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电话,喝完了这杯酒,看着泳池微波粼粼的水面。好像是这一刻才终于开始觉得委屈,很想哭。
但还是忍住了。
就让我这么幼稚吧。
趁我还年轻。
彩蛋:
他试着通过一些方式把这些信息传达给对方。
想了几种暗语,都不能做到完美地传达。
他不知道现在局面和豁出去有什么区别。
死亡的威胁和后半生的不幸,与她而言哪样更可怜。
他犹豫着,从半个月之前,一直犹豫至这晚天亮。
时间不多了。
88不要嫁给他
第二天一早,我天不亮就起床,开始化妆。
婚纱送来了,样子和我选的不一样。
是一款看起来极复杂的,上面缀着碎钻。
我告诉对方送错了,他们坚持不答应。揪扯了半天,他们终于搞懂,摊手说:“做错了。”
“这款我买不起。”
我妈说:“挺漂亮的,多少钱,我给你掏。你以前选那个跟纸壳子似得。”
我跟她咬耳朵,“这个肯定贵!”
“没事,你结婚嘛!”
店员放下手机,笑容可掬地说:“因为是我们做错,重新做也来不及。所以这款免费送您,当做补偿。”
“那我穿过之后需要把我那件换回来吗?”
“不需要的。”
德国的商店服务一向不错,偶尔遇到特好的也不稀奇,我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高高兴兴地穿上了。
我妈和安娴在旁边高兴得不得了,说:“这个漂亮!而且也能专卖或者送人。等你哥哥回来,问问viola想不想要。”
我妈这话绝没有看不起viola的意思,这件婚纱从材质到配饰没有一点是便宜货,相当高档,设计比上一次结婚时的还要嚣张些。绝不是我们这种中产阶级能用得起的,与之相比,我的项链和耳环都显得太普通了。
捡了这么大个偏移,我还是很开心的,叫安娴帮我拍了许多照片,然后繁盛就来了。
繁盛把自己弄得很英俊,甚至换了一副银边眼镜,领结袖扣弄得很那么回事,帅爆了。他找了个我不认识的伴郎,一脸横肉,有些骇人。他开着车,神情甚是冷厉,但还是很有礼貌,主动地给我开车门。
我的小车因为多了一个这样壮硕的司机而显得分外拥挤。
走了一会儿我小声问繁盛,“这是谁?”
“租的。”他也压低了声音。
我发现他换了块表,有种低调而奢华的感觉。
我拎起他的手腕还没问,就被他握住了手,凑到我脸边,偷笑着说:“你好漂亮。”
“那当然了,你占大便宜了。”
他笑了起来,凑过脸来想亲我,为了保持我精致的脸,我决定拒绝了。
到现在为止,毕竟是结婚,还得了一件高档婚纱,我感觉还是挺高兴的。
我把婚纱的事告诉繁盛,他立刻就笑着问:“你喜欢这款还是之前的?”
“当然是这个。”我说:“这些都是真钻石!”
“真钻石怎么了?”他一脸茫然。
“改一改可以送给viola,她肯定喜欢。”
他笑了一下,不高兴了,“结婚礼服你现在就想着送人。”
“那只穿着一次啊。”
“上次的你也送人了?”
“没有,上次的我卖了,”
他嘟着脸,瞪了我一眼。
聊到了一路,车开到了礼堂。
我是在此时才突然想到,繁盛应该是在礼堂门口等我,但……
司机已经来开门。
繁盛先下去,拉着我下了车。
因为我的车子小,礼服又特别大,聊了一路天我也没顾上看路,下车的这一刻,才发现地方不对。
我们选的礼堂是中产阶级的最爱,环境优美,样式传统,价格当然也不是太高,但肯定是上档次的。
但现在面前的这个,着实把我这种见过些世面的人也给惊了。
是城堡。
不是观光旅游或酒店式,而是童话故事里有公主的那种。
安娴跟着跳下来,捂住了嘴,看向我,我看到她眼里的愕然。
和我一样,有些恐惧。
连绵的古堡,成荫的密林,有汽车陆陆续续地开过来,司机带着白手套开门,绅士贵妇下了车,微笑着对繁盛点头致意。
红地毯从我们下车这里开始,两侧站满了身穿礼服的保镖。
满目奢华。
这种婚礼我结过一次。
此刻手足发软,眼前发晕。
我喉头阻塞,就此失语。
不知道谁拽了我一下,我稀里糊涂地跟着过去了,来到了一对老夫妇面前。两个人看上去都很严肃。
“这是我祖父祖母。”说话的好像是繁盛,依然是那种平静温柔的口吻,小声说:“打个招呼。”
我还没醒过神,四下看看,发现了我家人。
他们也下车好一会儿了,站在原地,吓坏了似得看着这边。
我也吓坏了,对面的两位也蹙起眉,问繁盛:“她为什么这种表情?”
“她太激动了。”他旁若无人地解释,“抱歉,祖父、祖母。”
“不要搞砸婚礼。”他俩留下话就走了。
繁盛没对我做出任何解释,只拽着我往里走。
我终于清醒了,拽住他的手腕,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礼堂呢!”
“老人家赞助婚礼。”他高兴地笑了起来,问:“开不开心?”
“……”
我求救地看向了安娴,她一语道破,“你爷爷奶奶是富豪啊!”
他说:“前不久刚发了一笔小财。”
我使劲地甩开了他的手,“你把话说清楚。”
“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我:“说什么?”
