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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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以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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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得!” 铛铛把筷子塞给希尧,翻着白眼,道,“别矫情了,你不觉着酸我都嫌倒牙了!快吃吧!”

  笑笑,希尧也不生气,埋头吃起面来。

  说起来,希尧和铛铛的孽缘由来已久。

  从小到大,除了六年小学不是同班;学前班,初高中,他们都是一路牵手走来。到了大学就更夸张,同班外加同寝;虽说两人都是急性子,脾气上来磕磕绊绊争吵不断,这段友谊却是无论如何再扯不断。

  到了大学毕业,身为知青子女的铛铛拿着上海户口飞回了老家,成了道道地地的阿拉上海人。而希尧,则留在C市一家外语培训学校当老师。

  一晃,四年都过去了。

  ……

  吃过饭又闲扯了一阵,躺上床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

  铛铛是做导游的,头一天才下的团。尽管嘴里嚷着要开通宵卧谈会,可脑袋才挨着枕头,没两三分钟就打起呼噜来。

  然而希尧却毫无睡意:铛铛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她故作平静无波的心湖里激起千重波涛。

  敢爱不敢想,敢想不敢说,敢说不敢做——她就是这么虚伪的一个人。

  就着从窗外射入的细微光线数着墙纸上的纹路,希尧反反复复的叹气。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忍不住翻身起来,拿出笔记本电脑。

  点开QQ空间的私密记事本,洋洋洒洒写了逾千字的感言。

  支着下颌反复看了三遍,手指放在屏幕上婆娑,一下,两下,三下……收回手,希尧移动鼠标点了取消。

  默默盯着电脑屏幕良久,打开信箱,她慢慢打道:

  “我已抵达上海,抽空见一面吧。

  希尧。”

启程(三)
来到上海的第二天,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铛铛和希尧都是好懒床的主儿,尤其头天夜里睡得晚,这下更是理由充分。

  冉妈妈做好了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满屋子里弥散着的都是食物的香气,可两人连眼都没睁。

  一个蒙着大被仰脸朝天;一个四肢抱团,缩得像虾米。

  据说睡姿能反映出人潜在的性格:仰天的铛铛开朗独立,喜欢交际;婴儿睡姿的希尧表面伶牙俐齿像个刺猬,潜意识里却极敏感,而且缺乏安全感。

  此刻的希尧;正做着许久都不曾做过的美梦。

  梦里的她在一片蔚蓝的天空里飞翔:周遭裹着软绵绵的云朵,她穿着年少时最爱的白色公主裙,微风拂动着蕾丝的裙角,每一次衣裾翻飞,蝶舞萦绕,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全天下都合该是为她一人而生。迎着风,她看到遥远的旷野里一座巨大的摩天轮若隐若现,最高处的小房子里探出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小男孩。

  男孩的面目隐匿在云层后,但希尧却笃定一定是那个他。

  果然,小男孩含笑向她招手,“尧尧!我等你好久了!”回身指着高耸入云霄的摩天轮,他说,“快来,这就是我们的幸福摩天轮呢!”

  希尧唇上笑容再收不住,一直漫到眉梢眼角。她眼里含泪,脱口道,“霍箫哥哥,你……不跟别人结婚了吗?”

  “傻尧尧,”小男孩老气横秋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才是我的新娘啊!”

  双眼泪湿,飘动的身体慢慢靠近摩天轮。她朝向他伸出手,一寸寸,一厘厘,眼见就要碰到他的指尖。她唤道,“霍……”

  满含浓情蜜意的呼唤尚在口中含着,斜里突然飞来一脚踹在腰间——

  “痛!”希尧痛呼。

  恨恨张开眼,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而铛铛,则整个人呈大字霸占了整张床。

  “冉铛铛!”跳起来,希尧抱着被子狠狠压在铛铛身上,“把我的梦还给我!”

  ……    

  一阵疯闹过后,睡意全消。

  两人草草吃了饭,希尧便开了电脑。然而,空荡荡的邮箱里不见只字片语。

  希尧反复地笑:唇角上扬,垂下;垂下,上扬;终于平静地看不到半丝起伏。

  见希尧一付霜打的茄子相,铛铛探过头来。没戴隐形眼镜的双眼几乎贴在屏幕上,“你的霍箫哥哥没有回信?”

