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举人只觉得心头火起;恨不得立时发作;又心存顾忌;怕闹起来被人晓得;低声咬牙道:“你是哪个?怎钻到老爷床上?”
嘴上问着;他心中也有了头绪。这张三姐、张四姐到底来沈家三年;沈举人也见过几遭;只是因厌恶张家人;之前并不留心。这姊妹两个;一个十七、八;一个十四、五;高傲胖瘦都不同;这一寻思就对上谱来。
张四姐已是娇吟出声:“表叔;侄女是莺儿。”
张家姊妹闺名从鸟字;张四姐名为张莺儿。
一声“表叔”;听得张举人心头酥麻。他活了四十多年;循规蹈矩的大半辈子;早先除了一妻、一良妾;身边几个旧婢抬举的婢妾通房外;再没有碰过其他女子。
等孙氏病逝;郑氏“禁足”;几个通房又是上不得台面的;他常驻书斋后;就算是解了禁。倒不是他化为sè鬼;见了哪个都往身边拉;实是婢子低贱;总有心高想要望上爬的;他便成全了。他虽对张家人吝啬;到底是富足rì子过来的;赏两件钗环与新人也是常有之事。如此一来;下人媳妇中风sāo水xìng的看着眼热;眉眼勾搭上;也成过几妆好事
享用一遭后;沈举人就后悔不已。这些仆妇多是沈家家生子;在内院里当差到了年岁放出去的。姿sè差些的罢了;稍有姿sè的;就是主家收了红丸又如何?多陪一副嫁妆;都是你好我好的事。越是大户人家;内里越是不堪;像四房这样刻板行事的又有几家?
就因这个念头;沈举人对于收用婢子之事就越发放开;倒不是想要抬一堆妾室通房留下个风流名声;而是想着本是我家的;不愿便宜了外人。
家里婢子、仆妇摸上的yín遍;他又开始见识外头;倒不会放下架子去学年轻人去勾栏jì坊;不过半掩门、住家老鸨;他也走了几处;还用外宅养了一个自赎身出来的窑姐儿;偶尔在那里摆客请酒。
只是这亲亲相jiān;却是头一遭。
即便不是亲叔侄;可这悖伦之举;依旧让沈举人觉得紧张与刺激。
沈举人轻哼一声;道:“你好大胆;小小女子就不守妇道;成何样子?”
他的话虽难听;语气却并不十分硬;到底有些心虚;不免寻思是不是自己强了张四姐;转念一想;就算后边自己强了又如何?这脚长在张四姐腿上;又不是自己让她凑到自己身边来。
张四姐既走了这一步;也不端着正经;也不喊无辜;只娇娇柔柔地往沈举人身上凑过来;满满当当地贴了个满怀;带了委屈音道:“侄女晓得表叔厌我;我却想要亲近表叔哩……”
第八十九章 有女怀春(一)
沈举人本赤着身子;只觉得身上一温;已是软玉在怀;不免心猿意马起来。
要是两人尚没成事;为了防止后患;沈举人就算意动;也能克制一二;推开张四姐。现下已经成了好事;他心中气恼之余也生出几分兴味来;明明是推人手势;化作轻抚;摩挲着张四姐光溜溜的后背;哑着嗓子道:“就这么个亲近法?”
张四姐之前虽是黄花姑娘;可张家并不是什么本分人家;打小到大也偷窥过几回活chūn宫;才有这样的胆量。
听着沈举人这口气;晓得这老东西已存了sè心;端不起正经;张四姐便将心里头的畏惧之意丢开;一双玉臂搂着沈举人脖颈;贴了个脸;娇声道:“表叔;好表叔;方弄的侄女身上好疼……”
这怀中软肉贴着;耳边娇喘吁吁;别说是沈举人;就是石佛也得磨出火来。
这第一口肉既吃了;就又不差第二口。
即便晓得这小娘子不是个安分的;自己以后怕是要费点心思;不过沈举人也没有放在心上;花花肠子已是直起来;顶的张四姐“嘤咛”一声。
同方才囫囵吞枣相比;沈举人这回细细品鉴起来。
张四姐xìng子火辣;能放得开;不乏少女青涩;引得沈举人心中生怜。他手上轻揉慢按;听着这少女哼哼唧唧娇喘声;不由生出几分自得;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口中不老实起来:“好侄女;面皮怎这厚来?爱不爱叔叔疼你?”
