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鲁西区委、泰西地委共三千余人未能突出包围,被围于肥城县的陆房周围纵横各约10公里的山区内,形势极为严峻。
根据陈光代师长的命令,由我686团占领陆房西南的肥猪山、蚜山等地,津浦支队与师特务营占领陆房以东和以北的制高点,依托周围小山组成环形防御,凭险固守,待机突围。张仁初团长对各营、连的任务做了具体部署:1营教导员王六生带领第3、4连,抢占陆房西边的肥猪山;1营副营长徐敬元带领第2连,抢占蚜山;2营抢占鸠山、横山、凤凰山;团指挥所设在肥猪山坳的簸箕掌。他要求各营、连切实搞好隐蔽,近距离开火,大量杀伤敌人。我对营、连干部动员时,强调:“一定要誓死保卫师部,这是关系到我军发展、建立山东抗日根据地的关键。要坚守,死守,人在阵地在,战至一人一枪,也要坚持到明天天黑后突围。”各营、连按任务区分,迅速做好战斗准备。
5月11日,日伪军向陆房地区发动猛烈进攻。张团长亲自到一营指挥战斗。我686团各营、连顽强坚守,近打猛打,向蚜山、肥猪山勇猛奋起反击,数十挺机枪射向敌人,成捆的手榴弹投向敌群,对少数冲上来的敌人通过肉搏加以消灭。各营、连还组织小分队出击,以守为攻,巧打代拚。就这样,终于打垮了日伪军九次冲击,牢牢地守着蚜山、肥猪山等制高点。津浦支队和师特务营在陆房以北、以东地区,也打退了日伪军的进攻。在西北方向,曾有二百多日伪军突破我686团与津浦支队的接合部,逼近陆房附近,我和张仁初团长立即派出突击队,协同津浦支队进行猛烈反击,将突入之敌击退。在东南部,敌人虽有前进,但很快被阻住。黄昏后,日伪军畏怯夜战,停止攻击,收缩兵力,转入包围监视,同时在各大小路口燃起火堆,以防八路军突围。我686团掩护师部突围。我同张仁初团长进行了严密的组织,慎重选择突围方向,决定沿着蚜山一条不为敌人所注意的小路向西南方向突围。部队对突围做了充分准备:炊事员用绳子和草捆垫炊具,骑兵和骡马用棉花包裹马蹄,干部逐个检查人员的装束和武器,力求做到万无一失。同时,派出小分队迷惑敌人。
5月11日夜10时许,我686团掩护师部开始突围。由宋大爷带路,我率第1营走在前面,师机关居中,张仁初带团主力和师特务营殿后,队伍在漆黑的夜里,沿着弯曲的小路静悄悄地前进。至12日拂晓,神不知鬼不觉得突出重围,到达东平县城以东的无盐村和南陶城。津浦支队和地方党政机关也安全突出重围,转到汶河南岸。此时,当敌人在猛烈炮火准备后冲上山顶时,连个人影也没有找到,惊恐叫道:“神兵!神兵!”
陆房突围战斗,毙敌大佐联队长以下一千三百余名,为坚持鲁西抗日根据地,打开山东的抗战局面,保存了骨干力量。
1939年9月,遵照中央军委关于在鲁南建立抗日根据地的指示,我和张仁初团长率686团随陈光代师长、罗荣桓政委及师部东越津浦铁路,进至鲁南费县,参与开始创建以抱犊崮山区为中心的鲁南抗日根据地。此时,抱犊崮山区群众由于受封建势力的压迫,敌伪的欺骗离间,给八路军的活动造成很大困难。我们教育全团指战员,坚决贯彻统一战线政策,严格遵守群众纪律,处处维护群众利益,使群众的态度逐渐好转,再加上、下石河战斗的胜利,扩大了八路军的政治影响,使局面迅速打开。
1940年春,我和张仁初团长率686团参加了争夺白彦的战斗。白彦,今属平邑县,界于抱犊崮山区与天宝山区之间,是费(县)滕(县)公路的上重要集镇。为向鲁南北部天宝山区发展,打通与鲁中区的联系,陈光代师长、罗荣桓政委指挥我们686团和师特务团于2月14日攻占白彦,全歼了驻守该镇的伪军,并三次挫败了日军重占白彦控制鲁南山区的企图,为向天宝山区发展,打通与鲁中区的联系扫清了障碍。
在这前后,为发展人民武装,师部命令我686团调出营长、教导员率建制连队为骨干,组建蒙山大队、峄县大队。这些调出的干部、战士都是恋恋不舍,不太愿意离开老队伍。为坚决执行命令,我同调出的干部逐一谈话,对调出的连队进行动员,强调指出:“调出骨干,调出建制分队,去发展部队,扩编部队,是我们这支老红军部队的职责和光荣,是形势发展的需要。我要求调出的干部和分队,要把红军的光荣传统带过去,当好红色种子,将新的队伍带起来,成为坚持当地抗日斗争的骨干力量。”我686团1营教导员王六生,调出后担任了峄县大队(后峄县支队)政治委员,将这支部队发展成为坚持鲁南抗日根据地的主力部队。
