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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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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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军中,入见于仁安殿。胡鲁剌进一阶。久之,安贞燕见,奏曰:“淝水之捷,

胡鲁剌功第一,臣之兵事皆咨此人,功厚赏薄,乞加赏以劝来者。”尚书省奏:

“凡行省行院帅府参议左右司经历官都事以下皆迁一官,所以绝求请之路,塞奸

幸之门也。安贞之请不可从。”遂止。

五年,复伐宋。二月,安贞出息州,军于七里镇,宋兵据净居山,遣兵击败

之。宋兵保山寺。纵火焚寺,乘胜追至洪门山。宋兵方浚濠立栅,安贞军亟战,

夺其栅。宋黄统制团兵五千保黄土关,关绝险,素有备,坚壁不出。安贞遣轻兵

分为左右军潜登,别以兵三千直逼关门。翼日,左右军会于山颠,俯瞰关内。宋

人守关者望之,骇不能立。中军急攻,宋兵溃,遂夺黄土关。遂入梅林关,

拔麻城县,抵大江,至黄州,克之。进克蕲州,前后杀略不可胜计。获宋宗室男

女七十余口,献之,师还。安贞每获宋壮士,辄释不杀,无虑数万,因用其策,

辄有功。宣宗谓宰臣曰:“阿海将略善固矣,此辈得无思归乎?南京密迩宋境,

此辈既不可尽杀,安所置之?朕欲驱之境上,遣之归如何?”宰臣不对。

六月甲寅朔,尚书省奏安贞谋叛。宣宗谓平章政事英王守纯曰:“朕观此奏,

皆饰词不实,其令覆案之。”戊寅,并其二子杀之,以祖忠义、父揆有大功,免

兄弟缘坐。诏曰:“银青荣禄大夫、左副元帅兼枢密副使、驸马都尉仆散阿海,

早藉世姻,浸驰仕轨,属当军旅之事,益厚朝廷之恩,爰自帅藩,擢居枢府。顷

者南伐,时乃奏言,是俾行鳞介之诛,而尽露枭獍之状。二城虽得,多罪稔彰,

念胜负之靡常,肯刑章之轻用。始自画因粮之计,乃更严横敛之期,督促计司,

凋弊民力,信其私意,或失防秋。顾利害之实深,尚优容而弗问。顷因近侍,悉

露奸谋,盖虞前后罪之上闻,乃以金玉带而夜献。审事情之诡秘,命信臣而鞫推,

迨致款词,乃详实状。自以积愆之著,必非公宪所容,欲结近臣之欢心,俾伺内

庭之指意,如衅端之少露,得先事而易图。因其方握兵权,得以谋危庙祝愿祏,

事或不济,计即外奔。前日之俘,随时诛戮,独于宋族,曲活全门,示其悖德于

敌仇,豫冀全身而纳用。”

