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
我笑了。
彩霞向东飞。
我哭了。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宁信像疯子一样发出“呵呵”的笑声。
林晗慧紧握的双拳飞向郑恩随的脸,周边的空气也因出拳的速度微微震动,最终停在他鼻前三厘米的位置。她看到闭眼后细长得令女生都嫉妒的眼睫毛,放下紧绷的双手,朝天空深吸一口气,把眼角的泪憋回泪腺中。
郑恩随本能的闭起双眼,但在感受到拳头迟迟没有落下时,小心地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林晗慧刚好低头。一米七三的林晗慧不需要仰望一米七六的郑恩随,一男一女站在一起,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微弱的身高差。
林晗慧向前走了一步,抓住郑恩随的胳膊,翻了一个过肩摔。速度很快,快得众人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见郑恩随的身影画出一个漂亮的弧,最终惨摔在地的景象。
敢问世间彪悍女子何许人也?林晗慧是也。
得罪任何人,都别得罪林晗慧。这是每个看过林晗慧过肩摔的人在心底摸摸得出的结论,包括此时躺在地上还爬不起来的郑恩随。
四周一片混乱。那些本在看程立乔和郑恩随秀恩爱的人,惊慌得不知所措。
程立乔最先从浑沌中清醒过来。她迅速扶起郑恩随,扬起巴掌就帼在林晗慧的脸上。
林晗慧没有动,以她多年拜师学艺,这点速度完全可以躲避。
“啪!”掌声清脆如铃,落在宁信的右脸颊上,火辣辣的,很痛,但痛不过心里的背叛。
没人注意得到,在宁信的对面,徐牧涯的表情满是惊讶和无奈,深邃的眼眸隐藏着心疼与自责。
就在这的下一秒钟,肖丹冲上前不有分说的扬起巴掌朝程立乔扇去,却被卢橙拦下。
卢橙抓住肖丹的手腕,用略带警告意味的眼神瞪了肖丹一眼,说:“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怎么可以随便打架呢?”
肖丹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刚那一股冲劲瞬间烟消云散。她甩开卢橙的手,眼角含着泪花独自走进校园。
“这样真的好吗?”程立乔盯着迅速淹没人群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看着卢橙笑了出来,“你在她面前这么维护你的前任,我感觉很开心啦,只是……”
“我这么帅,怎么能忍心美女被人扇是吧?我是很见义……”卢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林晗慧的拳头打在脸上,随着惯性向后退了几步,撞到徐牧涯身上。
一切都是自找的
“我这么帅,怎么能忍心美女被人扇是吧?我是很见义……”卢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林晗慧的拳头打在脸上,随着惯性向后退了几步,撞到徐牧涯身上。
“你神经病啊?”卢橙捂着眼睛站起来,从拳头落在脸上到倒在徐牧涯怀里到站起来质问林晗慧,他还是没弄清楚被打的缘由。
林晗慧没有打算回答卢橙,眼神中闪过如火的愤恨,心中觉得这样还不能解气,还想上去踹一脚。宁信不顾哭花的脸,及时的拦下她,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些别人听不到的耳语,林晗慧的眼神随即被不知所措与惊愕代替。
林晗慧也是一个同样憎恨背叛的人。宁信至今都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晗慧的情景,
第一次见到林晗慧的时候,她因为被交往数年的男朋友甩了而哭个不停。
那时候,她哭得可丑了,鼻涕眼泪都被抹在脸上,经过风化,留下黑色的印记。经过宁信长时间的开导,她总算不哭了,变得像刺猬,异常坚强。后来,她找到那个甩了她的男生,对他又是打又是踢又是踹。如果不是宁信当时在一旁及时制止,那个男生应该早就断子绝孙。这件事,上了报道,学校要开除她,后来不知道她是怎么继续在学校留下来的。
当然,宁信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是眼中的乖乖女会与所谓的不良少年成为好朋友。或许这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们就因为有着共同的憎恶与喜爱,所以一拍即合,成为现在言语不多却可以了解彼此心里所想的好朋友。
“自找的!”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林晗慧还是无法拉下面子道歉,于是甩甩手拉着宁信离开了。
“我草!”卢橙捂着脸蛋,看着林晗慧坚定不道歉的背影,恼怒的爆了一句粗口,转头对徐牧涯说,“你刚刚怎么可以不帮我呢?你小时候在少林寺练的功夫都白学了?就看着你兄弟我挨打,你好意思吗?”他现在还记得徐牧涯当时替他报仇时对那些人的每个动作,又狠又快又准!
