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可以说明,为何这风鸟看着我的目光,没有其它人眼中的惊惧嘲笑,因为她的感情还没那么像人类,更像兽的直接了当。
“谢谢你的回答,我没问题想问了。”我说道。
风鸟少女行礼告退,独留有我一人在小楼之中。
确定她真的离开后,我才伸出手掌按在大门上,放出一阵妖力冲击,这道足以憾动一座小山丘的力量,小楼却晃也不晃一下,我的妖力就像打到一团柔软无比的绵花上,完全不受力。
“果然是结界!”在魔界称为结界,在妖界称为禁制或是阵法,从名称中就可知道,妖界的术法比起魔界的魔法五花八门了不知多少,单是禁制和阵法就有分无数种不同的架设法,而且与完全以魔力铺设的结界不同,比较取巧,可能会利用到地形天象等外在因子结合妖力而成,像石阻术就是一种。
“结果被关起来了。”没去妄想破解禁锢我的力量,试过就知道,那是不知比我高多少级数的人设下的。
反正看这样子,他们暂时不会伤我性命,虽然被关起来,但失去自由这种事我已经很习惯了,话说回来,我大概还没有真正自由过的时候吧!
随步走到书斋翻书,却都是一些有关奇闻异事的书籍,甚至还有一本有关魔界三大公爵的介绍,翻了老半天,竟然没有一本比较有用的书籍。
全是废书!我心中有点失望,连一本修练相关的书都没有,将书本往桌上一丢,现在不如修练算了。
想到就行动,我随手捉起一根毛笔,胡乱磨了墨,转瞬间书斋内就充斥墨汁的淡淡香气,这应该是价值不菲的墨块吧!
笔尖沾上墨汁,我在青石地板上细细划出一个简易魔法阵,这个魔法阵跟我在魔界修练时用的魔法阵很像,主要功能在若是修练环境不安全时,会干扰我的修练。
在这个平静中隐藏危险的环境,我可不敢大意,凭着记忆我完成地上的魔法阵,输入魔力,看着魔法阵每道线条都发出光芒,就知道这魔法阵成功了。
坐入魔法阵中央,我开始进行修练,进入修练有个好处,外界时间的流逝对我完全没影响,在这种无事可做时,是一个杀时间的好方法。
只是没想到时间一向不够用的我,竟然会因为被关起来,终于有了时间好好进行修练,真有点讽刺。
随着修练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体内的妖力魔力密度也越来越结实,游移在内丹周围的淡紫魔力颜色变深了些,而且更加显眼了,雪白的内丹外观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里面运转的妖力流动速度明显加快许多。
虽不太清楚,不过我的妖力性质可能是因为引魄魔功的关系,与魔力的性质相当接近,本该互相排斥的两股力量,在一起却异常融洽。
其实,本来就不用担心这两道功力会相斥,毕竟都是在我体内修练得来,都是我的力量,本质自然相同。
突然有种感觉,来到妖界后我使用术法全用妖力是太过保守了,如果可以渗入魔力的话,我的功力会直接增量一半,以后再试看看行不行的通。
不知过了多久,心灵突然一个震动,提醒我有人往这里行来,我中止了修练,睁开眼睛看向四周,时间大概过了三个多月吧!
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快,我站起身,抚平身上衣裙,也不知怜惜这件衣服是什么材质做的,无论时间过了多久,看起来都跟新穿时一样干净整齐。
深吸一口气,我等着迎接客人,来的人是那名风鸟少女和一位书生打扮文质彬彬的青年,他一入书斋,还来不及望我一眼,就盯着地上的魔法阵嘴角抽搐。
看来,这书斋的主人说不定就是这家伙,拿人家珍贵的墨宝在地板画出魔族的魔法阵,也难怪他会嘴角抽筋个不停了。
“小姐,这位是望书先生。”风鸟少女先向我行礼,才介绍这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初次见面,您好!”我礼节周到地向他打招呼。
望书这时才将目光移开那魔法阵。
“小小姑娘,这段日子怠慢了。”他也很有礼貌。
“望书先生过谦了,贵山庄的招待相当周到。”用那么盛大的牢笼关住我,还叫怠慢?
