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现在已经被迫叫了“猫猫”这个名字,因为音音一直都这么叫它。
我教音音喂它小鱼干,他很聪明,而且很温柔,很小心地不去激怒它。这点真的不像我,我小时候很熊,如果没有我哥哥控制着我,我估计早就被小猫小狗追着咬了。
这么小我不觉得教育对他的影响更大。也许繁盛也曾是个温柔的孩子,但那样的家庭终究扭曲了他。
韩千树回来后,告诉我,“把她控制住了,问我们有没有受伤。”
“要怎么处理她?”
“因为我刚刚的那些话让她有了准备,所以她家里已经在跟这边沟通,愿意给钱放她回去。”
我想了想,问:“我只是问问,但为什么不杀了她?”
“我觉得繁盛是想利用我们杀了她,但这样的话,我们就等于又得罪了这个家族。”他解释说:“我姐夫之前说,林家也是个很有名望的家族。全部树敌没有好处。”
“我不高兴。”
“我知道。”他笑着说:“可是你想想,她回去之后,肯定会跟繁盛翻脸,如果多几次这样的机会,让他们狗咬狗,对我们更有利。如果繁盛就此跟她离婚,再另娶别人,也许他对音音的执念会少很多。如果事情能朝着这样的结果发展,咱们还是可以回欧洲生活,我觉得你好像不太习惯国内的生活节奏。”
“因为堵车。”这是我心里最大的意见,“太堵了。”
他笑起来,摸着我的耳垂,说:“而且孩子的教育也不一样,身边人的心态也不一样,等你嫂子回去,我担心你会寂寞。”
“音音还在呢……”
他还蹲在地上看猫猫。
“怎么了?”
我磨牙,“不要挑逗我。”
他放下了手,趁着音音不注意,悄悄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不过会掐她的,肯定会让她受点皮肉苦。”
“我要看照片。”
“嗯。”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非常无奈,“真是最怕遇到不讲理和玩命的。除去那些理由,我最顾忌的是,他们两个家族好像并不在乎林至美和繁盛会不会死在这里。不像咱们不舍得失去任何一个人。”
没错,如果在乎他们,他们就不会在这种状况下过来。我一直都觉得繁盛的家族似乎是无情的,他们只是以血缘为基础,形成团伙而已。
也许正因如此,我所争取的,抗拒的那些才都在他眼里显得毫无意义。他会认为我只要清楚他们只是收钱杀我哥哥,我就可以理解并谅解这件事,也会用各种手段逼我答应放弃抚养权。
也许这终究是因为他做得到这些。就像林至美做得到嫁给曾给她带来重度伤害的繁盛一样。
他们什么都做得到。
这件事的处理仅止于此,繁盛会被拘留十五天,然后强制遣送回去。林至美也会被扣押,理由可以随便想,而且她浑身都是把柄,最直接的,就是她的保镖人人都携带枪支,并且拔了出来,大白天的,绝对有人看到。如果经公,她比繁盛情况更严重,几乎等同于恐怖袭击行为。
所以这边会跟林家交涉,林家选择付钱把她要回去。
但这边会让她受点皮肉苦,只是我们这边等于帮她避免了经公的结局,变相地救了她一命。主要矛盾变成了她家跟繁家,没法朝我们追究。
所以我们其实没有布什么局,完全是反间了他们一把。林至美会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相信韩千树,可能也是因为她跟繁盛彼此之间并不信任。
我也不知道繁盛这样算计她与音音有没有关联,但我真心希望是有的,这样在音音的角度他还没那么无耻。
现在我可以相信婚礼期间的绝对安全,也就放心地领着音音出去玩。
他虽然才这么点,但已经知道大陆和德国在风土人情上的一些区别。所以每天带他出去时,他都很开心,如果哪天我们犯懒没有出去,他就拎着他的围巾扔到我身上,表达他的诉求。
而原本决定的要跟韩千树的父母以及叔叔再次见面的事,也在第二天早晨得知,因为他父亲临时被委派了工作而推后。
他爸爸是以飞国际航班为主,圣诞节期间工作非常多,每年到此时都会加班加点。原本他是休息了,但由于有人病倒而不得不顶替几次航班,所以见面时间推到了两周之后——我们婚礼的前一周。
这一周需要见的人非常多,我俩每天都在见人,每天都要跑机场和车站接待朋友。
所以我们经常在分开行动,好在我父母趁着繁盛被拘留期间回来了,他在我们手里,他家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让他送命,也就没有人动我父母。
他们帮我看着音音,我则每天负责这些琐事,这样的忙碌让时间过得飞快,而其中一天,我在机场,韩千树先去被他的朋友们灌酒,我碰到了繁盛。
现在我们占在制高点,我自然底气很足。
这天他已经被释放,但依旧被警察亲自送上飞机。
他脸上没什么伤,走路的姿态也还好,除了步伐有点慢,看不出是否受了伤。
但他瘦了一大圈,显然也没占便宜。
我是在下车时碰到他的,他也下车,扶着眼镜框,非常温和地朝我笑了笑,他试图上前一步,但被警察拦住了。
他也没挣扎,就站在原地,笑着说:“恭喜。”
“谢谢。”
他仍是笑,说:“我回去了。”
“嗯。”我说:“祝你一路顺风。”
“咒我死。”他笑得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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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降时稳定性差,所以一般尽量选择逆风起降,这样可以尽量缩短飞机起飞滑跑距离或者着陆距离,也有利于增强稳定性和操作性。如果飞机起降遇到强烈的顺风,不止会增加起降难度,危险系数也更高。
我不是真心祝福他,不过还不至于咒他死。因为现代技术对这一点的处理已经相当成熟,所以我只是咒他旅途不顺而已。
不过他愿意这么想,我也懒得解释,转身就要走,忽然听到他在我身后轻轻地说:“妍妍。”
我站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无耻。”
“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恨你。”我觉得自己很平静,“轻飘飘的话谁都会说。”
“我的意思是,”他叹息道:“从情感上还是爱着你,也不希望你受伤害,和大多数人一样。如果可以……”
他停顿了很久,声音变得很低,“也希望和其他人一样。或许我已经错了,也开始后悔,但我现在已经身不由己。”
我转过身,看着他,问:“然后呢?”
