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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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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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房这里早得了宗房大老爷的信;预备了客院。



    宗房大哥所居宅子;是沈度学士当年留下的宅子;即便不如二房如今的宅子大;可当年是御赐;到底意义不一样。提前预备客院;招待族中举子;也是宗孙分内之责。



    除了沈玥是初次进京之外;其他三位举人;早年都曾进京过;也是住在宗房老宅这里。



    沈玥是旁枝晚辈;赵举人是外姓人;沈渫与沈流却是一房之长。早年二房不与其他房头往来时;还能不理会;如今情形不同;自然也要走动起来。



    少不得在京的各房头排下来;轮流设宴;为几位族亲姻亲接风洗尘。



    二房长辈年岁最大;身份最尊;就有二房开始轮起。



    先是二房;随后是五房。大家本以为第三rì该是沈理家;可没想到不单前两rì沈理推脱;阖家没有露面;随后也没有出面为族叔、族弟接风的意思。



    宗房大哥虽觉得不自在;可也勉强不到状元郎头上去;第三rì就由宗房设宴。



    三老爷因志在科举;应酬之间;对于几位举业的族兄、族侄也多了几份热络。



    沈渫之前考了三回;沈流考了两回;都落第不中。两人都是四十来许人;读了半辈子书。提起四书五经与时文来;都是滔滔不绝;可三老爷听着;就是觉得这两位少了几分灵气。



    反而是族侄沈玥;相貌寻常;可应答之间透出几分不寻常来。



    沈瑞便对三老爷提了沈玥所长;沈家子弟人才济济;可被成为“才子”;名扬南直隶士林的只有沈玥一个。



    三老爷本就醉心书法字画;待听闻沈玥擅丹青;不由心喜。



    两人虽差了辈分;可年岁相仿;聊起书丹青来;倒是伯牙遇子期。



    加上三老爷也是有心科举;只是如今放下书本的时间太多;对于该准备的课业早生疏;便对大老爷与徐氏提了;想要请沈玥来这边客居;也能相伴学习



    大老爷与徐氏无异议;宗房大哥虽心里不痛快;却也不好扣住人不放。



    沈玥因是才子的缘故;多少有些持才傲物;身为宗房旁枝子弟;与嫡房关系并不好。客居宗房老宅;本就不怎么情愿;如今能换地方;却是巴不得;不顾宗房大哥的明示暗示;带了书童;搬到二房去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作之合(六)
    沈玥搬到二房没几rì;祝允明也到京。他原本打算与同乡住在苏州会馆;不过在过来拜见时;被徐氏教训丨了一番;还是住进沈家客院。



    自打二房南下;沈宅就冷清下来;徐氏巴不得家里热闹些;族侄都留了;更不要说是亲外甥祝允明。



    早在祝允明没到京前;徐氏就与大老爷提了此事;客院都是早预备好的。



    最高兴的还有三老爷;祝允明之前已经数次进京;与三老爷与相熟。



    现在再加上沈玥;三人说起话来;倒是投机。



    之前大家之前聊的都是丹青字画;如今三老爷有心继续走科举仕途;聊的就是时文、经书这些。



    沈瑞心中对于祝允明虽极为仰慕;可因要上学;早出晚归;见了两次;都是匆匆。加上进京后;历史名人见了一个又一个;状元见了几个了;未来的皇帝也见了;连未来权倾朝野的权阉也见了;不再像去年那样少见多怪。



    一直到腊月十五;书院里正式放年假;沈瑞才得了空。



    祝允明去年冬曾过去松江;与沈瑞也是认识的。



    从徐氏论起来;两人如今是表兄弟;祝允明待沈瑞也亲近几分。又因沈瑞拜在王守仁门下;要走科举仕途;祝允明对于沈瑞的功课也颇为关注。



    待晓得沈瑞已经通读四书;时文也做了两年;如今在京城最著名的chūn山读书读书;明年就要应童子试;祝允明感叹道:“后生可畏”



    沈瑞最关心的还是“四大才子”的消息;唐寅那倒霉孩子罢了;仕籍都除了;已经是民籍;没有资格再进行科举考试;那剩下的文征明与徐祯卿呢?文征明记得是科举不顺;一辈子连举人都没熬上;徐祯卿好像是中过进士的;只是不晓得是什么时候。