“你将来是睡在我旁边的那位?”徐牧涯盯着宁信被扯着跌撞离开的背影,心里仿佛被刀划开一道伤口,看着脸上紫一块的卢橙,不咸不淡应了一句。
“你……”卢橙一时气结,食指指着徐牧涯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就在徐牧涯以为他没有话说转身离开时,他以任何人都听不到的声音低囔,“我也希望有一天能爬上你的床睡在你的旁边啊……”
不远处校园中的阔叶林立栖息的相思鸟发出幽怨哀号的叫声,好似能理解一对对不顺的感情。
“什么跟什么嘛!”程立乔心里本来就因为郑恩随被摔在地的事情特别不爽,看到后面一个个又像没事人似的离开,周边的人发出各种看好戏的八卦声,她横了他们一眼,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学校的理事,大喊,“有什么好看的?不想读大学了吗?”
郑恩随的骨子里是典型的温婉治愈型男生,脸皮薄得不得了,被林晗慧和程立乔这么一闹,脸微微泛红。
程立乔扶着郑恩随离开,对郑恩随说:“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行为举止都那么粗俗。如果我知道宁信就是你的前女友肯定不会让我爸发通知书给她的。应该整点事儿让学校开除她。”
没有哪个男的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把自己的前任说得那么狼狈不堪,更不希望这两人争锋相对。
郑恩随轻咳两声,“我累了,我一个去医院就好了。”
空气中,又是说不清的尴尬。
————
改!
心中的念念不忘
虽然说,提出分手的人是她,但思念那么久的人怎么可以说忘就忘呢?郑恩随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是让她有爱又恨的人。思念就像牵牛花那些细长的青藤蔓一圈一圈的缠绕在花稼上,无时无刻不缠绕在宁信的心尖上。
难道她也得了相思病?
很多次,她都会在心里理性地问自己。
如果爱情能够理性,它就不浪漫了,当然也不会有所谓的因爱生恨而杀人的事情。
曾经有一次,宁信上q的时候,弹出一条新闻“某某某因爱失手杀人”。当时她就指着这条新闻问林晗慧,“小慧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人和你特别像?”林晗慧当时颇有感受的点头回答,“嗯,只有没大脑的人才会这么做吧。”说完后不怀好意的问我,“宁信,我都有这样的黑历史,你会不会也有犯傻的时候?”我当时想都没想,反驳她:“怎么可能?我有对我忠贞不二的男朋友。”林晗慧一阵唏嘘声……
其实,在郑恩随离开她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知道,一切都变了!没有什么能够经得起时光的考验,那些旧时光,最终会辜负了现在的期盼。
如果她能早点知道,也不会有今日的茶饭不思。
坐在宁信对面的林晗慧故意把餐盘弄得“叮咚”响,满脸不耐烦地看着她,“宁信,再不吃黄花菜都凉了!”
“哦。”宁信愣愣的拿起筷子夹菜吃。
“宁信,你是在吃饭吗?”林晗慧瞪着宁信的表情是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宁信不想让林晗慧担心,毫不犹豫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林晗慧的脸忽然变得铁青,又把声音拔高了一个音调,“你真的在吃饭吗?”
“那我在吃什么?”我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低头看着筷子里所夹的剩骨头——她从嘴里吃剩吐在盘子里的剩骨头,如梦初醒地猛烈咳嗽,只要一想到刚刚吃的就觉得恶心。
“我现在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好想自残。”宁信不愿意对林晗慧说“她没事”之类的客套话,因为只要是人就可以看出她的异常,更何况是像自己的大脑般的林晗慧呢?