张四姐既丢了廉耻;只当举人老爷服侍自己;身子又软又烫;化身美人蛇。
听沈举人说话;她便也娇声接道:“叔叔快疼我;叔叔狠疼我哩……”说着;便又缠的紧了。
沈举人一心要在床笫间收服这小yín妇;不肯轻动;便带了卖弄之心;将张四姐身上耍了个遍。张四姐才识人事的小娘子;哪里受得了这个;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听见;嘴上一阵阵娇吟;最后难受得眼泪都出来;呜呜不已;软蛇似的缠着沈举人乞欢。
沈举人到底是读书人;在外头向来端着身份;对于半掩门、私jì寮处;即便逛了也觉得不自在;生怕被人瞧了去;失了身份;这才收了个自赎身的窑姐做外宅。
窑子里出来的姐儿;经惯风月;服侍人自有一套;沈举人正经沉迷了几个月;各种原本只在书本上看过的戏法见识了遍。不过即便有鱼水之欢;也多少存了膈应;觉得肮脏。甚至他还曾动过心思;是不是去赎买个清倌人金屋藏娇;又觉得太破费;才不了了之。
不过那窑姐二十四、五岁;久经战阵;正是“嗷嗷待哺”年纪。沈举人却年过四十;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书生;哪里能喂得饱;少不得借些药物、器具助兴。
三两回后;沈举人眼睛也凹了;腰也僵了;便觉得不妥;连外宅也走的少。他虽在女sè上放开了些;到底惜命;没有昏了头;便只在家中享用。
家中这些女娘;不管是婢子还是仆妇;即便主动服侍他;也比不得窑姐在床笫上放得开;沈举人正觉得不足;这就掉下个张四姐来。
张四姐不比那些木偶泥塑似的婢子、仆妇只会躺尸;瞧着这小模样恨不得痴缠过来;这有来有往的;引得沈举人别有一番意趣。原本心中存着的那点怒火早已烟消云散;他翻身将张四姐压在身下;逗着她喊了两声“亲叔叔”;方如了她的愿;叠肩并股;撒云布雨……
待雨散云消;张四姐心中千般算计、万般计较都化为乌有;只瘫软在榻上。
沈举人经过这般折腾;却是彻底醒了酒。与方才初识破张四姐身份时的惊怒不同;他这会儿由怜生爱;倒是将张四姐当成了心爱物儿;满心想的都是明rì使人去取外宅里置办的那些yín器;琢磨着一一在四姐身上用了;不知此女会是甚妖娆模样。
将张四姐境况想了想;沈举人晓得这小yín妇撂下面皮爬上长辈的床定是有什么谋算;可也不惊慌;摸索着张四姐脖颈;小声道:“好侄女;告诉亲叔叔;今晚到底为何而来?”
张四姐慢慢睁开眼;只幽幽道:“亲叔叔不是晓得;不就是‘自荐枕席;?”
她不遮不掩;直爽泼辣;沈举人反觉得新奇;一时爱煞;亲了一口;道:“好侄女;叔叔疼你;明儿拿了金子使人给你做头面。”
张四姐又缠上来;哀声道:“侄女不要头面;只要亲叔叔护我。张家jīng穷了;上回我娘我嫂子过来;连我打小带的金锁片都抢了去。再有下回搜刮不到钱;怕是要卖我同阿姊了”
听到张家;沈举人一阵腻歪;可眼前是新欢;便犹豫道:“要不;下回她们再来;老爷叫人预备两贯钱?”
两贯钱;还不到三两银子;却有十来斤的分量。亲戚之间表礼;哪里有送这个的?不过是他彻底厌了张家;实不愿让他们再占了便宜去;才忍痛割肉地应了这些。
不想;张四姐却道:“亲叔叔千万别;张家就是一个大坑;哪里能填满哩?这几年叔叔绷着脸;张家又理亏;这才消停;若是叔叔手上一松;那边就跟牛皮糖似上来;欺负叔叔心善面薄;可是难甩下。”
谁也不愿做冤大头;这句话正经有几分为人着想的意思;听得沈举人心中熨帖:“你倒是个懂事的;不妄叔叔疼你;那你让叔叔怎么护着你?”
张四姐道:“我怕爹娘将我同阿姊胡乱卖了……叔叔收了我们姊妹做女儿可好?”
