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很多物资目前都在短缺当中。
这个世界的货币规则是一百个铜币等于一个银币,十个银币等于一个金币。出于减轻钱袋重量的目的,我没有直接掏出金币,而是用钱袋中的一大把小额钱币来代替。
“全都是古诺德币?”掌柜拿到钱后发出了疑问。
这些钱都是从古代诺德人的陵墓中取出,与现在的货币相比在外观上有一定差别。把这些古代诺德货币拿出来需要与尸鬼战斗,因此在市面上这种币并不常见。但古诺德币终归是真金白银,在这个金本位的世界里没有人会拒收它们,甚至古诺德币的价值比主流货币“赛普汀”还要稍微高上一丁点。
这位杂货铺掌柜也算是少见多怪,昨天在旅馆付账的时候对方就很淡定收下了钱。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普通人看到一大把古诺德币没什么反应才不正常。也许旅馆人流量大鱼龙混杂,那里的掌柜见惯了古诺德币吧。
拿起东西正要离开,杂货店掌柜突然叫住了我。
“先生请等等,您一定是一位强大的冒险者吧?”
其实我只是一个菜鸟而已,这位掌柜因为刚才那些古诺德币产生了误会,而我没有必要解释这些。
杂货店掌柜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我默认了他的说法,继续开口说下去。
“我叫斯万,白天在杂货店为瓦勒瑞斯兄妹帮忙,晚上我是酒馆的游吟诗人。昨天我听到您和您的朋友在讨论龙肉。既然阁下能从古诺德陵墓中取出这么多钱币,那么龙肉对您来说可能并不是难以获取的食材……”
难道说这个叫斯万的家伙要给我发布一个收集龙肉的任务?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洛里斯泰德人,很明显他一点也不相信我能拿到龙肉。而且我现在不缺钱,更没空做这种既没头绪又危险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没有空闲时间。”我果断拒绝了他。
“嗯,抱歉,我不是说这个。昨天凯米拉·瓦勒瑞斯因为她的无知不小心冒犯了您,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凯米拉就是昨天那个唱《红衣拉格纳》的女孩,她是这家杂货店老板的妹妹。”
提到凯米拉时,斯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看的出来,斯万心里应该很喜欢凯米拉,我猜他来这个杂货店帮忙也是为了接近她,但他们的关系还未发展到水到渠成的一步。至于他的这番话……莫非他认为我是个小心眼,会报复那个叫凯米拉的女孩?
老实说昨晚那个女孩的嘲讽对我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她唱的曲调蛮好听,而我当初压根不知道她在嘲讽我们。不过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性格好战的诺德人身上,恐怕就是一次危险的挑衅了。
斯万发现我还是没什么反应,可能觉得我真的是个小心眼,继续劝说:“如果您觉得不满意,我给您出个主意吧,这样您既能用布莱顿人的方式报复凯米拉的无礼,又可以收到一份可观的报酬……”
这剧情转进有点莫名其妙,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还布莱顿人的方式?暂且听听他怎么说吧。
“伐木场来了一个木精灵,他对凯米拉抱有**的企图。我很喜欢凯米拉,不希望她被一个用心险恶的精灵迷惑。精灵这帮坏东西前些年还在跟咱们帝国打仗,禁止我们信仰塔洛斯,现在又溜到天际省干坏事,过几年恐怕就要渗透到你们的地盘……把这封信交到凯米拉手里,你一定很乐意看到接下来的场景,我也会答谢您的举动。”
我疑惑地接过信,打开看了看下信上的内容。
“……先祖神州在上……希望你在与我相处时能压抑住你的**……我出生于瓦伦森林,是一个高贵的木精灵,我的家族不可能同意一个卑贱的人类与我交往……落款:法恩达尔”
法恩达尔应该就是那个木精灵的名字。信纸还有字迹都经过精心准备,斯万看来是蓄谋已久了。正好面前有一个“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的外地旅客”,很适合做这种事情。
我似乎卷入到一场很麻烦很无聊的闹剧中。信的内容我已经看过,现在说不干未免太迟,干的话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卑鄙。
虽然打击小三勉强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作为一个异乡人我实在很不愿意卷入到这种麻烦的是非中去。得,这家伙也没说让我怎么送,晚上悄悄塞进门缝或者找一名专业信使代劳都没问题吧。
沟通了一些细节上的内容过后,在斯万感谢的目光下,我离开了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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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马斯克已经用完了早餐,继续埋头研究卷轴,还是不打搅他比较好。我洗了个热水澡,把新买的衣服换好出门--“掌柜的,待会儿记得给我叔叔送一份午餐”。
全身焕然一新,顿时感觉自己充满了无尽的活力。现在嘛……干脆探查下小镇的环境吧。也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尽可能地多玩玩才是正经事儿。
河边一个巨大的水车吸引了我,我对这种古老的工具很感兴趣,于是向着水车的方向走去。
从小楼上堆积的木材和噪杂的摩擦声来看,这是一个水力伐木场。利用水流的力量驱动水车,通过齿轮和转轴的传动使锯条往复运动锯开木料。一个人一边扳动拉杆一边调整着木料的位置,从此人尖尖的耳朵和接近大自然的肤色来看,他一定就是斯万提到的木精灵。
木精灵同样发现了我的到来,热情地向我打起招呼。
“您好,我是法恩达尔,在这个锯木水车打工,平时还会兼职猎人。”他指了指立在墙根的弓箭,继续对我说,“您身上的熊皮就是我猎来的,非常荣幸,您对我的狩猎技艺表示了认可。”
呃,随便买件衣服就收获了一个人的好感。想到我接下来就要做一件坑他的事儿,感觉真是憋屈。
盛情难却,我就和他多聊了一会儿。
他是一个木精灵,之所以来到天际省是因为天际省的开发程度不高,能让他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与纯净。
他留在溪木镇,是因为他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也就是凯米拉。但是小镇上有个叫斯万的家伙,从诗人学院学来一堆甜言蜜语,骗得凯米拉团团转,严重影响了法恩达尔对凯米拉的追求。
正当我犹豫是否给他漏点口风时,木精灵突然拿出了一封信。他说他愿意以帮我猎一张皮作为酬谢,委托我用斯万的名义将信交给凯米拉。
“……亲爱的凯米拉,我多么希望你能与我生活在一起,给我洗衣服,给我煮饭,给我做家务,给我做农活,为我支付赌博的欠款,为我清理酒醉后的呕吐物,为我……落款:斯万”
……
……
……
好吧,冲着两人的这份心意相通,我似乎有种凯米拉才是第三者的错觉。
第八章 地窖密谈
离开了水力伐木场,看着手里内容相似署名不同的两封信,我陷入深深的思索。
把这两封信一起交到凯米拉手里?不行,这一定会引起相当大的风波,万一最后波及到了我,就太不划算了。
毁掉这两封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太合适,毕竟已经答应过他们送信了,而且我指不定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
既然如此,我决定把两人伪造的信掉个头,再送回两人手里,这样既能让我两面讨好,又不会引起任何不妥。
之后再也不乱接任务了!
