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姬，好好保重。”脖颈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织姬的声音中带着哀伤。“最喜欢你，在这世界上最喜欢的就是哥哥。”
汲取着妹妹身上的温暖，井上昊闭上眼睛。
“我也是，能遇上你，真的……很幸福。”所以自由的活下去吧，我最心爱的妹妹。
拍拍妹妹的后背，井上昊松开手臂。
“回瀞灵庭吧，毕竟你现在和他们的关系处于暧昧不明的状态，老是这样隐藏行踪不太好。”
织姬点点头，召唤出驺吾准备离开，井上昊望着妹妹的背影，慢慢说：“这时候能看见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织姬身体一颤，再次转身，脸上依旧是井上昊熟悉的灿烂笑容。
“我也是。”
天空上疾驰的白色异兽，个头大到足够织姬仰躺在它背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她抬起手挡住天空中的太阳，凝视透过指缝漏下的阳光，颓然地放下手臂遮住眼睛。
“如果能这么飞到天边就好了。”
作为织姬的灵体，对于主人的心绪，驺吾感同身受。
“主公……”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棼，还有多久？”
六脚的雀鸟在织姬身旁飞舞。“下月中旬就是极限。”
“……”
“到那个时候，井上大人……一定会回归。”
一个晚上足以让棼发现井上昊体内灵子的异样消散过程，而刚才井上昊也应该察觉织姬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他不但不挑明，反而执意要让妹妹离开。
井上昊是了解织姬的，如果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织姬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回归，一定又会做出格的事情，而现在不是肆意妄为的时候。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遵循。”
哥哥，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与世界为敌，这种傻事我已经不会再做了，毕竟那会连累到你，不是吗？
你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织姬翻过身子趴在驺吾后背，把脸埋在毛皮之中，驺吾感到揪住自己的皮毛的手在剧烈颤抖，湿润感在背上蔓延。寂静，缠绕。
从某一方面来说，哥哥的灵魂还存在着，并没有消失，但是如果没有记忆，“井上昊”这一个体，无疑是等同于消亡。
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我早就知道，所以不要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验证这个真理。
真的很累……
“织姬，队首会开始了，山本总队长说请你们都来参加。”使用奇异道具飞翔在空中的夜一，没有忽略少女收敛惨白面孔上的恍惚，抿抿嘴唇，直觉告诉夜一不要询问。
“身体不舒服的话……”
“没关系。”织姬示意驺吾掉转方向，见她恢复常态，夜一稍微安心，于是转身带路，只是她不知道，身后的少女逐渐露出阴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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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做客尸魂界（三）
更新时间2008…7…26 21：57：24 字数：4438
——一番队会议室——
轻轻甩动的马尾，如行云流水般毫不拖沓的动作。
夜一，其自信的身姿不论何时都能夺去众人视线，身为前任刑军统辖军团长的她站在会议室门前说：“四枫院夜一，我把井上织姬带来了。”
“四枫院”，与“朽木”同为四大贵族之一，除了已经没落的“志波”，应该还有一个家族，但是织姬找遍了大灵书回廊都没有发现这一家族的任何记载，似乎有人刻意将其从历史中抹消。不过这些暂不是织姬关注的焦点，等一会儿上演的公堂会审才是重头戏。
