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后来才知道,阿散井依然没有说。什么“等她回来,看到我成为副队长让她吓一跳”这种话,在我听起来只是胆怯的托词罢了。
与伊藤在酒屋分开之后,我独自往五番队走。时候已晚,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睡了。只有队长室里还点着灯。我推开门,正好听到市丸银的声音。
“……呐,蓝染大人,瞒着你的三席没关系么?”
我站在门口,盯着市丸银一愣之后越加诡谲肆意的笑脸,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露出了什么表情让他忽然缩了缩肩膀,一副委屈的模样对我说,“织,对我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可没有用呢。露琪亚的事是蓝染大人决定……”
“银。”蓝染放下笔,回过头,目光凛凛地看向市丸银。市丸银起身走出队长室,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刻意朝我狠狠勾起嘴角——一个无声的狞笑。
蓝染与我对视,冷厉的表情慢慢被微笑取代。他朝我招了招手,以一贯柔和的声音对我说,“过来,织。”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反手拉上门,朝他走去。虽然我并不想这么问,可是心底浮现的某种危机感却促使我说出了这句话。
“市丸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蓝染忽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拽,我和他的姿势瞬间变成了我倒在他怀里,而他却是一副坦然的模样问我,“你想知道什么,织?”
我愤怒地睁大了眼,他一手扣着我的肩膀使我无法起身,另一只手将我的发拂到耳后,温柔地俯身对我耳语,“不要动,织。就这样,乖乖听我说完。”
65旅祸入侵
四下安静;耳边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和自己的呼吸。我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却被蓝染忽然攥住了手腕,紧接着;整只手都被他按了回去。
“蓝染!”我愤怒地瞪着他。他动作迅速地将我被他握住的右手折到我身后;瞬时箍紧了我。“嘘——安静点;织。”
他朝我俯□,顿了顿,略微抬头;吻落在我额上。我别过脸,深吸了口气;冷声说,“别扯开话题,蓝染。”
“告诉我,你把……”“朽木露琪亚吗?”蓝染接过了我的话,他的脸与我的靠得很近,表情似笑非笑。“你不应该问我把她怎么了,而应该去问浦原。”
不等我想清楚为什么,他便自己告诉了我答案。“崩玉在露琪亚身体里,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织?”
啧,真是前所未有的坦率。我冷笑,眯起眼盯着他,“你要杀了她吗,蓝染?”
“你说呢,织?”我盯着他那张虚伪的笑脸,片刻后,他却忽然放开了我,用来压制我的双手都往后放在地面上,脸上仍是微笑。“跟我去虚圈吧,织。朽木露琪亚会好好地活在尸魂界。”
我冲他挑起眉,直起身,却并未从他大腿上离开。“就算你不拿她来威胁我,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是吗?”蓝染微笑着伸出手环住我的腰,“我可没有那个自信呢,织。”
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而我却知道,这只是蓝染玩弄的手段。从一开始的刻意压制和后来的放手,全部都是。——这个恶劣的混蛋!
