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换好之后,我回了家。
家里人都在,还好,他们没有对我突然搬回来说什么。我悄悄对我妈把事情说了,我妈说:“你这样子确实太主动了。”
“哦……”
“但千树这孩子,我觉得他还没有这么没谱。”我妈毕竟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别是听说了你跟王武的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他一直在飞。”
“那是不是升格遇到什么麻烦了?”她说:“我去问你哥的同事。”
“好。”我说:“可飞机一出事就是大事,韩千树平时很冷静。”
“男人难免有孩子气的时候,你不能要求他时时刻刻都能沉得住气。”我妈笑着说:“问过之后才知道,你好好在家里呆着,正好你回来了,去帮忙带带lris。”
“嗯。”
我妈说得这么轻松,但她走后,我却依然那么茫然。
这是我第二次谈恋爱,和finn在一起时,即使被打,只要他对我解释,再牵强我也接受了。
但同样的苦头我不想再吃第二次,如果韩千树有很好的原因,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原谅他的那些话。
不原谅的话,是不是显得我太任性?
繁盛很快就帮我提起诉讼,在这之前我还给lisa打了个电话,不说这件事还好,一说她立刻傲慢地说:“我听说你卖了房子,住回了父母家,真够丢脸的,你都二十四岁了,居然还在父母家住。你不是拿了我爸爸的遗产吗?”
“所以你不给?”
“你完全可以告我,你可以随便!只要你告得赢。”
“好。”我只能接招。
然后见了繁盛。
问他:“你觉得成功率有多少?”
“百分之百。”
我把打电话的事告诉他,说:“我还有点想私下解决。”
“那就连其他的一起要回来吧。”繁盛笑着说:“可以多换辆车,装泳池。”
“好。”
又呆了几天,我收到了开庭的通知。
稍微有点紧张,因为这次开庭,将会把有关finn的事一并说出来。我还没有想好提起他我应是什么心态。
这时我妈妈拿着电话进来了,显然是刚刚挂断,拉着我坐下,说:“你哥哥那个同事,就也是lh的机长,他说千树已经辞职了!”
“辞职?”
“而且回北京了。”她说:“具体怎么回事大家都不知道,也没什么传闻,是他自己辞职,没有人逼他。”
“那天还有个老机长带他。”
“那些人都说没事,因为表现良好还去度假了。”我妈满脸纠结,“是不是家里父母有事了?”
“那没必要跟我那么说啊。”我说:“我可以跟他去看。”
“我们都在这呢。”我妈瞪了我一眼,“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什么都不考虑啊?”
我咕哝,“你怎么这么相信他?不觉得他是因为不喜欢我才那样的吗?”
“你太莽撞,你不懂感情。”我妈自信地说:“每次我去让他帮你带东西,跟他聊聊,说到你他都很爱听,表情态度,一看就是惦记着我女儿了。不会错的,你妈谈恋爱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被她鼓励得有了些希望,“所以他是因为有什么事?”
“嗯。”
“我去北京看看?”
“上赶着不是买卖,你等他回来再说。”
“嗯。”我现在需要吸取我妈这个成功人士的经验,“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妈帮你搞定他。”她站起身,笑着抱了我一下,说:“妈知道你伤心,你要是不喜欢他,我也不想给他说这么多好话。但要是等他回来,他还是这态度,就再换一个。你只要好好生活,我们什么都不逼你。”
之后我先忙着开庭,然后专门去法兰克福,找到意大利督导,当面仔细地问他韩千树辞职的事。
我之前给了他安娴的skype,好像是聊得蛮好,所以他上次才对我那么热情。
这次也给了我爆料,说:“他是主动辞职的,但公司还没有批准,先安排他休假。但具体怎么回事没有人说,不过听说那天有很多乘客在羽田机场投诉。”
“投诉什么?”
“投诉飞机曾有明显偏离航线的情况,持续了大约一小时。一开始他们感觉到了失重,发现飞机突然降落,而机长始终没有任何广播。”
“后来备降了吗?”
“没有,直达了羽田机场,但晚了一点。但之后全机组都休了假,韩机长回来时是乘了其他人的飞机。”
长途机上能够看到航线地图,一般来说,当乘客都能明显发现偏移时,实际情况已经相当糟了。
飞机航线偏移最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和其他飞机相撞,那比车祸惨烈多了。
而明显的失重也是相同。
感觉像是飞机出了故障,“那飞机之后有在羽田机场检修吗?”
“有。”他说:“但这是必须的,公司没有给消息解释这件事。”
“乘客怎么安抚的?”
“坚称是天气原因,但还是进行了赔偿。”
“天气有问题?”
“当时正好在西伯利亚上空。”他说:“借口相对好找。”
“所以肯定是飞机上出了事。”
“我不知道。”
“塔台没有发现航线偏移吗?是怎么沟通的?”
“这我不清楚,没有人告诉我。”
这点很重要,当时发生了什么,除了韩千树和另一位机长,应该只有塔台最清楚。
我又问:“所有乘客都闹索赔?”
“其他乘客安抚之后都可以接受,只有头等的人不接受,现在还有人在准备诉讼。”
“你叫他韩机长,他升格了吗?”
“对。”
“另一位机长现在在哪里?”