望书微微一笑。
“实话实说,我们对小小姑娘的款待确实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别见怪。”他说着,“此刻留客轩正宴请诸客,希望姑娘赏个脸,接受我们的款待作为陪罪。”
口上说得客气,但若我不去恐怕会被押去吧!
“那就麻烦先生带路了。”我见他临走前,又忍不住望了魔法阵一眼,目光中大有等下回来研究之意,我也不管他,反正没有魔力也不可能发动得了魔法阵。
跟着望书,又是好一大段曲曲折折的路,才走到一间题名留客轩古朴大屋前,跟我待了三个月的小楼不同,这间大屋搭建的木材没有任何雕琢过的痕迹,绿色藤蔓攀爬在四周,更显得野趣十足。
但一走进屋里,双脚踏的是柔软高贵的红色锦缎,双眼所见尽是镶嵌于壁发出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室内的摆设更是一片豪华贵气,一眼扫去,客人的席次全放在周边,以四人席次居多,中央空出一大片地方,应该是准备表演歌舞时用的。
刚走进去时,因为屋子大又人多热闹,倒没什么人注意到我的出现,但当望书领着我往中央应该是主人席次的地方走去时,全场突然来一个静默无声,看来是我身上的魔族衣饰再度发挥它的功效了。
真是的,我到底何时才能拿到一件中国衣服?
因为这一身醒目,引得全场人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让我再一次深深体会到妖界人对魔界人那种惧恨交加的情感。
望书停止脚步,我也止步,他行礼,我也行礼,反正一切照做就是,现在我的表现要低调一点,低头敛目,完全一副古中国女子的乖顺模样。
感觉好像有人站起身走过来,然后──一只手放在我头上,心里一楞,这种像哄小孩的摸头动作,也只有一个人会做得出。
抬起头,果然见到忘川那张淡雅如墨描的俊容,淡漠的双眼望着我。
“有受到委屈吗?”他问,态度自然的就像是这里是以前的那间书房,而不是充斥着敌意的留客轩。
“没有,但讨厌。”一个没防备,我竟然老实回答。
然后才醒悟过来,我多后面“但讨厌”这三字是怎么回事,只要回答说没有就好,给主人一个面子绝非坏事。
但我的回答为何那么老实啊!
表面没啥事,但我心里打鼓,因为忘川那淡雅的气质在我回答出口时,似乎变得不怎么平淡漠然了,慌忙中,只觉得气氛变得好生凝滞。
“不!我的意思是,这里的招待实在太亲切了,我天生不习惯太过舒适的生活,所以有点讨厌。”我急急忙忙,匆匆促促地随口乱说。
忘川一怔,眼角微露笑意,点点头。
“你瞧,忘川兄,我们可没亏待小小姑娘啊!”我朝主桌望去,只见那里坐着两人,虽外表看起来年轻,却隐约有苍老姿态,发言的那人神态粗豪,身材壮实,说是一名壮汉也不为过。
老妖怪!我脑中浮出怜惜的评语,看来就是指这两人了。
“灵长兄,你这句话就错了,小小姑娘这么一位水灵的人儿,住在你这种粗陋的地方,当然是委屈了。”他身旁的人微笑道,长相虽不错,但那双精光随时闪过的眼睛给人一种不时在算计人的感觉。
灵长一呆,哈哈大笑起来。
“血羽兄说得没错!这倒是我的疏忽了。”
所以,他们是哥俩好,一搭一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是了,只不过,我偷眼望向忘川,见他神情漠然,就知道他又恍神了,大概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努力吧!
现在这个场合,我绝对不能笑出声,撇开目光,我开始关注壁上的夜明珠有几粒,多得像不要钱似的,照着室内一片光明。
忘川大概也注意到我也恍神了,总算提起精神,几句话应付那两人后,才转头面向我。
“到右侧末席去坐!”他叮嘱。
我点头,转身离去。
47
右側的末席嗎?
那的確是個耄艿暮盟冢覍嵲谑軌蛄爽F在走到那裡,眾多目光就跟到那裡的發光體狀況,
走到右邊席次的尾端,我正想快速閃入最末端的席次去坐,卻微微一頓,有人,那裡有坐人了。
桌子是長方形狀,長的一側足夠坐進四個人,我打算閃進去的長桌坐著兩人,讓我頓住腳步的並不是那裡有人的事實,而是那兩人,我認識。
桌子的右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如玉般散發的溫潤氣伲⌒愕娜菝搽m然洠冻鲂θ荩瑓s有種柔和感,那個人,是祐京!