“没有谁是谁,永远的爱 ;,没有谁失去谁,就真的活不下来 ;。”林晗慧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对我的话狠狠耻笑,“当初是谁对我说这句话来着?说着一套,做着一套,不像你的作风啊?”
没见过飓风的人觉得所有的风都是微风,没见过蓝天的蛙觉得所有的天都是一口井,没见过大山的人觉得石头都是很大的障碍。没经历过的人都懂那个道理,但真的用起来,谁又会记得自己曾信誓旦旦对别人说得话?
宁信明白林晗慧的意思,但心里还是很难受,眼泪“啪啪”地往下落。
其实她不是这样一个女孩。眼泪这种东西也不属于她。宁信的妈妈对她说,爸爸去世时,各个亲戚眼睛都哭瞎了,就她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宁信离开妈妈的时候,是头也不回地拉着拉杆箱自己坐上火车。
林晗慧盯着一滴滴落下的晶莹泪珠,不语。
此时的阳光,早已碎了一地。
————
改~
怦然心动的感觉
卢橙的脸上贴着ok绷带,拿着两份餐盘,对专心致志地打饭的徐牧涯哀嚎,“我们真的要吃学校食堂的饭?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难吃!你还记得上学期吧?我们就在学校吃了一次,第二天我就因为肠胃不适躺在医院了!”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不能吃辣却还点了辣椒炒肉这道菜!”说起辣椒,徐牧涯立即想到宁信的胃也特别的不好,不能沾一点儿酒和一点儿辣。
“哎呀!”卢橙傲娇的喊了一声,全饭堂的人都抬起头向他们投去花痴的目光。当然,站在卢橙旁边,并且有卢橙帮她端餐盘的肖丹成了众多女生的公敌。
肖丹装作没看到那些不善的目光,扬起四十五度的微笑问卢橙,“宁信她在那边,我们要过去吃吗?”
卢橙看了一眼徐牧涯,翘起嘴角,从喉咙里发出不情不愿地的声音,“当然。”
“hello。”卢橙把餐盘放在桌子上,不轻不重的声音让宁信匆忙擦掉眼泪抬起头。
她先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不好,刚开口想问“有事吗?”就被林晗慧抢先一步。林晗慧的语气很不友善,仿佛昨日被打的人是她一般。
“哎呀!”
卢橙看到林晗慧的眼神后跳了起来,隔着三尺远对林晗慧喊,“也难怪你长得这么大块头,怎么可以这么粗俗?暴、力、婆!”
卢橙就是典型的没事找事,找事欠抽型。说起话来带着七岁小男娃的萌音,行为举止却是五岁小女娃的动作,虽然看起来很和谐,让人不忍心对他痛下狠手,但对于经常接触“人妖”型弟弟的林晗慧,对此已产生抗体。
眼见林晗慧又要对卢橙下毒手,肖丹瘦弱的身躯站在卢橙前面,高傲地扬着头颅,眼神中带着警告的冷漠和来自心底的哀求。
童话故事中,通常都是男骑士守护女公主,但在肖丹和卢橙的童话故事里,是女骑士守护男公主。
林晗慧不打女生,是她一贯坚守的原则。于是她甩甩手,觉得没趣,又回到座位上吃饭。
徐牧涯看了一眼卢橙,又看了一眼肖丹,端着餐盘走到宁信旁边,低下头问她:“我可以坐这里吗?”
宁信周边的空气全被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笼罩。宁信喜欢这种味道,似浓非浓,似淡非淡,但却不惹人厌。
她抬起头,正好撞上徐牧涯深邃似海的双眸。就那么一秒中,就使宁信沦陷了。
似曾相识!好熟悉的双眸!好美丽的双眸!
这是宁信见过最迷人的双眸,双眸中充满着诱惑,好似罂粟花散发出的香气那样令人无法自拔。
水蓝色衬衫。她的回忆又一次勾到昨天的午后,距离现在只有12小时的曾经。
“看够了吗?”卢橙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宁信这才注意到她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以至于徐牧涯都侧脸去看别的地方了。
“可以。”
这怎么那么像少年动漫里的脚本呢?宁信的双颊微微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