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再见面时,便是一场兄弟之间的厮杀。
庭院的东南角,渊程和高公公站在红墙之外,渊程目睹了这一整个过程,发怒的把右手打在墙上,血顺着墙壁缓缓流淌,高公公一直在身后劝说。
“阿逸,皇兄从小并未和你争夺过什么,只是陆景凝,我要定了!”渊程心中暗自发誓,看着渊逸的背影渐行渐远,才回去。
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洒在陆府,庞大的队伍在陆府前一一排列,都在为渊程渊逸送行。
“陆丞相,朕这两日过得很开始,谢谢陆丞相的招待,回宫之后,朕定有重赏!”渊程笑着拍了拍陆旗的肩膀,此行来,陆景凝已经在他的心里烙下了烙印,他岂能不好好谢谢陆旗?
“陆丞相费心了。”渊逸也附和着渊程。
一番话后,渊程渊逸踏上了回宫之路,一路颠簸着仿佛来的时候,只是兄弟二人已各怀心事,渊程知道即将入宫的陆景仪,既然陆景仪可以进宫,那她陆景凝岂会逃得过?无论用什么方法,远程都要让陆景凝爱上他。
只是,当他们兄弟二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渊程不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将会一步一步将陆景凝推向悬崖,不得翻身。
第 009 章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
陆景凝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陆旗解除了陆景凝“禁足”之命,为的是让她在入宫之前好好享受为数不多自由的日子。
后宫一日无主,若贵妃被朝中大臣视为最有可能成为皇后之位的候选人。
近日,朝中大臣众所周知,陆丞相之女即将入宫,又将掀起一阵风波大浪。
当初金若依被封为若贵妃之时,把后宫闹的鸡犬不宁。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若贵妃在后宫蛮横无理的事迹传遍了整个鸢国,成为百姓用膳后的话题。
宫中茜贵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仅十六岁的金若依,因为仗着渊程对她的宠爱,在宫中不知惹了多少祸,茜贵人总爱和若贵妃对着干,明知自己宫位不如若贵妃,却没有一点服软的气质。
或许是金贤从小把金若依宠惯了的缘故,宫中的若贵妃从不懂得怜香惜玉,茜贵人不过在若贵妃面前买弄了下她在京城外看来的新戏法,却被若贵妃冤枉为不守妇道。赏了茜贵人八十大板,茜贵人原本也是皮娇肉嫩的美人坯子,到底还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死在了板子之下。
当这个消息传到金若依耳朵里的时候,非但没有悔改,而且倒还变本加厉了。
若不是金贤所逼,恐怕渊程也不会与她圆房。金若依是怎样从一个单纯清新的姑娘变成今日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渊程是看在眼里而不语。
这深宫本就是囚禁女人的牢笼,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要在这宫中生存,难上加难。
渊程不想就此断了金若依的前程,奈何金贤一再所逼,金贤又是朝中重臣,若不依,便又会扣上昏庸的罪名。
最终,她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丧子之痛,那晚金若依抱着她自己亲手为小皇子所绣的衣裳,面无表情的躺在床榻上,只是那泪珠不停的落下,看的渊程揪心。
如今,难不成要再一次上演这般套路?
朝中不断有奏折上呈到渊程那里,无非都是些早日立陆景仪为妃的无稽之谈,甚至还有大臣斗胆说,立陆景仪为皇后之说,让渊程怒火不已。
入宫前三日,陆旗打点好了一切。
一想到要离开赖以生存了十六年的家,陆景凝不禁有些伤感。她特地挑选了自己最爱的淡紫羽霓裳,体态轻盈柔美,像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象腾空嬉戏的游龙,容颜鲜明光彩象秋天盛开的菊花,青春华美繁盛如春天茂密的青松。行止若有若无象薄云轻轻掩住了明月,形象飘荡不定如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
渊程已经应允了她入宫,赐居毓秀宫。
就在启程之时,仿佛老天都不愿意让她走似的,天公不作美,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雪落在树梢,象把枯干的枝条装点成毛茸茸的玉树琼枝,那美丽的景象,如临仙镜般美妙。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雪花轻轻地飘落。那一片片白色,落在陆景凝的手心里,它融化了,变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就像陆景凝的泪,慢慢滑过她的脸庞。
第 010 章
深知自己的命运从此刻起就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宫中每走一步棋都极其危险,陆景凝为自己今后在宫中的日子感到担忧…
陆景仪在一旁看着陆景凝嚎啕大哭不止,还好侍女一直在劝她,一直拉着她的手臂,不然早就挣脱。
“景姐姐!我不要景姐姐走,我不要!”