    “吴中四才子”在南直隶早已名声鹊起;常被人联在一处说起。



    沈瑞问起文、徐二人;也不算冒失。



    等祝允明说了;沈瑞才晓得;徐祯卿参加今年乡试;不过落第;所以都没有进京。至于文征明;则是因岁试没过的缘故;乡试就没有下场。



    文征明比祝允明小十岁;如今年过而立;徐祯卿比祝允明小十九岁;如今才二十出头。两人已经有了秀才功名;即便不是举人;在世人眼中看来;都还年轻。



    倒是祝允明;已经年过不惑;第四次进京应礼部试;因此压力很大。



    客院灯火;都要三更后才熄;天不亮又点起。



    徐氏听闻后;暗暗叹气;并没有去劝;只是叫人买了几筐白蜡;如同九如居书房那样;给客院添了几个烛台。又吩咐人取了人参;每晚客院这里;都送了人参茶。



    沈玥原本作息还寻常;不过后来被祝允明带的;也不好意不勤勉;开始手不释卷。



    等到沈瑞代表二房;送了一圈年礼后;衙门里也开始“封印”。



    腊月二十一;风和rì丽;京城的年味越来越重。



    沈瑞早早起了;同玉姐、祝允明一道;随徐氏去了何学士家。



    何家正式嫁女的rì子是明rì;今rì要送嫁妆。



    京城婚嫁奢华;前些rì子沈瑞订婚礼;都热闹了一整rì;更不要说正经娶亲。官宦人家;常要搭上五rì喜棚、七rì喜棚的。



    只是何、王两家联姻;与寻常男女做亲还不一样。



    王守仁是“病退”;又是续娶;亲事仓促;不好太热闹。



    何家这里;徐颍之丧了未婚夫;即便这次不算是再嫁;可也不好大张旗鼓



    如此一来;两家都没有宴请外客;请的就都是至亲好友。



    何家本是寒门;宗亲族人少;看起来就越发冷清。



    徐氏虽早早地给外甥女准备了丰厚的添妆礼;可看到门庭冷清模样;心里还是不好受。



    沈瑞随着何泉之、何泰之、祝允明一道;往王家送妆。



    王家这里;因王华门生众多的缘故;倒是比何家要热闹些。只是宾客虽多;正主却迟迟没有露面。



    王守仁之前即是“病退”;如今即便是续娶之喜;出来见客时依旧蜡黄脸;在人前匆匆露了一面;就以身体不好休息去。



    沈瑞昨rì来过王家;晓得王守仁真正的身体状况;倒是没有什么担心。何泰之yīn沉着脸;眼圈都红了;祝允明跟在何泉之身边;与王门弟子说话;可眼中也难掩忧sè。



    他实不明白;为何疼爱女儿的姨母、姨父会给女儿寻这样的亲事;门第是清贵;新郎官也是才子;可这身子骨委实令人担心。



    只是这都要行大礼;他身为亲戚;都觉得糟心;也不想说什么给何家人添堵。



    何泰之却是憋不住话的;待王守仁下去;就将沈瑞拉倒一边;咬牙切齿道:“瑞表哥;你得告诉我实话;王守仁他他到底病的重不重……”



    沈瑞见他这般为姐姐难过;心里也为难。



    王守仁的情况;瞒着外人;却没有瞒着何学士夫妇。否则何学士夫妇即便希望女儿早些嫁人;走出沈珞去世的yīn霾;可也不会舍得真的让女儿去做“冲喜新娘”。



    之所以没告诉何泰之;多半也是因他年小藏不住喜怒的缘故。



    沈瑞这一迟疑;何泰之的心就沉了下去;他跺脚道:“我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给姐姐定下这样的亲事……万一……万一……可让姐姐怎么活……不行;我不能让姐姐嫁给这样的人……”



    沈珞坠马而亡;沈二太太大闹的何家;何颍之“命硬克夫”的流言早已传来。如今嫁给了“病秧子”;真要有万一;就是坐实了之前的流言蜚语;吐沫星子都能逼死她。



    沈瑞见他炸毛;忙一把拉住;道:“表弟不要着急;师公昨rì还请了太医过来;老师身体无大碍;年后回乡休养两年就好了……”