我只能听懂他这些话的字面意思,知道有更深层的,但我听不懂。
“我会把伤害降到最小,但我已经失去了所有能阻止它的机会。所以……”他弯起了嘴角,眯起了眼睛,“好好珍惜现在吧。珍惜你现在每一天。”
我听出来了,“你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理解。”他依然在笑,但这种很无奈,并很苦的目光他很少露出来。
“理由呢?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好像在给我送行一样的话?”
“我走了。”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过了身。
“站住!”
他站住了脚步。
我走了过去,警察依旧拦着他。
有警察在,我也不可能打他,但我现在非常想这么做。
攥紧了拳头,也只能尽力克制,我看着他的脸,就像当初告诉finn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一样。不!是比那时更加强烈的心情,“或许我到死都斗不过你,可能也会出现跟你母亲一样的结局。我已经不想再用我的道理说服你,但我会尽全力,我会尽全力……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但愿精神永在。”
这就是实力不足,软肋太多,我连放话都无法放得掷地有声。
我在转身的同时,自己都忍不住笑话我自己。
我听到繁盛的声音,“等等!”
我站住了脚步。
他的声音非常急促,“我妈妈什么结局?”
警察在,我没法多说,免得被审查。
“你比我更清楚。”
我走了。
又听到他的喊声,“等等!”
但警察一定会拦住他。
那天回去后,我把这件事告诉韩千树,他笑着问:“精神永在?”
“嗯。”我说:“这么说我还比较有面子。”
他不高兴了,“那我在哪里?”
“不一样,我觉得他的意思是之后会发生更严重的事,不排除要杀我全家什么的。”我解释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自己顶着,你帮我照顾好父母和音音就行了。”
他敛起笑容,问:“我不能陪你一起顶着么?”
“不是我高尚。”我说:“而是真发生了那种事的话,止损就够了。”
他点头,“我申请补仓。”
“你别往歪了说。”
“是你太没信心了。”他笑了起来,“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但也有情比金坚。我真的不想一再强调那些说了很多遍的话了,反正你不要胡乱高尚,睡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任。”
我不小心笑出了声,“赖皮。”
他摊手,“没办法,这点我怎么都改不掉。”
接下来以后那么忙碌,既然我父母回来了,见韩千树父母和叔叔时,就决定一起见了。
这是双方父母第一次见面,我父母也很紧张,前一天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问:“他们有没有不喜欢你?有没有那种觉得你结过婚,我们家又没那么有钱的想法?”
我实话实说了,然后说:“你们不用担心,这种想法难免,但他们没有表现出来很多。韩千树也说没有关系,他们不会干涉他的事,以后也不会住在一起。”
我这些话也改变不了我父母的担忧,但这是实情,我也撒不了谎。
这天viola也来了,韩千树去陪他父母,我和我父母在一起。两个孩子也要带上,因为没人照顾。
地点在一家不太出名,但私密性很好的会所,没想到韩千树的舅舅也来了。
他叔叔是个看起来很友好的人,神态温和,没有一点官架子,但他舅舅看起来非常严肃,面容冷冷的。
两位身材都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就像四十出头,非常年轻。
他叔叔有妻子陪着,舅舅是自己。
我们全家坐了下来,音音坐在我腿上。我今天给他穿了新衣服,胸口上有一只酷似我家猫猫的小灰猫,他很喜欢,一直低着头用手摸着。
lris跟韩千树的父母见过很多次了,所以很亲热,气氛显得很好。
我父母显得很小心,坦白说我心里也多少有点。他们家依然十分客气,没有得罪也没有很亲热,依旧和前几次跟我见面时差不多。
这种微妙的感觉我父母当然察觉得出,所以一直陪着小心。
吃完饭之后,一起喝了几杯茶,韩千树的母亲说:“坦白说,我们起先是不同意结婚的,但千树坚持。不算封建,但还是希望千树能找一个稳定一点的女人,千树不是个轻易离婚的人。”
我父母更加紧张,连连点头。
“不过他坚持,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妍妍是受过国外教育的人,我们也不用她帮忙侍奉,只求她能稳定地和千树过下去,别再出岔子。”
我妈妈替我解释,“她和之前的那位其实没有感情,她跟千树是有的。我女儿也不是会轻易离婚的人。”
“有没有感情暂且不提,反正不论情愿与否都已经背着我们拿证了。千树也说不要我们干涉,所以婚礼才要照常办。”她和他父亲对视了一眼,说:“只是之前也没有签婚前协议,他们两个可能不懂。”
我爸爸立刻说:“协议我们可以签,我女儿跟千树结婚也不是贪图财产。”
“请你们理解,我们愿意信任妍妍的人品,但这毕竟是她第三次结婚,前两次都分到了不同数额的巨额财产,所以……”
我爸爸立刻打断她,说:“我女儿这只是第二次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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