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省所拟而行之。嗟乎!人君以风俗为言,其亦知所务矣。
金人之常服四:带,巾,盘领衣,乌皮靴。其束带曰吐鹘。巾之制,以皂罗
若纱为之,上结方顶,折垂于后。顶之下际两角各缀方罗径二寸许,方罗之下各
附带长六七寸。当横额之上,或为一缩襞积。贵显者于方顶,循十字缝饰以珠,
其中必贯以大者,谓之顶珠。带旁各络珠结绶,长半带,垂之,海陵赐大兴国者
是也。其衣色多白,三品以皂,窄袖,盘领,缝腋,下为襞积,而不缺袴。其胸
臆肩袖,或饰以金绣,其从春水之服则多鹘捕鹅,杂花卉之饰,其从秋山之服则
以熊鹿山林为文,其长中,取便于骑也。吐鹘,玉为上,金次之,犀象骨
角又次之。銙鞓,小者间置于前,大者施于后,左右有变双钅宅尾,纳方束
中,其刻琢多如春水秋山之饰。左佩牌,右佩刀。刀贵镔,柄尚鸡舌木,黄黑相
半,有黑双距者为上,或三事五事。室饰以酱瓣桦,钅剽口饰以鲛,或屑金鍮和
漆,涂鲛隙而礲平之。酱瓣桦者,谓桦皮班文色殷紫如酱中豆瓣也,产其国,
故尚之。
初,女直人不得改为汉姓及学南人装束,违者杖八十,编为永制。
妇人服襜裙,多以黑紫,上编绣全枝花,周身六襞积。上衣谓之团衫,用黑
紫或皂及绀,直领,左衽,掖缝,两傍复为双襞积,前拂地,后曳地尺余。带色
用红黄,前变垂至下齐。年老者以皂纱笼髻如巾状,散缀玉钿于上,谓之玉逍遥。
此皆辽服也,金亦袭之。许嫁之女则服绰子,制如妇人服,以红或银褐明金为之,
对襟彩领,前齐拂地,后曳五寸余。
明昌六年制,文武官六贯石以上承应人并及荫者,许用牙领,紫圆板皂条罗
带,皂靴,上得兼下。系籍儒生止服白衫领,系背带并以紫圆绦罗带,乾皂靴。
余人用纯紫领,不得用缘,杂色圆板绦罗带不得用紫,靴用黄及黑油皂蜡等,妇
人各从便。泰和四年,以亲王品官既分领缘,而复有皂靴之禁,似涉太烦,遂听
亲王用银褐领紫缘,品官皆紫领白缘,余从明昌制。
书袋之制。大定十六年,世宗以吏员与士民之服无别,潜入民间受赇辒狱,
有司不能检察,遂定悬书袋之制。省、枢密院令、译史用紫襜丝为之,台、六部、
宗正、统军司、检察司以黑斜皮为之,寺、监、随朝诸局、并州县,并黄皮为之,
各长七寸,阔二寸、厚半寸,并于束带上悬带,公退则悬于便服,违者所司纠之。
大定十三年,太常寺拟士人及僧尼道女冠有师号、并良闲官八品以上,许服
花纱绫罗丝绸。在官承应有出身人、带八品以下官,未带官亦同,许服花纱绫罗
襜丝丝绸,家属同,妇人许用珠为首饰。其都孔目与八品良闲官同,京府州县司
吏皆与庶人同。庶人止许服霡绸、绢布、毛褐、花纱、无纹素罗、丝绵,其头巾、
系腰、领帕许用芝麻罗、绦用绒织成者,不得以金玉犀象诸宝玛瑙玻璃之类为器
皿、及装饰刀把鞘、并银装钉床榻之类。妇人首饰,不许用珠翠钿子等物,翠毛
除许装饰花环冠子,余外并禁。兵卒许服无纹压罗、霡绸、绢布、毛褐。奴婢止
许服霡绸、绢布、毛褐。倡优遇迎接、公筵承应,许暂服绘画之服,其私服与庶
人同。
卷四十四 志第二十五
◎兵
○兵制
金兴,用兵如神,战胜功取,无敌当世,曾未十年遂定大业。原其成功之速,
俗本鸷劲,人多沉雄,兄弟子姓才皆良将,部落保伍技皆锐兵。加之地狭产薄,
无事苦耕可给衣食,有事苦战可致俘获,劳其筋骨以能寒暑,征发调遣事同一家。
是故将勇而志一,兵精而力齐,一旦奋起,变弱为强,以寡制众,用是道也。及
其得志中国,自顾其宗族国人尚少,乃割土地、崇位号以假汉人,使为之效力而
守之。猛安谋克杂厕汉地,听与契丹、汉人昏因以相固结。迨夫国势浸盛,则归
土地、削位号,罢辽东渤海、汉人之袭猛安谋克者,渐以兵柄归其内族。然枢府
签军募军兼采汉制,伐宋之役参用汉军及诸部族而统以国人,非不知制胜长策在