“你到底有多少钱?”
“就那些。”他平静地回答,“但我有很多亲戚。”
“我不结婚了。”我说:“你又骗我。”
“哦?”他一反常态地扬起了眉,“你不结婚了?”
“对。”
“我不能有几个有钱的亲戚吗?”他蹙起眉,表情很可怜,“一定要所有人都不和我来往,你才能嫁给我吗?”
我摇头,“我不……”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拽起了我的手腕,捏得我生疼,脸上的神色依然乖乖的,违和地让人脊骨发冷,“你还想见你哥哥吗?”
我呆住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所以我还留了其他的线索,没有交给警察。”他固执地看着我,慢慢地说:“你不能现在就悔婚。晚上回去我就对你解释,把剩下的证据都交给警察,好吗?徐爷。”
我转过头,发现我的车已经被开走了。
不由再一次看到了来来往往的豪车,这绝不是一般的有钱。限量版的兰博他给我租一个试试!
但说真的,证都拿了,他又着实提供了有用的线索给警察。我现在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他,如果真的来头很大,我即使觉得这次被骗惨了,也有点想妥协。
因为这种私心,我错过了最容易逃走的机会。
进了礼堂。
宾客此时已经到齐,程序十分严谨,我在风琴的音乐声中,挽着他的手臂,用余光看到我家人被扶到了第一排。显然他们比我更加震惊,但都和我一样,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跪到十字架面前,开始陈述誓词。
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为大事妥协,第一次是挨了打,反而低头认错。
不知为何,想起finn最后对我做的事,我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抗拒。
就在这时,礼堂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我连忙站起身,繁盛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我的手臂。
是韩千树。
他根本没有一点今天结婚的意思,穿得是休闲服。
被大门口的保镖拦住了,要把他拉出去。
他一边挣扎一边嘶声叫:“别嫁给他!他是黑帮!”
我揪扯着繁盛的手,我爸则站起身,冲过去怒吼:“站住!让他说完!”
场面一阵混乱,我莫名松了手,转头看向繁盛,说:“让他进来。”
繁盛瞟了我一眼,扭头懒洋洋地对伴郎说:“放开他。”
韩千树被放开,但他往前一步,就立刻被挡住了。
过了这一会儿,保镖也围到了我和繁盛身边,连我爸爸也围住了,一副谁都别想走的架势。
“航班是因为里面有一群人以旅游团身份混入飞机,绑了乘客,要挟我跟你分手。”韩千树握紧了拳头,说:“我们试着联络塔台,但他们以杀人要挟!”
“他们还说,如果告诉你,就杀了你……”他低下头,说:“不要嫁给他。这件事警察没有找到证据,但它是真的!”
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因为谈恋爱被吃醋引来了劫机事件,只能保密处理。而他的处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依旧升格。
因为那是四百多条人命,所以……
我看向繁盛,说:“他说得是真的。”
繁盛看向了韩千树,问:“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家人全都震惊地不敢开口,就连我爸都不敢说话。
我们都知道,只要这件事是真的,我们这些人,现在都只有束手就擒。
“繁盛……”我说:“你到底是谁?”
他绕开了这个问题,只说:“婚礼已经办完了。”
“他说得是真话吗?”
他依然没说话。
“不是真话,我们就请律师告他诽谤你,如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知道他不会正面回答,但我一定要要到答案。
繁盛依然沉默,只是捏紧了我的手臂。
不用说,我已经有答案了。
便摔了捧花、扯了头饰,在安娴的尖叫声中,瞪着他怒吼:“让我的朋友和家人走!现在去离婚,我当没认识过你!”
“妍妍。”他微微地笑了笑,丝毫不意外的样子,慢悠悠地说:“回去我再对你解释,我不会轻易伤害他们。”
89强抢民女补11。30
“你先放了他们。”我浑身颤抖,愤怒并不是全部,大部分是真实的恐惧。
“先交换戒指。”他气定神闲地提议。
“不!”我这次绝不让步,虽然我们被一锅端,真的没什么出路。
繁盛露出了些烦躁,对伴郎使了个眼色。
一阵机械的运作声,我背上被顶了两把枪。
与此同时,我家人,韩千树,通通被围成了活靶子。
“捡起来,去跪下。”繁盛笑着说:“先交换戒指。”
我看看我父母,再看看韩千树,伸出了手,说:“来戴。”
他朝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俩女人收起手枪,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回了跪垫上。
繁盛从容地跪到了我身边,微笑着对一直冷静无比的神父说:“请继续。”
神父在胸前划了十字,继续念那些冗长的祝辞。
啰嗦了很久之后,终于吩咐交换戒指。
我在整个过程中,不断地回忆起从我认识繁盛开始后的一切状况。
也许有一些蛛丝马迹,但我真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真实情况会这么丑陋。
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硬来一定不合适,至少先等我家人和韩千树他们先安全才行。
真是引狼入室。
我正想着,手指上忽然传来一阵痛。
我低下头去,看到繁盛不满地瞅着我。那表情和他平时似乎一样,但因为今天爆出了这样的消息,显然又有了揶揄和得逞的意味。
他拿的戒指也不是我买的,是一颗看起来价格不错的大钻石。因为我走神,所以他狠狠地掰了一下我的手指。
我不可能再发脾气连累其他人,只好顺从得戴上了。到给他戴时,我说:“我没戒指。”
他扬了扬眉梢,小声问:“不是买了?”
“别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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