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流氓一样地使劲在我耳边抽了抽鼻子,神经兮兮地笑,“还是那么香,还有奶味。”
“……”
“以前你整天欺负我,我只有在你睡着时候才觉得不生气。”他把下颚搁在我肩膀上,颚骨太硬硌得我生疼,“可现在没有你,我每天都睡不着……”
烦死我了。
我又推了推,他结果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完全是有意识地故意发神经。
然后他还问,“你怎么不理我?”
“我想回去睡觉。”
“以后都不能抱你了。”他用脸颊蹭我的脸,这是他以前很爱做的动作,“出来让我好好抱抱。”
“我要回去了。”
他终于闭嘴了。
我安静了一会儿,那种烦得头都要炸开的感觉总算轻松了些。
但好景不长,他突然松开手转而捧住了我的脸。浓浓的酒气传来,我的头不能动,腿隔着栅栏,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用手锤他。
但他根本不搭理,吮住了我的嘴巴,一手扣住了我的后颈,另一只手又按到了我的背后,逼我的身体紧贴他。
背部的耐痛力更强,我再锤或掐他都无妨,所以他把力气全都用到了嘴巴上,试图撬开我的牙齿。
我也把力气用到了嘴巴上,咬紧牙关。这样一来,就忽略了其他地方,等我感觉到不舒服时,他的手已经顺着我的睡衣下摆摸了进去,并且在我背上摸了有一会儿了。
那种肌肤相亲的触感极度令我不适,不由自主地改变了关注点。他趁机把舌头伸了进来,绊住了我的。
我连忙又合上牙齿企图咬他,他的手却顺着我的腰塞了进去。我只好再次改变关注点,挣扎着用手臂去拉他的手。他便把手伸了出去,转而捏住了我的下颚,控制着我随时想要咬他的牙齿。
我知道他现在巴不得我摸他,栅栏又保护着他的死穴,就等于完全没有能掣肘他的地方。
最后放弃了,他想亲就亲吧。
结果我不挣扎他反而松了口。右手重新搂紧了我的腰,手掌按着我的后脑,额头抵着我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神态悲伤得十分明显,“我想好好地亲亲你,你不打我好不好?”
“我真的困了。”
明天就订婚,今天跑来骚扰我干什么!
他闭了闭眼,低声说:“你知道的,没有权利就要受欺负,也什么都保护不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
“我知道你怎么想,可你想的那些我都做不到。”他垂着眼皮,又长又密的睫毛遮掩着情绪,而他的脸在那些彩色的微光中显得极不真实,“我早就想通了,我注定得不到你,做不到让你更爱我,可我却越来越爱你,越来越爱你的这种样子……我最想活成的样子。”
他搂紧了我,吻着我的脖颈,颤声说:“今天晚上你对我稍稍好一点,就像你有一点爱我那样,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他笑了起来,低低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夜中显得十分空荡,“然后我们就仁至义尽了,感情关系从此一拍两散,我再也不纠缠。”
147浑身是戏
现如今,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有了音音。我对繁盛的感情已经不仅止于喜欢或讨厌,也有了怜悯和憎恨。
我知道我此生注定无法跟他完全划清界限,但我很奢求我跟他之间可以各自重新开始,从此相安无事。
于是我问:“我怎么对你好?进去给你做碗醒酒汤喝?”
“你家人在吧。”听这话似乎是想答应。
“在。”
“那你说什么……”他把脸在我脖子上蹭了蹭,可怜兮兮地说:“你抱住我。”
我抱住了他。
“紧一点。”
我收了收手臂。
他满意了,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
虽然酒味恶心,但在这一刻,我还是有了一种很好的错觉:我以为前面的很多事都是一场噩梦,醒来时繁盛还是我了解的那个小男人,乖巧可爱,机灵单纯。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要喝醒酒汤。”
“现在没地方买。”
“你煮给我喝。”
呵呵。
“我父母都睡了。”
“回我们家。”他似乎困了,声音懒洋洋的,停顿片刻,更加地收紧的手臂,重复,“回我们家去。”
“音音还在睡觉呢。”
我如果把音音送到我父母房间,他们势必会惊醒,绝对会拒绝我跟繁盛走,他阴晴不定,被激怒怎么办?如果不抱去,音音哭闹怎么办?
但繁盛很坚持,我真不该提醒酒汤,“把音音带上。乖……”他揉了揉我的背,说:“我保证不抢他,我们一家人一起过一晚,好不好?”
“不了,我们就在这……”
“妍妍,”他打断了我,口气依旧软糯,“别惹我,真的……你别惹我,你听话。”
我心里徒然升起一阵寒意,以及巨大的不悦和嘲讽。
“我回去跟我父母说一声。”我不想带着音音去,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我再说一遍。”他松了手,歪着头,醉醺醺地朝我笑,“抱着音音出来。”
我必须表明我的立场,“不可能。”
“你想吵架。”他依然在傻笑。
“听不懂就算了。”我说:“我不给你煮汤,也没义务照顾你的情绪。”
他没说话,低下了头。
“我能回去了?”
“怎么可能?”他笑着说:“考虑考虑。你考虑考虑。”
“我……”我真是烦透了!
