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就在他穿过画像之后,斯内普猛然抬眼注视了下身后。
当然什么也没有。
以为自己错觉的魔药大师继续全神贯注的凝视着自己正在熬制中的魔药。
喘气,从地毯上爬上椅子。
很好,密室还是密室,那面镜子依旧挂在那里,虽然很唠叨很碍眼。
忍耐,只需要忍耐个几天不出门,学生已经放假了,魔药教授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学校回到他蜘蛛尾巷的家里去了,到时候他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不用这样提心吊胆。
揉揉疲惫的眼睛,折腾了一天一夜,麻烦,可恶,为什么画像都是在自己画框里两眼一闭就开始睡觉了呢?
为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不给自己的画像里多画上一张床呢?
往椅子上一靠,迷迷糊糊得就闭上了眼。
“伊里斯,哦,主人,你不管伊里斯了吗?”镜子坚持不懈的念叨。
伊里斯?蛇怪?噢……蛇怪,不用担心,刚才路过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斯内普正在熬恢复药水呢,还是伊里斯专用的那种,肯定是在外面的密室里拿的书里看到的。伊里斯死不掉的……
半梦半醒中得出了这个结论,他彻底安心的睡死了。
根本没有脑细胞去思考一下,他不应该也不可能知道斯内普在熬什么药水;梅林……
斯内普的忙碌假期
洛丽丝夫人愉快的从走廊上跑过去,后面跟着它的主人,霍格沃兹的管理员费尔奇。此时这个老哑炮带着难得一见的满满笑意,看着自己心爱的猫在走廊里嬉戏。
太美好了不是吗,这一年大半时间里他都在闷闷不乐,暴躁的在城堡里乱走,几乎失去控制的对着学生们大吼,像傻子一样守在二楼拐角前的墙壁旁想抓住那个该死的继承人。他差点失去了洛丽丝夫人,他生命里最好最重要的那部分。
感谢斯普劳特教授培育的曼得拉草,感谢斯内普教授,石化解除了,在这个日光懒懒散散的下午,尤其是所有该死的惹祸的学生全都不在,这座古老的城堡看起来是这样的可爱,连他的洛丽丝夫人也高兴得一路又滚又跑,时而捉弄过路的老鼠,时而又停下来对主人轻轻叫上两声。
一路上画像们也热情的向洛丽丝夫人和它的主人打招呼。
城堡都被打扫得差不多了,没有那群小鬼,家养小精灵的工作明显变得轻松许多。但是这些小生物们的逻辑方式显然很怪异,它们从来不愿被看见,希望所有巫师当自己不存在,所以费尔奇检查城堡内外时认真嘀咕上几句就可以了。
“喵——”
洛丽丝夫人一声长长的哀叫惊得费尔奇赶紧回神,恼羞成怒的想吼过去时忽又闭上了嘴。
走廊拐角出现的那个黑色身影绝对是霍格沃兹所有学生的噩梦。
长袍翻滚,几乎是片刻不沾地的从走廊这侧大步走过去,期间并没有因为看见费尔奇而有丝毫表情变化,居高临下的瞥了挡路的洛丽丝夫人一眼,后者早已低低叫着缩到走廊那边去了。
“斯内普教授?”
一个轻微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点头,也仅仅只是示意。斯莱特林的示意通常都没有丝毫意义,只为了礼节——哪怕对方看不见。
黑袍翻滚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奇怪……”
费尔奇轻轻念叨着,干枯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疑惑。
已经放假七八天,教授们都已经陆续离开霍格沃兹,连邓不利多校长都在昨天晚上跟他打过招呼后通过壁炉离开了学校,据说是去罗马尼亚拜访曾经一起研究龙的朋友,至少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而平常早就应该离校的魔药教授为什么还留在霍格沃兹?
不过幸好觉得奇怪的不止是费尔奇。
早就注意到这点而且非常八卦的画像已经纷纷开口:
“是挺奇怪的,他一天三遍的从这条走廊上经过。”
“现在又没有学生可以让他逮?”
