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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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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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问须军士几何,曰:“止用资伦所统足矣,不烦余军。”明日迟明,出宋军

不意,引兵簿之,万众崩,遂取梅林关。阿海军得南行,留提控王禄军万人守关。

不数日,宋兵夺关守之,阿海以梅林归途为敌据,计无所出,复问:“谁能取梅

林者,以帅职赏之。”资伦复出应命,以本军再夺梅林。阿海破蕲、黄,按军而

还,论功资论第一,授遥领同知昌武军节度使、宣差总领都提控。

既而枢密院以资伦、思忠不相能,恐败事,以资伦统本军屯泗州。兴定五年

正月戊戌,提控王禄汤饼会军中宴饮,宋龟山统制时青乘隙袭破泗州西城。资伦

知失计,堕南城求死,为宋军所执,以见时青。青说之曰:“毕宣差,我知尔好

男子,亦宜相时达变。金国势已衰弱,尔肯降我,宋亦不负尔。若不从,见刘天

帅即死矣。”资伦极口骂曰:“时青逆贼听我言。我出身至贫贱,结柳器为生,

自征南始得一官,今职居三品。不幸失国家城池,甘分一死尚不能报,肯从汝反

贼求生耶!”青知无降意,下盱眙狱。时临淮令李某者亦被执,后得归,为泗州

从宜移剌羊哥言其事。羊哥以资伦恶语骂时青必被杀,即以死不屈节闻于朝。时

资伦子牛儿年十二,居宿州,收充皇后位奉阁舍人。

宋人亦赏资伦忠愤不挠,欲全活之,钤以铁绳,囚于镇江府土狱,略给衣食

使不至寒饿,胁诱百方,时一引出问云:“汝降否?”资伦或骂或不语,如是十

四年。及盱眙将士降宋,宋使总帅纳合买住已下北望哭拜,谓之辞故主,驱资伦

在旁观之。资伦见买住骂曰:“纳合买住,国家未尝负汝,何所求死不可,乃作

如此觜鼻耶!”买住俯首不敢仰视。

及蔡州破,哀宗自缢,宋人以告资伦。资伦叹曰:“吾无所望矣。容我一祭

吾君乃降耳。”宋人信之,为屠牛羊设祭镇江南岸。资伦祭毕,伏地大哭,乘其

不防投江水而死。宋人义之,宣示四方,仍议为立祠。镇江之囚有方士者亲尝见

之,以告元好问,及言泗州城陷资伦被执事,且曰:“资伦长身,面赤色,颧颊

微高,髯疏而黄。资禀质直,重然诺,故其坚忍守节卓卓如此。”《宣宗实录》

载资伦为乱兵所杀,当时传闻不得其实云。

郭虾蟆,会州人。世为保甲射生手,与兄禄大俱以善射应募。兴定初,禄大

以功迁遥授同知平凉府事、兼会州刺史,进官一阶,赐姓颜盏。夏人攻会州,禄

大遥见其主兵者人马皆衣金,出入阵中,约二百余步,一发中其吭,殪之。又射

一人,矢贯两手于树,敌大骇。城破,禄大、虾蟆俱被禽。夏人怜其技,囚之,

兄弟皆誓死不屈。朝廷闻之,议加优奖,而未知存没,乃特迁禄大子伴牛官一阶,

授巡尉职,以旌其忠。其后兄弟谋奔会,自拔其须,事觉,禄大竟为所杀,虾蟆

独拔归。上思禄大之忠,命复迁伴牛官一阶,遥授会州军事判官,虾蟆遥授巩州

钤辖。会言者乞奖用禄大弟,遂迁虾蟆官两阶,授同知兰州军州事。

兴定五年冬,夏人万余侵定西,虾蟆败之,斩首七百,获马五十匹,以功迁

同知临洮府事。元光二年,夏人步骑数十万攻凤翔甚急,元帅赤盏合喜以虾蟆总

领军事。从巡城,濠外一人坐胡床,以箭力不及,气貌若蔑视城守者。合喜指似

虾蟆云:“汝能射此人否?”虾蟆测量远近,曰:“可。”虾蟆平时发矢,伺腋

下甲不掩处射之无不中,即持弓矢伺坐者举肘,一发而毙。兵退,升遥授静难军

节度使,寻改通远军节度使,授山东西路斡可必剌谋克,仍遣使赏赉,遍谕诸郡

焉。

是年冬,虾蟆与巩州元帅田瑞攻取会州。虾蟆率骑兵五百皆被赭衲,蔽州之

南山而下,夏人猝望之以为神。城上有举手于悬风版者,虾蟆射之,手与版俱贯。

凡射死数百人。夏人震恐,乃出降。盖会州为夏人所据近四年,至是复焉。

正大初,田瑞据巩州叛,诏陕西两行省并力击之。虾蟆率众先登,瑞开门突

出,为其弟济所杀,斩首五千余级,以功迁遥授知凤翔府事、本路兵马都总管、

元帅左都监、兼行兰、会、洮、河元帅府事。六年九月,虾蟆进西马二匹,诏曰:

