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血腥,彻底将满寨青壮逼至凶狂,他们奋起余力,明知无用,仍不放弃地一次又一次杀向敌人。
“哈哈,随便你砍,老子先闭目养会儿神!”
“老子最欣赏这种无能的表演啦!
“你越是挣扎,老子就越开心,放心好了,等你表演结束,老子会用最温柔的手段,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撕下,包你痛到怨念滔天!”
绝望,绝望,只剩绝望。
袁家寨的人,仿佛已经闻到了属于地狱的气息,即使再不甘,即使再留恋,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们终究只是食物链的最底层,没有武力,真的不能丝毫自主,宛如蝼蚁,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抹去!
“伟大的武神啊,求你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吧!”
“为何总是恶魔当道?为何没有神人庇护凡尘?难道凡人就注定没有活路吗?”
“我恨啊,恨武神你的不公,恨自己的无能,更恨恶魔的残暴。我代袁家寨发誓,若有来生,势必将所有恶魔赶尽杀绝,杀杀杀!”
听着老人指天的哀骂。
那七个在寨外欣赏的寇首,同时一哂。
其中位于中间的那个,更是冷酷地回应道:“嘎嘎,死老头的志向真高,只可惜,你注定有今生却无来世,因为老子要将你的魂魄,不,不单你,而是你整寨人的魂魄,全部炼入兵刃,让你们不得轮回,你们即便死了,也只能为老子当牛做马!”
“哦,是吗?如此恶毒的邪修,实不该留存人间,唯有魂飞魄散,才是你们正确的下场!”
忽然,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从九天之上悠悠传来。
“谁?胆敢与老子如此放屁?有种下来,老子要灭你全家!”
“哼!”
吱吱吱——
回应贼寇们的,除了一声冷哼,还是一阵从天而降的刀芒。
“兄弟们,小心!”
其话甫落,所有刀芒一闪,同吱一声,快得来不及眨眼,下一刹那,所有在寨墙上的贼寇,全体突然一静。
又一个刹那。
在众袁家男的眼中,如高山大海一般难撼的贼寇,各自双手一前一后紧握着各自的喉咙,触目惊心的朱红,从他们的手指缝间渗出,震慑住满场人心。
咕!咕!咕!
约两百个显得很艰难的咽口水声音,打破场上寂静。
霎时之后。
“啊!”“啊!”“啊!”……
噗噗噗……
连绵惨嚎,一瞬乍响,伴随着四溅喷涌的朱红,惊瑟一地烟尘!
惊变来得太快,快到满场无一人来得及反应。
前后只是一个瞬间,原本玩弄羔羊的狼群,便彻底灰灰了去。
“怎、怎有可能?”
“仅仅一招?团灭两百武师?”
“还傻愣着干嘛?快跑啊!”
七个寇首浑身一个激灵,慌忙四散飞逃!
 ;。。。 ;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突破,风起
“哼,逃得了么?”
寒人肺腑的冷语,如无形冰晶洒落九天。
下一刹那。
逃跑中的七个寇首,只觉得朝阳莫名一暗,待他们能再看见光明之时,忽然感觉各自的眉心处,涌出一股红润。
伸手一拭,满爪腥红映入眼帘。
“这是……”
一念未毕,各自浑身胀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同时。
七声惨绝人圜的哀嚎骇人听闻。
无数刀芒,从七人的身体里暴射而出,将七人绞碎成七朵血雾,就像七团烟花四散的模样,显得十分凄美。
吱吱吱……
七道寒芒,如光一般迅猛迷离,从那七朵血雾当中闪出,往九天之上飚射而去。
“是哪一位伟大的神人解救了我袁家寨?”
“恳请恩公现身一见,我袁家寨当为恩公立长生牌,日夜信仰膜拜,诚表感激之情……”
本以为,今日难逃灭亡,哪知竟峰回路转,死里逃生的感动,使得老人热泪盈眶,他领着全寨青壮,五体投地的仰天朝拜。
“身若飘零迷影,刀出天下惊鸿,九真定吾名,六绝称刀神!”
