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为什么要我赔?”温小喵心里思量着,落后挨打。弱小可欺啊,自己这种修为,走哪儿都是冤大头,实在太不美好了。
楚修月摊摊手。
他想说,若不是那张床被弄脏了,他就不会那么生气,他不那么生气,就不会忘记下禁制,结果跟姬冰玄没头没脑地打了一架,差点把渠冰峰都拆光了,怪谁?
就在一伙人为着简清波的修缮意见头大如斗的时候,大门“轰”地一下,被人从外门踢开了。
一个艳光四射的影子蹿进来。
兔子第一个反应就是抱头兔蹿,完全是见了瘟神的反应。
温小喵则闻见一阵浓郁的花香,跟着两眼一花,就被人揪住了后领,提起来。
“好小子,让你喂兔子,你却连兔子也拐跑了,不想干活就早说,省得姑奶奶老要给你们这些小辈们善后,你当姑奶奶的灵石是白给的?还有你,越来越不像话,身为公兔子,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剩下堆母兔子给你独守空房?还要不要脸?”芳草姑姑还是一如既往地凶悍,喜来宝怕极了她,此时见她红唇张合,只恨不得跟惊风兽一起撞死才好。
惊风兽也被芳草姑姑的气势吓住了,半天没恍过神来。
“芳草前辈。”楚修月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脸的如沐春风,虚伪得不行。他对芳草姑姑的害怕程度并不在喜来宝之下,但面对这个美艳豪迈的泼妇,他还能说什么。
“修月你回来了,山上好不好玩?”芳草姑姑一敛杀气,放下温小喵,立马和蔼地笑了,她笑得比楚修月还要虚伪一万倍,“修月啊,谢谢你给芳草姑姑的灵石,这几年倒也够用,不过呢,灵石也不一定能赌住姑姑我的嘴,该说的我一样要说,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也是时候找个相衬的师姐师妹定下终身大事了,别一天到晚跟这个不阴不阳的兔子一块,外边的风言风语传得可厉害,我可不想别人说,青印真人的灵兽有断袖之嫌,连着唯一的弟子也有龙阳之好……一堆兔儿爷!”
一堆兔儿爷?一堆兔儿……爷!温小喵扭头,看见楚修月的脸明显地黑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兔子老逼着她要撕掉《仙门奇葩传》当中记载着它生平事迹的那一页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呵,连着楚修月也有龙阳之好才安全,毕竟她在构造上还是个女人,没他想要的那个功能。温小喵缺心眼地想着。
楚修月清晰的发际缓缓滚落一滴冷汗。他一把拉住了温小喵的手,亲切地道:“不是要干活么?师叔我今天有空,就陪你下山走一趟,咱们去买胡萝卜去。”说着便快手快脚地抱起吓晕的惊风兽,一把塞回了灵兽袋里。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买萝卜了?”温小喵看他抢走了自己的灵兽袋,又不得不屈服。
“不想被她摁着打就快一点,她解禁制之后的修为可是化神级,一巴掌可以拍死整座灵山的人,快走,以后说话小心些。”楚修月连压低声音都不敢。直接用了传音术,见温小喵还是呆头呆脑的,便又添了一句,“她跟喜来宝一样是灵兽,只不过种族差很远。她可是只几千岁的邪虎。”
“母老虎?!”擦,难怪整个定天派的弟子见了她像见了鬼似的。
“你妹夫!不会用传音术还答得那么响亮,你嫌自己命长了?”没想到一向云淡淡风轻轻的冷月公子竟被逼得爆粗口了,足见芳草姑姑之能事。
温小喵被吼得一哆嗦,只恨不得刚才被楚修月装进兽袋的是自己才好。