我顺着他加在我腰间的力道往前倒在他肩上,张开嘴,狠狠将牙齿嵌入他的肌肉当中。蓝染轻轻地嘶了一声,却并没有阻止我的举动。血腥的味道弥漫口腔,我有点搞不清,蓝染追求的既然是力量的话,他所作的某些事也显得太过多余了。
嘛……那种事,怎样都好。
宽阔巨大的地底空间没有任何支撑物,书架的高度足有四层楼高,每个位置都塞满了大小不一的书籍和记事本。这里的所有物品都是木质,入眼全是同一种色调,单调而无趣。
这里是静灵庭大灵回书廊,静灵庭所有书籍资料都在这里存有备份或原件。在对我说明了露琪亚的事情之后,蓝染就给我指派了这个任务——在大灵回书廊内寻找浦原留下的,关于魂魄异物提取技术的文献。
——“朽木露琪亚的处置方法是不是死刑,就看你的了,织。”蓝染那个性格恶劣的家伙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我面对着这从地上堆到天花板的书籍资料,磨着牙很想一把火将这些全烧了。
蓝染如他所说的那样,完全没有派人来帮我找资料。市丸银倒是来过一次,兜着手吊儿郎当地转了一圈,又一言不发地走了。其间除了送饭过来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
走出大灵回书廊的时候已是两个多月后的事情了,我找到蓝染时他正从会议上回来,看到我,略微有些惊奇地笑了起来,“织,你的动作很快呢。”
我冷冷地盯着他的脸,扬手将找到的几页资料摔到他脸上。“收好了,蓝染。我可不会再找一次。”说完我便转身离开。视线扫过走廊末端几名被我的动作震惊到的队员,他们倒吸了口凉气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我冷笑了一声,抬腿迈步。
“织。”蓝染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回头瞪向他,他微笑着,手从我的手腕滑向手掌,十指紧扣。我为他大胆的动作愣了一下,这可是在走廊上!而他却毫不在意地微笑着,牵着我的手往前走,“跟我来,织。”
“这种有趣的场景可不是随时都能见到的。”“……哦。”我有些迟疑地应着,回头去看走廊末端那几个人。却见他们正一本正经地往这边鞠躬,接着就安静地退下了。
蓝染对镜花水月的掌控已经到这种随心所欲的地步了吗?我盯着蓝染微笑的侧脸,心底蓦地感到一阵凉意。蓝染不可能在两个多月内就将对镜花水月的操纵能力提升这么多,这么一点时间在尸魂界做什么都不够。他一定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达到这个程度了。
那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才用出来?我忽然想起蓝染之前对我说的一句话,“去虚圈吧,织。”难道是因为他决定要脱离尸魂界,才表现得这么无所顾忌的吗?算算蓝染进入护庭十三队的时间,他的耐心可真够充足的。
“在想什么,织?”蓝染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我别扭地想抽出手,刚一动,就被蓝染死死握住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移开视线,“没什么……”我顿了顿,冷笑着带着慢慢恶意说,“只是在想,要是护庭十三番队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会不会被千刀万剐。”
蓝染轻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他与我穿过了大半的静灵庭,一路上碰见的人都好像没看到一样,却又非常奇怪的,会在快要撞上的时候自动避开。我特意看了一眼蓝染,他的斩魄刀好好地挂在腰间。那么这不是镜花水月的力量了?鬼道吗?
忽然感应到的市丸银的灵压让我回过了神。我侧头盯着兜着双手笑眯眯从一旁走过的市丸银,有些奇怪地看了蓝染一眼。连市丸银的视觉也要屏蔽吗?蓝染想让我看的,到底是……
“……喝!——”从白道门处传来大声呼喝,沉闷的摩擦声中,白道门缓慢地被抬了起来。我眯着眼打量着那个将门抬起的守门人。是兕丹坊。他被打败了?——说起来,从门那边传来的某个灵压很熟悉呢。
蓝染微笑着望着白道门的方向,轻声说,“看到了吗,织?”
一头橘发的少年扛着巨大无比的斩魄刀拧着眉出现在白道门之外,我有些诧异,竟然真的是他。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个普通人类就变成了拥有自己斩魄刀的死神了么?——可能性。蓝染提过的那个词重新被我记起。
“等等,”我眯起眼打量着那个身穿死霸装的橘发少年,灵压中传递的无声讯号令我惊讶到几乎无法相信,“黑崎一护……真的是人类吗?”如果是人类的话,为什么他的灵压里会有虚的味道?
蓝染略微有些惊讶地挑起一边眉毛,“你认识他啊,织。”
说话间,市丸银已忽然解放了斩魄刀,神枪倏然刺出,将黑崎一护推向门外远处。兕丹坊被一同推了出去。蓝染轻笑着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很期待。黑崎一护打破死神与虚之间壁障的那一刻。”
“咚——”我猛然睁大眼。白道门在我面前轰然落下。
与蓝染分开之后,我才从旁边人的口中知道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首先便是露琪亚因擅自将灵力给予人类的重罪,被六番队队长、副队长捉拿归队。并且已被判处死刑,刑期就在二十天之后,处刑方式是双极。
之后便是旅祸入侵的事情,也就是被市丸银阻止了的黑崎一护一行人。这么说起来,夺取露琪亚灵力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黑崎一护了。不过既然将露琪亚带回来的人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那个男人应该不会让黑崎一护活着才对。因为只要黑崎死了,凭朽木家的力量从中运作,露琪亚应该不至于被判死刑。
我随即想到同样住在空座町的浦原喜助。在白道门处感觉到的灵压里似乎有四枫院的,这件事不会连浦原也插了一手吧?还真是越来越乱了。
好像要印证我的话一样。第二天,我就听雏森说露琪亚被转移到了关押死囚的忏罪宫四深牢。阿散井红着双眼来找我,混乱地说了一大堆话,我讥笑他胆小怕事,他赤红着眼挥着拳头就打了过来,擦着我的脸深深钉入墙面。
“织……”他颓然垂下头,重重喘气,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织……我要怎么办才好?”