陆旗在一旁看着陆景仪这般哭闹不止,心里想着何尝不想把陆景凝留在自己身边,尽管他知道这一残酷的事实,毕竟是自己养育成人的女儿啊,犹如手足,他怎么能够狠心,只是,在两个女儿之中,陆旗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最后,他的选择,是陆景凝。
“仪儿乖,景儿会回来的,会回来的。”陆旗轻抚着女儿的肩膀,陆景仪哭的妆容失色,无力地伸出手想拽住陆景凝。
“仪儿要乖乖听爹爹的话,我必定会回来看你们,到时候我给仪儿带来很多很多的礼物,仪儿不要哭。”陆景凝强颜欢笑的抹去陆景仪脸上的泪珠,后玥看了心如刀割。
“景姐姐…”陆景仪似乎一瞬间感到时间流失之快,白驹过隙,岁月如梭。十三年过去,陆景凝就要离开她的身边,那个疼爱她万事都为她着想的那个姐姐,现如今就要去到那冰冷的宫中。
“仪儿要听爹爹的话,不能让爹爹操心!”陆景凝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她,姐妹之情,深深不舍。
最终陆景凝还是跟着后玥坐上马车,颠簸着到那皇宫之外,陆景凝还没有一丝危机之感,从陆旗决定把陆景凝毫无顾虑的送到这红墙之内,便已是把陆景凝的生死推至悬崖边,不可翻身。
册封之前,渊程和陆景凝是不可见面的,渊程的记忆里,陆景仪和陆景凝身高相当,虽是比陆景凝年纪小。
渊程还蒙在鼓里,他一直认为进宫之人是陆景仪。
“皇上,陆丞相的女儿已经入宫,奴才已经让内务府按照吩咐把娘娘安顿在了毓秀宫,皇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高公公看着批阅奏折的渊程,想缓解一下这寂然的气氛。
“朕还记得她可还没正式册封,怎么就叫起娘娘了?”渊程不屑的放下毛笔,愠怒的看着高盛。
册封仪式定在五日后,朝中大臣都盼着这一天快些到来,只有她的位子定下了,他们才好定夺接下来的决策。
望在陆旗和金贤两位在朝中的地位相当,渊程便把她纳入了妃位,赐名“仪贵妃”,不想招惹是非,便也只有这个决策,一来不会让金贤觉得渊程偏心,二来在朝中大臣们也都不会嚼舌根。
“奴才知错,请皇上责罚。”高公公跪下。
渊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有些低气的说,“罢了,事已成定局,朕会看着办的。”渊程挥了挥手,“朕听说皇弟清早送来些茶叶,给朕送些来。”
渊程吩咐高公公,实际是想清静清静。高公公识趣的退了下去,便留下渊程一人只身一人立在乾清宫。
陆景凝和后玥进来毓秀宫之后,内务府就分配了宫女来服侍。这些宫女各个水清芙蓉,长相清秀,身着统一的服装,内务府还调配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姑,名唤独欢。
第 011 章
陆景凝看着独欢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值花季,怎会做了姑姑?一问才知,独欢入宫年纪过早,由于听话严谨,被宸皇后看中,留在身边做了贴身宫女。
宫中服侍过宸皇后的人本不多,先皇去世之后,服侍宸皇后的人也相继离宫,只有独欢一人留守宫中。
“参见娘娘。”一排宫女和独欢齐刷刷的叫着陆景凝,她们经过多年培训已经摸清宫中规矩,陆景凝想跟她们谈心是不可能得了,想在还有后玥陪在她身边,不禁心里一暖。入宫之后陆景凝还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府中,这一声“娘娘”,彻底唤醒了她的想法。
“都起来吧。”陆景凝微微的说,她不习惯这宫里的尊卑之分,从前她在陆府对下人都是人人平等,如今这宫中,她得适应。
独欢同她们一同起身,才敢慢慢抬头睹一睹陆景凝的真容,让独欢大为震惊的是,当她看到陆景凝的那一瞬间,她居然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所有人都看着独欢,那些年纪小的宫女更是吓得面目惨白,陆景凝和后玥直直的盯着独欢看,陆景凝心中毛毛的,她方才叫自己什么?后玥一皱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静观其变。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内务府总管,他大声呵斥独欢,见独欢如此失态,大吼,“大胆独欢!居然对宸皇后大不敬!你这是想掉脑袋还是怎么?还不快给娘娘赔礼道歉!”