“我知道你怕我。”他握住了我的手臂,用标准的醉鬼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但你考虑考虑,妍妍,我会失去理智的。”
失去理智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我开始犹豫,因为不想大动干戈。
“乖。”他捏紧了我的手臂,笑了起来,“去把音音抱出来,我跟你一起。”
“我自己去。”回家就报警。
“你当我傻啊!”他露出了烦躁,“别胡闹了,我真的没有恶意。”他那张脸就跟川剧似得,一分钟n个变化,“我很想你的,我不会把你们怎样的。就一家人呆在一起,就我们三个。”
我进退两难,陷入了纠结。
我当然不信他,却没有其他办法,不知道应该赌一把,还是应该跟他硬闹下去。
“你煮醒酒汤给我,然后我们一起睡,把音音放在中间,我抱着你们两个。”他满脸期待,“好不好?想想就高兴。”
我决定再试着挣扎一下,“繁盛,你明天就订婚了。”
“对啊!”他点着头,“所以明天开始你就自由了!今天应付我一下又有什么问题呢?又不会上床。”
我沉默下来,脑子里完全没有对策。
现在才九点多,除非运气好碰到警察巡逻……对了!
我提高了声音,“我不……”
他捂住了我的嘴,脸色开始阴蛰,“你别逼我。你喊出来一个,我就当场杀一个。不管是你的父母还是你的邻居,妍妍……”他目光里的偏执叫人害怕,“你放聪明点,不要害别人。”
我终于选择了妥协。
只能赌一把了。
回去时,音音刚醒,可怜巴巴地看着四周,我一抱他,他立刻就哼唧起来。
我连忙拍了拍他,对傻站在门口的繁盛说:“去拿他的东西。”
他开始找,万幸还算轻手轻脚。包好了奶瓶和纸尿裤,我已经把音音暂时哄住,并且给他穿好了衣服,裹了毯子。
真是造孽,这么晚又这么冷还得让我儿子出门。
繁盛盯着我,不让我留纸条也没有拿手机,只抱着音音。
我想明天一早我父母醒来一定会报警的,这我可以确定。
上了车,繁盛显得十分开心。我忙着给音音喂奶,他则醉醺醺地靠过来,亲了一下音音的额头,“儿子,想爸爸没有?”
晚上出门,孩子都会不舒服。而音音这么小,连自己放屁都要我搂着他才有勇气,自然被吓得哭了起来,我赶紧把奶瓶拿走,他却还是呛了一口奶。
我手忙脚乱地拍了他半天,他终于呼吸顺畅,还好没出大事。
我把奶瓶重新给音音含上,转头瞪了繁盛一眼,却发现他脸色阴着,吃人似得盯着我,“我儿子不认识我了。”
我不想再惊吓到孩子,没搭理他。
“你把我儿子教得不认识我了。”他不依不饶地唠叨,“你好牛,你找死。”
我依旧没说话。
音音对人的情绪已经很敏感,转着眼珠瞅着他,有点怕。
我托着他的头,尽量让他别看到繁盛那张扭曲又疯狂的脸。
繁盛果然不适合当个父亲,他还在耍酒疯,“我儿子现在觉得谁是他爸爸?嗯?那个男人?徐妍,你过分了点吧?”
“他才三个月。”我担心自己再不吭声他就疯了,“他刚回来时一样不认识我。”
“可他三个月里面有两个月是跟我在一起的,现在他不认识我了。”他冷笑,“你少找借口。”
“你非要在他面前跟我吵架吗?”
“不吵。”他笑了起来,靠回了椅背上,命令司机,“回……大宅!”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扭头瞪向他。
他眯起了眼睛,烂泥样地靠在车窗边,瞅着我,说:“生气就跳啊,抱着他跳!”
“你疯了?”
“那你自己跳,把我儿子拿来。”他伸出了手。
“他不认识你是正常的,他本来就看不见太多东西,而且你身上都是酒味,婴儿会不舒服,他现在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
“闭嘴。”他粗暴地打断我,“唠叨得我心烦。”
我怕激怒他,只好放弃了解释。
汽车一路疾行,看路线真的是朝着他们家的大宅那边去。
我越来越绝望,不想松开音音,也不想一起去。
很快就停到了大宅门口。
此时音音已经睡着了。
司机探出头去,联络门卫放行。
大门缓缓滑开。
繁盛开了口,“不进去。”
司机便没有给油。
他又看向了我,命令,“把我儿子放下,自己滚。”
我试着开车门,上了锁。
“徐、妍!”他烦了,拔出了手枪。
我看向他,问:“所以你刚刚说的你想我,你爱我,你舍不得我,又是骗我的?”
他扭过脸,回避了我的目光。
“你真是什么事都能说谎,跟我说了那么多话只为了骗我的孩子。”我现在真是有必要哭一下了,打算试试看眼泪攻势有没有效果,“我还以为你真的爱我,心里也理解你,觉得你不容易。每次可怜你都会发生这种事……”
“别说了。”他打断我,口气平稳了很多,“把他放下,你回去。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把乌沉沉的手枪。
终于,我把音音放到了座椅上,说:“把车门打开。”
繁盛没吭声,于是司机没有动。
“把车门打开。”我会把我儿子抢回来的!
他依然沉默。
我不舍得音音躺在座椅上,又抱起了他。
繁盛开了口,“掉头回我家。”
司机掉了头。
他凑了过来,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说:“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我没说话,也没拒绝。
我这种身体,现在要抱着音音,肩膀上还压着他的头,很快就开始痛。
突然,他伸过了手,擦着我的脸,说:“不要哭了。我认输了。”
“能送我们回我家么?”
我一刻都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都说好了。”他依然拒绝,“不准食言。”
他所谓的我们家就是我最初的房子,它依然在我名下,我却一直都不敢回来。
大约十五分钟,就停到了门口。
下了车,依然没有逃走的罅隙。
家里很干净,一直都有打扫。我把音音放到床上,他稍微被惊动,我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