初,安贞破蕲州,获宋宗室不杀而献之,遂以为罪。安贞忧谗,以贿近侍局,

乃以质成其诬。安贞典兵征伐,尝曰:“三世为将,道家所忌。”自忠议、揆至

安贞,凡三世大将焉。

初,安贞破蕲州,所得金帛,分给将士。南京都转运使行六部事李特立,金

安军节度副使纥石烈蒲剌都、大名路总管判官银术可因而欺隐。事觉,特立当死、

蒲剌都、银术可当杖一百除名。诏薄其罪,特立夺三官、降三等,蒲剌都、银术

可夺两官、降二等云。

田琢,字器之,蔚州定安人。中明昌五年进士,调宁边、茌平主簿,潞州观

察判官,中都商税副使。丁父忧,起复怀安令,补尚书省令史。贞祐二年,中都

被围,琢请由间道往山西招集义勇,以为宣差兵马提控、同知忠顺军节度使事,

经略山西。琢与弘州刺史魏用有隙,琢自飞狐还蔚州,用伏甲于路,将邀而杀之。

琢知其谋,自别道入定安。用入蔚州,杀观察判官李宜,录事判官马士成、永兴

县令张福,劫府库仓禀,以兵攻琢于定安。琢与战,败之。用脱身走,易州刺史

蒲察缚送中都元帅府杀之。是时,劝农副使侯挚提控紫荆等关隘,朝廷闻蔚州乱,

欲以挚就代琢守蔚州,令军中推可为管押者,即以魏用金牌佩之,以安其众。丞

相承晖奏:“田琢实得军民心,谙练山西利害,魏用将士本无劳效,以用弄兵死

祸,遽尔任用,恐开幸门。”诏从之。

琢至蔚州,诛与用同恶数人。募兵旬日,得二万人。十月,琢兵败,仅以身

免。招集散亡,得三万余,入中山界屯驻,而遣沈思忠招集西京荡析百姓,得万

余人,皆愿徙河南。琢上书:“此辈与河南镇防,往往乡旧,若令南渡,择壮健

为兵,自然和协,且可以招集其余也。”从之。加沈思忠同知深州军州事。琢复

遣沈思忠、宫楫招弘州、蔚州百姓,得五万余人,可充军者万五千人,分屯蔚州

诸隘,皆愿得沈思忠为将。诏加思忠顺天军节度副使,提控弘、蔚州军马,宫楫

副之。顷之,西山诸隘皆不能守。琢移军沃州。沃州刺史完颜僧家奴奏:“田琢

军二千五百人,官廪不足,发民窖粟犹不能赡。其中多女直人,均为一军,不可

复有厚薄,可令于卫、辉、大名就食。”制可。加琢河北西路宣抚副使,遥授浚

州防御使,屯浚州。琢欲陂西山诸水以卫浚州。

贞祐三年十一月,河北行省侯挚入见,奏:“河北兵食少,请令琢汰遣老弱,

就食归德。”琢奏:“此辈岭外失业,父子兄弟合为一军,若离而分之,定生他

变,乞以全军南渡,或徙卫州防河。”诏尽徙屯陕。琢复奏:“臣幸徙安地,然

浚乃河北要郡,今见粮可支数月,乞俟来春乃行。”数日,琢复奏:“浚不可守,

惟当迁之。”宰臣劾琢前后奏陈不一,请逮鞫问。宣宗不许。

琢至陕,上书曰:“河北失业之民侨居河南、陕西,盖不可以数计。百司用

度,三军调发,一人耕之,百人食之,其能赡乎?春种不广,收成失望,军民俱

困,实系安危。臣闻古之名将,虽在征行,必须屯田,赵充国、诸葛亮是也。古

之良吏,必课农桑以足民,黄霸、虞诩是也。方今旷土多,游民众,乞明敕有司,

无蹈虚文,严升降之法,选能吏劝课,公私皆得耕垦。富者备牛出种,贫者佣力

服勤。若又不足,则教之区种,期于尽辟而后已。官司圉牧,势家兼并,亦籍其

数而授之农民,宽其负算,省其徭役,使尽力南亩,则蓄积岁增,家给人足,富

国强兵之道也。”宣宗深然之。

陕西元帅府请益兵,诏以琢众与之。兴定元年,朝廷易置诸将,迁山东西路

转运使。二年,改山东东路转运使,权知益都府事,行六部尚书宣差便宜招抚使。

李旺据胶西,琢遣益都治中张林讨之,生擒李旺。八月,莱州经略使术虎山寿袭

破李旺党伪邹元帅于小堌,获其前锋于水等三十人,追击伪陈万户,斩首八百

级。明日,复破之于朱寒寨。胶西、高密官军亦屡破之于诸村及海岛间。

是月,棣州裨将张聚杀防御使斜卯重兴,遂据棣州,袭滨州,其众数千人。

琢遣提控纥石烈丑汉会兵讨之。聚弃滨专保棣州。诸军趣棣,聚出战,败之,斩

首百级,生擒伪都统王仙等十三人。余众奔溃,追及于别寨,攻拔之,聚仅以身

免。遂复二州。李全据安丘,琢遣总领提控王政、王庭玉讨之。宣差提控、太府

少监伯德玩率政兵攻安丘,败焉,提控王显死之。琢奏:“伯德玩本相视山东山

堌水寨,未尝遍行,独留密州,辄为此举,乞治其罪。”诏遣官鞫玩,会赦而

止。既而昌乐县令术虎桓都、临朐县令兀颜吾丁、福山县令乌林答石家奴、寿光

县巡检纥石烈丑汉破李全于日照县,琢承制各迁官一阶,进职一等,诏许之。

三年,沂州注子堌王公喜构宋兵据沂州,防御使徒单福定徒跣脱走,百姓

溃散。琢奏:“去岁顾王二尝据沂州,邳州总领提控纳合六哥前为同知沂州防御

事,招集余众攻取之,百姓归心。可用六哥取沂州,今方在行省侯挚麾下,乞发

