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而这扇门永远不会打开了,因为就在辛西娅刚要碰到把手的那一刹那,诺曼的大手已经抓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身。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他。
“过来,”他拖着她走,“到这边来,让我跟你谈谈,我要跟你挨得很近地谈一谈。”
12
格特·肯肖急着要去洗手间,憋得几乎要跑起来,但是奇怪的是,她居然一下子看见了刚才一直在找的女人。她马上打开硕大的手袋搜寻起来。
“拉娜!”她喊道,“嗨,拉娜!”
拉娜走回到小路上。“我正在找凯茜·斯帕克斯,你见她了吗?”
“当然,她正在扔飞镖呢,”格特朝野餐区坚了竖拇指,“两分钟前刚看见过她。”
“好极了!”拉娜马上朝那边走。格特犹豫地扫了一眼前面的洗手间,估摸着她的膀胱还能坚持一会儿,转身和她一块儿往回走。“我还以为她恐惧症发作离开了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瞧,瞧。”她们走进树丛之前,格特把传真照片递给拉娜。拉娜仔细地研究着。这是她头一次看见诺曼,因为她不是姐妹之家的正式会员。她是社会心理学家,住在克莱森特高地,丈夫性情愉悦,不是施暴力者;三个孩子乐观开朗,也不是功能失调者。
“这是谁?”拉娜问。
格特还没开口,辛西娅·史密斯走了过来。和过去一样,即使在这种场合下,她那怪异的头发也让格特忍不住咧嘴发笑。
“嗨,格特,你的衬衣真可爱!”辛西娅潇洒地喊。这并非奉承,而是如人们所说,是辛西娅的小小风格。
“谢谢。我也喜欢你的短外套。”
辛西娅边说边走过去,拉娜觉得有趣地望着她,然后又回过神来看照片,一边看,一边心不在焉地捋着扎成马尾巴的长长的白发。
“你认识他吗?”格特问。
拉娜摇摇头,但格特觉得她的神情与其说是否定,不如说是怀疑。
拉娜干得更加出色。她把照片从发际以上盖住,然后更仔细地研究它。她嘴唇嚅动着,好像不是用眼睛在看而是用嘴巴在读。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来看着格特时,她的目光中既有疑惑也有肯定。
“今天早晨我给一个家伙拿了瓶乳酸饮料,”她踌躇地开始说了起来,“他戴着太阳镜,但是——”
“他坐在轮椅上。”格特说。尽管她知道这仅仅意味着一切才开始,她仍然感到如释重负,觉得轻松多了。知道总比不知道强。最好是心里有底。
“是的。他很危险吗?他的确很危险,对不对?我和几个这几年遭受了许多磨难的女人们在一起,她们都很脆弱。会不会有麻烦,格特?我是为她们问你的,不是为了我自己。”
格特开口前考虑再三:“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可怕的时刻即将过去了。”
13
诺曼扯破辛西娅的无袖短衫,扒开她的杯形乳罩,一只手牢牢地钳住她的嘴,同时把她往墙上顶。他用大腿根摩擦她的同样部位,可以觉出她在竭力往后靠,但是她当然没有退路,这反而刺激得他更加兴奋起来。然而他的心智却飘浮在距离脑袋三英尺远的地方,安详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压上前去,牙齿咬住了辛西娅的肩膀。他像吸血鬼一般贪婪地咬着,当血液冲出皮肤时,他张口吸吮起来。血又热又咸,他几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裤子里射精了,更没有意识到辛西娅正在他的铁掌之下发出了尖叫。
14
“咱们回去,先别担心你那些病人,让我把一切搞清楚再说。”格特对拉娜说,“帮我个忙,暂时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事。你的朋友并不是今天惟一心理脆弱的人。”
“我知道。”
格特紧紧握住她的胳膊:“我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好吧,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的,我确实知道。如果他还坐在轮椅上到处转悠的话就不难找到。你要是看见他,千万离他远点儿。明白吗?尽量离他远一些。”
拉娜沮丧地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在被憋死之前先撒泡尿,然后去保安部门报告,说有个坐轮椅的男人想抢我的手包。咱们就这样开始,第一步是先让他离开咱们的聚餐会。”罗西不在这里,也许她有约会,格特为此虔诚地感谢上帝。罗西是他的起爆器,她不在附近,她们就有机会在他造成任何破坏之前解除危险。
“你去洗手间要不要我等你?”拉娜神经质地问。
“我没事儿。”
拉娜看看小路前边的树丛皱起眉头:“我看我还是在这儿等着的好。”
格特笑了:“也行,反正时间不长。”
她快走到的时候,一个声音刺入了耳膜:有个人在使劲喘着粗气——不,是两个人。一丝笑容浮上格特的嘴角。准是谁正在洗手间后面利用午后的大好阳光享受一番呢,一个美妙的——
“快说,你这婊子养的!”
