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飘不进禁制,可是那翻滚的肉汤却无一时不提醒着温小喵,吃吃吃。
她饿了,于是又冲上去咬了楚修月一口。生生地撕下一块肉来。
楚修月本来是想躲开的,可是看她来势汹汹的模样,竟有些怔忡,再一想,这脑海里好像有那么一个影子,当时的他,好像也这样的姿势,也是这样的情形,也是被什么咬了一口。
伴随着流血的剧痛,那点模糊的记忆还真有点深刻起来。
如果两人都理智一点,正常一点,大概会想到,千年万年前,两人是否有什么源渊,是不是她也曾经这样咬过他……可是这俩特么都不是普通人。所以温小喵一口咬上去,楚修月一巴掌扇过来,两人筋疲力竭地跌在一起,还是人压着人,只不过掉了个个儿。
现在,是楚修月压着温小喵。
撇着大腿,顶着膝盖,就那么热烘烘地压着,大眼瞪小眼。
温小喵雪白的中衣上溅着一些青绿色的树汁,那一处浅绿中间露出点秀气的锁骨,很精致,也很漂亮。她的呼吸带动着衣缘起伏,乃至整簇的藤蔓亮一下,又暗一下。
这些树与她连成了片,结成了块,仿佛一开始就和她是一体的。
“温小喵?”气氛有点暧昧,他身上的热还没褪下,压着她,她也没动,只是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到了极致,眼底的波光闪过一道月牙似的弧光,一荡一荡地,分外飘忽。
但是这样的温小喵好像听不懂自己的名字,只是拿那双杀伤力极大的眼睛呆呆地瞪他。
“温……”他再度张嘴,却有点叫不下去,褪出了粗浓眉毛的温小喵像个妖孽,虽然五官相貌,还是以前惯看的那副样子,却已有些地方彻底的变了。
她好像比前更好看了,也更耐看了,蜕去了稚气,团着一股子邪惑。
温小喵眨眨眼睛,顾盼生辉,却依旧没有回答他,但也没有再出手打他。
天色黑下来,二狗子开始坐在坪里剔牙,两名小妖为他捶背,说不出的享受。菜菜没回来,他们只要学会好好微笑就好了。
两只犬妖很无聊地看着天边那轮勾月:“都压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还没脱衣服?要换成我们,孩子都能生出七八个了。”
妖比人早慧,再换一个说法就是,妖比人早熟。
别怪他们想得龌龊,就在那一瞬间,楚修月还真有点想把自己给扒光了,禁制里密不透风,活动过度了,就是热。
温小喵早就热得快被蒸熟了,但本能优于理智,就在她迷迷糊糊回忆自己是谁的时候,她已经在禁制上咬出个洞来。树叶哗啦啦地从洞口漏下去,落到一半就消失了,竟沾不着地面。
楚修月神识一痛,立时惊醒,他一把揪起了温小喵,大声道:“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你会被撑死的。”
而就在这时,禁制外忽然刮起了一阵黑风。
风很大,二狗子第一个被吹走了,再来就是两只狗妖,还有那盛着肉汤的鼎。
再跟着,楚修月引以为耻的禁制整个被卷起来,连着藤蔓一道连根拔出。
“山神!山神发怒了!”朝垠族民惊恐地站起来,追着那一团黑风一直跑到了山边。
山谷像一个咧开的大口,一张一口,就把那绿色的光球吞了进去。
天地间,又恢复了平静。
二狗子住过的院子,光秃秃的,被风刮得什么都没有了。
ps:
七扯八扯,自从看了《高老庄》之后看到这个“扯”字就不淡定了,嗯,七夕快乐。大家一起看逗比。
第092章 幻术的鼻祖
脱离土壤的绿藤很快就枯萎衰败,化为乌有。
而裹在温小喵身上那层由绿色树叶铺成的裙衫,也以看得见的速度凋零飘落。
禁制之外的四面土壁彻底失去了支撑,转眼就散落成了一块块破砖烂瓦。
这些破烂从天上掉下来,砸伤了不少人,害得慈云寨里哀声一片。拜山神的族民终于不敢再追,一个个怀着敬畏与恐惧,仆倒在路边。