会议室内，十三番队队长们井然有序地站在那里，只是少了三位队长，队形稍显参差不齐。啊！还有涅茧利，织姬都快忘记他还在恢复槽里泡着。
山本总队长咳了一声，顿了顿手中的拐杖。
“井上织姬。”
“我是。”她的眼光似是无意扫过所有人的位置，以及腰间的斩魄刀。
一如在双殛，队长们的眼睛从织姬刚进门起，就不曾移开半寸，连在队首会中，总是半垂眼帘，很少发表意见的朽木白哉也不例外。
山本：“因为穿界门还要加装灵子转换器，所以你们十天后才能回现世。”
把手插到口袋中，织姬点头。“一护他们不在呢。”
少女的回答不是“明白了”，也不是“没关系”。莫名其妙的话语，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其中隐藏的含义。
虽然在蓝染的事情上，旅祸方面有些功劳，但这种小事，随便一个队长就可以通知，根本需要总队长召开队首会亲自解释，说是让“你们”一起参加队首会，却只有织姬一个到场。
织姬：“直接切入主题比较好。”
山本总队长睁开白色长眉下的眼睛，没料到织姬会直截了当的撕开这层窗户纸，依照夜一的报告，还以为至少要跟她绕上好一会儿圈子，甚至有到最后都无法得到任何答案的心理准备。
老头子心说：切入主题？怎么切入？难道要我直接问她，为什么我们都不晓得蓝染的阴谋，你一个现世的小女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如果真这样问，我们十三番诸位队长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仅是山本，想到这点的队长们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变幻莫测，当然朽木白哉除外，千万指望一个面瘫有什么大表情。
而让十三番面子丢尽的罪魁祸首，把风度保持在良好状态，等待山本的问话。
山本：“……”
其余的队长：“……”
织姬：“……”
既然你们无法说出口，我只好代劳了。
“……关于蓝染假死期间在大灵书回廊查看的资料，我已经把详细清单交到夜一的手中了，想必您已经拿到了。”刚说完夜一的名字，织姬就感觉二番队队长碎蜂用眼光在自己身上“戳洞”。奇怪？貌似自己没有招惹到她呐。
“今天找我来，想必是关于本人的立场问题，是选择瀞灵庭，还是……蓝染。”
感应到众队长的灵压一致上升，织姬内心苦笑。蓝染，看你给我惹得麻烦，你的临别赠言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这些人心里。
山本：“那么你的意思是？”
“你们这边，我没兴趣。”
少女用轻软的语调在所有人心中投下一枚核弹，此刻不止是灵压，个别队长连杀气也冒出来了，当然更木剑八除外，这家伙只是对于这个能承受九位队长灵压的小丫头，产生了砍杀的想法而已。
啧！要不是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一下子承受到这种灵压总和，非得和浮竹一样吐血不可。
“那么你是打算和尸魂界为敌了。”
“除了盟友和敌人，难道你们没听过还有一种关系吗？”伸出手指轻轻左右摇摆，织姬刻意摆出“你们真是无知”的姿态，惹得某些人怒火翻涌，手也因此摸上斩魄刀。
“你是说‘中立’。”出人意料，代替织姬说出答案的人竟然是朽木白哉。“你以为这样就能撇情关系吗？”
“撇情关系？我不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只不过去守护一个即将倾覆的政权，这种事情我没兴趣。”
朽木白哉的脸色暗沉下来，这个女孩似乎总在有意无意间撩拨着自己的极限。“倾覆，如果尸魂界毁灭了，现世也将不复存在。”
现在如果有熟悉白哉的人在场，一定会察觉到他从容不迫的语气中隐含的尖锐和不稳。
“请不要偷换概念，朽木队长。我说的是我没兴趣守护瀞灵庭，而并非尸魂界。”
就算是蓝染那种野心家，也不会疯狂到要毁灭整个世界的地步。
“瀞灵庭即是尸魂界，两者没有区别。”
“哦？”织姬扬扬眉毛，忽略掉后背因灵压＋杀气＋寒气而泛起的鸡皮疙瘩。“除了偷换概念，还喜欢混淆主体，这是死神的作风吗？”
少女环视在场的死神，嘴巴打开的弧度不大不小，适度地露出八颗牙齿，向所有人传达着亲切的善意，犹如受过专门培训的营业用笑容，无关自身情绪，无关对象如何，纯粹的温柔表象下蕴含的是马里亚纳海沟般的疏离。