伴随着滚滚诗号,一朵紫色的莲花瓣,从云上飘然降落,似是一刹又似是永恒,不及眨眼间,它已印在老人手里的旗帜上。
嘤一声轻鸣。
下一秒,莲花瓣随风逸散。
老人手中的令旗,却多出了一篇文字。
其中最显眼的,是那几个排在前头的大字,老人定眼看去,正是——“《五虎断门刀》之秘诀”。
武功秘诀?
竟是一篇万金难求的刀诀?
老人浑身哆嗦,狠狠刮了自己一巴掌,**的疼痛,使他知道眼前这一幕,并非是场梦。
“感谢恩公的厚赐,请伟大的恩公现身一见,来日我袁家寨若有出息之人,定当全心回报!”
“恳请恩公现身一见……”
只是,任凭他们如何哀求,天上再无丝毫动静。
————
九天之上,白云丛里。
一朵唯美的紫莲,和着云涛漂流,其速不快也不慢,迎向东升的朝阳,优雅地追逐而去。
“六绝,人世间悲惨之事,每天不知凡几,你管得过来么?”
“自然不能!”
“那又何必管呢?世道辗转轮回,自有它的法则!”
白九真微微摇头,深沉道:“世道如何,我从不在意,管与不管,只看自己的心。因为管,心得以畅快,所以就管;因为不管,心所以不快,所以就不得不管。”
“人世太大,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只管我的眼前,凡是遇到不平事,当我觉得该管的时候,我就管;如果觉得该管,却不管,我的心就会不畅快,心如果不畅快,刀道又如何能畅快?”
月飘渺目中精芒闪烁不定:“心?刀道?畅快?”
白九真笑着应道:“然也,刀道如此,武道何尝不是如此?我为何练刀?你为何练武?为长生?为自主?为守护?”
“在我看来,是,也不是。是,因为这些都是目的;不是,因为都是外像。其实归根结底,我们的一切努力,只为使我们自己能够活得畅快。”
“长生能使我畅快,所以我追求长生;自主能使我畅快,所以我追求自主;守护你与小九能使我畅快,所以我追求更强的力量……”
“所以,我的刀道就是——逍遥与守护!”
“我的路已明,那么飘月,你呢?”
最后一问宛如惊雷灌耳。
月飘渺不禁精神一振,灵慧之光闪耀整个心田。
“是啊,我的路在何方?”
“我的莲花大道,到底是什么?我为何修炼?”
“六绝已然点明,为了己心畅快!那么,到底怎样,我的心才能畅快?守护六绝与小九,我畅快么?对的,我畅快!”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使我心畅快?好像已经没有了呢!那么我的莲花大道,就是守护么?可是,为何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想着想着,月飘渺不禁迷茫了。
与此同时,她觉得咽喉里宛如卡了一根鱼刺,不上不下的感觉,令她满心抓狂不已,不由得,她再次将目光,迎向白九真,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是什么让你心畅快?”
“与六绝小九在一块!”
“如果有敌人想要毁掉我与小九呢?”
“我……”
月飘渺凛眉怒竖。
不等她回答,白九真抢着又道:“我刚才说了,管眼前不平事,令我畅快,如果不管,我心能畅快吗?那么同样,什么人什么事,阻碍你心的畅快?一个一丝都没有吗?若有,你当如何?”
“我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脱口而出的话,使得月飘渺脑中轰隆一声沉响,就像拨开了漫天雾霾,一切忽然变得触手可及。
凝神盘膝静坐,神识内敛,月飘渺当场闭关修炼起来。
“原来,阴影一直存留我心,未曾离去过;原来,下意识里我仍奢望那所谓的亲族,突然良知发现;原来更因他们,我害怕有一天被夺走现在拥有的一切!”