同年4月14日,为统一鲁南地区八路军主力部队的领导,115师师部将我686团与冀鲁边第六支队之第7团合编为鲁南支队,下辖686团、第7团,张仁初任支队长,我任支队政委,我们仍分兼686团的团长、政委。
同年4月中旬至5月上旬,日伪军八千余名分路“扫荡”以抱犊崮山区为中心的鲁南抗日根据地。陈光、罗荣桓决定采取内线与外线相结合的方针进行反“扫荡”作战。我同张仁初团长率686团在参与鲁南春季反“扫荡”作战时,奉命转至外线作战,先在费县西北流峪和常庄地区(今属平邑县)击退日伪军八百余名的进攻,接着又在陈家庄、辄沟一带毙伤日伪军四百余名。“扫荡”的日伪军在鲁南抗日军民的打击下被迫撤回据点,反“扫荡”于5月5日结束。
同年10月,115师师部将所属部队整编为六个教导旅。师部鉴于我686团从山西东进后连续作战中减员,部分营、连调出扩编,建制不全,兵力不足,,决定将鲁南支队第7团和蒙山大队编入686团,改称115师教导2旅第6团,张仁初任副旅长兼团长,我仍任团政委。经过这次整编,全团人员、武器大为充实。整编后,我和张仁初团长一起,按照师政委罗桓提出的“建设铁的模范党军”的要求,认真抓部队建设,发挥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
1941年2月,张仁初同志和我率教2旅6团和第4团一起,由鲁南郯城、码头地区向东挺进,同山东纵队第2旅第6团等部相配合,开辟和扩大北起胶济铁路、南抵陇海铁路、东至黄海边的滨海抗日根据地。3月攻克江苏省赣榆县(位于陇海路北,从这时起一度划归山东)的海头、兴庄等日伪据点,攻入青口镇内,毙伤日伪军二百余名,俘伪军八百余名。这一胜利,控制了黄海沿岸的一些地区,扩大了滨海抗日根据地,打通了与华中新四军的海上联系。
1942年,由于日军对抗日根据地频繁的“扫荡”、“蚕食”和“治安强化运动”,加之严重的自然灾害,使敌后抗战进入极度困难时期。在贯彻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关于根据地建设和精兵简政的指示时,我们团领导重视保留骨干,精简机关和勤杂人员,使部队更适应敌后游击战争形势的需要,同时带领部队,利用战斗间隙,开展大生产运动,开荒、种植、养猪、种菜、保证了供应,减轻了人民负担,为渡过难关,积蓄反攻力量,打下了物质基础。
自1943年以后,我调到滨海军区第一军分区担任政委,就和张仁初同志分开了。抗日战争胜利以后,我随部队去了东北,而张仁初同志留在了山东。自那以后,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直到抗美援朝战争爆发,我和张仁初同志才得以在志愿军总部召开的会议上见面,那时,我是三十八军政委,他是二十六军军长。老战友见面分外亲切,但由于会议安排紧张,又没有机会长谈。后来,我调总政工作,张仁初同志担任了济南军区副司令员。我到济南总要去看他,张仁初同志来北京,也总会和我见面。我和张仁初同志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了,我们见面时总是回忆起在抗日战争时期在山东渡过的那些最艰苦的岁月。张仁初同志虽然已经离开了我们,但他那作战勇敢,工作负责,团结同志和艰苦朴素的作风,是值得我们永远纪念的。
2、张仁初将军传
张仁初中将,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优秀的高级指挥员,从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到抗美援朝战争,他身经百战,出生入死,曾负战伤十一次。他参加过我党我军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战役和战斗,为共和国的建立和我军的建设创建了不朽的功勋。他波澜壮阔的战斗生涯,即充满了革命英雄主义的战斗诗篇;又不乏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他忠于人民,忠于党,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倔强的山里娃。