    何泰之却是不信这个说辞;在他看来昨rì还请了太医;那就是没有病愈。



    “不行;我要去寻王侍郎;这门亲事不能就这样结了……”何泰之很是激动;身子晃动;想要挣开沈瑞的手。



    两人本就角落里说话;可何泰之这声量一高;就引得旁人侧目。



    “噤声”沈瑞使劲一攥他胳膊;皱眉低声道:“难道只有你疼表姐;姨母、姨父都不疼……”



    何泰之抬起头;面上带了愤愤:“那是瑞表哥老师;瑞表哥到底算是哪边的?还是在瑞表哥眼中;老师亲近;我们这些表姐、表弟是外一路的……”



    虽说他已经十一岁;可姊弟情深;委屈愤怒之下;眼泪都出来了。



    这熊孩子。



    沈瑞被迁怒了;哭笑不得;想着何泰之这一年来对自己的亲近;便也不忍瞒他;低声道:“老师已经病愈……只是之前在官场上得罪了人;如今在避祸;不敢让人晓得;才露了一面就又回房休息的……”



    何泰之闻言;不由惊愕。



    他瞪了沈瑞半响;方醒过神来;小声道:“真的?”



    沈瑞白了他一眼:“骗你作甚?”



    “怪不得我爹我娘同意冲喜;;大哥也没有反对”何泰之后知后觉道:“好啊;只瞒了我一个;难道我就是信不过的么……”



    他越说越气;望向不远处坐着的何泉之;恨不得要上前理论的模样;到底知晓分寸;晓得不能闹出来;就气呼呼地看着沈瑞埋怨道:“我向来与瑞表哥好;瑞表哥却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害我担心了这许久……”



    沈瑞低声道:“是我错了;改rì摆酒给表弟请罪。”



    何泰之见他老实认错;倒是不好再迁怒;有些怏怏:“旁人家的喜事办的恁地热闹;姐姐的亲事却这样;受了这些委屈……”



    沈瑞小声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别的我不敢说什么;老师不仅学问好;人品也是顶好的……”说到这里;忍不住附耳小声道:“老师德行堪为君子;不二sè……”



    这句话要是说给旁人听;是极有诱惑力的。毕竟如今这个世道;仕宦人家;除了公主下降之外;有几个女子能不与人分丈夫的。



    何泰之只有十一岁;即便读书读的好;可在男女之事上还是懵懵懂懂。



    加上何学士当年是“高娶”;夫妻感情又好;并未置妾室;沈大老爷与徐氏早年虽因求子置过妾室;后来子嗣没求成;也都散了妾。



    至于乡下何家那边的亲戚;倒是有置妾的;不过同灶上婢似的;花钱买人使唤;抬脚就能卖了的。



    因此何泰之对于内宅争斗;便也没有直观认识;只道:“这有什么可说的?不会是有病?”



    沈瑞翻了个白眼道:“反正是难得的人品;你回去说与姨母、表姐说;看她们欢喜不喜欢……”



    能名正言顺地置妾室通房的世代;像王守仁这样的cāo守;堪为“圣人”。更不要说王守仁原配已经去世三年半;他又是壮年。



    何泰之觉得被小瞧了;可也没有与沈瑞再就此事拌嘴。



    不过等到回家后;何泰之就悄悄与小徐氏说了。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你姐姐的福气……”小徐氏听了这个消息;果然很高兴。



    不过待何泰之再去告诉何颍之;何颍之却没有什么反应。



    何泰之见姐姐人前带笑;人后怅然若失;心里只觉得酸酸的。



    虽晓得姐姐心里未必能忘得了青梅竹马的沈珞;可何泰之也晓得“逝者已矣”;便将沈瑞平素里赞王守仁的那些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百四十四章 青云路始(一)
    等到王家与何家的喜事办完;除夕降至。



    同去年相比;今年沈宅添了不少生气。加上族人、姻亲在京的也多;各种宴请不断。祝允明与沈玥虽之前醉心备考;可到底是大年下;也出来应酬。



    沈家三个小辈;四哥还在襁褓中;就只有沈瑞与玉姐跟在徐氏身后;料理年节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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