于以志一之将、用力齐之兵也,第以土宇既广,岂得尽任其所亲哉!驯致极盛,
乃自患其宗族国人之多,积其猜疑,卒自戕贼,遂致强本刊落,醇风锲薄,将帅
携离,兵士骄惰。迄其亡也,“忠孝”等军构难于内,飐军杂人召祸于外,向之
所谓志一而力齐者,不见可恃之势焉。岂非自坏其家法而致是欤?抑是道也可用
于新造之邦,不可以保长久之天下欤?金以兵得国,奉诏作《金史》,故于金之
《兵志》考其兴亡得失之迹,特著于斯。兵制、马政、养兵等法载诸旧史者,
户列于篇。
金之初年,诸部之民无它徭役,壮者皆兵,平居则听以佃渔射猎习为劳事,
有警则下令部内,及遣使诣诸孛堇征兵,凡步骑之仗糗皆取备焉。其部长曰孛堇,
行兵则称曰猛安、谋克,从其多寡以为号,猛安者千夫长也,谋克者百夫长也。
谋克之副曰蒲里衍,士卒之副从曰阿里喜。部卒之数,初无定制。至太祖即位之
二年,既以二千五百破耶律谢十,始命以三百户为谋克,谋克十为猛安。继而诸
部来降,率用猛安、谋克之名以授其首领而部伍其人。出河之战兵始满万,而辽
莫敌矣!及来流、鸭水、铁骊、鳖古之民皆附,东京既平,山西继定,内收辽、
汉之降卒,外籍部族之健士。尝用辽人讹里野以北部百三十户为一谋克,汉人王
六儿以诸州汉人六十五户为一谋克,王伯龙及高从祐等并领所部为一猛安。至天
会二年,平州既平,宗望恐风俗揉杂,民情弗便,乃罢是制。诸部降人但置长吏,
以下从汉官之号。四年,伐宋之役,调燕山、云中、中京、上京、东京、辽东、
平州、辽西、长春八路民兵,隶诸万户,其间万户亦有专统汉军者。熙宗皇统五
年,又罢辽东汉人、渤海猛安谋克承袭之制,浸移兵柄于其国人,乃分猛安谋克
为上中下三等,宗室为上,余次之。至海陵庶人天德二年,省并中京、东京、临
潢、咸平、泰州等路节镇及猛安谋克,削上中下之名,但称为“诸猛安谋克,”
循旧制间年一征发,以补老疾死亡之数。贞元迁都,遂徙上京路太祖、辽王宗干、
秦王宗翰之猛安,并为合紥猛安,及右谏议乌里补猛安,太师勖、宗正宗敏之族,
处之中都。斡论、和尚、胡剌三国公,太保昂,詹事乌里野,辅国勃鲁骨,定远
许烈,故杲国公勃迭八猛安处之山东。阿鲁之族处之北京。按达族属处之河间。
正隆二年,命兵部尚书萧恭等,与旧军皆分隶诸总管府、节度使,授田牛使之耕
食,以蕃卫京国。六年,南伐,立三道都统制府及左右领军大都督,将三十二军,
以神策、神威、神捷、神锐、神毅、神翼、神勇、神果、神略、神锋、武胜、武
定、武威、武安、武捷、武平、武成、武毅、武锐、武扬、武翼、武震、威定、
威信、威胜、威捷、威烈、威毅、威震、威略、威果、威勇为名,军置都总管、
副总管及巡察使、副各一员。而沿边契丹恐妻孥被邻寇钞掠,不可尽行,遂皆背
判。而大名续授甲之士还迎立世宗于东京。
及大定之初,窝斡既平,乃散契丹隶诸猛安谋克。至三年,诏河北、山东等
路所签军,有父兄俱已充甲军,子弟又为阿里喜,恐其家更无丁男,有误农种,
与免一丁,以驱丁充阿里喜,无驱丁者于本猛安谋克内验富强有驱丁者签充。十
三年,徙东北等戌边汉军于内地。十五年十月,遣吏部郎中蒲察兀虎等十人分行
天下,再定猛安谋克户,每谋克户不过三百,七谋克至十谋克置一猛安。十七年,
又以西南、西北招讨司契丹余党心素狠戾,复恐生事,它时或有边隙,不为我用,
令迁之于乌十里石垒部及上京之地。上谓宰臣曰:“北边番戍之人,岁冒寒暑往
来千里,甚为劳苦。纵有一二马牛,一往则无还理,且夺其农时不得耕种。故尝
命卿等议,以何术得罢其役,使安于田里,不知卿议何如也?”左丞相良弼对曰:
“北边之地,不堪耕种,不能长戍,故须番戍耳。”上曰:“朕一日万几,安能
遍及,卿等既为宰相,以此急务反以为末事,竟无一言,甚劳朕虑。往者参政宗