“并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公司这次安排全机组度假,只有韩机长没有参与,递了辞职申请,找同事买票回北京。但度假去向大家都不清楚。”
他给我的信息只有这么多。
于是我开始想,如果驾驶舱出了问题,头等舱有可能会看到。
但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飞机只要出现任何问题,都会尽量备降或迫降。到达西伯利亚上空时距离羽田机场还有一段距离,附近并非没有可以备降的机场。
因此可以排除飞机故障。
韩千树既然升格,那也可以排除他的技术问题。
能剩下的,只有劫机。但劫机的话,外人不知道正常,我不会完全打听不到。
85和我结婚吧
我又把事情对我妈汇报了一番。
经过我的专业解释之后,我妈和我爸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请来了我哥的那位朋友,他们关系很好,很靠得住。
大家一起喝了下午茶,聊了这件事,他听了我的看法,说:“塔台询问过,但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一小时之后,当时副驾驶的机长回答是操作失误。”
“操作失误还会给他升格?”
“这也是令人玩味的地方。”他感叹过后,说:“整件事扑朔迷离,但公司并不打算让韩千树离开。只是机组一定遇到了压力很大的状况,所以他们才需要休息。”
那我得去见他。
“但我想这件事公司和机场都有办法解决,其实客机飞行中,会有概率出现一些不能宣布的事情,虽然很低,但这种时候,要尽量缩小范围,你可以让他自己消化。”
他走后,我和我爸妈说:“我觉得这件事和我哥哥好像。”
“别多想,我想啊,可能是那位机长捣乱了。”我妈说。
“那也不可能给他升格的。”升格飞行管理最严格,有一点差错就会拒绝他的升格计划。
“我要去北京。”我决定了。
下午我就见了繁盛,告诉他我的要去北京,接下来再开庭时,我没办法参加。
繁盛说:“可接下来很重要,你需要亲自说点什么。”
“我不能等,事情很奇怪。”我说:“我怕他遇到什么麻烦。也许和你一样,他也收到了刀子也说不定。”我打不开他的邮箱,也进不去他家门,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威胁了。
“你能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吗?”
我摇头。
“可航空公司和机场不会做出判断吗?他们都没有公布说有事故。”
“你不开飞机你不懂,重点是哪怕是天气情况造成他在飞行过程中偏离航线,他都不可能升格!因为他必须做出措施!如果是小问题,飞机不会偏离航线那么久,如果是大麻烦,比如天气突然变得变态到完全不符合飞行要求,液压全部失灵,他还可以备降、迫降,根本不可能按照原计划飞到羽田机场。”我急了,脱口而出,“这样他根本没有资格升格,开除他都不过分!一定是有什么麻烦了!而且他最后解决的还不错,才是这样的结果。反正你不懂,我一定要去见他。”
繁盛看着我,说:“你现在连住处都没有了,还有债务。”
“那也得把老公追回来。”
“也许人家只是不想很在一起了。”他说:“不是每个人品味都像我这么好。”
“总之诉讼的事我先来不及管了。”我说:“先暂停一下吧。”
他没说话。
当晚,我收拾好东西,订机票时,发现所有机票全都售出了。
连忙打给法兰克福的督导,但是另一位同事接的,先说:“到北京的机票已经没有了。”
“转机呢?”
“有,但需要从曼谷转。”
这么远。
“这是最近的?”
“对。”
我问了时间,说:“帮我订好吗?”
“好的。”
我问:“greco先生没有上班吗?”
“他去世了。”
“抱歉,是怎么回事?我前不久还见过他?”
“今天下午,他遇到了车祸,虽然是对方的错,但他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不治身亡。”新督导难过地说:“我们全都很难过,太突然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
我挂了电话,脊背上莫名衍生出了一阵寒意。
他是告诉我消息最多的人。
而他在和我聊过天不久就车祸身亡。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感觉实在太寸了。
我打给我哥哥的那位朋友,他可能在飞,关机。
不管了,我决定打个电话给韩千树。
响了很久,他接起来,冷漠地问:“有什么事?”
“你在哪里,我现在要去见你!”
“发什么神经?”他说:“我回家了。”
“具体在北京哪?”
“我家不在北京。”
“那在哪?”
“你到底有什么事?”他开始烦躁,“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我把我的怀疑说了,谢天谢地,他期间一直没有说话。最后我说我的结论,“我觉得这件事不正常,你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说法?”他说:“去看我们公司网站,我已经辞职了。拜托你不要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我是操作失误。”
“不是没批准?”我连忙坐到电脑前,开他们公司的网站。
真有他辞职的消息。
“你们公司怎么连这种事都开始挂在网站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多为什么?”他暴躁起来,“好吧!实际情况是我因为前一天被你骚扰没休息好,上飞机之后一直很困,中途发烧遇到气流时搞错了程序,导致了这种低级错误!你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吗!”
“对不起……”原来是这样?我忙说:“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没有以后了。”他说:“有这种污点我不可能再飞了。”
“你可以应征私人飞行员。”我试图补救:“我想办法帮你做推荐。”
“你连自己都搞不定,就别再胡乱揽事了!”他怒气冲冲也是正常,“另外,徐妍,我一直没好意思告诉你……我有处女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