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我。”我总是淡淡地笑着看着她们,仿佛看到上中学时候的自己,跟姐妹们打闹成一团,而现在的我,仿佛安静了太多。
坐在床边,我看着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格撒在屋里,正好照在床边的桌子上,桌面很光滑,反射出的月光照亮了我的眼。蓦地看到那桌几上放着的那副手套,心下一颤,站起身来,看着那手套。
初一晚上。
那日,从书库回来,进屋时,屋里就放着这手套,旁边还有一包东西,仔细看时,发现是药,以为药是子轩差人送来的,手套是那人差人送还的,不想晚上有人叩门,开门时才发现是白天见过的子轩身边的小太监。
“筱言姑娘,这是主子给您的。”
“谢谢这位公公。”我接下药,笑着谢了来人。
“姑娘不必客气,叫我小冬子就好了。”那公公看来年纪也不大,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姑娘进屋歇着吧,我就回去了。”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进屋看着那手套,再看那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给我送药?本已经平静的心,瞬时又被打乱……
初一早上。
“筱言,这是南郡王要的几本书,你去给送去吧。”杨公公吩咐道。
“哎,好的。”我从杨公公手中接过那几本书。
我突然想起,自己连东西要送到哪里都忘记问了,于是问道:“南郡王在哪儿呢?”
“瞧我,都忘记你是新来的了。南郡王每次回来都是住在咱们隔壁的忆月阁,很近的。”杨公公说道。
“哦,就是那里啊。我知道了。”我仿佛记得那个地方。暗自庆幸幸好就在隔壁,我总不会找不到。
说起这个宫,一点也不像故宫那般的格局,分割得清晰明了,每个宫的名字也起得中规中矩。端木朝的宫殿名称倒是起的随性,而且这里仿佛有些类似颐和园的布局,对我来说,要熟悉这里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走近忆月阁,远远地就听到箫声阵阵,如慕如诉,曲子却是我不熟的。只是觉得安静,心头却有丝说不出的感伤。听着曲子不禁怅然若失。
整个院子里很静,仿佛没有人一般,问了守门的侍卫,给指了书房的位置,却看到只有一个小丫头守在门口。四周都很静,乐音声却越发清晰,心中暗想,应该是南郡王吹的吧,悄声问了门口的丫头,想把书交与她,却听到箫声戛然而止。
“小荷,谁在外面?”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萧然冰冷。
“主子,是书库的人送书来了。”门口叫小荷的宫女儿小心地回道。
“让她进来。”冷寂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禁一凛。
“那你送进去吧。”小荷细声细语地跟我说。说着给我打开门,我便战战兢兢地走进去,想着刚才或许是因为我突然进来才让他没有继续吹箫的兴致了吧,不知道这个主子会不会归罪于我呢,一边担心,一边就走进了书房。
“吱嘎”一声,门被关上,我瞬间回过神来。这间书房很暖和,我本就穿的厚,再加上紧张,头又有些烧,这会儿脸都滚烫,嗓子里更是难受得紧,只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咳嗽了,只能一直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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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迷离(上)(2)
进了屋才发现,南郡王却在一个屏风后面,看着他模糊的身影,依稀看到桌上摆着一架古筝。他直身而立,背对着我,手中拿着一支通体翠绿的长箫。
“奴婢给南郡王请安。”我半蹲了蹲身子。
“嗯。”里面传来一丝诧异的声音。
“奴婢是给主子送书来的,这里是郡王上午差人过去要的书。”我小心地说道。
“嗯,拿进来吧。”低低的嗓音,听来好耳熟。
“是。”我低下头,走了进去。虽然知道这就是传说中最帅的郡王,我却依旧忍住了好奇心,毕竟在这里,抬头看主子也是大不敬。
“就放在琴案上吧。”声音听来依旧耳熟,心中无限纳闷,怎么会?