“卿武艺超绝。此马可充战用,朕乘此岂能尽其力。既入进,即尚厩物也,就以

赐卿。”仍赐金鼎一、玉兔鹘一,并所遣郭伦哥等物有差。

天兴二年,哀宗迁蔡州,虑孤城不能保,拟迁巩昌,以粘葛完展为巩昌行省。

三年春正月,完展闻蔡已破,欲安众心,城守以待嗣立者,乃遣人称使者至自蔡,

有旨宣谕。绥德州帅汪世显者亦知蔡凶问,且嫉完展制己,欲发矫诏事,因以兵

图之,然惧虾蟆威望,乃遣使约虾蟆并力破巩昌。使者至,虾蟆谓之曰:“粘葛

公奉诏为行省,号令孰敢不从。今主上受围于蔡,拟迁巩昌。国家危急之际,我

辈既不能致死赴援,又不能叶众奉迎,乃欲攻粘葛公,先废迁幸之地,上至何所

归乎。汝帅若欲背国家,任自为之,何及于我。”世显即攻巩昌破之,劫杀完展,

送款于大元,复遣使者二十余辈谕虾蟆以祸福,不从。

甲午春,金国已亡,西州无不归顺者,独虾蟆坚守孤城。丙申岁冬十月,大

兵并力攻之。虾蟆度不能支,集州中所有金银铜铁,杂铸为炮以击攻者,杀牛马

以食战士,又自焚卢舍积聚,曰:“无至资兵。”日与血战,而大兵亦不能卒拔。

及军士死伤者众,乃命积薪于州廨,呼集家人及城中将校妻女,闭诸一室,将自

焚之。虾蟆之妾欲有所诉,立斩以徇。火既炽,率将士于火前持满以待。城破,

兵填委以入,鏖战既久,士卒有弓尽矢绝者,挺身入火中。虾蟆独上大草积,以

门扉自蔽,发二三百矢无不中者,矢尽,投弓剑于火自焚。城中无一人肯降者。

虾蟆死时年四十五。土人为立祠。

完展字世昌。泰和三年策论进士。初为行省,以蜡丸为诏,期以天兴二年九

月集大军与上会于饶峰关,出宋不意取兴元。既而不果云。

 卷一百二十五 列传第六十三

◎文艺上

○韩昉蔡松年(子圭)吴激马定国任询赵可郭长倩萧永祺

胡砺王竞杨伯仁郑子聃党怀英

金初未有文字。世祖以来,渐立条教。太祖既兴,得辽旧人用之,使介往复,

其言已文。太宗继统,乃行选举之法,及伐宋,取汴经籍图,宋士多归之。熙宗

款谒先圣,北面如弟子礼。世宗、章宗之世,儒风丕变,庠序日盛,士由科第位

至宰辅者接踵。当时儒者虽无专门名家之学,然而朝廷典策、邻国书命,粲然有

可观者矣。金用武得国,无以异于辽,而一代制作,能自树立唐、宋之间,有非

辽世所及,以文而不以武也。《传》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文治有补于

人之家国,岂一日之效哉。作《文艺传》。

韩昉,字公美,燕京人。仕辽,累世通显。昉五岁丧父,哭泣能尽哀。天庆

二年,中进士第一。补右拾遗,转史馆修撰。累迁少府少监、乾文阁待制。加卫

尉卿,知制诰,充高丽国信使。高丽虽旧通好,天会四年,奉表称藩而不肯进誓

表,累使要约,皆不得要领。而昉复至高丽,移督再三。高丽征国中读书知古今

者,商榷辞旨,使酬答专对。凡涉旬乃始置对,谓昉曰:“小国事辽、宋二百年

无誓表,未尝失藩臣礼。今事上国,当与事辽、宋同礼。而屡盟长乱,圣人所不

与,必不敢用誓表。”昉曰:“贵国必欲用古礼,舜五载一巡狩,群后四朝。周

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诸侯各朝于方岳。今天子方事西狩,则贵国当

从朝会矣。”高丽人无以对,乃曰:“徐议之。”昉曰:“誓表朝会,一言决耳。”

于是高丽乃进誓表如约,昉乃还。宗干大说曰:“非卿谁能办此。”因谓执事者

曰:“自今出疆之使,皆宜择人。”