……
我来到溪木贸易商店,拿出法恩达尔伪造的那封信,推门而入。
“斯万,我这里有封信给你……”
话还没说完,我发现柜台前站的是另外一个人,这个面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了,斯万不在,信先放在我这里,我转交给他。”那个名叫凯米拉的女孩从我手里一把拿走信,放在了柜台下,然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诶?我认得你,昨晚在酒馆吹牛皮的家伙,你给斯万写信干什么?斯万虽然油嘴滑舌了一点,但我可不希望他变得跟你一样整天做白日梦!”
凯米拉说完又把信拿了出来,准备查看信上的内容。
真是大白天见尸鬼了,仅仅是洗个澡溜达一圈的功夫,为什么凯米拉现在会在这里……我这时才想起,斯万只是在这家店帮忙,杂货店是由凯米拉的哥哥经营,凯米拉在这里并不奇怪。
“等等,不要随便翻看他人的**,而且这不是我写给他的,是……法恩达尔写的,托我带给他。”
“法恩达尔写的?那更得看了,他们俩能谈些什么傻子都知道,万一是决斗邀请怎么办?”
眼看凯米拉已经将信封中的信取出了一半,似乎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我无奈地站在一旁,将斯万伪造的那封信也拿在手上,等待剧情进一步发展。
……
女孩静静地看着信纸,接着显现出不解的神情,最后终于明白这封信的意思,面色不佳地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你刚才说这是法恩达尔写给斯万的信?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孩想到了我之前的话,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从刚才的愤怒中恢复过来,质问起我。
我简单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将另一封信也交给她。如果说木精灵伪造的信还能读出点玩笑的意味,那斯万伪造的信所表达的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女孩不敢相信平日围着她转的两个朋友私下里匿了名竟然这样中伤她,她气恼地将信纸甩在一边,趴在桌子上啜泣起来。
……
”……我和哥哥是帝国人,三十年前的世界大战让我的家乡伤痕累累,我的父母因此来到远离战火的天际行省,最终决定定居溪木镇。那时的溪木镇还只是一个伐木场,许多躲避战火而来的外地人与本地人一起将这里经营成一个小镇。”
“……我和斯万相处了很长时间,心里早已选择他。我的哥哥也很满意斯万,所以才会让他帮忙打理店铺。法恩达尔来自遥远的地方,他带来很多新奇的知识见闻让我着迷,所以我最近和他走得有些近,引起了斯万的误会,也引起了法恩达尔的误会。”
”……斯万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游吟诗人,斯万也一样。我很羡慕斯万曾经在独孤城求学的经历,我也想成为一名游吟诗人,但哥哥更加看重他的杂货店。我只能每天晚上来到酒馆,一点点向斯万请教。斯万支持我的想法,甚至愿意帮我打理店铺。我们两一同挣钱来为我筹集将来的学费。”
“……我也知道斯万对我好,理解他的目的是让我离开法恩达尔,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呢?这封信上的言语太让我伤心了……落款写着法恩达尔,可是这些羞辱的词汇都出自他的笔下,字字都是斯万的声音啊!”
我坐在女孩身旁,聆听着女孩的哭诉,时不时安慰开导一下,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保持沉默。
我并不是事件的主谋,但我确实起了导火索的作用。对于面前伤心的女孩,我有很大的责任。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女孩的心里已经有了选择,我能做的一是成全两人,二是让第三者离开这个地方。至于我具体可以做的……虽然我人生地不熟,但我不差钱。
“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你想听吗?”
女孩擦干眼泪,愣愣地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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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如我预料,大清早就有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我打开门,门后是神情焦急的斯万。
“月下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有一些急事要向您询问。”
“请讲。”
“凯米拉今早出门后就再没有回来过,她在家里桌子上留下一封信和一个金币,说她得到了一笔资助,决定前往独孤城求学。因为您昨天见过凯米拉,请问……”斯万踌躇了好久,终于把最后几个字吐了出来,“那个资助者是您吗?”
看来这家伙的脑子很灵光,我提前准备了不少说辞,现在被斯万一语道破,倒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想了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