把书放在琴案旁边,他已经坐了下来,手中依旧拿着那管箫,无意间我瞥见了那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双手更适合的是弹琴,而不是拿箫,左手上还带着一个墨绿色的玉扳指。心中暗想,这一定是一个很有权力欲望的人。
一时间,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主子的吩咐,奴才是不能自己退下的,我只能继续站在一旁,等待被告知我可以闪人了。
转念又想,或者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偷偷地看一眼传说中的人物,毕竟这算是近距离的看到,回头也可以炫耀一番来到古代见到的帅哥了。
努力控制好自己低头的角度,悄悄地,偷偷地转过头,却在瞥到他的那瞬间,恰巧对上了那对深深的眸子,“啊?”心脏瞬间停跳,我再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深知在主子面前咳嗽是了犯忌讳的,我忙跪下,“郡王赎罪,奴婢无状了。”
“起来吧。”依旧是昨晚那低沉的嗓音,我匆忙起了身,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现在,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路人甲。”他的声音一如昨日的冷,只是这句话却微带了些笑意。
“回郡王的话,奴婢莫筱言。”我低着头,不敢再看他那张酷似枫的脸。怪不得刚才会觉得声音那般耳熟,因为刚才的咳嗽,心脏一直在剧烈地跳着,这会儿更想咳嗽,但只能一直忍着。一边忍着,一边回想着昨晚我有没有冒犯这位主子。
“莫筱言……”他低声念着我的名字。
转头偷偷看着他,他一边玩味地笑着,一边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我心中一阵恍惚,“枫……”心里又闪现出那个名字,只是眼前的他全然没有昨日的冷,却是那样熟悉的笑,那样熟悉的感觉,那双手……
那双弹钢琴的完美的手,怪不得会觉得那样眼熟,那样粲然的笑容,仿佛他就出现在我眼前。若非亲见,又怎能知道昨夜那个忧郁冷酷的面孔也会有这样粲然的笑呢?
这一刻,我仿佛无法区分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上帝给我的考验。
“我不是那个叶枫。”他邪气的笑打断我迷离的眼神。
我忙又低下头。
“你该知道我的名字的,作为交换,”他缓缓地说道,“端木临风。”
又是带“风”字的名字,我抬起头,看着他,那样深邃的眼神,仿佛再多看一刻,我就要迷失在那双眸子里。
“这是你的?”
“啊?”被他的声音唤醒,我低着头,恍然中看着那桌上放着的就是那天丢了的手套,“是我的。”旋即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不对,不对,是奴婢的。”
一时间错乱无比,“咳咳咳……”又开始咳嗽,低下头,努力忍住咳嗽。
“我很可怕么?”声音恢复了冷寂。
我低声回答道:“没有。”
“怎么总是低着头?”他问,“抬起头来!”他语气中半是命令半是陈述。
我只能抬起头,却无处可看,便盯着桌上的古筝,再看看那通体翠玉色的箫。
那一刻,我不得不佩服人的脑子,在那样紧张的时刻,我想到的却是《笑傲江湖》里面的琴箫合奏的《沧海一声笑》。
第三十八章·迷离(上)(3)
“我倒宁可来的那人是昨夜的那个路人甲。”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
“啊?”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此时已不带笑意,我却看到了两个字——寂寥。
第三十九章·迷离(下)(1)
那一刻,想起的是所有人关于南郡王的传言,他的身世、他的孤独,还有昨晚那个热闹的日子里那样冰冷的身影、凄冷的眼神。
今天的我,已经没有昨日的凄然;而他,刚才的曲子却依旧那样凄凉。
突然没来由地就想让他开心一些。忽得想起《笑傲江湖》里最最潇洒的令狐冲,我羡慕的人不过如此。在现代时不得实现,既然到了古代,我为何依旧还是缩首缩尾不能洒脱一回呢,为何不再做一回路人甲呢?