  铛铛对霍箫本就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哥哥”二字更是被她咬得极重,似半含在齿间,只等真人凭空里出现,立即将其碎尸万段。

  铛铛梗着脖子,摆出一付壮士断腕的执拗模样,挑衅地看向希尧,却冷不防咚地被一记爆栗敲在头上。

  希尧面无表情道,“口无遮拦,该打!”

  铛铛揉着头缩回去,哭道,“我要去教育局投诉你使用暴力!”

  “As you like。”希尧双手抱拳按着指关节,挑眉道,“还有更厉害的!冉铛铛同学,要不要身体力行一下?”

  铛铛嘿嘿笑着跑开;希尧撇着嘴,一脸的不依不饶。这时她的QQ闪动起来,是瑷沨。希尧的堂妹。

  瑷沨问,“旅行还算愉快否?”

  希尧道,“尚在预料之中。”

  瑷沨很快发了个笑脸回来。“玩得尽兴就好。”

  希尧笑笑,见她没有别的话,便三心二意浏览起网页来。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瑷沨又发来一条信息:“姐,问个问题,你跟程卓亚认识八年,当中做了四年同学,两年恋人;现在房子都买到手了,竟然说分手就分手了,你就一点都不留恋?”

  希尧顿觉头大如牛,脊背上隐隐生出凉意,“你不是我妈派来做无间道的吧?”

  瑷沨掩嘴笑,“我真同情你,这都草木皆兵了啊!说什么无间道,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希尧哑然失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做不成夫妻总还可以做朋友的。但是明明不合适却非要勉强绑在一起,即使他现在尚能容忍我,将来也难逃离婚的命运。”想了想,她继续道,“人是群居生物,一辈子难免要将就这将就那;唯独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将就。”

  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看着空空如也的电子邮箱,希尧忽然没了兴致。才想着要退下来,瑷沨又道,“假设你和程卓亚仍在交往中,而你又遇到另一个让你心动的男人,你会怎么办呢?”

  手上动作静止片刻,希尧试探道,“你的意思是——情感走私?”

  “对!”瑷沨的回复是立即的。

  唇角微微向上,希尧道,“你遇到一个让你想要走私的男人?”

  瑷沨沉默,希尧道,“三高?白骨精?绝世好男人?”

  发来一个无奈的表情,瑷沨道,“嗯!三高!白骨精!是不是绝世好男人,现在不知道。应该是吧!如果我的判断力没有出错。”

  瑷沨发过来的信息时断时续,“或许我对他并不是心动,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所以想要走近些,以为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些!”

  “姐,我从没想过我会对竞元以外的男人生出好奇心!”

  希尧笑,“看过徐克的《女人不坏》没?费洛蒙作祟而已,别有太多负罪感!”

  瑷沨傻笑,回道,“这种说法我喜欢!可是,我还是于心不安。”

  默然片刻,希尧出其不意道,“那人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希尧笑得奸诈,“他对你,也好奇吗?”

  “姐!”瑷沨嗔怪道,“你大没大样!不劝人向善,反而引人作恶,这不是带坏小孩吗?”

  希尧不客气地发了个“嘁”过去,“你会跟我而不是别人说这事,不就是料准了我会这么说!现在反倒卖起乖装起好人来了!”

  瑷沨吃吃笑,“够狠!够劲道!姐,你说话果然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这种好奇心实在是要不得,却偏偏生出来了;而且是每多见一次就多一分。姐,我很矛盾,有时候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挑挑眉,希尧云淡风轻打下两字,“凉拌!”

  信息刚发过去,瑷沨的电话就打过来。“陈希尧,你没有良心!”瑷沨指控道,“你落井下石!”

  希尧笑笑,“实话实说而已。”

  她说,“好奇心人人都有,男人可以大街上对漂亮女孩流口水,女人自然也可以对帅哥YY。对自己男朋友以外的男人生出好奇心,并不只有你陈瑷沨一个。就像你说的:也许过些天你对他就没什么兴趣了……”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指尖移动,再次打开信箱——希尧唇上笑意慢慢舒展。

  信箱里,几分钟前才收到的那段文字这样写着:“尧尧,不好意思!之前一直在外地出差,今天一早才回来。你现在住在哪里?打算待多长时间?这个星期日方便吗?星期日我们见一面吧。我的电话是138xxxxxxxx。霍箫。”

  瑷沨在线路那头沉默,良久才道,“嗯,或许这种躁动很快就能平复了。”

  希尧收回视线,随手关闭电脑,笑道,“别想那么多,如果注定要面临三角习题,也要走着瞧才好做决定。”

  “嗯?”