明年,加昭文馆直学士,兼堂后官。再加谏议大夫,迁翰林侍讲学士。改礼

部尚书,迁翰林学士,兼太常卿、修国史,尚书如故。昉自天会十二年入礼部,

在职凡七年。当是时,朝廷方议礼,制度或因或革,故昉在礼部兼太常甚久云。

除济南尹,拜参知政事。皇统四年,表乞致仕,不许。六年,再表乞致仕,乃除

汴京留守,封郓国公。复请如初,以仪同三司致仕。天德初,加开府仪同三司。

薨。年六十八。

昉性仁厚,待物甚宽。有家奴诬告昉以马资送叛人出境,考之无状,有司以

奴还昉,昉待之如初,曰:“奴诬主人以罪,求为良耳,何足怪哉。”人称其长

者。昉虽贵,读书未尝去手,善属文,最长于诏册,作《太祖睿德神功碑》,当

世称之。自使高丽归,后高丽使者至,必问昉安否云。

蔡松年,字伯坚。父靖,宋宣和末,守燕山。松年从父来,管勾机宜文字。

宗望军至白河,郭药师败,靖以燕山府降,元帅府辟松年为令史。天会中,辽、

宋旧有官者皆换授,松年为太子中允,除真定府判官,自此为真定人。

尝从元帅府与齐俱伐宋。是时,初平真定西山群盗,山中居民为贼污者千余

家,松年力为辨论,竟得不坐。齐国废,置行台尚书省于汴,松年为行台刑部郎

中,都元帅宗弼领行台事,伐宋,松年兼总军中六部事。宋称臣,师还,宗弼入

为左丞相,荐松年为刑部员外郎。皇统七年,尚书省令史许霖告田珏党事,松年

素与珏不相能。是时宗弼当国,珏性刚正,好评论人物,其党皆君子,韩企先为

相爱重之。而松年、许霖、曹望之欲与珏相结,珏拒之,由是构怨。故松年、许

霖构成珏等罪状,劝宗弼诛之,君子之党熄焉。是岁,松年迁左司员外郎。

松年前在宗弼府,而海陵以宗室子在宗弼军中任使,用是相厚善。天德初,

擢吏部侍郎,俄迁户部尚书。海陵迁中都,徙榷货物以实都城,复钞引法,皆自

松年启之。海陵谋伐宋,以松年家世仕宋,故亟擢显位以耸南人观听,遂以松年

为贺宋正旦使,使还改吏部尚书,寻拜参知政一。是年,自崇德大夫进银青光禄

大夫,迁尚书右丞。未几,为左丞,封郜国公。

初,海陵爱宋使人山呼声,使神卫军习之。及孙道夫贺正隆三年正旦,入见,

山呼声不类往年来者。道夫退,海陵谓宰臣曰:“宋人知我使神卫军习其声,此

必蔡松年、胡砺泄之。”松年惶恐对曰:“臣若怀此心,便当族灭。”

久之,进拜右丞相,加仪同三司,封卫国公。正隆四年薨,年五十三。海陵

悼惜之,奠于其第,命作祭文以见意。加封吴国公,谥文简。起复其子三河主簿

珪为翰林修撰,璋赐进士第。遣翰林待制萧吁护送其丧,归葬真定,四品以下官

离都城十里送之,道路之费,皆从官给。

松年事继母以孝闻,喜周恤亲党,性复豪侈,不计家之有无。文词清丽,尤

工乐府,与吴激齐名,时号“吴蔡体。”有集行于世。子珪。

珪字正甫。中进士第,不求调,久乃除澄州军事判官,迁三河主簿。丁父忧,

起复翰林修撰,同知制诰。在职八年,改户部员外郎,兼太常丞。珪号为辨博,

凡朝廷制度损益,珪为编类详定检讨删定官。

初,两燕王墓旧在中都东城外,海陵广京城围,墓在东城内。前尝有盗发其

墓,大定九年诏改葬于城外。俗传六国时燕王及太子丹之葬,及启圹,其东墓之

柩题其和曰“燕灵王旧。”“旧”,古“柩”字,通用。乃西汉高祖子刘建葬也。

其西墓,盖燕康王刘嘉之葬也。珪作《两燕王墓辩》,据葬制名物款刻甚详。

安国军节度判官高元鼎坐监临奸事,求援于太常博士田居实、大理司直吴长

行、吏部主事高震亨、大理评事王元忠。震亨以属鞫问官御史台典事李仲柔,仲

柔发之。珪与刑部员外郎王翛、宛平主簿任询、前卫州防御判官阎恕、承事郎高

复亨、文林郎翟询、敦武校尉王景晞、进义校尉任师望,坐与居实等转相传教,

或令元鼎逃避,居实、长行、震亨、元忠各杖八十,翛、珪、询、恕、复亨、霍

询各笞四十,景晞、师望各徒二年,官赎外并的决。

久之,除河东北路转运副使,复入为修撰,迁礼部郎中,封真定县男。珪已

得风疾,失音不能言,乃除濰州刺史,同辈已奏谢,珪独不能入见。世宗以让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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