“你们刚才说什么?”芳草姑姑的眼神像飞刀似地射过来,兔子在她手里软弱得像个羊羔羔似的,就差要咩咩叫了。
温小喵赶紧打了个哈哈。一把攥紧楚修月的胳臂,这个时候抱大腿是唯一的生路,于是她也虚伪地笑了:“芳草姑姑,我看见山下有好些漂亮的胭脂水粉,心里琢磨着总有一款适合您,弟子这就下山去……”她笑得像哭似的。没等芳草姑姑答话,就拖着楚修月飞也似地跑了。
芳草姑姑装模作样地追出两步,见两人连飞剑都忘了祭出便没命地往玉梯上跑,不觉又闲闲地停了下来,半晌。斜眼睨着兔子咧开鲜红的嘴巴,不阴不阳地道:“还真以为修月这臭小子被你带坏了,原来只不过是识人不清,看不穿胭脂红粉的表象,也罢,既然喜欢这般朴实无华的妹纸,那以后就找个长胡子的姑娘一起双修了吧,也算是了不负主人的这一番心血。”
兔子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又好像没听懂,只是睁着一双红眼睛,像中邪似的呆立不语。
楚修月和温小喵疯跑了好一阵,没见芳草姑姑追上来。
楚修月正感到有些奇怪,却听身后某人拉风箱似的喘起来,断断续续地道:“不、不行了……我跑、跑不动了,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是金丹期的修为?”表面上是楚修月拉着她跑,其实是他拉着她飞,这一路就像放风筝似的,许多弟子都看见了她在空中张牙舞爪的英姿。
“要不要歇会?”楚修月难得体贴一回,连声音都比平时温柔了百倍。
“废、废话!”温小喵跑得连汗都出不来了,人都像被风刮瘦了一圈。
“那你歇着,我还有事先走了。”楚修月将灵兽袋交还给她,还面带威胁地补了一刀,“你自求多福!”
温小喵当场就哭了:“你太冷酷太无情了,居然始乱终弃,跑一半扔下我不管,我会死掉的。”
“是你自己要歇,我还什么都没说。”楚修月祭出一把飞剑,却不是平时土豪风格的金色巨剑,而是一柄宽才一指的色如秋水长天的细剑,像是女子用的。他选的也不是下山的路,而是去往另一座山峰。
“我要去一趟殆岁峰,你也跟着去?”
“去,为什么不去?我们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不离不弃!”温小喵又用错词了。
有好事的女弟子往身边路过,再路过,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趁着两人纠缠的当儿,前前后拍故意经过了好几回。温小喵朦朦胧胧听见有女弟子捂着嘴笑:“这两个人,感情可真好呢,就是楚师叔选的那人长得有点抱歉,眉毛浓得有股乡气,要是再俊美一点就好了。”
ps:
有些脑洞,关也关不住。
第082章 爬山都没资格
殆岁峰常年被一堆黑云覆盖,一点也没有山灵水秀的样子,瞧着像被一堆妖怪们占领的山头。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飘在那上空的根本不是什么黑云,而是一丛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烟,隔着巨大的灵光罩,还可以听见沉闷的轰鸣,好似打雷一般。
黑雾之下,稀稀拉拉几个人影蹿上跳下,好不忙碌,可即便是这样,那黑烟还是无法抑止冲上天幕,将阳光遮得个严实。
天色一暗,人的心情都变得阴霾起来。
温小喵歪歪斜斜地站在那把看起来十分低调有内涵的细水剑上,嘴巴都撅到天上去了:“山峰都给炸平了,这些人的炼丹水平究竟是有多差?难怪这儿没有外门弟子。”
也真是够荒凉的,一座这么雄伟的灵山,就住着这不到二十个人,每天大眼瞪小眼,看都看腻了。她有点同情薛绍的悲惨境遇,以他的容貌长相,性情修养,怎么着也能在渠冰峰混得不上不下吧?窝在这儿有什么意思?