还,取便道进讨。”制可。既而莒州提控燕宁复沂州,王公喜复保注子堌。琢

奏:“沂州须知兵者守之。徒单福定已衰老,纳合六哥善治兵,识沂形势。”诏

福定专治州事,以六哥为沂州总领。琢奏:“濰州刺史致仕独吉世显能招集猛安

余众及义军,却李全,保濰州。六哥破灰山堌,沂境以安。守兖州观察判官梁

昱尝摄淄州刺史,率军民力田,征科有度,馈饷不乏,保全淄州,土贼不敢发。

前猗氏主簿张亚夫尝权行部官,主饷密州,委曲购得粮二万斛,兵储乃足,行至

高密,征他州兵拒李全。”诏世显升职从四品,遥授同知海州事。六哥迁一官,

升一等,充沂州宣差都提控。梁昱迁一官,同知淄州事。张亚夫迁两官,密州观

察判官。

初,张林本益都府卒,有复立府事之功,遂为治中,而凶险不逞,耻出琢下。

琢在山东征求过当,颇失众心,林欲因众以去琢,未有间也。会于海、牟佐据莱

州,琢遣林分兵讨之。林既得兵,伺琢出,即率众噪入府中。琢仓猝入营,领兵

与林战,不胜,欲就外县兵,且战且行。至章丘,兵变,求救于邻道,不时至。

东平行省蒙古纲以状闻。宣宗度不能制林,而欲驯致之,乃遣人召琢还。行至寿

张,疽发背卒。

完颜弼,本名达吉不,盖州猛安人。充护卫,转十人长。从丞相襄戍边,功

最,除同知德州防御使事,武卫军钤辖,转宿直将军、深州刺史。泰和六年,从

左副元帅完颜匡攻襄阳,破雷太尉兵,积功加平南荡江将军。丁母忧,起复。八

年,除南京副留守、寿州防御使。大安二年,入为武卫军副都指挥使。三年,以

本官领兵驻宣德。会河之败,弼被创,马中流矢,押军千户夹谷王家奴以马授弼,

遂得免。迁右副都点检。

至宁元年,东京不守,弼为元帅左监军,捍御辽东。请“自募二万人为一军,

万一京师有急,亦可以回戈自救。今驱市人以应大敌,往则败矣。”卫绍王怒曰:

“我以东北路为忧,卿言京师有急何邪?就如卿言,我自有策。以卿皇后连姻,

故相委寄,乃不体朕意也。”弼曰:“陛下勿谓皇后亲姻俱可恃也。”时提点近

侍局驸马都尉徒单没烈侍侧,弼意窃讥之。卫绍王怒甚,顾谓没烈曰:“何不叱

去?”没烈乃引起,付有司。论以奏对无人臣礼,诏免死,杖一百,责为云内州

防御使。

贞祐初,宣宗驿召弼赴中都,是时云内已受兵,弼善马槊,与数骑突出,由

太原出泽、潞,将从清、沧赴阙。会有诏除定武军节度使,寻为元帅左都监,驻

真定。弼奏:“赏罚所以劝善惩恶,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而后人可使、兵可强。

今外兵日增,军无斗志。亦有逃归而以战溃自陈者,有司从而存恤之,见闻习熟,

相效成风。”又曰:“村寨城邑,兵退之后,有心力勇敢可使者,乞招用之。”

又曰:“河朔郡县,皆以拘文不相应救,由此残破。乞敕州府,凡有告急征兵,

即须赴救,违者坐之。”又曰:“河北军器,乞权宜弛禁,仍令团结堡寨以备外

兵。”又曰:“今虽议和,万一轻骑复来,则吾民重困矣。愿速讲防御之策。”

及劝迁都南京,阻长淮,拒大河,扼潼关以自固。

宣宗将迁汴,弼兼河北西路兵马都总管。宣宗次真定,弼言:“皇太子不可

留中都,盖军少则难守,军多则难养。”又奏:“将帅以阃外为威,今生杀之权

皆从中覆。”又奏:“瑞州军颇狡,左丞尽忠多疑,乞付他将。”宣宗颇采用其

言。

大名军变,杀蒲察阿里,诏弼镇抚之。未几,改陕西路统军使、京兆兵马都

总管。宣抚副使乌古论兖州置秦州榷场,弼以擅置,移文问之。兖州曰:“近日

入见,许山外从宜行事,秦州自宋兵焚荡榷场,几一年矣,今既安帖,复宜开设,

彼此获利,岁收以十万计。对境天水军移文来请,如俟报可,实虑后时。”弼奏

其事,宰臣以兖州虽擅举而无违失,苟利于民,专之亦可。宣宗曰:“朕固尝许

其从宜也。”

三年,改知东平府事、山东西路宣抚副使。是时,刘二祖余党孙邦佐、张汝

楫保济南勤子堌,弼遣人招之,得邦佐书云:“我辈自军兴屡立战功,主将见

忌,阴图陷害,窜伏山林,以至今日,实畏死耳。如蒙湔洗,便当释险面缚,余

贼未降者保尽招之。”弼奏:“方今多故,此贼果定,亦一事毕也。乞明以官赏

示之。”诏曰:“孙邦佐果受招,各迁五官职。”于是邦佐、汝楫皆降。邦佐遥

授濰州刺史,汝楫遥授淄州刺史,皆加明威将军。顷之,弼荐邦佐、汝楫改过用

命,招降甚众,稍收其兵仗,放归田里。诏邦佐遥授同知益都府事,汝楫遥授同

知东平府事,皆加怀远大将军。梁聚宽遥授泰定军节度副使,加宣武将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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