“谢谢你帮我找回手套。”瞬时间仿佛身份切换,我笑得那样坦然,“现在,我又是昨夜那个可以乱说话的路人甲了。”
看到他深深的眼眸里,一丝浅浅的笑,心里一片安然。
可嘴上虽然说做“路人甲”,毕竟他还是郡王,还是有名的冷面郡王,心里却还是一直在打鼓,只能不断地给自己鼓劲儿。
仔细揣测,小心说道:“刚才你吹奏的曲子太悲伤了,昨晚困扰我的事情我早就想通了,但你的事情似乎还没解脱,其实好些时候,人都是自己想得太多,其实……”
那眼神又再次黯然,突然间又变得凌厉。我没有继续说下去,思索了一会儿,道:“我送你首曲子……咳咳咳……”看来今天这曲子的效果只能打折了,“算是谢谢你给我找到手套。”他起身让开古筝前面的地方,站在一旁。我笑看着他,“不过今天我嗓子不好,可是没有词又不好听,你就将就一下吧。”
他微微颔首,眼底有一丝暖意,“好。”
或许今天这样有些嘶哑的嗓子更适合这首歌,续续拨弦,轻轻唱道: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一曲《沧海一声笑》奏罢,嗓子算是彻底完蛋了,可谁让我要当这路人甲呢?“咳咳咳……”不住地咳嗽起来。
“给。”突然间一杯水给递过来,我伸手接了,顺口说了声谢谢。恍然反应过来,这屋子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那这水肯定就是他递给我的了。
只是他却没有松手,抬头看着他时,他却定定地看着我手上的镯子。我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又看了看他,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松开了手。
我怔了一怔,不明就里。再看他时,他却走到了筝边,拨着琴弦,依稀是刚才的曲调。
我一边喝水一边暗自赞叹,不愧是皇家子弟,音律都是这般好。记得子轩也是一首曲子听一两遍就可以奏出的。
“其实这首曲子是琴箫合奏最好的。”我随口说道,随后便跟他简单介绍了曲子的背景,“当时是两个知己朋友要离开江湖时所作,一切前尘往事皆成云烟,正邪都可以相通,没有江湖,没有恩怨。所以取名叫《沧海一声笑》,很是洒脱。”说到这里,眼前一片迷离,仿佛记得电影里面的场景,一切都潇洒,自在。
他停下继续试音,“琴箫合奏?” 好像在问我,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看着他,他拿起箫,示意我继续弹筝。我走到古筝前面。他点点头,一曲合奏的《沧海一声笑》缓缓开始。
曲子终了时,我竟久久回不过神来,从未想过,自己可以亲手弹琴,与别人琴箫合奏,弹的竟然是这首经典的《沧海一声笑》,一时间竟痴傻了起来。回过神来,看着他,感慨之余,多是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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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迷离(下)(2)
“还不错。”端木临风侧着身,站在那里,脸上笑意弥漫,仿佛得了什么宝贝的孩子一般。
恍然间,我仿佛听到了很久以前的回响:“枫,若你是令狐冲,你会选任盈盈还是岳灵珊?”我搂住叶枫的脖子问道。
“我?”他思索着,“嗯……”
我是最不喜欢小师妹的,很是担心他会选岳灵珊,一心希望他会选任盈盈。
“我选莫筱言行不行啊。”他宠溺地笑看着我。
一阵恍惚,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端木临风转过身,浅浅地笑看着我,目光中却有了一团化不开的柔软,我仿佛听得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那个,我该走了。”我转过脸去,说道,接着一阵咳嗽,“咳咳咳……”没有等他说话,我,落荒而逃……
摩挲着这手套,看着案头他送的那包还没有喝过的药,想着那眼神中的我不愿面对的柔和迷离,我使劲摇了摇头,告诫自己——我们,只是初见。
望着窗外的月光,长舒一口气,还是出去走走吧。莫要辜负这样美好的月色,这样美丽的上元灯节。
信步走出院子,茫茫然走着,不想,抬头看时,却来到了书库门口,门口只有个小太监当值,他认出是我,热心地问道:“筱言姑娘,怎么这会子来书库了?”
“哦,”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回道,“我有东西落下了,找找东西。”打了个招呼,我便进了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