“呵,亲族?在娘亲被杀、父亲被禁、我被驱逐的那天开始,就已经不再是了!奢望有用么?只怕乞求所换来的,永远只是无视而已。唯有依仗自身,才最真切。不然,就像刚才六绝救的那些人一样,命与家,皆无能自主!”
“所以,我的道……”
念一至此。
月飘渺福至心灵,浑身散发出如大海般浩瀚的气息,一朵虚幻的巨大紫莲,突然生成于天地间。
“终于突破了么?”
白九真一脸欢喜,心神瞬间展开,化作一个看不见的圆球,将自身与小白曦守护在内。
月飘渺而今的所有精力,全部集中于体悟,根本不知自身的沉雄气息,正在延绵扩张出去,不过数个瞬间,方圆三百里便被波及,并且仍在持续,很快的,四百里,五百里,直至六百里才停了下来。
六百里,一个不小的范围,在此动荡的时节,自然有不少的武尊逗留其中。
“有人在天上突破境界!”
“观此气息,应是尊前突破到尊中!”
“不知是哪宗的真传?”
“在燕丰境内突破,不知与先前那光辉有没有关联?”
惊疑过后,数道心怀鬼胎的身影,沿着气息感应,朝白九真的一家子瞬移飞来。
 ;。。。 ;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戮天(一)
六百里,以尊前的速度,不过几个瞬移。
“哼,粘人的家伙,还真是处处皆有!”
白九真的境界也是尊前,当那些心思不明的家伙靠近,他自然心生感应。
只见他心神斗转,右手刀指轻触眉心。
霎时,从他腰间飞出五枚飞刀,每一枚锁定一个方向,似缓实快地飙射划去。
“三千丈以外,相安无事;踏足三千丈,刀锋无眼!”
吱吱吱……
飞刀瞬间划过三千丈,旋后凌空迷离游走,锋芒看似吞吐不定,实际上,每一枚的锋刃,时刻对准一名来人。
出言警告在前,飞刀挡道在后。
来人不敢轻怠,唰唰唰空间微荡,于三千丈之外凌然现形,各自神识扫入云丛,却只看见一朵唯美的紫莲。
紫莲圣华流转间,将他们想窥探内部的神识,无漏挡了下来。
“不知是哪宗的师兄在此突破?”
最先开口询问的,是正南方一名气度恢宏的中年男士,问话甫落接着又道:“本尊凌月宗,翰林院,第二真传,法号‘慎延该’!”
随着他的自我介绍,其他人也先后道:“本尊凌月宗,欢喜院,第三真传,法号‘步延霆’!”
“本尊青霄宗,玄冥峰,第三真传,修雅子!”
“本尊万朝宗,万朝谷,第二真传,游之美!”
“本尊万朝宗,飞星谷,第四真传,叶之岚!”
白九真心神多扫了修雅子一会,其他人只是一眼而过。
修雅子骨格清奇,眉清目秀,看起来像文弱书生多过练拳之人;慎延该身材雄伟,站在当地,便如一座铁塔;步延霆又矮又胖,脸色滑稽;游之美名号里有个‘美’字,却是五官不正,面貌丑陋;叶之岚四肢修长,目如朗星,乃是五尊当中最俊之人。
“我乃青霄白九真,一介无名之辈,料想诸位人中龙凤不曾耳闻。不过,正在突破的并非在下,而是我的道侣。现在正是她体悟的关键时候,还望诸位莫要打扰,不然误会冲突起来,谁也没有好处!”
“青霄宗?”
慎延该等四尊,下意识地看向修雅子。
后者微微皱眉,心中暗道:“白九真?好像有点儿印象,本尊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他又说,是他的道侣在突破,那便是个女子了,突破到尊中,之前自是初期巅峰无疑,咱们青霄宗的女尊,除了九莲峰月师姐,还有谁是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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