  “甲还是乙?到底哪一个更好些?哪个才是能带给自己幸福的那个人?这个选择,无论你怎么做,若干年后,你所怀念的,都会是被放弃的那个!”

  “也许吧。现在还谈不到这么深奥的话题!”瑷沨吃吃傻笑,“漫游费贵,还是给你省些电话费吧。挂了。”

  希尧放下手机,就见铛铛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盯着她。她的心思向来不瞒铛铛,干脆坐直了身子大大方方任她打量。

  “说吧。”希尧摊开双手;“你想问什么?”

  瞟了瞟漆黑的电脑屏幕,铛铛道,“霍箫给你回信了?”

  希尧点头。

  正襟危坐,铛铛忽而变得正经无比。“尧尧,霍箫已经结婚了!”

  再次点头,希尧笑,眼里盛满强装的淡然,“我不过是想再见他一面而已。”

  “而已?”铛铛揪着小字眼。

  “而已!”希尧郑重无比地道。“铛铛,我早已经死心了。”

第二场 谁是谁的谁(一)
谁是谁的谁的谁,谁让谁憔悴

  ——from《谁是谁的谁》艾丽莎 (《恋曲2002》)

  转眼到了星期六,第二日便是希尧和霍箫约定见面的日子。

  铛铛一早接了个上海一日游的短途旅行团;希尧左右闲着无事,便跟着同来。

  游外滩,逛城隍庙,登东方明珠塔……绕了差不多大半个上海市;从最初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意兴阑珊,等到一整天的行程结束送走了游客,希尧已经累得脸色发白。

  坐在新天地附近的露天咖啡座里,希尧双目微合,呼吸显得有些粗重凌乱。

  铛铛不禁慌了神,“祖宗,别不是心脏不舒服了吧?”皱着眉,她道,“以前天天逛街也没什么,怎么这才走了几里路就上气不接下气?”

  恨恨张开眼,希尧道,“那是十年前!你不知道17岁跟27岁有多大区别吗?”

  铛铛眼露无辜,食指托着下颌道,“你指的是我跟你的区别吗?当然啦,我还青春年少!”

  “冉铛铛同学!”双眼微眯,希尧握拳的手蠢蠢欲动。

  铛铛双手抱住头,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即谄媚道,“今晚有电影首映礼呢!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两张票,请你去看,好不好?”

  陈希尧老师拳头松开,皮笑肉不笑地道,“孺子可教也!”

  首映礼晚上八时准时开场,铛铛希尧提前半个钟头就到了现场。

  会场内大气而铺张的舞台布置让人有些眼晕;然而与铛铛的兴奋不能自已相比,希尧则显得心不在焉。

  反复看着手里的宣传单,上面印着的那双漂亮深情的眼睛让希尧颇感意外——

  钟司?

  钟司!

  24岁的亚太影帝。泛亚金曲颁奖礼最佳男歌手。刚刚被国内娱乐寡头菁华园延揽至麾下,据称前途不可限量……

  她还真是孤陋寡闻。

  难怪在机场里他会说出那样狂妄至极的话。

  ——我坐飞机时从不给人签名。

  ——我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确吧?

  ——希望这样的误会到此为止……

  希尧唇角轻轻翘起,冷眼看着台上一众演职人员卖力表演,便就着手里的宣传单折起纸来。

  这时不知主持人还是嘉宾说了什么,整个会场里的人纷纷低头翻找起来。

  铛铛先是失望地长声叹气,接着拿过希尧的票根,“哇!在这里!”连拖带拽拉起希尧,铛铛高举手臂尖声叫道,“在这里!0431号在这里!”

  镁光灯快速打过来,离得最近的工作人员也赶了过来;在铛铛兴奋地有些变调了哀叹中,希尧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带上台。

  舞台正中摆着象征启动首映式的冰雕船舵。

  台上三人,除了两位主持;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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