叙屡为朕言,若以贫户永屯边境,使之耕种,官给粮廪,则贫者得济,富户免于
更代之劳,使之得勤农务。若宗叙者可谓尽心为国矣!朕尝思之,宜以两路招讨
司及乌古里石垒部族、临潢府、泰州等路分定保戍,具数以闻,朕亲览焉。”十
八年,命部族、飐分番守边。二十年,以祖宗平定天下以来,所建立猛安谋克,
因循既久,其间有户口繁简、地里远近不同,又自正隆之后所授无度,及大定间
亦有功多未酬者,遂更定以诏天下。复命新授者并令就封,其谋克人内有六品以
下职及诸局承应人,皆为迁之。三从以上族人愿从行者,猛安不得过十户,谋
克不得过六户。诏戍边军士年五十五以上,许以其子及同居弟侄承替,以奴代者
罪之。二十一年三月,诏遣大兴尹完颜迪古速迁河北东路两猛安,上曰:“朕始
令移此,欲令与女直户相错,安置久则自相姻亲,不生异意,此长久之利也。今
者移马河猛安相错以居,甚符朕意,而遥落河猛安不如此,可再遣兵部尚书张那
也按视其地以杂居之。”二十二年,以山东屯田户邻之于边鄙,命聚之一处,俾
协力蚕种。右丞相乌古论元忠曰:“彼方之人以所得之地为家,虽兄弟不同处,
故贫者众。”参政粘割斡特剌曰:“旧时兄弟虽析犹相聚种,今则不然,宜令约
束之。”又以猛安谋克旧籍不明,遇签军与诸差役及赈济,增减不以实,命括其
口,以实籍之。二十三年,遣刑部尚书移剌綎迁山东东路八谋克处之河间,其
弃地以山东东路忒黑河猛安下蘸荅谋克,移里闵斡鲁浑猛安下翕浦谋克、什母温
山谋克九村人户徙于刘僧、安和二谋克之旧地。其未徙者之地皆薄恶且邻寇,遣
使询愿徙者,相可居之地,图以进。
上尝以速频、胡里改人骁勇可用,海陵尝欲徙之而未能,二十四年以上京率、
胡剌温之地广而腴,遂遣刑部尚书乌里也出府库钱以济行资牛畜,迁速频一猛安、
胡里改二猛安二十四谋克以实之。盖欲上京兵多,它日可为缓急之备也。当是时,
多易置河北、山东所屯之旧,括民地而为之业,户颁牛而使之耕,畜甲兵而为之
备,乃大重其权,授诸王以猛安之号,或新置者特赐之名。制其奢靡,禁其饮酒,
习其骑射,储其粮糒,其备至严也。是时宗室户百七十,猛安二百二,谋克千八
百七十八,户六十一万五千六百二十四。东北路部族飐军曰迭剌部(承安三年改
为土鲁浑尼石合节度使),曰唐古部(承安三年改为部鲁火札石合节度使),二
部五飐,户五千五百八十五。其它若助鲁部族、乌鲁古部族、石垒部族、萌骨部
族、计鲁部族、孛特本部族数皆称是。西北、西南二路之飐军十,曰苏谟典飐、
曰耶刺都飐、曰骨典飐、唐古飐、霞马飐、木典飐、萌骨飐、咩飐、胡都飐凡九,
其诸路曰曷懒、曰蒲与、曰婆速、曰恤频、曰胡里改、曰移懒,移懒后废,皆在
上京之鄙,或置总管府,或置节度使。至章宗明昌间,欲国人兼知文武,令猛安
谋克举进士,试以策论及射,以定其科甲高下。承安四年,上谓宰臣曰:“人有
以《八阵图》来上者,其图果何如?朕尝观宋白所集《武经》,具载攻守之法,
亦多难行。”右丞相清臣曰:“兵书一定之法,难以应变。本朝行兵惟用正奇二
军,临敌制变,以正为奇,以奇为正,故无往不克。”上曰:“自古用兵亦不出
奇正二法耳。且学古兵法如学弈棋,未能自得于心,欲用旧阵势以接敌,疏矣。
敌所应与旧势异,则必不可支。然《武经》所述虽难遵行,然知之犹愈不知。”
泰和间,又制武举,其制具在《选举志》。
所谓渤海军,则渤海八猛安之兵也。所谓奚军者,奚人遥辇昭古牙九猛安之
兵也。奚军初徙于山西,后分迁河东。其汉军中都永固军,大定所置者也。所谓
镇防军,则诸军中取以更代戍边者也。在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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