我嗤了一声,“太难看了,阿散井。”推开他的手,我兀自离开。连这点救人的胆量都没有,阿散井那家伙是怎么做到副队长的?
还是说,静灵庭里的这些队长副队长,都是些干吃饭的白痴?
下午,静灵庭召开了队长紧急会议。我目送蓝染出门,翻身从队长室窗口跃下。我想知道,蓝染到底想做什么。
静灵庭内因为旅祸入侵的缘故气氛变得紧张了许多,巡逻的次数和人数也多了。我靠着墙轻声行走,小心避开路人,来到中央六十四室门前。奇怪的是,这个本应该戒严的地方完全没有警卫。
我绕着外墙走了一小段距离,将手伸向腰后握住短刃,想要使用暴力破开外墙。
“这样可不行呐,织。”市丸银的灵压出现的那一瞬间我就立刻戒备了起来。用眼角瞥向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我冷冷地说,“果然里面有问题么?市丸。”
市丸摊开双手朝我走来,诡笑着摇头,“呐,里面有什么问题,织直接去问蓝染大人不就好了吗?”他狠狠眯着眼,“还是说,织不敢去问?”
他在说玩这句话之后就迅速瞬步离开了。我将拔…出一半的短刃重新插了回去,“啧”了一声,回头盯着那面外墙看了片刻,瞬步离开。
蓝染如果不想让我知道一件事情,我大多不会有探究的兴致。既然他已经答应不杀露琪亚,那么其他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
我这么想着,折返回了五番队。刚刚回到队长室前,手还没碰到门板,一声巨大的轰鸣就在天空上方炸响。四道流行般的焰火往四个方向射去。——真是极其嚣张的入侵。我眯起眼望着天空,微微勾起唇,推开了队长室的门。
66静灵庭惊变
距离那极为嚣张的入侵没过多久;静灵庭就响起了一级戒严的通告。我坐在队长室窗台上;感觉到每个方向都有激烈的灵压冲突。那群入侵者的实力看起来还算不错。我回想起见到黑崎一护时他身上那令人吃惊的灵压;那种程度的灵压几乎可以媲美队长级别了。
最激烈的那一处是斑目和黑崎的灵压;最后被压下去的是斑目。十一番队三席被一个旅祸打败了?斑目那家伙也太不中用了。
“卡塔。”门开了。蓝染走了进来。他扳过我的肩;问我有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我挑挑眉,干脆地朝后倒在他怀里。
“我在看戏呢。”蓝染刻意讨好人的时候;我也无法不感到愉悦。我瞥了他一眼;拿走了他的眼镜,仔细看看;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仍是一片平静。锐利锋芒完全隐藏在那层假象之下;令人生气。
只有在一个时候,他的眼睛才会显露出完全的神采。我眯起眼;拽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他顺从地俯□,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被一声尖叫惊醒,我猛地坐起身来,揉着额头看向窗外。此时还是清晨。“雏森?她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蓝染环着我的腰,赤…裸的皮肤贴在一起的感觉让我皱起了眉。我伸手推开他,从床上起来。蓝染毫不避讳地看着我一件件穿上里衣外套,撑着脸微勾着唇,忽然说,“想去看看么,织?”
“什么?”我不耐烦地问他。一大清早被吵醒的感觉可称不上好。特别是在晚睡了之后。
蓝染微笑着看着我,“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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