温小喵身上的绿叶褪去,露出一身败絮似的衣裳。换上楚修月这身旧衣服才几天,就烂得不行了,袖口和裤腿部位的衣缘全被扯破,边絮都像是狗牙咬的,系在右边的衣带也被拧得快到肚脐眼上了,这样一来,领口便敞开了一大块,玉色的锁骨配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既可怜又可恶。
分明是一副招狼的神韵。
楚修月从来不知道,一向粗鄙野蛮的温小喵体内竟是另有乾坤,冥冥之中,藏着这样几分大妖大孽的风姿。他已经不知自己“性”什么了。
如果这样都还没有反应,活该他就是块木头,可又反过来一说,如果这样都还有兴趣折腾她,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于是楚修月很理智地翻了个身,拎起温小喵远远地扔出去。
可这没心没肺的一扔,扔得也太准了,温小喵作梦也没想到,楚修月会将她扔出禁制。
两人都忘了,刚才那禁制被某人咬出了一个大洞。
且,这个破洞正好可容得下一人穿行、
“啊!”温小喵尖叫着飞出了禁制,立时被一阵黑风卷起,转瞬陷入了黑暗。
“温小喵!”楚修月追出去时,温小喵已经不见了。
他一拍脑袋,也跟着跳下去。
倒不是楚修月觉得自己这样冒险跳下去就可以救得了温小喵,更不会是他为了救温小喵而奋不顾身,同生共死那么肉麻的情节现阶段还不可能发生……他只是有点呆不住。
既来之则安之。二狗子、温小喵如今都在禁制保护之外,要死也不会只死他一个,好说也有几个垫背的是不?他想到这里,就变得无比安心了。
当然。温小喵根本不知道楚修月是如何的黑心肠,她昏过去了,准确来说,是睡过去了。
看似黑猛的旋风其实很温和,她跌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相反,被这风裹着那叫一个舒服,就好比突然掉在了一堆刚被阳光晒干的棉花上,四周围都软软的。温温的,她脸朝下,也没被磕得鼻青脸肿,只觉鼻端蕴着一丝浅浅的香味,蚀骨入魂。十分醉人。
好香,好好闻。
温小喵本来就只有一半神志游走在脱线的边缘,这样一来刚好,连挣扎都不用,就直接两眼眼一闭,沉入了梦乡。
身边无数幻象,走灯马似飞过。又“嗖”地一下退回来,围着她不停地转,可是温小喵一点也没感觉到。
相比其他几位,她简直幸运到不行。
黑暗中,降下许多散乱的花瓣,花瓣中有女子妖娆起舞。翩翩跹跹,看得二狗子和两只犬妖心神荡漾,血液沸腾。那些舞动的女子,做出各种诱惑的姿态,或撅臀。或扭腰,或拗胸,或甩手,连贯一气,尽力煽动着妩媚风情。
二狗子看着看着,就露出了狼妖好色的本性,饶是心中再抵抗也拗不过一颗思欲不满的心。他忘记了菜菜,忘记了煮着肉汤的大鼎,他狂叫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撕成了片片,然后光着屁股蛋拖着尾巴,怀着满腔奔放的情意,朝着那些扭手摆腰的美人儿跑去。
口水飘飞了一路。
花瓣连着串儿,在他身边一一划过,深色的天幕只留下一串轨迹繁复的残影,满眼缭乱。
而另一边——
讨厌的香味。
楚修月皱皱好看的眉毛,又再祭出了细水剑,他略略扫了一眼流血的肩膀,缓缓垂下了眸子。那些美丽妖姣的女子在他身边轻拂袖裳,将那浅浅的花香搅乱,再荡开,她们极尽挑逗之能,不遗余力地讨好他,她们媚眼如丝,她们姿颜如魅,一颦一笑毫不含糊。
可是楚修月却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再抬眼时,他眸中便只剩下两道冷芒:“我从来不对女人下杀手,识趣的,滚远一点。”
“难道你不是喜欢女人?”那些舞动的女子绕着他走了一圈,再露脸时,却将身形拔高了不少,渐渐的,宽肩窄腰,露出了男儿态,“那变成男儿身,这位道友总是会喜欢的吧?”
