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贴花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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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镜贴花黄-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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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永邦大喝一声跪着上前,“是,是儿臣……儿臣戏弄的姐姐,你不要怪在姐姐头上,儿臣也没有做对不起父皇的事,大师傅教过的东西,儿臣一日也不敢望,请父皇饶了姐姐。”

    皇帝怒极攻心,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非不分,当即反手一个耳光,抽在永邦的脸上,永邦生平头一次挨打,脸上火辣辣的,一半是众目睽睽之下,脸面失尽的耻辱感,一半是真的疼。

    皇帝指着他的鼻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叫——母——妃!”

    “她是你母妃,不是姐姐!”

    永邦吞了吞口水,难过的望了一眼燕嫔,燕嫔此刻要自保,也只有耷拉着脑袋。

    两者之间的反应皇帝看的分明,他有足够的耐性,今天就是要叫永邦把关系给拗过来。

    被女人牵着鼻子走不可怕,遇上好的女人,那叫爱情,怕就怕遇上一个心术不正的,当事者又毫无主张,岂不是女人问他要什么,他都一一掏空了出去送人?富贾之家尚且惧怕家财败尽,何况帝王之家,只怕江山危矣。

    然而永邦就是不愿,皇帝道:“好,不叫是吧?不叫那就不要怪朕手黑,燕嫔今日是再也留不得了。”

    “父皇——!”永邦几乎泣泪。

    正僵持着,蕊乔闻讯急匆匆的赶到,听说皇帝已经打了儿子,她是心疼的不得了,当即跪下道:“陛下开恩,永邦还小不懂事,怕是这当中有什么误会,燕嫔就交由臣妾处理吧。”

    “不行。”永邦急道,“交给你还了得?你不把姐姐弄死才怪,你是巴不得我母后家里的人都死光呢!”

    “你个混账东西!”皇帝对着四周的内侍道,“给朕传杖,将这孽畜往死里打。”

    “陛下开恩呐!”蕊乔不住的叩,“陛下——!”

    永邦推开蕊乔道:“我不用你帮忙求,打就打,我还怕疼不成,只要父皇解了这口气,肯放姐姐一条生路,就是打死我也甘愿。”说着,整个人往前一扑,等人来打他了,一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皇帝的眼睛道,“父皇宠妾灭妻,世人皆知,儿臣今日定要护的姐姐周全。”

    皇帝气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块儿了,对着蕊乔道:“你看见了吧?你怎么对他,他又是怎么对你的?这就是朕的好儿子,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交给皇后去养,朕顾念一丝恩情,她们个个到死了都不忘要算计朕,好的很!”

    言毕,示意四周的侍卫动手,之前侍卫们还是望风而动,毕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估计说打也是随口说说,就算真的打了也是手下留情,而今皇帝却道:“给朕着实的打。多也不要,就十棍子,朕看他那样子,怕是连十棍子都熬不下来。”

    永邦抿着唇,咬牙被架到了长凳子上,行杖前,他抬眸看了燕嫔一眼,由始至终,燕嫔都没有为他开口求过一句情,饶是他再傻,心底也透亮了。

    蕊乔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永邦挨了五棍子,刚开始还倔强的不肯出声,到后来已经不由自主的出轻微的呻&*吟,母子连心,蕊乔忍不住掉下泪来,大喊一声:“住手。”旋即转过身对着皇帝道:“求陛下开恩,他年少不懂事,以后不会再顶撞陛下了。”说着,又吩咐永邦,“还不快向你父皇请罪,按你父皇说的做。”

    永邦‘哼’的一声转头:“不要你管。收起你的假惺惺。”

    蕊乔蓦地一口气窜到咽喉,她日以继夜的照顾瑰阳已是筋疲力尽,永定四岁,又是最调皮的时候,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她想永邦大了,即便与她不对付,也会放在心里,面子上凑合过去便罢了,她总不能跟亲生儿子计较,然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直气的她头疼脑涨,更兼大太阳底下,站的久了头晕,蕊乔险些就要厥过去,木槿看不过眼,上前道:“大殿下这话就说的不对了。”

    永邦气焰不小,一是不服输的性子,二是燕嫔的表现着实叫他灰心,渐渐恼火起来,说话也就肆无忌惮,眼见木槿都来教训他,愤懑道:“你一个破奴才,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闪一边儿去,你不过就是她身边的一条狗。”