沈举人听了;不由心中一动。
这收养养儿养女;是如今世道上常见的;分为两种。前一种只是占了个名;实际上收的是奴婢。因《大明律》规定庶民之家不许储奴;民间方有了这条对策。买卖奴婢时;衙门里记的多是养儿养女;后一种;就是正经的收养;收养族亲、表亲、姻亲家孤苦无依之女;当女儿似的抚养大;置办一份嫁妆嫁出去。
对于前一种做法;民间富户常见;后一种也不少见。
沈举人晓得张老安人将娘家两个妙龄小娘子留在家中;打的是沈瑾、沈瑞兄弟的主意。他确实早已厌了张家;不愿再与张家结亲。张老安人那里依旧没有死心;说什么也不肯将人送走。
张四姐所求的;正是个解决法子。
要是沈举人收了张三姐、张四姐户籍贴子;将这两个小娘子充为养女;那张三姐就与沈瑾兄弟有了姊弟名分;不好与沈瑾为妾。
又因在衙门记档;这真养女与借名的奴婢并未分别;也能混在一处说;解了今rì后患。这叔侄相jiān的事情即便被揭开;也不怕人闹鬼。到时候将户帖对出来;张四姐生老病死都有他这个家主决定;旁人无权为张四姐出头。
只是为了留后手;这“收养”银子与文书是少不了的。
沈举人又想到张三姐身上;十七、八岁的小娘子;柔柔顺顺的;倒有几分姿sè。不过沈举人只是有sè心;并非yín棍;自不会见了一个女子就起yín心。
他是由养女想到婚嫁上;四房子嗣单薄;只有沈瑾、沈瑞兄弟两个;别无堂表。若是给张三姐寻门妥当亲事;说不定能给自家儿子拉个助力;至于四姐;沈举人倒是一时舍不得撒手;便试探道:“你们姊妹都到说人家的时候;叔叔若收了你们做女儿;少不得为你们cāo心一回。你姐姐那里还罢;你这里叔叔可是舍不得……”
张四姐听到沈举人松口;心下笃定;越发从容;贴在沈举人身上道:“我也舍不得叔叔……就算叔叔要我嫁;我也不肯嫁……”说到这里;音量转小:“且先偷着给叔叔耍;等叔母进门;若是不容;就在外头服侍叔叔……反正是赖上叔叔……”
两人辈分有碍;沈举人晓得;自己不可能明着将四姐纳在屋里。
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眼见一个妙龄少女;宁愿不嫁人无名无分地跟着自己;沈举人如何能不动容。再有先前郑氏作对比;他更是觉得四姐从头到脚可人疼;反而有些不忍委屈了她;踌躇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能一辈子不嫁人?”
张四姐闻言心中暗唾了一口;这个老sè鬼;自己还没说什么;便提什么一辈子;嘴上却斩钉截铁道:“好马不配二鞍;好女不侍二夫;侄女在叔叔跟前放荡了些;可也是清白身子跟了叔叔;自要与叔叔长长久久……若是叔叔怕人口舌;等阿姊出了门子;叔叔便托词与我寻一门外地亲事;过后再放出那人短命的消息;侄女就上了头做个小寡妇可好?”
十五岁的小娇娘;哪里会想着与沈举人这个半老头子长长久久;不过是想要贴上沈举人;糊弄些金银傍身;又能借此脱了张家人辖制;至于那小寡妇身份;倒是她现下临时起意。
初嫁由父母;再嫁听自身。
沈举人已是四十望五的人;又有年轻的继室即将进门;能新鲜她几年?等他“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自己也攒下一份家私;找个jīng壮男人嫁了;不还是自家说了算……
偏院;北屋。
沈瑞躺在床上;想着沈瑾同郑氏的对话;辗转反侧。
不管沈瑾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希望他一直保持下去。这份兄弟情谊对沈瑞来说并不算重;可能保持不是更好
第九十章 有女怀春(二)
连着两天吃酒;次rì沈瑞起的就有些晚。等他梳洗完毕;柳芽已经从大厨房取了食盒过来;脸sè骇白;神思恍惚
“这是怎了?”冬喜接了提盒;关切问道:“厨房那边婆子为难你?”
柳芽摇摇头;白着脸道:“听说书斋的兰草天刚亮就挨了板子;方才正被人拖出去挪出。”
冬天闻言惊诧;这一大早就发做人;到底是何缘故;打了板子不说;连人也要撵出去;可见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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