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秀不假思索地说，“我知道有一家店，那里盖浇饭很好吃。”
“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米的距离。外人看来，两人关系很奇怪，既像是认识的，又没有一点交流，各走各的。
苗秀秀所说的店很近，几分钟就到了。店面很小，只有六张桌子，桌椅擦得很干净，没什么油烟。
两人面对面坐着，钟越浑身都有点不自在。他不是没有跟女孩单独吃过饭，可是年纪相差这么多的，还真是第一次。
她才几岁？十五？十六？最大也不会超过十七。比他小近十岁。
“我上大学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这样一想，他更感到不自在了。
不一会，老板娘端着饭菜过来了，一份番茄炒蛋饭，一份土豆炒牛肉饭，两份熟地冬瓜汤。
“我叫苗秀秀，你呢？”苗秀秀吃了几口，忽然开口说话了。
“我叫钟越。”钟越终于找到机会道歉，“今天真是对不起，我……”
苗秀秀说，“不用说对不起，你肯定是有别的事。”
钟越愣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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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挣钱第一（第三更求票）
钟越目送苗秀秀走进小区，抓了抓头，心里有些纳闷。自己怎么变笨拙了呢？
在上学那会，他是个性格内向人，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直到毕业出来工作后，才慢慢地把这毛病给治好。
不过仔细想想，他出了社会后，除了亲戚外，其本上没跟女学生有过什么接触，不论是女大学生还是女高中生。
或许，在她身边，让他找回了学生时代的感觉吧。
他这样想着，走到了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然后上了楼。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明天早上之前，要弄好三百台手机，不知来不来得及。”
他的心思，很快就转到了那些废弃零件上，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挣钱才是第一位的。
没有在这个社会打滚过，没碰到过种种挫折，没遭到过别人的冷眼，没有经历过一百块钱要熬半个月的窘迫。就无法深切体会到，在这个世界上，钱有多重要。
回到家里，他跟黄秋迅说，“今天晚上我可能要通宵，你自己先睡吧。”说着，就开始把箱子搬到工作室里。
黄秋迅知道他忙，也没有多问。上前帮忙搬箱子。
搬完后，钟越跟他要来了摔坏的手机。进了工作室，把门给反锁了。
黄秋迅坐回沙发上，继续上网。这台笔记本，是钟越怕他呆在家里无聊，专门放在客厅给他上网用的。不得不说，他这个表哥对他挺不错的。
几个小时后，他有些困了，见表哥在房间里没什么动静。就把电脑关了，拿起准备好的枕头，躺进沙发里，很快睡着了。
…………
钟越推开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见表弟在沙发里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他搬了一大叠纸箱回来，放进工作间。马上又出去了，一连搬了四五趟，才算搬完。
搬到最后一趟，黄秋迅终于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哥，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睡。”钟越回了一句，把门给关上了。
“哦。”黄秋迅打了个哈欠，又睡下了。
工作间里，平常空无一物的工作台上，密密麻麻铺着一层手机，还有地上也是，摆满了东西，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幸好之前备了那么多配件，不然真的赶不及。”
他有些庆幸地想着。
为了少跑几趟，他每次进货都会尽量进多一点，特别是充电器和数据线这种不占地方的配件，上周他就刚刚进过货，数量很多，每样一千件。倒是压了他不少资金。
而纸箱太占地方，没办法拿多，不然没地方放。
他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是八点，只剩下两个小时，得抓紧了。
造纸盒很简单，唯一要费神的就是手机串码，每一台手机的串码都不一样，这样就多了一重工序。
造好纸盒后，把手机和配件、说明书等放进去，再贴上封条。
四百多台手机，就要重复四百多次这些工作。而且，这些工作，只能自己来做，绝不可能假手于人。
涉及自己最大的秘密，他信不过任何人。人，都是有私心的。
确实，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人，在某一刻，能够全心全意为了某个人付出一切，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
但是，如果有人说自己无时无刻，都在为别人而活，一丁点私心也没有。那他只能呵呵了。
九点四十分，钟越见时间差不多了，略微数了一下，封好的手机已经超过三百个。够用了。
他带回来的废弃的零件，总共是五百二十多套，理论上来说，能修复出五百多台手机。其实，因为有些零件破损得太厉害，材料缺失不可避免会产生损耗，最后实际修复了四百九十一台。
四百九十一台，哪怕型号不同，价格有高有低。保守地算，也值两百万。而他的成本才多少？四万五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一算，钟越有点口干舌燥，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以小搏大，空手套白狼，那丰厚的回报，完全让人把持不住。
“不管多值钱的东西，卖出去才是钱。”
他把封好的手机叠放进大纸箱里，先到客厅把表弟支出去买早餐，等表弟下了楼，就搬着箱子出去了。
昨天晚上，那些废弃零件是黄秋迅搬上楼的，要是他发现今天变成了新手机，肯定会觉得很奇怪。保险起见，钟越把人给支开了。
三百台手机，加上盒子，重一百多斤，体积又大，好几个箱子，叠得比他的头还高。搬起来有些吃力。
到了小区门口，一辆计程车已经等在那里，司机赶紧过来帮忙，把东西搬到车上。
这个司机是昨天载他去深城的那个，人挺好说话，他便留了电话，今天一早联系好了，提前到这里等。
