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频率不稳定。”
这让我怎么打!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听音乐?”
“他的手在打节拍。”
“跟着他手的节拍。在他低头的两秒钟以前。”他说:“我完全看不清,你感觉吧。”
“什么叫我感觉?”
逗我呢!
我能感觉我用他?
“那……”他无奈地想了想,握住了我持枪的右手,说:“左手给我。”
我摸索了一会儿,他握住了我的左手,手指交叉相扣,又笑,“好湿。”
“好好说话。”
“ok。”他握紧了我的左手,正色起来,“他动一下,你就敲我的手一下,等感觉到我敲你时,立刻就开枪。好么?”
“好。”
“别延迟。”
“放心。”我说:“我反应很快。”
我们飞行员是很要求决断力的,我只要集中精力,反应绝对不会慢。
“好。”他说:“现在你不用怕了,打不中我们也能撤退。况且肯定能打中他。”
“好。”
“放轻松。”他说:“开始敲了。”
我开始盯着那颗头,一边跟着他的动作,一边敲繁盛的手。
敲了大约半分钟,手背上突然传来了一下轻轻的敲击,与此同时,我扣动了扳机。
枪身震得我手指发麻,还好繁盛的手紧握着我的手,没有任凭手枪在我手里颤抖而影响精度。
随之而来的就是车窗上的血雾,看起来非常恶心。
228换你一个吻
我知道成功了,但还是一阵不适。
这时,繁盛松开了我,拿走了我手里的枪,一边开,一边说:“你坐下吧,没你事了。”
我扶着汽车坐到了地上,喉头在翻滚。
我杀了人。
我此时才反应过来,我杀了人。
我明白那些钱很重要,如果我挪十亿给繁盛补上,也很难对基金会交代。毕竟我继承的以股份为主,其他的钱还没赚回来。
但我还是非常难受,仅仅因为我杀了人。
这种感觉恐怖又恶心。
几声枪响过后,有一只手,按着我的头摇了摇。
我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是繁盛,他半弯着腰,因为要靠着汽车和后备箱形成的弧度隐蔽和射击,神色很平静,“还好么?”
我点了点头。
“能走么?”
我有点腿软,但还是点了点头。
“跟我走。”他拽了下我的手腕,说:“他们会过来。”
我试图爬起来,却腿软得不行。繁盛便扶住了我的腰,说:“快起来,别耽误时间。”
“知道了。”我咬了咬牙,扶着汽车站了起来。
我俩弯着腰绕过汽车和柱子,跑动中看到两个人结伴跑到了我们一开始的位置,繁盛便给了他们两枪。
距离不远,他把其中一个爆头了,脑浆和血液喷了出来,那人躺在地上抽搐。
我一阵恶心,被繁盛捂住了嘴,说:“闭眼,你就站在这。”
他交代完,猫着腰跑了回去。
我贴着柱子挺尸样地站着,闭起了眼睛,身边传来枪声,而我满脑子都是刚刚血淋淋的画面。
繁盛回去显然是为了搜那两人手里的武器,因为我们的子弹不够。
而这一切距离我开第一枪并没有过去多久。匪徒的车里有两个人,驾驶员死了,繁盛一直在朝他们开枪,他们肯定没有很多时间搬开尸体走人。
我一眼都没有再看,直到有脚步声传来,我连忙睁开眼,见是繁盛,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他手里拎着一把ak47,笑着说:“处理完了,我建议你直接上楼去。”
“你都杀了?”
“留了两个活口,但受伤了,在对面躺着。”
“哦……”
“我建议我去审。”他握住了我的手腕,说:“你去看看你的手。”
我这才发现我的指甲上血肉模糊,因为刚刚我真的太难受了,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抠墙壁,指甲断了几个,手指也磨破了。
这些血顿时让我联想起了刚刚那些豆腐似得脑浆和含混的血液。
顿时一阵呕。
繁盛在旁边拍着我的背,说:“都是些早就该死的人,别为他们难过。”
我倒不全是怜悯他们,主要是因为我看到了这幅画面,而且我开了第一枪。
虽然我知道不得已,知道他们在抢劫我,如果我们没有好的措施,他们也会杀我。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这种画面的不能接受,有时道理和情理是冲突的。
吐完了果然感觉好多了,繁盛又问了一遍,“你回去吧?”
“我一起去吧。”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是没有领导气质。”他揶揄道:“你一边看一边吐我可受不了。凡事亲力亲为会架空你手下的。”
“我的手下都已经是内鬼了!”
“我总不会是吧!”他瞪起眼睛,“那里面的钱可都是我的!”
我没说话。
“查内鬼这种事,没什么人比黑帮更擅长了。但慈善家韩夫人真的不太适合。”他捏着鼻子,说:“快走吧,怪恶心的。搞定了我给你送过去,肯定留活口做证明,我以前有这块业务。”
那我就不勉强自己了,转身时,他又伸出了手,挡在我脸旁边,说:“低着头别看,你要是又吐了我可不管。”
“知道了。”
“算了。”他又说:“闭眼,我送你进电梯。”
“我自己走。”
“闭眼吧,”他扬了扬眉,“必进之路还躺着个流着脑浆的呢。”
我又是一阵反胃,他大声笑了起来,比他平时爽朗得多。
最后我闭着眼睛,他拉着我的手。看不到路的感觉不太好,这时,他说:“停。”
“怎么了?”
