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喝了不少酒,回去多喝水。”A君竭尽努力的找话。
“我们一样,只喝了三杯,这样对身体只会有好处,况且酒从来不会醉人的,醉人的尽是些不如意。圣经里说:适量的酒,仿佛是人的生命,只要饮的适当,必清醒舒畅。医学上说:适量的酒,可以稀释血液,防止血小板凝结,抵抗细胞产生的自由基,可以抗癌呢……”姗姗说的兴起,忽然发现怪人停了脚步,眼睛直直看着自己。
“怎么知道这么多?”
“哦!是姐姐常说的。”姗姗失去刚刚说话的从容,显得紧张而不知所措。
“那,你的姐姐也信基督?”
“是,是这样子的。”
(五)不期而遇是邂逅
姗姗见到姐姐卧在沙发里兀自发呆,心里猜到*分缘由,懒得去理,蹑手蹑脚奔向自己的房间。
“回来也不说句话,做见不得人的事,往自己房里躲?”
“是怕扰了你的思路么!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思路?可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会有什么思路。睡路还差不多,想着该怎么睡……”
“姐姐是孤枕难眠吧?是不是老姨又让你相亲?姐,你病不是都好了么,还要告诉人家那些,谁敢来相你啊!不吓跑才怪呢!非说脑出血,还补上个半身不遂,是我,死也不见你,我累了,睡了,你想睡路吧,抱个枕头还是不错滴!”
Y姐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搂在怀里的枕头朝妹妹扔去!随口道:“你懂什么!现在的有几个靠得住?你也记住了,别傻里傻气的不给自己留个退路!做事一点都不靠谱。”
周日一早,姗姗出奇起得早,Y姐道:“记错日子吧?今儿是休息的——”姗姗不顾姐姐只是呵呵的傻笑。Y姐出门姗姗亦跟上来,Y姐道:“傻子,是周日!”,姗姗搂住姐姐的胳膊,扮出傻子状。Y姐无奈瞅眼妹妹,叹息道:“又多个疯子。”心里倒是高兴,这些年妹妹头次陪自己去礼拜。
入了教堂。姗姗做着嘴形唱着赞美诗,却东顾西盼,Y姐不停的拉扯妹妹,示意她认真。姗姗嘴上嘀咕道:“姐姐平时的作风,那里像是有信仰的?我只是眼神不在主这里,可姐姐的心又在哪里?”
姗姗有种强大的预感,那种对预感的肯定,不比太阳一定从东边升起,不会从南边落下,可却也如同蜜蜂一定采蜜,蚂蚁一定寻食一般,区别在于太阳不会因为风雨而意外耽误。这种小小的因为暴风雨而没有采蜜的意外,还是牵动姗姗的神经。眼看礼拜已经结束,还是没有见到怪人的身影。平日听到关于怪人信仰的说法,以及昨晚怪人对基督的敏感,似乎完全可以肯定,怪人一定是信教的。莫非,在另一个教堂,但依他的住处该是不会啊!随着礼拜的结束,缓缓步出教堂,那对预感的肯定,越来越飘渺,心脏的跳动也愈发没了力量。姗姗垂头跟在姐姐的身后,失望把步子也变的小亦失去了灵快的频率,只拐出楼的功夫已经落后姐姐老远。
可就在姗姗出楼的一刻,那么不经意的一瞥,怪人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不远的花园边。重力加速度突然失去,血压骤然升上来,把藏在脚底的莫名的委屈,一下子冲到头上。迷路的小孩子总是在发现亲人的一刻嚎啕大哭,本来是该高兴的事,姗姗就像那小孩子,苦苦寻找一个上午的委屈,霎时迷乱了双眼,嘴上却开心喃喃道:“家伙竟然与每个人都连像!找起来好辛苦。”
姗姗故意发现花的好看,凑到A君身边,若无其事的赏花:“真香啊!太漂亮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覆盖自己的周围。在爱情的世界里,女人的计谋,就像在晴朗的夜空里寻找星星,只要随便一指,便信手拈来 。
“诶,是姗姗,你怎么也来了?也信教?从前怎么没见你?”
姗姗诧异的转过身,惊讶道:“是A君,这么巧,我一直都信的,你不注意罢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都怪你的衣服。”怪A君的衣服,姗姗说出嘴时,有些后悔,自己的语调怎么没控制住,偏添了些醋在里面,说出来的埋怨竟然有些酸。姗姗马上瞥了头,冲着花,可身子依然对着A君。
刚刚迷乱眼睛的委屈还在眼眶里打转,阳光下一照,晶莹剔透,煞是可爱,尤其姗姗那扭头低垂的身姿。A君一怔,同事的见面不过是家常拌菜,可偏偏醋放多了,A君觉得不是滋味,一时无话。偏赶这时,Y姐折回来寻妹妹,一边走来一边道:“什么都新奇,又只顾自己的,把我丢了都不知道。”
(六)
缘分早就埋在地里,等待你的春天,发芽生枝。
姐姐对男人一向显碱性,姗姗的醋放多了,姐姐的到来正是时候。姗姗转过身,脸含害羞道:“姐姐,碰到同事了。”
Y姐对A君轻轻点下头,便冲姗姗道:“下次应我一声,别让我满楼院子的找你。”说过话这才调过眼神,仔细打量妹妹的同事。姗姗正期待这一刻,直直的看着姐姐的表情,虽说姐姐惯常喜欢贬低男人,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况且长姐如母,算是见过家长了。姗姗心里亦忖思,A君是少言厚道之人,这次怕姐姐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姐姐的脸色忽然有些发紫,之后竟然铁黑了,本来温柔的脸蛋,竟然横劲爆出。姗姗吓的哆嗦,生怕姐姐血压过高,再冲破脑袋里薄薄的血管。
A君愣在那里,重心忽然移到后脚,似乎在做好逃跑的准备,只是几秒,额头上渗出微微的汗珠。
“姐,怎么了?”姗姗抓住姐姐的胳膊,轻轻摇了摇。
Y姐被妹妹一抓,这才缓过神儿来。A君眼神带来的刺激忽然转成无地自容的窘迫,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怪人,那个被自己无名由打了的怪人。Y姐终于明白,自己的侥幸无论如何逃不过上帝的惩罚。偏偏是在这时,还有妹妹在身边。Y姐的嘴此刻与大脑彻底失去联系,抖动着道:“上帝的错误我们可以宽恕,没有不犯错误的上帝,刚刚上帝已经忏悔过了——”经自由蠕动的舌头说出的话,忽然引得A君和姗姗的轻笑。姗姗狠狠拽了一下姐姐。
A君的重心又移到前脚,亦不自觉的把手放到曾被眼前这个女人莫名打过的左脸上,轻轻一抚道:“上帝的错误已经被我忘记,请不要记挂在心里。”A君的世界一向都是严寒的冬季,姗姗发现今日此刻的怪人竟然沐浴在春风里,脸少有的始终挂着笑。
Y姐被A君一说,才发现自己竟然魂不守舍的把话说反了,愈发窘迫道:“不记挂就好。”又生怕妹妹起疑心马上转口道:“姗姗初到你们单位,承蒙你们的照顾,小孩子一个,不懂事的。”说完不顾A君反应,扯了妹妹,转身就走。姗姗疑惑的听姐姐语无伦次的话语,一向在男人面前自傲的姐姐今天此刻竟然反了常态,本来想用姐姐特有的风度为自己贴些金,不知怎么今天的事情全都颠倒过来。
姗姗被姐姐拉着走,还是回过头来冲A君一笑,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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