“昨天半夜里他才从那边回来。”
“霍格沃兹的教授没谁像他那么忙……”
画像们继续八卦,费尔奇已经抱着洛丽丝夫人离开了,这座城堡里拥有太多的秘密,他一个哑炮,从来不去关心教授们在忙什么才是最正确最安全的。
就像那些画像八卦的一样,斯内普的确很忙,非常忙,忙到几乎忘记什么是早餐什么是晚餐,害得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一天三遍的撞墙,幸亏是在霍格沃兹,换了在蜘蛛尾巷的家里,他大约会连吃饭这件事情都忘记了。
那条没脑子的居然还活了一千多年瞎了眼睛头颅上穿了一洞却怎么也死不掉的蛇怪,活活将他拖在霍格沃兹一步不能离,先是恢复药水,再是补血药剂,然后是镇定缓和剂,生肌水,魔力平衡剂——没错,他是很喜欢配置一些从来没被记载过的魔药,但绝对不是为了一个该死的魔法生物!何况是这些干脆写明了“蛇怪专用”与平常配方相差悬乎的魔药,他要懂得这些做什么,真的接手那条该死的没脑子的连救世主都能把它险些送去见梅林的蛇怪?!很好,萨拉查。斯莱特林一定是个比老蜜蜂更会利用人的角色,不愧他自称是四巨头中最伟大的那个。
看看他在密室里留下的都是什么?
一条蛇怪,一本所谓的蛇怪饲养总结,一本魔药配方笔记,不过那上面该死的只记着“蛇怪专用”……一本黑魔法笔记,他到现在都没有时间去看,几本涉及魔药的草药学笔记,他更没有时间去实践了……
昨天晚上他在密室查看蛇怪的伤势恢复时,邓不利多笑眯眯的过来说了一大堆废话后宣布要去罗马尼亚度假这里就交给他了。
该死的交给他了!
熬制魔药挥魔杖的手险些因为幅度过大而报废一个下午的成果。
愤怒的脚步声踩得楼梯都在呻吟。
如果他不是霍格沃兹最噩梦的魔药教授,从楼梯到台阶都恨不得扭曲变成陷阱来报复一下,不过现在它们很明智的保持通道不变化。
火上浇油的事情要是做了就跟不知好歹的皮皮鬼一个下场,被一个统统石化定在那里漂啊漂,手里拿着的打算恶作剧的垃圾篓正正倒扣在它脑袋上。
霍格沃兹的幽灵们经过时都毫不客气的给了它一脚,连爱哭的桃金娘也没有例外。
大厅里的画像们一个接一个八卦着,瞬息皮皮鬼的倒霉相就传遍了霍格沃兹,离得近的还专程跑过去嘲笑一番。可怜的皮皮鬼,它只是惯例躲在走廊拐角处,听到一个脚步声接近立刻扑了过去,它以为是老哑炮费尔奇,谁能想到魔药教授竟然还没有离开学校?连校长都走了》_《
“Green好几天都没来了。”
是自从第一天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Green说过会来的,他是不是迷路了?”天真的少女肖像垂着眼,画的主题都快改成“暗慕中的少女”了。
那个黑发绿眼的俊秀少年,就像是梦一样,没谁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谁知道他为什么再也没出现。
“哦。小女孩,这是霍格沃兹,他是一副画像,就算迷路了他也可以问路,就算找不到路他也不会饿死的。”
“可是Green……”
“真是够了!”怀特骑士恼怒的叫着,骑着马冲过了十几副画像,不打算回来了。
抱着婴儿的妇人低低的笑着,爱怜的看着苦恼的少女。
大厅到二楼废弃女盥洗室的楼梯台阶继续在呻吟——一天三次,魔药教授是绝对不会在一条危险的蛇怪身边全神贯注熬制魔药的,就算他认为这条蛇怪的脑浆已经在它活着的一千年里被消耗光了或者脑袋被山怪挤过了连混淆咒都能中连救世主都能送它去见梅林。
密室里依旧阴冷。
躺在地上的蛇怪听到声音,慢慢抬起了头。
头颅上那个洞已经奇迹的长好了,不管是萨拉查留下的魔药配方神奇还是斯内普熬制的魔药出色或者它本身就是生命力强悍,它这七八天里恢复得很好,已经从那个池子里爬出来躺在雕像前面,时不时还溜达个几圈,当然运动不能太剧烈。
除了眼睛看不见它绝对比这一千年暗无天日的生活都要享受,起码它有东西吃不是吗?