声音由细变粗,由高转低,温柔得可以挤出水来。
同样的媚眼,由唇红齿白的男人使出来同样很有杀伤力。
可是有温小喵珠(猪)玉(头)在前,楚修月却只感到好笑。
是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动作,不管看起来该是多么迷乱诱惑,换上温小喵那张脸就会显得格外滑稽。这时候,他已经忍不住笑了。
冷月公子的笑得倾倒众生,光艳逼人,倒令幻影们有些错愕迷乱。
……
温小喵美美地睡了一觉,精、气、神三样都透支严重,睡觉当仁不让地成了头等大事。
几重漂亮的幻影围着她,想把她从梦里弄出来,但是都没有成功。
她们眼睁睁地看着温小喵蜷成一团,呼吸平稳而悠长。
“怎么办?他没有反应啊。”幻影一号将衣服都脱光了,蹭着温小喵滚了几个来回,可这眼前这位小良人却眼皮也没睁一下,就搂着美人继续睡了。她的口水流在幻影一号光洁的背脊上,湿漉漉地一片。幻影一号被她压着,有些无奈地问幻影二号。
幻影二号想了想,道:“入梦去,这世上还没有我们弄不干净的男人,除非他不是男人。”
幻影三号点点头,应喏道:“好,就让他瞧瞧我们‘梦煞’的厉害。”
招呼好幻影四五六七八号,除了被压得像块肉饼的幻影一号。余人手拉手连着一个圈,不一会儿,她们脚下就生出了黄绿色的法阵,像一团十六瓣菊似的缓缓转动。绿色的菊影飘忽,慢慢往里收,而与此同时,七条幻影也跟着越缩越小,蓦地,化作一点星芒刺向温小喵眉心。
“砰!”
一阵金光扫过,刚触及温小喵的绿色星芒被用力弹出。
一方青玉印蹦了出来,十分嚣张地浮在空中,龙行虎步,睥睨众生。
“不好。他有法宝护体!”众幻影大惊失色。就见青罡印飘了一阵子,就摇摇摆摆地停下来,蹲在了温小喵的肚皮上。温小喵压在幻影一号身上,用力拱了拱,发出悠长惬意的呼噜声。
他还真不是个男人!
软香在怀居然不动于衷。大春天的梦也不作一个,怎么对得起光溜溜的美人?
幻影一号动了动,幻影三号立即生出一计:“老大,那法宝暂时好像对你没反应,你来试试。”
幻影一号现在跟温小喵是一体的,青罡印想有作为也不太方便,除非把温小喵一并收拾了。
于是乎。幻影一号又再动了动,然后,她发现压在温小喵肚皮上的青罡印也打起了呼噜。
好机会!她用力点点头,掐手结印,立即化为一星光点往温小喵的眉心冲去,而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温小喵全身泛出一道绿光,万道绿芒射出,顿时将幻影一号扎成了个刺猬。
“啊!”幻影一号惊叫。
“老大!”幻影们惊骇莫明,这人有法宝护身也就算了,怎么身上还有结界?几人围拢过来。
“别轻举妄动。他好像在做梦,这梦里有结界。”幻影一号像块毛毡似的,趴在温小喵身下拔身上的牛毛针,一边拔,一边还摇着头,“梦里有结界的……你们应该猜得是什么来历了。”
梦里都能设结界的,那分明就是幻术的鼻祖啊。
幻影们一个个心中震撼,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就在这时——
幻境深处,有个人正蒙着眼睛坐在一个大鼎前大口大口地吃肉。
面前放着两面镜子,一面朝北,一面朝南。
他一边吸溜着碗里的肉汤,一边摇头晃脑:“仙门弟子,真是没用,真是没用,就这样的幻境都破不了,还想着要什么秘宝,哈哈,哈哈……”
有黑色的乌厌从暗处扑进来,被他随手抓住一把丢进了大鼎旁边的一口热腾腾的大锅。
他身边侍立着十几个半透明的幻影,有男有女。
有的正为他打着扇子,虽然一点风也没有;有的在装模作样地无琴琴,虽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有的就实在一点,能为他捞起锅里的大鸟,能认认真真地蹲在一边蜕毛……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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