1909年,进入二十世纪初叶的中国人民饱受帝国主义列强的欺凌和掠夺,遭受着清王朝的剥削和压迫,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病入膏肓的晚清,社会矛盾尖锐,各种思潮纷纷亮相:革命的、保皇的、崇洋的、立宪的,种种思潮交织着、斗争着。军阀称霸、天天肆虐,此起彼伏;工人起义、农民抗租、风起云涌。中国正处在最黑暗、最动荡的时期。就在这年的12月,张仁初诞生在湖北省黄安(今红安)县桃花(今高桥)区张家湾的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张仁初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虽然排行老小,但是在贫寒的家里他没有“条件”享受父母的什么特殊待遇。
他的父亲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民,干的一手好庄稼活。但是仍不能养家糊口,不得不租地主的田种。他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喜欢帮助穷人,邻里乡亲遇到什么事都愿意找他,请他出个主意想个办法。他家里常常坐满了乡亲们,侃着社会上的不平事。张仁初在他刚刚懂事的时候,常常听到爹爹说:“地主老财什么活也不干,吃的好穿的好。咱们整天顶着日头为他们种田,到头来还是没得吃没得穿。这是什么世道呀!穷人没法子活了!”朴实的阶级仇从小就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上。他的母亲是个贤惠善操持家务的妇女,心地善良,遇到邻里家揭不开锅了,自己家里再难也要一碗红薯饭分开吃。张仁初来到世上,母亲很疼爱他,可是家里没有好吃的给他,也没有好衣服给他穿,直到他三、四岁还没有一条裤子。
张仁初三岁那年,家乡又遭了灾,有一天,母亲从山上挖野菜回来,脸上没有血色,头疼的象炸开一样。她躺在床上不停的呻吟,张仁初守在阿妈身边,父亲急的转来转去。哥哥姐姐请父亲找个医生来,父亲知道,家里米都没有,哪来的钱请医生啊!几天下来,母亲渐渐不喊了,从此,张仁初再也听不到阿妈亲切的叫他“幺娃”的声音了。大病夺去了阿妈的生命,使他早早地失去了母爱,父亲整日劳作无暇照顾他,他的姐姐就挑起了母亲的重担,把他一天天带大。张仁初非常感激姐姐的养育之恩,直到后来参加革命,还始终对姐姐怀着一份割舍不下的亲情。
张仁初从学步起就跟着父亲和母亲下田。大人干活,他就在田边一边玩耍一边看着大人干农活。到了七八岁,有一天父亲把一根放牛的鞭子交给了他,摸着他的头说:“娃儿,你长大了,往后就放牛吧。”张仁初接过牛鞭子,突然间感到自己好象是真的长大了,能为爹爹分担一些家务了。其实七、八岁正是开始读书的年龄,可是张仁初小小年纪就挑起了一份家庭的担子。他看到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去读书,心里很是羡慕。常常把牛放去吃草,自己却偷偷地趴在学堂的窗外听先生讲课。“人之初,性本善。。。。。。”朗朗的读书声从学堂飞向山野,象阵阵清风拨动着他的心弦。从他的内心深处奏出了“我要读书,我要读书。。。。。。”的回声。爹爹看出了他的心思,咬了咬牙;背了些稻谷;送张仁初去读私塾。梦想实现了,张仁初高兴的跳了起来。
小山村的塾堂,既没有今天的黑板,也没有象样的课桌,十来个学生中数他穿的差。哥哥穿剩下的衣服补了又补,穿在他身上既不合体也不漂亮,地主家的孩子穿着洋布褂子,常常嘲笑他。有一天刚刚下课,地主家的孩子拿着竹棍一边捅着他衣服上的洞一边嘲笑着:“看喽,看喽,开花喽,开花喽!”张仁初从小倔强,不畏强暴,他猛的冲过去夺过竹棍一抡,正好打在地主娃的帽子上,他挑着帽子使劲一甩,帽子飞到了树梢上。他也学着地主娃的腔调喊了起来:“看喽,看喽!树上开花喽!”引起周围的孩子一片哄笑。后来,几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合伙揍他,虽然他的脸上,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张仁初最后还是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放倒。从此,他们都知道这个新同学虽然个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