    蕊乔当做没听见,对着皇帝跪了下来,道:“陛下,已经五棍子了,给他个教训便罢了,今日到此为止吧。”

    木槿上前去拉蕊乔,一边对永邦道:“大殿下说的没错,我的确就是娘娘身边的一条狗,可哪怕是一条狗还知道感恩呢,不像有些人,亲生父母养的,不忠不孝。”

    “好了,木槿。”蕊乔蹙着眉打断她。

    木槿不甘道:“娘娘,您总是不让奴婢说,奴婢今日就是惹您生气了,有些话也非说不可,否则奴婢得憋死。”说着转头对永邦道,“我不过就是个奴婢,说话若是得罪了大殿下,大殿下他日要杀要剐,奴婢毫无怨言,横竖奴婢都死过好多回了,当年拜先皇后所赐,也差点被她的一把火烧死,只不过除了奴婢,还有您的母亲,太后,和您自己。”

    永邦起先不屑的睨着她,听到后来则是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目色中充满了狐疑。

    木槿继续道:“大殿下口口声声皇后主子好,皇后主子若真好,当年又怎会给娘娘下药,要娘娘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而死,这样就能把大殿下您据为己有好保住她的皇后之位?她那么好又怎么会趁着娘娘要临盆的时候,火烧延禧宫,险些把娘娘和太后还有大殿下以及我们一干奴才等都烧死在里头?须知现在延禧宫里为何空无一人?就是因为当年那把火,把老太妃们都给烧死在里头了。这些大殿下都不知道,宫中没人说,是娘娘不准,娘娘自己更不会说,为的是保全先皇后的名声,您倒好,还真当她是好人了,那谁来还我们娘娘一个公道?自己亲生的孩子被抢去了养不算,养大了还教孩子一些混账话来忤逆母亲,活活成了一头白眼狼,我们娘娘找谁诉苦去?大殿下说的轻巧,却不知道娘娘怀着大殿下的时候可是吃尽了苦头,被困在火场里的时候,可是用头撞的门,一下一下,撞得头破血流,额头上到现在还有一条疤,这些难道都能作假?但是皇后呢?皇后主子在外头堵着门不让开,要不是陛下回来的及时,大殿下而今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跟您的父亲母亲计较?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反倒护起了仇人!”

    “你胡说!”永邦吼道,眼圈儿有些微红。他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嘴上吼得越想,心底越是动摇。

    木槿竖起三根手指:“奴婢今日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殿下要是觉得奴婢是娘娘的人信不过,还可以去问皇太后,太后总不会骗您。再说您怎么不想想,宁妃和庄妃怎么就和你母亲好,却不曾去看望皇后一眼?哪怕一眼!您母亲自掌管六宫以来,可死过哪个妃嫔没有?只有皇后在的时候,人人自危。她到死了都没人去看,是坏事做绝了,人人见了她都怕。”

    木槿说到这里顿住,看永邦狰狞的表情,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得等他消化一阵子,才又接着道:“奴婢就说这些,殿下爱信不信,反正奴婢句句属实,至于殿下要怎么处置奴婢,奴婢随意。”说完,往永邦和蕊乔中间一跪,一副置生死度外的样子。

    天上忽然一个惊雷,京城的夏日便是如此,前一秒烈日高照,后一秒*潇潇,很快,天地便被雨丝连成一副水墨画一般。

    蕊乔看着丹墀上的皇帝,艰难的开口道:“陛下,已经五杖了,眼下又下雨,让孩子回去吧。”

    “不行。”皇帝坚决道,“必须行完十杖。”

    于是几个侍卫又开始对永邦的屁股进行新一轮的轰炸,永邦嘴里出‘咝咝’的抽气声,蕊乔催促他道:“喊呐,你父皇让你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永邦双手握拳,道:“你就和父皇一搭一唱吧。”

    “你——!”蕊乔气结。

    皇帝道:“很好,二十杖,你母亲求情都没用。就冲你对她说话的态度,今天就是三十杖,朕都舍得打下去。继续,不许停!”

    蕊乔对着永邦怒道:“我叫你喊人,你听到没有!”

