰，趴在软绵绵的被子上，眯缝着猫眼看着唐霜。唐霜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表哥长跪不起打了个哈欠，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
第二天，唐霜从踏进公司大门开始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往常几乎很少按时上班的高管都准时出现在公司，跟普通员工一起等电梯。
唐霜刚坐下，平时比较熟悉的同事就把她叫去茶水间八卦。听说今天所有总监级以上的领导9点半准时到一号会议室，股东大会昨天批准了一项决议，这项决议会对公司的组织结构做出颠覆性的调整。可能裁员名单也会跟着下来。
大概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项目三组的老大们开完会回来，没立即宣布结果，而是叫了核心员工去开了个小型会议。接下来的时间里，领导们挨个找谈话，唐霜知道老大八成是要拉拢一批人跟他出去再干一票，这是中午跟一个人事部的同事吃饭时八卦来的。
她说，公司以后会实行工作室制，公司会一次性拨款给工作室作为研发经费，从实行之日起，工作室将自负盈亏，项目成功上线后所得利润将不再平摊给其他项目组，只归本工作室所有。未来还可以单独拆分上市。这使得各个工作室之间的竞争更激烈了，原来吃惯了大锅饭的项目组，对这次决议反应非常高强烈，但股东大会对这项决议是全票通过，底下反应再激烈也无济于事。
她还说，项目三组的老大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在外面找投资，想拉人出去创业，这次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契机和理由罢了。
虽然知道他们不太可能找自己谈话，但唐霜还是等到下班。一直待到8点钟，唐霜看领导们在小屋里聊的热乎，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就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
张一律一整天没出现，唐霜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很在意昨晚的事。他叫她去办公室干嘛？要跟她说裁员问题还是台服魔兽的问题？
他会留下我吗？唐霜一点信心也没有。表哥这种从不按理出牌的天才＋问题男孩，从学生时代起，就很让人头疼。谁也猜不出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谁也搞不懂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以前看过《越狱》，里边有句经典台词：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唐霜觉得表哥就是那种天才和疯子之间徘徊不定的精神病患者，张小满不是说他有过精神病史吗？驾驭这么发达的大脑，没有一个好皮囊是不行的，所以说，表哥其实不算完美吧？至少比不上《越狱》的男主角。
可那毕竟是电视剧。现实中有几个能做到张一律这种程度的？多数都因为无法驾驭过于活化的脑细胞而疯掉吧？唐霜叹息了一声，她实在不想去猜他的想法，给她十个脑袋也猜不出。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对于表哥，她要做的，只有蛋定的等待，静观其变。反正她已经铁了心，不管能不能留下来，她都要想办法渗透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伺机给他会心一击（暴击）。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一直不行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陪他耗，只要她不死，他就别想逃过她的魔爪。
想到这里，唐霜好心情的拿出手机给周筱辉发了条消息，约她出来吃饭。过了十分钟周筱辉也没回她，她知道，这女人又有案子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