独欢被总管这一吼,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咚”的下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娘娘恕罪。”
陆景凝虽然心有疑惑,可还是忍不住想为独欢求情,自己初来乍到,还没弄清楚这宫规,难不成就要害死独欢不成?
“我不会怪罪你,先起来吧。这位公公如此呵斥我宫中的人,是否有些不合理?”陆景凝一边搀扶着独欢起身,矛头渐渐指向内务府总管。
“奴才知错,娘娘所言极是。”内务府总管跪下朝陆景凝开口。
“公公知道便好,我初来乍到不懂得这宫规,别冒犯了公公才是,日后还需公公多多指点才好。”陆景凝送来了握住独欢的手,对内务府总管莞尔一笑。
纵使总管知道陆景凝一笑倾城,被陆景凝这一说哪里还有脸面。
“娘娘太抬举奴才了,奴才定会为娘娘分忧。”
总管把后玥拉去吩咐了些事,便推了下去。这些宫女个个面面相觑,陆景凝可是她们入宫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主子了,长得一副好皮子,虽出身名门,一点架子都没有。她们最震惊还不是这个,而是陆景凝居然不自称“本宫”。
独欢一直不敢直视陆景凝,生怕自己再次失态。
“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大家来宫中很多年了,我才是初来乍到,希望大家以后不要把我看做是你们的主子,毓秀宫没有主仆之分,人人平等。”
陆景凝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这是入宫的娘娘吗?从前谁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宫女们都望着一缕暖阳丝丝洒照在陆景凝那倾国倾城的脸上,笑的甚是开心。
第 012 章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景凝看着宫女们一脸疑惑的愁容,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什么了?
“回娘娘,奴婢…明白了。”
“嗯,或许应该有一个适应期,没关系,你们都去忙吧。”
陆景凝望了望后玥,后玥领着那群宫女便退了下去。
瞬间,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独欢和陆景凝两人,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拖得老长。
“你方才叫我什么?”陆景凝问独欢,眼看独欢又要下跪,陆景凝连忙阻止。
“娘娘…奴婢…奴婢是有口难言啊。”独欢的眼眶里充满了水珠,让陆景凝有些犹豫要不要问下去。
“我不希望自己人对我有所隐瞒。”
独欢听的出陆景凝的口气略带生气,咬了咬下唇,说到,“奴婢看到娘娘的第一眼,娘娘像及了宸皇后,也就是皇上的生母。奴婢服侍宸皇后多年,宸皇后如娘娘一样,待我如亲妹妹,娘娘的长相,的确有几分像宸皇后,所以…所以…奴婢才…”
陆景凝如释重负的放松了些,她以为自己是不是热了什么杀身之祸,才初进宫让宫女这么惶恐自己。
“看来你对宸皇后的感情很深,不知能否告诉我关于她的一些事?”陆景凝拉着独欢让她与自己面对而坐,独欢不敢当连连起身,“娘娘…这有些不妥吧…奴婢只是…”
“方才我才说的话,忘了?”
独欢想起,陆景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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