“轰隆!”又一声巨响,恰好在爆发在楚修月御剑冲入禁制的那一刹,地动山摇的爆炸声,震得她耳朵都聋了,好半天还在嗡嗡嗡地响,温小喵终于忍不住大声抱怨起来:“楚修月,你事前不能打个招呼?我聋了找你赔啊,你赔得起吗?”这样地猝然,她还一点准备也没有。
楚修月没答话。
且听黑云之中又传来几声巨响,空气中猛地飞来一阵烧糊的香味,像是什么吃食给炸飞了。
楚修月将剑身压低了一点,眼见着几名穿着破烂弟子服的内门弟子兴高采烈往一个方向去。
“成功了,成功了!”他们一路跑一路喊着。
“什么成功了?”这味道怎么闻起来像以前小时候吃过的爆米花?温小喵很是疑惑。
“没什么,不管我们的事。”楚修月皱皱眉头,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平静地解释道,“那炼丹的老道最近迷上了娲头村十吊钱一筒的爆米花。整天带着弟子研究怎么把爆米花炸得好吃,已经毁了十几座丹炉,山都快给他炸没了。不过,他就算不痴迷这个。也会痴迷别,没区别。”说话间,楚修月已经在两个门柱中间停下来。
这儿本来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门,也是白玉妆成的,但像是后来被炸毁了,就只剩下两根光颓颓的柱子,有一根柱子还带着火烧的焦黑,看起来格外凄惨。中间那根柱子最倒霉,直接就变成了一块脏兮兮的、布满黑灰的石墩。
“大门”内才是殆岁峰的本体,放眼望去。竟可称得上是穷山恶水,整座山峰连半点绿色也看不见,长长的杂草上都沾满了泥土,颜色深一点的地方就是各种被烧糊的坑,大坑小坑。密密麻麻,一点也不含糊。
看守大门的弟子也是一身破破烂烂的,但脸上的神气却淡定之极,仿佛令人觉得这门派里就该穿得这样烂,这是一种潮流,这是一种风尚。
温小喵越发担心薜绍了,明显这些坑坑洼洼都是另一名大号圣行的真人弄出来的。跟这样的人占着一个山头,连睡个觉都会有被石头砸死的危险。
“楚师兄,你来了。”
守大门的弟子是她筑基后期的修为,脸上黑黢黢的,看不清五官,不消开口。两列雪白的牙齿便友好地露出来,原来竟是个龅牙。龅牙哥很和气,但是辈份却不低。
大德和圣行两位真人门下没有内门弟子,只收了为数不多的几名亲传弟子,所以。不管是谁,也不管修为排行第几,都得轮流守大门。
可这样破的大门有啥好守的?难道还怕有人进去捣乱不成?温小喵不住地抬头打量。
“今天是刘师弟当值啊,辛苦辛苦。”楚修月将腰间的玉牌翻出来,递给他,温声道,“我给大德真人送些材料就回去,时间不会太久。”
龅牙哥憨憨一笑,挤着龅牙开心地道:“知道楚师兄不嫌弃我们这儿穷山恶水,人兽不近,你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两个时辰够用了吧?”他一边着说,一边将神识写入玉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道,“这几天临近黑泽塘的地火阵又有些变化,新的地图还没传去文倾峰,如果楚师兄怕麻烦,就尽量绕着走罢。”
楚修月笑着收回玉牌,道:“多谢提醒。”
温小喵低着头跟他一起往里走,却被这位龅牙哥适时地拦下来:“这位小师侄,殆岁峰上下有许多天然形成的地火阵,筑基中期以下弟子一般是不得入内的,除非有两位真人特赐的法器加持。”温小喵的衣服早就烂光了,她现在穿的是楚修月以前的旧衣物,气质上是端正了许多,但气场上还是个低等杂役,一看就不是跟两大真人小亲带故的人。
“什么地火阵?这关修为什么事?”温小喵没什么兴趣去见那些老皱皱的什么真人,但想着口袋里还有只十分长脸的惊风兽,便觉得怎么样也得拿去薛绍面前炫耀炫耀,都几年没见了,不知道这家伙修炼得怎么样?记得当初入门时,他可是已经快到炼气中期了。
“师侄你误会了,这倒不关修为什么事,只是殆岁峰因气候地势变动,形成了很多地脉,筑基中期以下的弟子不能很好地御物,不幸被地火喷中,极易发生危险,所以一般是不让进去的,而且……”刘师弟扫一眼她腰间的杂役弟子令牌,笑得有点尴尬,“师侄腰间的玉牌太小,不足以写入防护咒,贸然进去,也是有害无益。”没想到令牌还有这么讲究,早知道她就该把渠冰峰无意“捡到”的几个亲传弟子令牌拿来了。
楚修月敲了敲温小喵的脑门,道:“你努力修炼还怕没机会进来?到时候将送材料猎妖兽的任务都交给你好不好?让你在这儿得瑟得瑟。”
温小喵一听就不划算,赶紧道:“别,这样有趣的事情,还是你老亲自来吧。我可不想再被什么兽咬得手都快断掉,你快去快回,我就陪着这位刘师叔在这儿聊天好了。”她摆摆手,十分大方地打发楚修月走了。等楚修月的身影隐入黑雾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