声音低沉得像是一只狗在咆哮,格特嘴边的笑容僵住了。
“快告诉我,她在哪儿,快说!”
15
格特飞快地跑过房角,差点被丢在一边的轮椅撞倒。穿夹克衫的光头男人——诺曼·丹尼尔斯——正背对她站着,紧紧抓着辛西娅纤细的胳膊,大拇指深深掐进她的肉体中。他的脸和她的挤在了一起,但格特可以看见辛西娅的鼻梁骨。女孩儿的鼻子已经被打破了。
“快说她在哪儿,要不我马上咬掉你的嘴唇,叫你的脸——”
格特什么也不再想什么也不再听了,她的全身已经在行动起来。她两步跨到诺曼身后,手指交叉,紧抱双拳,从右肩上高高地举起。她聚集全身的力量,用她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猛劈下来。然而几乎就在同时,辛西娅恐惧的目光转过来盯住了她,罗西的丈夫看到了这个变化。他的反应像闪电一样快。她紧扣的双手猛击下去,打中了目标,然而,她击中的并不是她原先瞄准的后颈,只是打在了他的脸和颧骨上,她先发制人采取闪电战术的良机已经错失了。他转过来面对着她,格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正在吃草莓。他朝她笑了,露出的牙齿上还在滴血。这笑容把格特吓坏了,她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刚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只不过是把将要死在这儿的女人从一个变成两个罢了。这个物体根本不是一个男人,它是个穿了夹克衫的吸血鬼。
“哈,是丑八怪格特!”诺曼喊起来,“你想跟我打架,是吗?想跟我练练?打得我趴下求饶,你是这么打算的吗?”他哈哈大笑,一只手拍着胸脯,表示他觉得这念头有多么滑稽可笑。他夹克上的拉链丁当做响。
格特目光朝辛西娅扫去,她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纳闷,身上的衣服到哪去了。
“辛西娅,快跑!”
辛西娅迷茫地看她一眼,犹豫地迈出了两步,就靠在墙边瘫倒在地上,好像仅仅是逃跑的念头本身已经足以使她累垮。格特能看见她脸上和前额青紫色的肿包。
“格特——格特——伯特,”诺曼低声哼唱着,朝她逼近,“香蕉——法那——佛——佛特,收费——很好——模——模特……格特!”他像小孩一样津津有味地念看押韵的词儿,顺手抹去嘴边几滴辛西娅的鲜血。
格特看见在他光光的头顶上凝结的汗珠像是闪光的饰物。
“哦,格特,我要把你揉得像个面团,把你的肠子肚子都揉出来,我要——”
“那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她朝他吼起来,“这里不是高中舞会,你这臭狗屎!你要找我就直接过来抓我好了!”
诺曼停止了歌谣,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看,好像不敢相信这个大胖子是在冲他喊,在奚落他。在他背后,辛西娅歪歪扭扭地退了两三步,衣服蹭着砖墙发出沙沙的声音,终于靠在墙上不动了。
格特伸出双臂,掌心在相距20英寸远的地方手心对着手心,脑袋低垂在两个肩膀之间,弯腰勾背,模样活像一只母熊。诺曼观察着她的防身动作,渐渐从惊奇转变成为好笑。
“你在干什么,格特?”他问,“你以为你要在我身上练一练布鲁斯·李的功夫吗?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他已经死了,就像十五秒钟以后,你也会躺在这地上,跟着他走一样——这地上将会有一个黑胖婊子的尸体。”他笑了。
格特猛然想起拉娜·布莱恩,她有可能还在等着她呢。
“拉娜!”她几乎要喊破嗓子,“他就在这儿!你要还在的话,赶快去找救援!”