“迈腿,有台阶。”
我迈了腿,跌了一个踉跄。
正要睁眼,他的手伸了过来,捂住了我的眼睛。
“你耍我!”
“即兴节目嘛。”他的声音透着一股不以为然,“让你放松放松。”
“那你的手为什么捏我的胸?”
“啊!”他立刻拿开了,愕然问:“这是胸啊!我还以为是肚子呢!”
“……”
“好啦,开个玩笑,别生气。”他扶着我,一边走,一边说:“我喜欢胸小的。”
“你喜欢哪款跟我无关。”
我记得林至美蛮大的,有c杯。
“我安慰你嘛,怕你因为胸小而自卑。”他说:“你以前不是说没有人喜欢你嘛?我喜欢的,至少你胸不像奶牛嘛。”
“我会丰胸的。”
“嗯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贱味十足的声音,然后道:“抬腿,有尸体。”
我也闻到血腥味了,连忙抬腿,落下时却踩到了一个软绵绵圆滚滚的东西。
我的心瞬间就慌了,整个人失去控制地栽下去,万幸被人扯住,抱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刚刚踩到了尸体,感觉又恶心又恐怖,也就顾不得芥蒂,抱住了他的脖子。因为不敢看,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鼻子里的血腥味就像生了根,走了很久都没有散去。我看不到东西,总觉得自己好像就在尸体旁边打转似得,感觉糟透了。
直到他把我放了下来,在我耳边小声说:“到电梯门口了。”
我没敢立刻张开眼睛,先用手摸摸。摸到了一堵墙,手突然被人抓住,挪了个位置,摸到了一个按键。
我放了心,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却看到视野中模模糊糊的人影,就在繁盛背后不远处躺着。
我连忙又闭上了,听到繁盛问:“怎么了?”
“没事。”我摸索着按了键,电梯就在这层。我连忙进去,感觉繁盛还扯着我的手腕,一起进来,说:“我好人做到底,把你送上楼吧。”
“谢谢。”
随着电梯门关上的声音,我听到笑声,“可以睁眼了。”
我直到感觉到电梯开始上升,才睁开了眼睛,看到繁盛满脸笑容地站在我身旁,耸耸肩,“这次没骗你。”
“谢了。”
“嗯哼。”
然后我俩都没说话。
一直到出了电梯,我想我这辈子都会对电梯有阴影。
繁盛也跟了出来,说:“回去吧。”
“记得留活口。”
“嗯。”他说:“十分钟后派你的人来接应我,警察问起,实话实说就好,告诉他们钱是我的。”
“你不回来了?”
他扬起眉梢,“十亿到手我还窝在这干什么?赶快去东山再起啊!”
“需要我给你派几个人护送你?”
“不用。”他笑着说:“有钱就够了,谢谢。”
“那好。”
我见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便没走。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舔了舔嘴唇,有点犹豫地说:“你那天的话其实都是真相,如果你这么快解决这件事是因为我那天的反应……你心里不用有压力,现在情况特殊,你今天帮得忙,日后我会连本带利地还你。”
“但愿这连本带利不是找我的麻烦。”
他低下头,抿着嘴巴笑了笑,没有反驳。
“还有别的事吗?”
他摇了摇头,“没了。”
“那我走了。”我说:“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好好捋一捋你的人,我帮我家买通了不少。”
“所以看在这十亿的份上愿意把名单给我?”肯定是有心给我的,否则不必一再强调。
他点了点头,笑着说:“让我亲一下就给你。”
“别的条件呢?”
“我就想要这个。”他抱着那杆步枪的样子就像只抱着萝卜的兔子。
“全部名单都给我?”
“全部。”他眯着眼睛,样子很得意,“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做不到比这更划算的生意,你应该知道买通他们不是一点钱就能搞定的。”
“你要亲哪?”
“嘴啊!”
“我刚刚才吐过。”
“我不嫌弃。”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兴奋,“这辈子最后一次机会,别说你吐过,你就算……我也不嫌弃。”
“你怎么保证名单是真的?”
“真精明。”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个小本子,连枪一起交给我,说:“你现在检查,这上面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你当场崩了我。”
我接过小本子,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页都写着姓名,资料,出身,家庭关系等等个人资料。其中花了多少钱,送了什么礼,抓了家里的谁,现在关在哪。
仅关键人物就写了四十多个,万幸没有我的两名助理。但好多都是基金会的高层,哪些人的资料我特意关注过,凡是我记住的,都丝毫不差。
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的震惊,“你什么时候写好的?”
“就这几天。”
“你一直都打算给我。”
“打算在溜走时用来换你一个吻。”他耍贱道:“好不好嘛?我保证没有骗你,你不信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开始抓,但我只等五分钟,停车场那两个家伙分分钟都会死。”
229离婚吧
我犹豫起来。
这些人的资料是真的,可他们是不是内鬼,我就不敢通过它来判定了。
“你就不能白给我?”
“绝对不能,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他得意地说:“我不怕你现在抢走跑路是因为,我还有半本,那上面才是写着这些人都出卖了你们什么。”
“你……”
他摊手,“所以让我亲亲吧。”
“你说要多少钱。”
“我说过了,我就是要亲你。”他正色起来,指着摄像头的方向,说:“我认为这是一笔特别划算的生意。现在你老公不在,监控视野到不了这里。我以前也不是没亲过你,就算被我骗了,你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吻。”
我没说话,确实,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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