“或许我刚才表达的意思不够清楚，造成了各位的误会，那么再重申一遍，我对守护处于倾覆边缘的腐败政权，没有兴趣。”
看到白哉和织姬之间的剑拔弩张，浮竹连忙出来打圆场：“井上小姐，露琪亚的事情的确是我们的失误，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相信我们，瀞灵庭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象的？”少女略显有趣的重复着他的话语，面对浮竹诚挚的表情，织姬不自觉地侧了一下脑袋。“你认为我想象的是什么呢？浮竹队长，根据资料显示，担任队长职务最长的除了你，京乐队长，再就是山本总队长了，你们认为尸魂界是什么样的地方？”
浮竹：“尸魂界……是我用生命守护的世界。”
京乐露出自以为最风流倜傥的表情。“美女很多的地方。”
结果招来其他队长的怒目相视，少女低冷的轻笑飘散在会议室中。
“尸魂界，与其说是一个世界，还不如用国家来形容比较恰当。”
队长们看着织姬用手指轻轻抚过发际，亮晶晶地花形发卡在鬓角出闪烁光芒。
“看一个国家是否强盛，其中一条标准就是民众的生活状况……我不是说让所有人幸福生活的国家，这种童话幻想式的光景不可能存在。但是，如果多数人都对自己国家心生不满，那么当权者是否该反思一下政策是否出了问题。”
卯之花：“我们的确用了各种方法改善流魂街的生存状况，但是毕竟能力、人手都十分有限。”
“借口。”织姬毫不留情的给出结论，其略显沉重的气势微压在卯之花全身。
“作为统治上层，在民生问题上，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拿来作为搪塞的理由。掌握多数人的性命，看似是莫大的权力，其实是沉重的责任，甚至会变成夺去全部自由的枷锁，既然诸位已身为队长，难道连这份觉悟都没有吗？人手不足，为什么不启用流魂街的人参与，或者是……四十六室不愿意放权？”
面对尖锐的质问，山本不愧其总队长的名衔，依然能保持不卑不亢的姿态。“权利并非是我们所钟爱，这是尸魂界创立之初灵王陛下订立的铁则之一，尸魂界一切事务皆有死神处理。”
琥珀色的利刃切裂着所有人的灵魂，少女继续用沉缓的语速说着。
“严守法则是好事，不过各位要弄清楚所守护的是否正确。”
“你是什么意思！”名曰“朽木白哉”的寒流席卷而来。
“整、死神……不过是换了种称呼，延续的是身为人类时刻的记忆、习惯、思维定性。既然是人类的思想，就一定会犯错，哪怕是灵王……朽木队长，难道你认为灵王陛下就不会犯错吗？”
朽木白哉脸颊后的肌肉突然绷紧片刻，寒冰似的贵族面对少女类似调侃的质问，败下阵来。“诚如你所言，灵王陛下的确也会犯错，但这不代表尸魂界的铁则一定会出现问题。”
“的确，两者不能直接画上等号。”出乎众人意料，少女竟然同意了白哉的观点。“但是……”
软软地声音让白哉又开始了瞬间的咬合牙齿运动。
“如同山本总队长所说，那铁则是最初订立的，请各位注意，我们身处的是‘现在’，而并非‘最初’，历史是在不断发展的，谁能保证最初的‘正确’，不会变成了现在的‘不正确’。”
“照你的说法，如果我们是错误的，那蓝染就是正确的吗！！”日番谷冬狮郎，稚嫩的少年浑身颤抖，若非顾虑到现在是队首会，恐怕早就冲上来揪着织姬的领子猛摇，看看她的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颠倒是非的想法。
面对翠绿色眼眸中的火焰，织姬只感觉浑身无力。偷换概念、混淆主体、曲解含义……死神，一点也不适合当作辩论对手。
“我说过这话吗？貌似我们只是探讨‘尸魂界法律之漏洞何在’这个话题吧。”
探讨？教训还差不多。众队长几乎绝倒，可是偏偏又找不出反驳她的理由，其实他们都明白尸魂界的弊端存在已久，但是身为瀞灵庭十三番队的一员，身处政治的漩涡之中的那份无可奈何，又有能向谁诉说。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少女的话让诸位队长都陷入沉默，此刻织姬也不想再多说，毕竟怒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至于蓝染的叛乱，是不满现状，还是野心作祟，其原因并不重要，但是这里还保持原状的话，这种事情早晚还会发生。”
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下一步到底怎么做，那就是你们的问题。
京乐春水拉了拉斗笠