………………
赶到店里的时候，刚好是十点。有两个生面孔坐在店里，应该就是要调货的人。
钟越让胡青青她们把货放好，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热情地跟他握手，“钟老板，真是太感谢了，你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这个男人三十四五岁，长得很斯文，大热的天，还穿着西装，显然是个很重视仪表的人。
钟越已经听胡青青说过，此人姓孙，笑道，“孙老板，太客气，先点一下货吧。”
“好，钟老板果然快人快语。”孙老板对带来的那个人说，“小张，你去点一下。”
那个小张点货时，非常仔细，每一台都要看过，还从中抽出几盒，拆了封，开机试了一下。
钟越在一边耐心等待，涉及上百万的生意，又是第一次合作，没有谁会马虎。
趁着有时间，他问道，“孙老板，其实我挺好奇的。这么多数量的手机，一般都是跟经销商拿货。怎么会到我这家小店来调货呢？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孙老板叹了口气，“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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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心态变化
“其实，我主要是开网店的。前几天，我想促销一下，就搞了个团购。没想到反响强烈，没几天就卖了上千台。”
孙老板苦笑，“一开始我还挺高兴的，虽然每一台利润很少，但薄利多销嘛。可等我到合作的经销商那里想进货时，他们居然告诉我缺货了。”
“我又跑了另外几个经销商，都说缺货，只肯出几台给我。杯水车薪啊。”
“后来，我上网一查，才知道苹果公司的代工厂出了点乱子，停产了几天。那些王八蛋把货捂着，就等着涨价。”
“不瞒你说，我已经拖了几天了，要是再不发货，网店的信誉就毁了。这两天，我几个电子市场到处跑，溢价五十块，也才调到七百多台。原本我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柳暗花明，遇到了钟老板。”
钟越这才明白过来，他没到经销商那里进过货，压根就不知道这档子事。只是，他心中还有个疑问，只是不好再问，不然有盘问人家的嫌疑。
孙老板却是个人精，见他的神色，就猜到他在想什么，“钟老板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到深城去调货？”
不等钟越说话，就继续道，“确实，华强北那么大的电子市场，调个一千台手机是轻而易举。”
钟越点点头，这正是他心中的疑问。
孙老板苦笑说，“说出来也不怕丢人，几年前，我在深城得罪过一个人，那人在深城很有影响力。如果他不倒台的话，我是不敢去的。”
他这么坦诚，倒是让钟越对他好感大增。
这时，小张已经清点好数目，过来汇道，“老板，三百台，都是全新未拆封的。只是……”
孙老板不悦地道，“有什么话就说，在钟老板面前，不用遮遮掩掩的。”
小张看了钟越一眼，说，“这些手机的日期很乱。”
钟越心中一动，明白了小张的疑虑。以苹果手机的畅销，经销商绝少压有旧货，每次进货，基本上是相同的日期，要么是相邻的日期。
他修复的这些手机，把硬件修得再怎么完好如初，也改变不了序列号，从上面可以看出生产日期。
原手机都坏成那个样子，生产日期还能新到哪里？
明白了问题出在哪，他便想到补救的办法，“这样，要是你们觉得有疑虑的话。这些手机的串号我都有记录，以后手机卖出去有什么问题，随时拿过来调换。”
孙老板一拍手，“爽快，钟老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钟越拿出一张清单，上面有型号和价格，最后总额是一百二十多万。
双方核对无误后，孙老板当场就打款到钟越的账户里，还加上先前承诺的每台五十块溢价，一万五千块。
送走了孙老板，钟越看着手机的收到的打款信息上的数字，心潮起伏。
一百万，这个数字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在他上中学那会，有个很时髦的梦想，就是三十岁前赚到一百万。那个时候，他也做过这样的梦。
直到出来工作后，他才知道这个梦是多么的遥不可及。哪怕后来钱一直在贬值。
现在，他二十六岁，梦想提前实现，这种喜悦无法抑止，久久不能平息。
…………
过了很久，钟越平静下来之后，开始琢磨这笔钱怎么花。这一琢磨，他就发现，一百万其实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多。
他想起了网上一个段子。有个人中了五百万，记者问他这些钱要怎么花。
他说，还房贷。
记者又问，剩下的呢？
他说：剩下的慢慢还。
虽然只是个段子，也很能说明现今大城市房价之高了。
真要论的话，一百万用来买房肯定是够了，像市郊，小点的城市，没准装修的钱都够。换了以前，这样的房子他就很满足了，甚至可以说，这是他终身奋斗的目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开店不到一个月，他已经挣到人生第一个一百万。那两百万还会远吗？三百万，五百万，甚至……一千万。
他的野心，也随着财富的变化，而悄然膨胀。
谁不想住好一点的房子？位置好，面积大，装修高端豪华……区别是，没有钱的人，只能在心里奢望。而有钱的人，能够实现。
钟越以前属于前者，现在，则属于后者。
他心目中的房子，一百万，只怕连首付都不够。
这样一算，他有种怅然若失地感觉，为了之前十几年梦想的渺小，更为了就连这样渺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的自己。
他再次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提示短信里的余额，突然涌起一股花钱的冲动。房子暂时是买不起了，可以买点别的。
“青姐，我出去一趟，店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他交待一声，就走了。
出了大路，他拦了一辆计程车，说，“去最近的汽车城。”
到了地方后，他就看到一家大众汽车的店，他对汽车了解不多，牌子知道得不少，能认出标志的也就那么几个。认得大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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