罗西的丈夫愣了一秒钟,马上又放松了下来,脸上继续露出微笑。他稍稍偏了偏头,肯定辛西娅还在原地没有动,又把脸转回格特,他的上身来回摇晃着。
“我老婆在哪里?”他问道,“告诉我,说不定我只弄断一只胳膊就放你走。她偷了我的信用卡,我只不过想要回来而已。”
不能仓促行事,格特想。必须让他到我面前来——我没有别的办法对付他了。但怎么才能让他过来呢?
她想到彼得·斯洛维克——几乎把他忘了,那些累累伤痕中她想她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给‘吃掉我’这句话增添了一些全新的解释,对吗,你这同性恋的家伙?只用嘴巴口淫还远远不够,是吗?你怎么认为?让我听听你的解释,你敢过来吗?是不是女人吓坏了你这杂种?”
这回他脸上的笑容不是简单地消失掉,格特说出“同性恋”这个字眼的时候,仿佛听到那笑容像冰柱一样在他的皮靴下嘎嘎地碾成了碎片。他不再摇晃身体了。
“我要杀了你,你这婊子!”诺曼狂叫着冲了过来。
格特转过去,侧身站着。和她教给姑娘们的女子自卫防身术相比,她的两只手压得更低些。她知道仅靠诺曼疯狂的失控状态并不能保证她的胜利——他是个强壮有力的家伙,她还必须使他向她正面进攻,否则她会像一只钻进机器里的耗子一样被搅得稀烂。诺曼冲过来了,他嘴唇张开,牙齿收拢,一副准备咬人的样子。格特蹲伏得更低了一些,扇子般的大手轻轻拍着砖墙,心想,上帝,帮帮我。她猛扑过去,抓住了诺曼两只粗壮多毛的手腕。
千万别乱了阵脚,把事情搞糟了,她警告自己。她转向他,用沉重的大屁股猛撞他的侧面,然后把重心移到左脚。她双腿分开,猛地顶了出去,条绒套衫突然从头扯到了腰部以下,发出松节在壁炉中爆响的声音。
整个动作好像有某种魔力帮助似的。她的大屁股成了发球机,诺曼无助地从它上面飞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他头朝下撞到轮椅上,轮椅接着又翻过来扣在了他身上。
“哼……”辛西娅从她靠着的墙上发出孱弱的一声。
拉娜·克莱恩谨慎的棕色眼睛从房子外面努力向里面搜索着。“怎么回事?你在喊——”她看见一个淌在血泊中的男人正挣扎着要从扣在身上的轮椅下翻身出来,看见他恶狠狠的目光,她收起了喊声。
“快去求救!”格特冲她厉声说道,“保安,立刻就去!边跑边喊!”
诺曼推开轮椅,前额在滴血,鼻孔里面也血流如注。“我要把你杀了。”他喃喃地说。
格特不想给他尝试的机会。当拉娜转身用尽全身力气高喊着跑走时,格特用足以令职业摔跤手羡慕的动作飞身跳了起来,压在诺曼的身上。这分量可不轻——足足有280磅,诺曼想站起身的打算显然失败了。他的胳膊如同螳臂挡车般咔嚓一声就折断了,已经受伤的鼻子撞在了砖墙与篱笆之间的土堆上。随着巨大的冲力,眼睛被撞到轮椅的搁脚板上。他想喊叫——却只发出了难听的呼哧声。
她坐在他身上,撕裂的裙子几乎完全跑到了屁股以上。她坐在他身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她想起来前一两次罗西在治疗室里鼓足勇气开口说话时的情形。她告诉她们的头一件事是她背痛得厉害,有时候甚至躺在一池热水里都无法缓解。当她告诉她们原因的时候,许多妇女都明白和理解地点着头,格特也是点头的人之一。她低下身子,把撕破的裙子拉得更高一些,里面露出了口袋般宽大的蓝色纯棉内裤。
“罗西说你是个偏爱肾脏的男人,诺曼。她说这是因为你是个害羞的家伙,不喜欢给人留下挨过打的痕记。你在打她的肾脏时还很喜欢看她挨打时的样子,是吗?那副苍白的模样,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的。我知道你们这类人,我自己原来就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你看见她苍白的脸,就觉得内心得到了某种满足,对不对?至少暂时满足了一下。”
“……婊子养的……”他低低地说。
“是啊,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