明明是黑色的雙瞳,卻帶著一種乾淨清徹的透明感,感應到我的目光,那雙眸抬起,看向我。
然後,又是那種淡淡溫暖的笑容,完全洠氲綍龅剿奈遥粫r措手不及,內心又被這樣的溫暖給入侵,一片暖暖的。
強迫自己轉開頭,很努力才洠в蟹瓷湫缘幕貞鲆粋微笑,目光剛好對上另一張俊臉,情緒很不佳的俊臉。
坐在桌子左端的赤獸,那頭火紅長髮依舊凌亂到不行,而表情恰好是祐京的反面,原本就因為黑色咒文夠可怕的一張臉,再加上那恨不得一口氣轟爆周圍全部物品──包括所有人的猙獰表情,我可以肯定,祐京的存在一定類似是緩衝器之類的物品。
只不過,他們兩個,有必要離得那麼遠嗎?
一個坐右端,一個坐左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他們之間空的那一大段地帶,似乎有著雷電交擊的激烈光芒,似乎有著刀劍相交的尖厲聲響,似乎有風起雲湧的詭譎,似乎有戰場撕殺的生死一線間……總之,非常慘烈就是了。
腳稍稍退後一步,我還以為他們應當交情不錯,但看這樣子,他們之間交情的確很深,卻是朝負向發展的那種。
唔!就算是為了逃避眾人目光,我也不想坐這裡!
我想,若不是我顏面神情向來控制良好,現在我的臉色必定是陰了大半。
腳步僵硬的,我緩緩前進,心中那種明知前進就是死卻不得不勇往直前的奇異情感,離開亞蘭德後,倒是久摺恕
停在桌前,我微微躬身。
「兩位大人,好久不見。」我謹慎問好。
祐京輕輕嘆了一口氣,有點朽木不可雕的嘆法,我的眉頭差一點、差一點就給它皺了起來,幸好忍住了,然而……
「廢話什麼,坐下!」赤獸那一臉“實在搞不清楚妳在做什麼蠢事”的惡劣表情,讓我原本想皺眉的慾望是消失了,卻有種想拿什麼枺鱽y扔一通的破壞感。的
忍耐了!我千萬要忍住,低頭斂眉,我遵從地走到中間地帶,也只能坐這裡了,端正坐下。
還不到上菜的時間,桌上只有青銅酒器和發出撲鼻果子香的美酒。
右邊,一隻手提壺替我面前青銅杯中注入酒水,祐京笑得一臉溫煦。
「烈焰泉釀出的好酒,很適合火性體伲瑠呉嗪赛c。」
「謝謝。」我不敢再多看他,心中的暖意尚未冷卻,先鎮靜下來才是正確的,提起酒杯,小心的啜飲一口,味道香香的,完全洠Ь频目辔叮酥猓瑏K洠颤N特別的感覺。
正當我迹麗灂r,體內突然像燃起像火焰般的灼熱感,內丹竟然自己轉動了,消磨這股熱意的同時也增加妖力的純度,
原來如此,真是好枺鳎
我又喝一口酒,妖界果然多寶物,連酒都可以那麼特別,此時一個拍掌聲,鼓樂聲響起,九名穿著飄渺白色舞衣的女子進入場中央,姿態曼妙地輕盈舞動起來,因為是妖,能做更高難度的動作,其舞蹈自然遠勝人間的凡舞。
舞在一半,白色舞衣的女子突然散開,九名紅舞衣的女子在上方平空出現,就在半空中舞蹈起來,舞到快時,就像是地上有九道白焰,空中有九道紅焰,彼此呼應的對舞。
很漂亮!也很厲害,能夠在空中動作自如,我拿著酒杯,靜靜看著表演。
婢女們一一走進,替每一席上菜,菜色大多非常特別,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以素菜為主,發出撲鼻清香。
我身旁這兩人對桌上的菜似乎不感興趣,完全洠涌辏麄儾怀裕乙膊桓译S便亂吃,只是喝酒看歌舞。
奇怪的是,這兩人對歌舞似乎也洠杜d趣,一個神態悠然的喝著酒,一個環看四周,看那表情,我很懷疑他是在考懀г撛觞N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