    永邦扁着嘴,心不甘情不愿。

    他从小到大,蕊乔别说打他,就是骂他都没有过,哪怕他对她再无礼,她都当做没听见,算了。简直是溺爱过了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那么严厉的对他说话,他有点委屈,良久,终于轻声道:“母妃。”

    “听不见,大声一点。”皇帝命令道。

    永邦抬起头,盯着燕嫔:“儿臣参见母妃。”

    燕嫔咬着下唇,不言不语。

    皇帝道:“很好,即日起,封燕嫔为燕昭容。”

    燕嫔脸色一片苍白,已明白过来是被皇帝摆了一道,皇帝走到她跟前道:“怎么?昭容不高兴吗?这是喜事啊!”

    “臣妾……很高兴。”燕嫔笑的比哭还难看。

    皇帝又转向永邦道:“很好,你既知道错了,今日这顿打到此为止,燕昭容的命朕也暂时留下了,只是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适才你不是要替她顶罪吗?说是你戏弄于她,很好,那你便在这里跪着吧,朕不叫起来,你就一直给朕跪着,跪到朕满意为止。”

    “陛下!”蕊乔无奈道,“真的够了。”

    皇帝指着她,怨其不争:“就是让你宠的,慈母多败儿,朕从今日起不会再纵容他。”

    “那好。”蕊乔也对着皇帝梗起脖子,“陛下要罚,连臣妾一并罚了吧,他是我生的,他犯了错,便是臣妾没有教好,他跪多久,臣妾便也跪多久。”

    永邦已被人从凳子上搀扶了起来,见蕊乔为他求情,不耐烦道:“不要你管,都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怎么那么烦!”但是抬起头,不经意间瞥见蕊乔额角的小伤疤免不了想起木槿说的,心头震动,垂下头再难开口,像是喉咙被什么给堵住了。

    蕊乔没有理他,只自顾自的跪着,雨势做大,势如倾盆,木槿担心蕊乔的身子,在一旁撑开双手挡在蕊乔的头上,但根本毫无用处,蕊乔仍是浑身湿透了,直到一个时辰后,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被人抬走之前,靠着仅剩的神智,蕊乔对永邦气若游丝的说道:“你不认我这个母亲,可以,我也权当没有生过你,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母亲,你再也不必来关雎宫请安了。”说完,便阖上眼被人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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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永邦心头猛跳,不安极了,本以为皇帝震愤之下会迁怒于他,谁知道不过是罚他去奉先殿抄经,说是皇贵妃回去之后就烧了起来,让他抄经为懿如皇贵妃祈福,永邦只得在奉先殿里百无聊赖的每天和经书打交道。

    永定知道他无聊,时不时的去看他,有一回,拿着从庄妃那里顺来的桂花糕送去给他吃,道:“大哥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啦。”

    永邦看他爬在窗户上,怕他摔着了,将他从外面抱进来,道:“仔细跌倒了,你个皮猴儿。”

    永定嘿嘿的笑,把盛有桂花糕的碟子送到永邦眼前:“大哥哥吃!”

    永邦从盘子里捻起一块往嘴里一塞,只咬了一口就悻悻的放回原处。

    永定问:“大哥哥,你怎么了?是因为被关在这里太闷了吗?其实你出去吧没事的,父皇不知道。他不会来检查的。”

    永邦摇头:“不是,是桂花糕不好吃。”

    “啊?”永定吮了一把手指,“我觉得很好吃呀。”

    永邦嘀咕道:“没有母亲做的好吃。”

    永定‘哦’了一声:“那可没辙了,母亲病的厉害呢,没法做给咱们吃,父皇正天天守在她的床前,听木槿姑姑说,母亲的烧怎么都不退,她和庄母妃眼睛都哭肿了,父皇也不回未央宫批折子,都带回关雎宫呢。”

    永邦一听脸色骤变,推开门就要出去,却被外面的侍卫拦住了,永邦道:“给我起开。”

    侍卫蹲下行礼:“殿下恕罪,陛下有令,命殿下这段时间就在奉先殿内静思己过,什么时候出的来了,属下一定第一时候为您开道。”

    永邦气的咬牙切齿,招手道:“过来,我问你,皇贵妃是病了吗?”

    那侍卫一脸尴尬,支支吾吾道:“这个……属下不清楚。”

    “不清楚就去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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