邓不利多吩咐家养小精灵一天给它一只羊,没有因为它一千年什么东西没吃也没死而让它继续饿下去。
听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和浓烈的魔药气息,蛇怪又将头低下去重新躺回地上。
它的嗅觉非常敏锐在平常人闻来只是一点点的魔药味它甚至能清晰的分辨出来的哪种魔药。
否则你以为它天生就是这么乖乖的任人给它灌魔药?
它是蛇怪,不是小白鼠。
确定是它需要的,而且熬制的很有水平它才会喝。
从喉咙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哑吼声。
它记住这个巫师的气味了;毕竟这么好的魔药只有主人给过它。
郁闷的假期
被霍格沃兹大厅里的画像们惦挂着的Green不是不想出来。
通往斯莱特林办公室的那扇门这几天来一直是开着的。他站在门边上,或者说一直纠结着明明放假了为什么斯内普教授还没走。魔药气味只要一进那副画就可以闻到,万分感谢这是魔法世界,就算一副油画整天挂在房间里被烟或者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熏仍然色彩明亮。说实话,任何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对于那些魔药材料都会表情扭曲,当那些鼻涕虫触角,青蛙肝脏,蜥蜴脑汁,甲克虫的眼睛之类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扔进坩埚里,然后再冒出一个个类似小蘑菇云的烟雾,在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药水里翻腾——对于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个很大的考验,所以麻瓜出身的巫师学不好魔药也是情有可原的。
基于那几部电影的恐怖影响,他完全不想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路过”一下。
他那个时代的人什么本领没有,“宅”的本领还是很大的。
密室中的画里有的是书,虽然那些书名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是无聊之下翻翻又怎么了,他又用不了魔法,不,他根本出不了画框就算好奇他也用不了不是吗?
结果他这一看,就没完了。
一本又是一本,无论是什么材料的纸张多么厚内容多么恐怖,都只有一个下场——被翻了就丢,丢了再翻,那双深邃清亮的绿眼睛变得浓黯而犀利,嘴唇紧紧的抿着,凝视着画框对面的镜子。
柔顺的黑色长发一丝不乱的被墨绿的发带缠绕了几道后垂在肩后,那张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岁甚至更小的俊秀面容还是那么陌生,连自己的神情都被那深邃的绿眼睛掩饰得完全不似。装饰华丽的斗篷顺着手臂垂落下来,与袍角一样在最细微的边缘隐约有暗刺上的荆棘花纹,那是一种隐晦的暗绿色。
莫名其妙穿到一副画里就够该死的了,没想到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要走到那扇门前,浓烈的魔药味就可以闻得很清楚。
七种沼泽植物的果实粉末,月光草的根……魔力平衡剂……但是却多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九品脱铁线蛇的毒液与曼佗罗花瓣,沼泽蜗牛的壳,还是魔力平衡剂。不过要是巫师喝了它绝对可以去跟梅林喝下午茶了。
剧毒且中和魔力,专门给蛇怪用的魔力平衡剂。
等腥气的味道越来越重再加入些许蜥蜴尾巴就可以装瓶,这一过程,大约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那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持续不断的响起,仔细听还有药水轻轻搅拌的声音。
只是一点味道,魔药的味道。
他僵在那,半晌都动弹不了。
觉察出自己主人行为怪异的镜子早就闭上了嘴,任凭那犀利的视线如何阴森的瞪着它也没有开过口。
萨拉查。斯莱特林。
就算在小说里那也只是一个名字,空洞,阴冷,就像是一个诅咒而不是荣耀。
这一切的记忆,也许只是来自画像本身的主人,他根本不可能凭空想象出这些魔法世界的东西,只有接触到才会突然记起,那记忆来得如此之突兀,却又如此深刻,仿佛他本来就应该知道,书是这样,魔药也是这样。
药剂翻滚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脚步声,然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斯内普教授出门了。
昨天他离开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回来,那么只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就不用提心吊胆“路过”了?
一边郁闷一边终于进了满是湖水的画里。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还是老样子,由于是地窖,除了蜡烛之外半天光都没有,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更不可能知道时间了。
但是离奇的就是只要他神智清醒,就能很笃定的说过去了多长时间。
心事重重的走过湖面,连多看一眼水底巨乌贼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去了魔药教室。画还是画,午后的日光透过树阴照射过来,水面有些轻微涟漪。
几乎就在下一秒,地窖的门毫无预兆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